“好了,大家看拍買吧。”易仲龍擺出了家長的威嚴(yán),暫時平息了桌上的暗流涌動。
花小米也與易家人一齊,看向臺中。
這時,悠揚的圓舞曲響起,場上的燈光驟然變暗。
在光線變暗的瞬間,花小米成功地捕捉到易寒柏臉上的驚訝。這首曲子,是當(dāng)初他教自己跳華爾茲的。從現(xiàn)在起,她就要不時提醒他,從前的種種。
“先生們,女士們,下面進(jìn)行慈善拍賣的,是出自世界著名奢侈品集團(tuán)的首席設(shè)計師之手的豪華婚紗,請觀看!” 黑暗中響起了主持人激動的聲音。
這時,一道強(qiáng)光打向了拍賣臺後面的黑色天鵝絨的幕布上。臺上,升起了嫋嫋的白霧。一件潔白的婚紗,從空中慢慢降下,如仙女的羽衣。
光照在婚紗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哇~”
驚歎聲四起。
這件婚紗上鑲嵌著水晶和鑽石,此時在強(qiáng)光下,爍爍發(fā)光,長長的拖裙至少有好幾米長,還有輕盈的面紗竟然比拖裙還長,此時飛揚在空中,仙氣十足。
“這件婚紗是28位女裁縫用了1000個小時才縫製完的。上面鑲嵌了1500顆水晶和鑽石,鑲嵌這些又花了550小時,如此巧奪人工的絕版婚紗,最適合表示獨一無二的愛情了。”主持人煽情地介紹著。
廳內(nèi)的燈光也亮了起來。
全廳裡的人,幾乎都被這麼一件絕無僅有的婚紗給吸引住了。
然而,花小米的視線自始至終地在南宮梓悅的臉上。她看到後者咬緊了脣,面色發(fā)白,像是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
一抹微笑浮在花小米的脣邊,她的眼眸比水晶還要透亮。
南宮梓悅發(fā)現(xiàn)了花小米的注視,心虛地垂下了眼。她端起桌上的杯子,像要喝水,卻手抖了一下,水潑到了她的領(lǐng)口。她輕呼一聲,就匆忙地站起來,想走出去。
想走?晚了。花小米的目光冷凝起來。她看向臺上。
臺上,易寒柏側(cè)頭,在與主持人說著什麼。
“嘉德集團(tuán)的易先生願意以一百萬拍下此條婚紗,請問還有願意出價的嗎?”隨後,主持人激動地說。
好戲要開始了!
到場的嘉賓,都是消息靈通人士,都知道今天要宣佈易寒柏再婚的消息。那麼,這件婚紗一定是他要拍下來,送給新娘的。所以,沒有人會出頭,奪人之美。再說了,婚紗再美,也只是特定場合才能穿的,不像瓷器等寶物可以時不時拿出來把玩。
於是,廳裡響起了掌聲,在爲(wèi)這件代表著愛的婚紗物有所用而高興。
“下面有請南宮梓悅小姐~”主持人以爲(wèi)事情已經(jīng)定局,興奮地說。
一束燈光打到了南宮梓悅的身上。
今天的南宮梓悅穿的是一身V家的紅色刺繡禮裙。本來是完美的一件裙,襯出她的雪肌明眸。但是,因爲(wèi)她剛纔不小心翻了一些水在胸前,紅色的料子沾上水後,就變成深色了。猛得一看,就像她在流血。
南宮梓悅大爲(wèi)意外,連忙拿起紅色的手包,擋在胸前,臉上的笑,有點尷尬。
“看來,南宮小姐一定是太激動了,請……”主持人的反應(yīng)還算快。
“慢!我出一百一十萬!”這時,易飛揚突然舉起右手,漫不經(jīng)心地說。
易老太爺?shù)拿碱^鎖了起來。
易仲龍低聲喝斥道,“飛揚,你別搗亂!”
寧小憐也擔(dān)心地看著易飛揚。
易飛揚不爲(wèi)所動,手仍然舉著。
主持人爲(wèi)難地看了一眼易寒柏。
易寒柏大度地笑笑,“我們易家的人眼光都很相近。既然,我的三弟飛揚看中了,那麼,我就不與他爭了。”
“真是兄恭弟謙啊。那麼,這件婚紗就歸易飛揚先生所有了。”主持人馬上轉(zhuǎn)了口風(fēng)。
明眼人都看出來,這是易家兄弟之間的內(nèi)訌啊。不過,來賓都是精明的人,個個都會裝傻,不管心裡如何想,都鼓起掌來。
最下不來臺的就是南宮梓悅,本來大家都以爲(wèi)易寒柏拍下這件婚紗是要送給她的。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竟然被未來的小叔子把婚紗搶走了。真是太丟人了!
“三弟,你這是要送給誰啊?”易寶兒忍不住問。
易飛揚白了她一眼,施施然地站了起來。他衝著花小米,擠擠眼。
花小米微笑地看著他。
桌上的人,都以爲(wèi)易飛揚是要送給她的。一時之間,看向她的眼神,各不相同。
寧小憐有些驚喜。
易老太爺?shù)热藚s是鎖起了眉頭。
花小米知道他們的糾結(jié),因爲(wèi)自己現(xiàn)在代表的可是前國王和南宮夙玉的勢力,與易家現(xiàn)在合作的南宮鴻海可是對立的。
易飛揚慢悠悠地走上了臺。
那件婚紗已降了下來,被工作人員疊好了。神奇的是,擁有那麼長尾裙和麪紗的婚紗疊起來以後,竟然高度不過1毫米,可見料子的柔順。
主持人笑瞇瞇地問,“請問,易三少,這件婚紗,您是想送給哪位幸運的女士啊?”
易家的人,不由自主地看向花小米。
花小米端坐不動,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卻不見激動的神情。
站在臺上的易寒柏,也看向她的方向,眉頭快速地皺了一下。
“這是一個驚喜喔。”易飛揚笑得嫵媚,像極了狡黠的狐貍。他接過婚紗後,不緊不慢地又下了臺。
一束燈光跟著易飛揚,來到了易家的主桌上。
就在大多數(shù)人以爲(wèi)易飛揚會把這件婚紗送給花小米時,沒想到他竟然把婚紗放在了南宮梓悅的面前,冷冷地說,“這是有人託我物歸原主的。”
周圍的人都驚訝地看向主桌,都想知道易飛揚的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南宮梓悅像是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東西,連連向後退,差點跌落在旁邊一桌人的身上。她的身體微微發(fā)顫,可憐地看向易飛揚,似乎在求他不要說下去了。
花小米的目光掃過易家人的臉上,就看到寧小憐的眼睛亮了。她微微一笑,靜靜地等著。
“小揚,這件婚紗是梓悅的嗎?你別亂說啊。”寧小憐站了起來,走過去扶住南宮梓悅,把她帶回了桌前。
易飛揚挑了一下眉,“母親,你可以問南宮小姐。她最清楚。”
所有的人都看向南宮梓悅,好奇極了。要知道,今天的晚宴,本來是要宣佈易寒柏的婚訊,而她正好坐在易寒柏的右側(cè),那就隱隱地指出她就是女主角了。可是,現(xiàn)在看起來,她似乎有什麼秘密。
擁有婚紗,說明什麼呢?是自備嫁衣,還是說曾經(jīng)結(jié)過婚?
對於醜聞,人人都有一種變態(tài)的好奇,特別是別人身上發(fā)生的醜聞。
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的南宮梓悅窘迫極了,她的雙頰通紅,像要滴下血來。
“易飛揚,坐下!”易老太爺終於發(fā)聲了,低喝一聲。
這時,臺上的易寒柏側(cè)頭又在主持人的耳邊說了一些什麼。
“諸位,原來易三少理解錯了,以爲(wèi)易寒柏先生是想拍下婚紗送給南宮小姐,所以才搶著拍下,想作爲(wèi)禮物啊。真是兄弟情深啊。”主持人巧舌如簧,硬生生地想把此事遮過去。
只看到主持人輕揚了一下手,主燈燈光再一次熄滅,只留下暗暗的輔助光源。
“我們的拍賣繼續(xù)進(jìn)行,請大家關(guān)注接下來的拍賣品,這是……”主持人繼續(xù)轉(zhuǎn)移話題。
易飛揚嘲諷地看了一眼南宮梓悅,走回了花小米的身邊,坐了下來。他側(cè)著頭,似乎在與她說,但是音高卻是可以讓在座的人都聽到,“小雪,我可不會送二手的婚紗給你。”
南宮梓悅剛坐下,聽他這麼一說,惡狠狠地看過來,面色猙獰,在朦朧的燈光下,如同女鬼。
“拍賣的東西,大多是有過主人的,你也不能拿來送梓悅啊。”花小米輕嘆一聲,嗔怪地說。
“那是本來就是她的。”易飛揚揚了一下眉,一臉的不在意。
“可是……”花小米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疑惑地看著南宮梓悅。
此時,就算花小米什麼也沒有說了,但是周圍的人都在按著剛纔的對話想下去了,自然是懷疑起婚紗與南宮梓悅的關(guān)係。
主桌上的易家人,心懷疑問,但是表面上都沒有再露出什麼來,反而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拍賣臺,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fā)生。
易寒柏從臺上下來後,也沒有什麼表示,還體貼地陪著南宮梓悅離席,去換裙子。
再回到主桌的南宮梓悅,換上了一條粉裙,雖然仍面帶笑容,但是已不如之前的甜美,透著十分的勉強(qiáng)。
晚宴的最後,易寒柏又代表嘉德集團(tuán)上臺,宣佈了集團(tuán)在海外主板上市的好消息。全場響起了一片掌聲。
不過,除了這一個好消息外,另一個大家等待的喜訊卻沒有公佈。
這個變故自然引起了那些早就等著聽易寒柏和南宮梓悅喜事的人的注意了。是不是因爲(wèi)那件婚紗呢?
晚宴就此結(jié)束了。
花小米看到南宮梓悅有點神不守舍地站在易寒柏的身邊,陪他應(yīng)酬著前來賀喜的人,不由垂眼淺笑。
“小雪,我們走吧。剩下的,也就是些虛禮應(yīng)酬了。”易飛揚湊過來,眨眨眼。
花小米微笑著點點頭。
易飛揚站了起來,彎起臂彎,微欠著身子,紳士地等著她。
花小米挽住了他的胳膊,準(zhǔn)備與他離開。
“小揚,慢點。”寧小憐竟然擋在兩人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