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蘭的天空與洛城截然不同,湛藍(lán)湛藍(lán)的天色、潔白的雲(yún)朵,南半球的春天令人有些著迷。只是簡溪和陳輝從飛機(jī)上下來,絲毫沒有時間去欣賞這些,對他們來說,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孫文宇,兩人一下車就打車朝著奧克蘭大學(xué)直奔而去。
整條路上,坐在出租車裡,簡溪和陳輝都是相對無語的看著車窗外的街道兩旁,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的原因是都在想著一個相同的問題,如果去奧克蘭大學(xué)的數(shù)學(xué)系找到了蕭啓仁,他卻根本不知道孫文宇在哪裡怎麼辦?
然而事實比他們想的更糟,數(shù)學(xué)系的老師在聽見簡溪和陳輝表明來意之後,一臉遺憾的表情搖了搖頭,“Hehasresignedoneortwoweeksbefore.”
“Wheredoeshelive?”簡溪緊接著就問道,答話的女人爲(wèi)難的搖了搖頭,用英語向簡溪抱怨,蕭啓仁的性格很怪異,似乎並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即便是在同一個專業(yè)裡,他也幾乎不和其他人說話,沒日沒夜的沉浸在自己的數(shù)字王國裡,可以說,整個數(shù)學(xué)系都沒有一個和他相熟的人。
簡溪無奈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而看著陳輝撇了撇嘴。
“Maybe,”看著簡溪和陳輝轉(zhuǎn)身,說話的女人又補(bǔ)充道,“Youcanfindhiminonehospital.”
“對了,”陳輝看著簡溪說道,“之前蕭啓仁出過車禍,所以應(yīng)該會一直在醫(yī)院做復(fù)健,可能真的在醫(yī)院有線索。”
“Doyouknowwhichhospitalheisin?”簡溪看著這個女人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女人也只能很遺憾的搖了搖頭,他們只知道他會去做復(fù)健,可是從來都不知道他是去什麼地方做復(fù)健。簡溪只好聳了聳肩,嘆口氣和陳輝從學(xué)校裡出來了,“就知道沒有這麼順利。”簡溪無精打采的靠在了馬路兩邊的水泥柱子上。
陳輝遞給了簡溪一瓶水,“不是還有醫(yī)院這個思路嗎?”
“全奧克蘭那麼多家醫(yī)院,誰知道他在哪一家?”簡溪有些泄氣,初來奧克蘭的時候完全沒有預(yù)料到來這裡可能會發(fā)生的狀況,在心理上根本就沒有做好可能找不到孫文宇的準(zhǔn)備。
“放心吧,”陳輝拍了拍簡溪的肩膀,“孫總是個有分寸的人,我在他的郵箱裡已經(jīng)給他說了我們的行程,如果他看見肯定會回覆我的?!?
“怕就怕孫總以後不願意再對著電腦了。”簡溪悻悻的說道。
“如果你孫總就這點抗擊打能力?你覺得我們還會心甘情願的跟著他工作嗎?”陳輝問道,簡溪搖了搖頭,站直了身子,“別哄我了,其實你自己心裡也沒譜吧?”
陳輝沒有說話,在離開前,孫文宇真的是有種自暴自棄的態(tài)度,只是這些陳輝不敢給簡溪說,不想在現(xiàn)在這種緊張的情緒中繼續(xù)火上澆油了。
“先去賓館把東西放下,然後再合計怎麼辦吧?”陳輝問道。
簡溪點了點頭,站直了身子朝著學(xué)校外面走去,打了車朝著自己預(yù)定的賓館開去,到了地方換了房卡進(jìn)門,門上扔著一本厚厚的電話黃頁,簡溪立刻想到了辦法,“我知道怎麼辦了!”她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陳輝看著她不解的問道,“什麼怎麼辦?”
簡溪指了指桌子上的電話黃頁,扔下行李就走過去拿起書翻看著,“我們可以挨個給所有的醫(yī)院打電話,詢問每個醫(yī)院復(fù)健的科室有沒有蕭啓仁這位病人。”
“如果就這樣打過去,醫(yī)生出於保護(hù)病人隱私的立場,肯定不會和你說任何消息的?!标愝x說道,要是在國內(nèi)還能拜託人把蕭啓仁從人堆裡翻出來,但是在國外,他也好、簡溪也好都是一籌莫展。
“沒關(guān)係,”簡溪拿過一本電話黃頁撥通了第一家醫(yī)院的號碼,和對方說道,“MayITalktothedoctorhere?”
“Speaking。”對方應(yīng)聲道。
“Mybosshasmadeanappointmentafternoon,butI’mverysorrytotellyouthathewanttocancelitandmakeanotherday?!焙喯蜥t(yī)生表答道自己幫老闆定了復(fù)健的行程,但是現(xiàn)在又想取消這個行程,改約在另外一天了。
“Whatishisname?”醫(yī)生問道。
“XiaoQiren?!焙喯f道。
“Yes,I’msure?!焙喯c了點頭。
“Really?Oh,maybeIfogotit,I’msorry?!焙喯檬直傅目谖菍Ψ秸f道,那邊的醫(yī)生也只是說了句“Notatall”之後就掛掉了電話,簡溪又拿起黃頁打下一家,都是用著相同的對白,一直到第五家的時候,那邊的醫(yī)生給簡溪的回覆卻是,“Hehadfinishedhiscourseoftreatments,heneednotcomehereanymore?!?
醫(yī)生的話叫簡溪最後的一絲希望都落空了,放下電話神情呆滯的看著陳輝,良久才說道,“醫(yī)生說,幾周以前他就做完了復(fù)健的療程,所以……”
“Shit!”陳輝不由自主的暗自咒罵了一句,“現(xiàn)在怎麼辦?”
簡溪搖了搖頭,這話她也想問陳輝的,越是焦灼、無計可施,簡溪越是在逼迫自己
冷靜下來,“如果他真的來新西蘭,你覺得他會去什麼地方?”她看著陳輝問道。
“不知道,”陳輝搖了搖頭,“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對新西蘭有興趣?!?
“那……如果是你呢?”簡溪問道,“如果是你來新西蘭的話,你打算去些什麼地方?”
“應(yīng)該會……”陳輝想了想,覺得自己的回答其實沒有什麼參考價值,“去去旅遊景點,然後參觀參觀整個城市,再吃一吃這裡的美食,也就是這樣了?!?
“孫總喜歡什麼呢?”簡溪坐在牀上看著天花板苦思冥想,“除了上班和工作,好像沒有見過他對別的東西特別的感興趣?!?
“釣魚?!标愝x說道。
“釣魚?”簡溪猛然回過神來看著陳輝,“海邊?”她說罷就要起身朝著海邊奔過去,外面的天色卻已經(jīng)完全大黑了,陳輝不得不把她攔住,“你看看現(xiàn)在都幾點了?”
簡溪探出頭去看了看天色,“那明天一早過去吧?”
“你今天先好好休息休息,我問問看附近的人,明天我們選幾個地方一起過去?”陳輝說道,簡溪點了點頭,說起休息她就覺得眼皮十分沉重。連日來在洛城幾乎沒怎麼睡過一次好覺,飛機(jī)上十幾個小時的旅途簡溪也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待陳輝出去,她倒在牀上就睡了過去,等到第二天起來,早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簡溪猛地一驚從牀上跳了下來。
草草的洗漱了一番之後,簡溪就拉開門去敲陳輝房間的門,“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早上我已經(jīng)問過前臺的服務(wù)員了,這邊的旅遊景點有天空塔、公園、動物園、螢火蟲洞、商業(yè)街……還有幾個海灣,直接去海灣,還是先找找看別的地方?”
“有幾個港灣?”簡溪問道。
“比較著名的就是MissionBay,商業(yè)化比較濃,孫文宇和蕭啓仁不一定會在那邊?!标愝x說道,“其他的港灣就有很多了,要過去可能會麻煩一些……”
“先去這個,”簡溪擺了擺手,下意識的就對陳輝說道。
“也好,”陳輝應(yīng)聲道,反正目前沒什麼思路,去看看也好,簡溪吃過飯之後兩個人就去了中轉(zhuǎn)的地方做巴士直接朝著MissionBay的地方趕去。原本考慮到是南半球的城市,也許人會稍微少一點,可是海灘上聚攏的人羣絲毫沒有讓人覺得空曠寂靜,反倒是喧囂的有些吵鬧。
在海灘上來來回回走了幾圈,簡溪和陳輝都沒有任何斬獲,走累了的簡溪坐在海邊的沙灘上無奈的看著即將落下的夕陽。
來新西蘭第二天,仍舊杳無音信。
陳輝從冰淇淋店買了兩支冰淇淋出來,遞給簡溪一支,“我問了一下,這邊晚上有流星雨,這些人過來都是觀測流星雨的。要不咱們今天先回去?到現(xiàn)在也沒有找到,應(yīng)該是不會出現(xiàn)了?!?
“等等!”簡溪伸出手?jǐn)r住了準(zhǔn)備往回走的陳輝,“流星雨?”
“嗯!”陳輝點了點頭,“那邊的服務(wù)生說的。”
“我想留下來看看……”簡溪擡頭看著陳輝說道,“反正也找不到,就看看流星雨吧?”
“要到凌晨纔會出現(xiàn)?!标愝x提醒道。
“沒事兒,”簡溪搖了搖頭,“反正我還在倒時差,不然你回去休息,我一個人在這裡可以?!?
“怎麼可能!”陳輝嘆了口氣,在簡溪身邊的沙灘上坐了下來,隨意的聊著天,吃點東西,打發(fā)著時間,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夜色一點點的變黑,簡溪看著天空那顆閃爍而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顯得異常美麗。
“怎麼忽然想起來要看流星雨?”陳輝問道。
簡溪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陳輝,微微的笑了笑,“我第一次對孫總怦然心動就是去年流星雨的時候?!?
“去年流星雨的時候?”陳輝問道,“那個時候你們應(yīng)該還沒有開始?!?
“嗯!”簡溪點了點頭,“在山上,我?guī)退麚蹙疲砩衔覀兌己榷嗔?,坐在屋子後面看天上的流星雨,那天剛好是七夕就順便聊一聊鵲橋……”她說道這裡就頓住了自己的話,猛地拿過自己的包開始不停的翻找著手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