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林欲言又止,就好像是在醫(yī)院中并不方便告訴簡溪一般,事實上他們已經(jīng)將簡溪看成了犯罪嫌疑人,天色漸晚,孫文宇還沒有回到醫(yī)院中來,距離簡溪見過趙舒笛也過去了大半天的時間,她的手猛地攥在了一起,抬頭看著宋成林,“不會是趙舒笛死了吧?”
“我們需要你和我回警局。”宋成林再次重復著這句話,既不說簡溪的猜測是對也不說是錯,他是一個人來的醫(yī)院,為的就是保全簡溪和孫文宇的面子。
“我得和醫(yī)生說一聲,”簡溪指了指門外,她的心在胸膛亂跳,恐慌的異常,“他們不讓我出院。”
“我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宋成林說道,“只是帶你去做個調(diào)查,很快就回來了。”
簡溪點了點頭,從病床上下來,跟著宋成林朝著門外走去,坐上了他的車被他帶到了醫(yī)院,一路上宋成林都沒有說話,表情嚴肅的叫人覺得恐懼,簡溪的左手捏住右手,又用右手捏住了左手,最后滿手都是汗水,“宋局,到底是誰死了?”
“到了警局自然會告訴你的。”宋成林說道。
“所以……”簡溪皺了皺眉頭,“你們認為我是犯罪嫌疑人?”
“我只是例行公事帶你回來做一個調(diào)查,”宋成林說道,他們的確是已經(jīng)判斷了簡溪是犯罪嫌疑人,因為有目擊者的證詞,加上現(xiàn)場有犯罪的兇器,目前兇器還在調(diào)查中,如果上面有簡溪的指紋,那么基本上這個案子就算是人證物證齊全了。
簡溪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感,和宋成林走到了警局的審訊室中。
按照慣例詢問了簡溪的姓名、年齡和一些重要信息之后,宋成林就開門見山的問道,“簡小姐,今天早晨你在什么地方?”
“我去了一個朋友的家里。”簡溪說道。
“哪個朋友?”宋成林問道。
“你得先告訴我到底是誰死了?”簡溪問道,這會兒宋成林也不再隱瞞什么,簡溪走進來他們就不可能再叫她出去了,“趙舒笛。”
“什么?”簡溪端著杯子的手一松勁兒,水杯從手里掉落到了地上,水花灑的到處都是,之前雖然也有所懷疑,可是沒有什么比此時此刻確定這個消息來得更加震撼的,簡溪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過了很久之后才立刻反應(yīng)過來,看著宋成林說道,“我沒有殺人!”
“你有沒有殺人我們自然會判斷!”宋成林說道,“所以你必須要如實交代所有的信息。”
“我沒有殺人!”簡溪情緒崩潰般的說道,不斷的搖著頭,她無法想象孫文宇如果得知了她是殺害趙舒笛的嫌疑人時候的心情,趙舒笛的心臟是他曾經(jīng)最愛的女人的,而趙舒笛又是他一手撫養(yǎng)長大的,不管趙舒笛所謂的她和孫文宇的過去是真是假,就趙舒笛的死來說,孫文宇要怎么給她的親生父母交代?“我真的沒有殺人。”簡溪幾乎要哭了出來,腦子里和一團亂麻一般的混沌。
孫文宇晚上抽了點時間終于從公司回了一趟醫(yī)院,他從傍晚開始就一直覺得惴惴不安,好像簡溪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到了醫(yī)院看見病床上空無一人,孫文宇的手立刻就攥成了拳頭,朝著護士站沖過去,“2013病房的病人呢?”
“剛才有警局的人過來,說要找簡小姐配合調(diào)查一些事情,先帶回警局了。”護士小姐看著孫文宇說道,她并不知道簡溪的病情,以為只是不大的事情就沒有把這件事情上報,而是自己做主了。
“你說什么?”孫文宇看著護士小姐又問了一遍。
“簡小姐被帶去警局了,孫總您不要著急,宋警官說只是例行公事的一些調(diào)查,很快就會回來了。”護士小姐帶著笑意說道,覺得孫文宇這表情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孫文宇的手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這個舉動把護士小姐嚇了一跳不由的朝后退了一步,“孫總,警方說要帶人我們也沒有辦法啊,我想應(yīng)該很快就會送簡小姐回來的吧?”她自己也不確定這話的真假,宋成林來的時候也來勢洶洶,叫護士覺得簡溪肯定是牽扯到什么人命官司里了。
“你知不知道簡溪的病情,就隨便放她離開醫(yī)院?”孫文宇質(zhì)問道,“她這么出去隨時有可能會要了她的命的!”
“有這么嚴重嗎?”護士小姐也是今天才接的班,簡溪是半夜三更送來的,她下意識的開始翻看自己的記錄表,看見簡溪一欄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捂住了嘴,“為什么不轉(zhuǎn)婦產(chǎn)科的住院病房,放在我這里我怎么會知道她……”
“行了!”孫文宇也知道多說無益,“帶走簡溪的警察是誰?”
“是宋成林警官,他給我看過他的證件,”護士說道,話還沒有說完孫文宇就大步邁開的朝著門外走去了,他要盡快的到警局,不管簡溪到底有沒有犯罪,他都必須把簡溪弄回來。孫文宇走進警局正好迎面碰上了林浩,“孫總?您怎么來了?”
“簡溪在哪里?”孫文宇沒時間和林浩寒暄,開門見山的問道,這不問不打緊,一問出口連林浩都驚了,“你說什么?”
“你不知道?”孫文宇有些奇怪的問道,問出來也就想通了,林浩和簡溪的關(guān)系匪淺,如果簡溪真的牽扯到什么命案里面了一定會叫林浩避嫌,不參與調(diào)查的,“簡溪現(xiàn)在在你們局里,宋成林過去帶走的人,她現(xiàn)在在哪里?”
“我……”林浩磕磕絆絆的說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去問一下?”
孫文宇點了點頭,看著林浩朝宋成林辦公室跑了過去,宋成林并不在辦公室,有個同事告訴林浩,宋成林在審訊室,他又倉皇的朝著審訊室跑了過去。簡溪正沉浸在趙舒笛的死訊中沒有回過神來,神情木訥、喋喋不休的看著宋成林問道,“她是怎么死的?”
宋成林不回答這句話,簡溪就不停的問,問到最后宋成林十分煩躁的拍著桌面,“現(xiàn)在是我在問你問題!”
如果趙舒笛是心臟病發(fā)而死的,那么這件事情簡溪就有可能脫不了關(guān)系,雖然簡溪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謀殺?只是下意識的,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殺了人。林浩在門外敲了敲門,宋成林起身走了出去,“林浩?”
“為什么簡溪會在這里?”林浩看著宋成林問道。
“我在調(diào)查一個命案,現(xiàn)場的目擊者看見簡溪最后離開案發(fā)現(xiàn)場,所以我們懷疑她是犯罪嫌疑人。”宋成林說道,“你和簡溪的關(guān)系特殊,所以我沒有通知你這個案子,如果簡溪是清白的,我們不會冤枉她,如果她的確犯罪了,那么我們也一定會嚴格處理的。”
“孫文宇來了。”林浩知道宋成林的立場,和他合作這么久了,也知道宋成林的秉性,知道他不會隨便的斷冤假錯案,只能是有事兒說事兒,“他找簡溪。”
“審訊還沒有結(jié)束,叫他等著吧,不一定能放簡溪走,”宋成林看了一遍自己的手表,“再過一個小時,證據(jù)的化驗報告就出來了,如果兇器上有簡溪的指紋,那么……”他沉吟了兩聲,低沉著嗓音對林浩說道,“只怕是簡溪暫時就走不了了。”
“這么嚴重?”林浩也沒有想到事情鬧得這么大,“是誰死了?”
“差點忘了……”林浩的話提醒了宋成林,“既然孫文宇來了,可以給他安排一個問話,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你去安排一下,我一會兒過去。”
“啊?我……”林浩指著自己十分不情愿接這個活兒,可惜宋成林連看都沒有看他為難的表情就轉(zhuǎn)過身朝著審訊室走了過去,在簡溪的對面坐下來,看著簡溪說,“孫文宇來了!”
“什么?”簡溪猛地回過神來,喋喋不休的狀態(tài)逐漸退了下去,“我不見他,我不能見他。”
“為什么?”宋成林警覺了起來,簡溪的表現(xiàn)太奇怪了,一般人聽見這句話的第一反應(yīng)都應(yīng)該是叫警方放了自己的,為什么簡溪不愿意見孫文宇?
“我不能見他,”簡溪使勁兒的搖著頭,不停的嘟囔道。
“死者是他們公司的職員,他又曾經(jīng)助養(yǎng)過死者,鑒于這些考慮我們決定對孫文宇錄一份口供。”宋成林說道,簡溪猛地拍著桌子看著宋成林問道,“他又不是犯罪嫌疑人,你給他錄什么口供?”
“也許他提供的資料對案情有幫助……”宋成林說著頓了頓,看著簡溪問道,“這個意思是,你承認你是犯罪嫌疑人?”
“我……”簡溪滿面通紅,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個話才好。
“簡溪,有什么事情你最好坦白說,不然這么對峙下去,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宋成林正說著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砹嘶靵y的聲音,他不等簡溪回答就起身出門去了,孫文宇一拳揍到了一個企圖將自己帶去審訊室警察的臉上,對方吃痛朝后推了幾步,“你別以為你身價高就可以為所欲為,這里是警局!”
“我現(xiàn)在立刻要見到簡溪!”孫文宇咬牙切齒的說道,絲毫不懼憚自己剛才襲警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