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啊!”李云潔心虛的說道,下意識的避開了陳輝的眼神,整理著自己手里的文件,陳輝坐在李云潔的對面不說話,在等著她開口說實話,從她進公司到現(xiàn)在,這七年李云潔是個什么樣子的人,陳輝自詡還算是看得透。
“好了,”李云潔把手里的文件放了下來,算是繳械投降了,“我是和他在一起。”
“你怎么想的?”陳輝問道。
李云潔將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她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也許是暗戀一個人太久得不到回應(yīng),這樣的心脆弱的幾乎不堪一擊,一旦有人卯足了勁兒對自己下手,淪陷總是最后的結(jié)局。
“你不是不清楚孫文濤是個什么樣的男人?”陳輝問道,“別告訴我你覺得他會為了你改變?”
“我知道他不會,”李云潔說道,“可是我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絕。”
“你應(yīng)該很了解你自己,”陳輝看著李云潔說道,“你一旦動了情放了真心進去,就很難抽身,否則你也不會這么多年都沒有談戀愛了。孫文濤這種玩咖想追你,很容易。只是以后他孫文濤玩夠了,走了,你怎么辦?”
李云潔動了動嘴,最后也沒想到一句合適的話來反駁,一開始她就低估了這位玩咖的能力,等到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孫文濤只是把追求簡溪當做了一個幌子,把自己表現(xiàn)的太無能,才能叫李云潔連一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
怦然心動的感覺,闊別了多少年再次回到這個女人的身上,她怎么可能拒絕的了?
陳輝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如果你覺得你已經(jīng)深思熟慮了,我尊重你的決定,你能得到幸福我們也替你高興。但是……”他說著加重了語氣頓了頓,“反過來,日后你覺得今天我對孫文濤的看法是正確的,后悔今天做的決定,也不要覺得有什么丟人,轉(zhuǎn)過身我和你孫總都在身后,隨時可以借你一個肩膀,我們倆都把你當自己的妹妹看。”
李云潔咬著唇點了點頭,氣氛有點沉重了起來,陳輝站起身說道,“行了,你忙吧,我要說的也就是這些。”他說罷站起身離開了李云潔的辦公室,朝樓下的車間走去,李云潔說的這個新接的單子陳輝得先有所了解。
……
簡溪回到房間里扔下行李,看了看落了一層灰的房間心頭有點緊張,沖到蔡芬芬的房間里環(huán)世著四周,她的人不在,行李也七七八八的不全,像是搬出去住了一陣子。這些天簡溪沒有接到陳櫻打來的電話,只當是蔡芬芬最近沒什么狀況,可是現(xiàn)在看來這個狀況不小啊!
簡溪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蔡芬芬的電話,語氣嚴肅的問道,“你在哪兒?”
“在家啊!”蔡芬芬說道,頓了頓才反應(yīng)過來問道,“你回來了?不是說要做一個月的測試嗎?怎么提前了。”
“哪個家?”簡溪皺了皺眉頭。
“我爸媽家啊,”蔡芬芬說道,“不是快過年了嗎?我也有幾年沒好好回家了,今年就提前回來看看了,Creation的事情我交代好了,不會出問題的,其他公司的派遣我也都提前打好招呼了,年后就回去了。”
“哦!”簡溪點了點頭,覺得還沒有回過神來,“你……一個人沒事兒吧?”
“我想一個人出來散散心,怎么做等過完年我回去再考慮。”蔡芬芬說道,聽起來精神還不錯,不過畢竟是隔著電話的兩頭,簡溪不確定這是不是蔡芬芬故意表現(xiàn)出來給自己看的。
“過完年我和Creation的合同就到期了,我決定不續(xù)簽合同了,我回尚優(yōu)。”簡溪說道,這是她這幾天深思熟慮之后的結(jié)果,人這一生能追求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固然重要,可是也要學(xué)會對過去的事情負責,她提出了開辦尚優(yōu)派遣公司,然后自己一走了之,把一切的爛攤子都扔給蔡芬芬去承擔,這對蔡芬芬也是一種不公平。
“簡溪,別傻了!”蔡芬芬在電話那頭勸慰道,“你是個天生的設(shè)計師,如果只是為了讓尚優(yōu)更好的走下去就非得放棄自己的理想,你覺得我為什么不能放棄尚優(yōu)呢?賣了或者申請破產(chǎn)都可以啊,我有手有腳,我還可以工作啊,不是非要大富大貴非要做個總裁才能活啊!”
簡溪在電話這頭點了點頭,“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和你發(fā)脾氣。”
“你和我發(fā)脾氣也是因為你關(guān)心我,”蔡芬芬故作輕松的說道,“我只是需要時間想想清楚我對林浩的感情是什么,我不想把他當成自己的避難所,你說過的,人總得給自己積點陰德嘛!”
“等你回來我們再商量。”簡溪說道,這些事情一通電話什么也說不清楚。
“嗯,好!”蔡芬芬應(yīng)了聲,“你別和Creation解約啊,不然萬一我破產(chǎn)了,誰養(yǎng)我?”
簡溪笑著搖了搖頭,又寒暄了幾聲代問了蔡芬芬的父母好之后,就掛掉了電話,她扔下行李把房間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一個月高強度的工作叫她現(xiàn)在疲憊不堪,合上眼睛根本無暇去思索多余的心事,很快就能睡著。
第二天一早,陳輝的電話打過來叫簡溪去送陳天晴,他們飛往西安的飛機,這次的項目總體算是順利,Creation給西電實驗室的經(jīng)費也十分可觀。簡溪早晨趕到公司,和司機一并去的賓館接上了陳天晴帶隊的人馬,“和你合作真是能學(xué)到不少東西。”簡溪看著陳天晴說道,相處習(xí)慣了,分別還有點舍不得。
“工作上有什么問題隨時可以問我,”陳天晴說道,頓了頓又補充道,“生活上有什么心事,你要是不嫌棄也大可以和我說,雖然不能說我的建議都是正確的,但是肯定比你經(jīng)歷的要多,看的也會比你全面一些。”
簡溪大喇喇的一笑,也不多言,她當然知道陳天晴這番話在說什么,她們倆住同屋的這些天,不止一次的陳天晴試探簡溪和孫文宇的關(guān)系,不過簡溪的緘默不言叫陳天晴有再多的金玉良言也吐不出來。
辦理了登機牌,陳天晴叫幾個學(xué)生先進入在登機口等她,她轉(zhuǎn)向簡溪把她拉到了一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態(tài)度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這種經(jīng)驗之談可能會幫助你避免重蹈覆轍,但是也有可能會讓你做出錯誤的判斷。”
“你想說什么?”簡溪看著陳天晴問道。
“如果一種婚姻關(guān)系是錯誤的,唯一撥亂反正的方法就是結(jié)束它。試圖在體制內(nèi)改變,只會叫捆縛在這個關(guān)系中的兩個人精疲力竭,把彼此當做仇人。”陳天晴看著試圖解釋的簡溪做了一個Stop的手勢,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我說這番話,不是叫你去做什么,只是不要用道德的枷鎖把自己綁起來,你給自己加的砝碼太重了,這樣只能讓你自己止步不前。”
“謝謝。”簡溪握了握陳天晴的手。
“有道德感是好事兒,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用道德這一個指標去衡量的。”陳天晴的這番話今時今日的簡溪聽不懂,直到很多年過去,她才終于能夠理解當初的這句話。
“我知道。”簡溪應(yīng)聲道,其實就是敷衍了事的應(yīng)答,陳天晴不放心也只能點點頭,揮了揮手,“那我就去登機了。”
“嗯!”簡溪也揮了揮手算是對陳天晴的道別。
陳天晴拉著行李箱捏著機票從走到了登機口,看著她過了安檢,簡溪才和陳輝一并走出了機場大廳坐Creation的考斯特回去了,他們的車前腳離開,盛景公司CTO于誠那輛黑色沃爾沃S60就停在了機場大廳的門口,他從車上下來和司機說了幾句話就轉(zhuǎn)身朝著機場大廳走去,辦理了登機牌過安檢進入了候機廳,他目光凌厲,從人群中找到了陳天晴的身影,朝她走了過去,“陳小姐。”
“嗯?”陳天晴應(yīng)聲轉(zhuǎn)過頭看著于誠,“于總?”
……
“公司最近接了一個單子,任務(wù)比較重,你和祁雪這個月肯定是閑不下來了,要幫車間做生產(chǎn)測試和生產(chǎn)工藝指導(dǎo)。”陳輝坐在車上對簡溪交代道,“我和林建這個月要去美國和孫總會和,所有的生產(chǎn)事務(wù)由二組全權(quán)負責,你多操點心,有事兒及時和我聯(lián)系。”
“我知道了!”簡溪點了點頭。
“應(yīng)該是沒有太多問題的,產(chǎn)品通過了國軍標的測試水準,應(yīng)該是能順利發(fā)貨的。合同簽訂的是節(jié)后發(fā)貨,也就是春節(jié)一回來,產(chǎn)品就必須全部合格,車間裝箱發(fā)貨,這個任務(wù)也就告一段落了。”陳輝說道。
“好的。”簡溪應(yīng)聲道。
“你續(xù)簽的事情,孫總和你說過了吧?”陳輝問道。
“已經(jīng)說過了,不過我還沒有考慮好。”簡溪如實的說道。
“為什么?”陳輝有些意外,看著簡溪不解的問道,“因為你和孫總的關(guān)系?”
“我和孫總有什么關(guān)系?”簡溪裝傻的笑道,“我還在考慮,尚優(yōu)那邊的情況不太好,我想蔡芬芬一個人實在是扛不了,我得回去。”
“可是你……”陳輝說了一半,決定不再說下去了,孫文宇來和簡溪說一句,大概要勝過自己和簡溪說一百句,他沒必要做這種無用功,“不管怎么說,你是孫總親自招聘的人,有什么事情等他回來再說。”
簡溪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下了陳輝的這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