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孫文宇的車開到簡溪家的樓下,他給她打電話叫她下來,一向以樸素示人的簡溪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忽然換了一身連衣裙、高跟鞋,西瓜紅的連衣裙在腰上挎著一個很大的蝴蝶結(jié),倒是很好看。
孫文宇的眉頭不自覺的牽動了一番,“回去把衣服換掉!”他沉著聲看著簡溪說道。
“為什么?”簡溪不解的反問道。
“不莊重!”孫文宇板著臉吐了三個字出來。
簡溪覺得一定是因為自己下午得罪了孫文宇,“連衣裙哪里不莊重了,這都不莊重,穿什么才莊重?”她反問道,幾乎有要和孫文宇嗆聲的架勢。
“運動服,運動鞋,順便把你的眼睛帶上,”孫文宇說道,順勢抬手看了看表,“給你十五分鐘,趕緊去換!”
“???”簡溪有些不解,孫文宇叫她置辦的這身行頭哪里莊重了?但是也無可奈何的只能上樓去換,再下來她已經(jīng)質(zhì)樸的變成了往日的簡溪,拉開車門上了車,臉上掛著十分不悅的表情,自己會穿裙子也是出于好意,孫文宇不領(lǐng)情就算了,居然說自己穿的不莊重?難道說穿裙子就是要出門去勾引男人的意思?
“作為技術(shù)人員,我不希望我的員工因為外形的優(yōu)勢而被人誤會成是個徒有其表的花瓶。”孫文宇解釋著。
“對??!”司機也附和著,“你什么時候見過李云潔穿裙子?常年一身T恤牛仔褲,打扮的和男人婆一樣,做事干練、簡潔,大家都賣她三分面子!”
“那我不是想著我作為你的助理,不能丟你的面子嘛?”簡溪說道,“我第一次見到李云潔的時候,就在想,也不知道是哪家寒酸的公司,居然有這么拿不出手的助理!”
“你是以技術(shù)人員的身份和我去成都,不是以一個花瓶的身份。”孫文宇出言提醒道,“成都那邊有人來接飛機嗎?”
“不知道,”簡溪搖了搖頭,“之前聯(lián)系的人堅持說要來接,我推辭了。”
“你告訴他航班號了?”孫文宇問道。
“恩!”簡溪點了點頭,“問過我,我就說了。”
“那一定會來的,”孫文宇搖了搖頭,“如果你不想一個人來接你,就連航班號也不要告訴他?!?
“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痹具€算是不錯的心情,被出發(fā)前的這一系列的批評弄得索然無味了,簡溪也不再說話,坐在賓利后排的位置上看著兩邊飛馳的風(fēng)景,腦海中完全放空什么都沒有在想。
到了機場,司機把行李卸下來,孫文宇就對他說道,“你回去吧?!?
“我?guī)湍銈冝k理完登機牌吧?”司機詢問道。
“不用,”孫文宇揮了揮手,“車停在這里不方便,你回去吧。”
司機只好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車里發(fā)動了車朝市內(nèi)開了回去,看見車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內(nèi),孫文宇才拉過簡溪手里的行李,朝著辦理登機牌的柜臺走去,“怎么?我說了你兩句,不高興了?”
“沒有啊,孫總教訓(xùn)的是?!焙喯恼f道。
“還說沒有,給我看了一路的臉色,”孫文宇搖了搖頭,“到底你是老總啊,還是我是?”
“真沒有!”簡溪強調(diào)道。
“女孩子有點自我保護的意識。”孫文宇說罷已經(jīng)走到了頭等艙的登機牌辦理處,簡溪跟著孫文宇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頭一回做頭等艙,不但辦理登機牌快,候機的地方服務(wù)也十分周到,一坐下就有人過來端茶倒水很是愜意,難怪有點錢的人都喜歡做頭等艙了。
“去過成都嗎?”孫文宇拿起手邊的雜志一面緩緩的翻著,一面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簡溪聊著,簡溪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捧著個平板不停的在玩游戲,手上一直就沒有閑過,半晌才蹦出幾個字來,“沒去過?!?
孫文宇把簡溪手里的平板抽走,轉(zhuǎn)過身看著她,“你要是助理能被我開除一百次了。”
“反正我也不是?!焙喯鮾豪僧?dāng)?shù)恼f道。
“作為助理的第一條準(zhǔn)則,不能有自己的情緒,我說你什么,都給我把情緒收起來!”孫文宇沉著臉看著簡溪說道,聲音壓得很低,卻叫人覺得從心底里升起了一股寒氣,簡溪有種這男人可能會把自己往機場一扔轉(zhuǎn)身就走的感覺,委屈的表情立刻浮了起來,眉頭皺在一起,嘴也嘟了起來。
“我也是好意啊,如果不是要和你一起出門,我怎么可能會穿裙子,你什么時候見我穿過裙子,我也是害怕丟你的人嘛!”簡溪看著孫文宇也低聲的吼了出來,聲音里倒都是委屈的嗓音,叫人聽著好不憐愛。
這叫孫文宇有些好笑,“你和我撒什么嬌啊?”
“好心沒好報!”簡溪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怎么知道你們公司的人都不能穿的大方得體啊!”
“你見我們公司誰一天穿的花枝招展的?”孫文宇問道。
“秘書小姐!”簡溪一字一頓的說著,眼睛陰測測的盯著遠方,像是準(zhǔn)備隨時把誰吃到肚子里的感覺。
“秘書坐在那里就是個花瓶,你是這個項目的負責(zé)人……”孫文宇的話還沒說完,簡溪就沖著他吼道,“你到底要說多少遍我穿的不莊重這件事情???”
“其實很好看?!睂O文宇笑了出來,又坐直了身子,“以后有想法和我怎樣都沒問題,在別人面前少掉著一張臉,我是你的上司,是怕別人誤會的不夠多嗎?”
“不是……”簡溪立刻回過神來,想起了剛才在車上還有司機在,自己就公然的發(fā)脾氣……等等!孫文宇這話說的也很怪,意思是四下無人的時候就可以不用當(dāng)他是上司嗎?簡溪想到了這一茬也是斷然不敢再問出口的,她急于解釋剛才在車上的事情,“我剛才在車上真的不是生氣,我坐車就是那個狀態(tài)。”
“事情順利的話,明天吃個飯,下午談一下關(guān)于合作的問題,就沒有別的安排了吧?”孫文宇看著簡溪問道。
“沒有了!”簡溪有點懵,這話題跳躍的實在是有點快。
“后天去成都市里轉(zhuǎn)一轉(zhuǎn),我也沒去過?!睂O文宇說道。
“你也沒去過嗎?”簡溪有些好奇的轉(zhuǎn)向?qū)O文宇。
“去是去過,但是基本上就是談完生意就走了,很少在市里轉(zhuǎn)一轉(zhuǎn)?!睂O文宇說道,“明天晚上再定機票,先不急,看看情況再說?!?
“恩,知道了。”簡溪點了點頭。
廣播通知開始登機了,簡溪和孫文宇登機比較晚,坐在空客330的最前排,一坐下就有空姐來噓寒問暖、端茶倒水的,這感覺倒是叫簡溪覺得很愜意,這次跟著孫文宇她算是占了大光了,看著空姐轉(zhuǎn)過去才在孫文宇的耳邊說道,“我還是第一次坐頭等艙呢?!?
“以后有的是機會,”孫文宇翻著手里的雜志應(yīng)聲道。
簡溪自顧自的樂了,把毯子鋪開蓋在了身上,沒了候機廳提供的平板,她有些無聊,想去抽走孫文宇手里的雜志,叫他陪自己聊天,又有點沒這個膽子,只好百無聊賴的坐在位置上四處環(huán)顧,看著窗外機場的燈光,等待著機艙門關(guān)上飛機起飛。
飛機一起飛,簡溪就睡過去了,空乘走到面前詢問需不需要飛機餐的時候,孫文宇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擺了擺手。他把簡溪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一些,看著她的頭貼在玻璃上輕輕的磕著,他決定回來的時候說什么都不能讓她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上了。
兩個小時之后,飛機降落在成都雙流機場,頭等艙的乘客最先下去取行李,兩人就從機場往外走,“注意看著點,”孫文宇出言提醒道,“他們肯定會有人來接的?!?
“不會吧?我說了不用了?。 焙喯f道。
“如果真的不需要對方接,那就不要說航班號,”孫文宇再次說道,簡溪立刻做了一個STOP的手勢,“孫總我知道了,你也不必拿這一件事情喋喋不休的說我吧?”
“有點工作人員的樣子!”孫文宇的表情十分嚴肅,叫簡溪也只好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轉(zhuǎn)過臉朝著人群中望去,果然有人再給自己招手,是自己先前聯(lián)系的研究所的工作人員,還真是被孫文宇說中了。
簡溪的行為就好像是在拒絕一個盛情的主人邀請你去他家吃飯,一面拒絕,一面揉著自己的肚子說,我快餓死了。
“一路上辛苦了吧?”接機的是個年輕的男人,一看就是未婚的工程師,上下打量簡溪的眼神里分明就寫著不懷好意,年輕男人接過簡溪手中的行李才和孫文宇打著招呼,這熟稔的動作就像是在接自己出遠門的女朋友,叫孫文宇心中一陣不爽,冷冰冰的點了點頭,“這么晚還來接我們,麻煩你了?!?
“沒事兒!”男人揮了揮手,“也不是接外人嘛!”
“我來介紹一下吧?”簡溪絲毫沒有覺得兩人的對話有什么不對盤的地方,指著孫文宇說道,“這位是Creation的CEO孫文宇,”然后指著這個男人說,“這位是專門研制保密芯片的工程師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