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溪換好了衣服,從樓上走下去,孫文宇遞給簡溪一杯水,“檸檬水。”
“謝謝孫總。”簡溪接的有些心虛,低著頭偷瞄了一眼孫文宇的表情,看起來還算淡定,不像是要發(fā)脾氣的樣子,不過……也可能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她決定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頭疼嗎?”孫文宇問道,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帶著簡溪往外走,剛才在賓館的前臺已經(jīng)問了附近哪里能吃早餐,附近有個市場,倒是什么都有。賓館的早餐實在無趣,加上今天沒有任何的行程安排,孫文宇決定帶簡溪隨意的消磨一下時間,晚上再趕去機場。
“不疼,”簡溪搖了搖頭,說不疼是假的,她每走一步都覺得疼得錐心,只不過不是宿醉惹的禍,而是徹夜未眠的結(jié)果。
“想吃什么?”孫文宇瞥了一眼簡溪的臉色,不疼才怪!
“嗯……”簡溪想了半天,“我想吃面?!?
“大早上的?”孫文宇有點意外,這會兒難道不該是沒什么胃口嗎?難為簡溪還有這么好的食欲,“那家有賣面的,”他指了個方向,兩人就一并走了過去,老板過來問要多少,簡溪毫不猶豫的說道,“來四兩面?!?
“咳咳……”孫文宇差點被口水給嗆死,看著簡溪問道,“你確定?”
“少了嗎?”簡溪看著孫文宇問道,“我吃餃子的時候都是吃四兩啊!”
孫文宇輕笑一聲,多余的話一個字都沒說,待面條上來,簡溪宰了他的心情都有,“孫總,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四兩面是這么一大盆?”
“我問你是不是確定了?”孫文宇很無辜的看著簡溪。
“可是你沒告訴我四兩面和四兩餃子不是一個概念!”簡溪苦著一張臉說道。
“我以為你知道啊!”孫文宇看著老板的方向招了招手,“老板,拿個大碗過來,”收回了目光才看著簡溪,“我怎么知道你堂堂一個未來的工程師,連計量單位都搞不清楚?”
“我……”這話還把簡溪說的無言以對了,只能恨恨的看著孫文宇,待大碗上來,他把面分出去了一半,再看著簡溪,“現(xiàn)在能吃完了嗎?”
“可以了!”簡溪點點頭,孫文宇每次擺出一副懶得管你的樣子,最后卻總是沒有扔掉她,這種感覺令人心動,可是孫文宇的身份也令人心慌。簡溪幾次抬頭想看看對面這個男人的表情,可是卻又沒有這個膽量,不敢去直視她,吃早餐的過程安靜的出奇。
“怎么了?”孫文宇察覺到有些不對,很隨意的問道。
“沒事兒。”簡溪訕笑道。
“想問什么就問吧,事情都發(fā)生了,我訓(xùn)你也于事無補了?!睂O文宇說道。
“意思是……”簡溪咬了咬下唇,“和他們的合作沒有辦法繼續(xù)執(zhí)行了?”
“早晨蘇博士道過歉了,這事兒也算是他們不對在先。”孫文宇平淡的說道,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語速也很緩慢叫簡溪聽著著急。
“也就是說合作還繼續(xù)執(zhí)行?”簡溪喜出望外的問道。
孫文宇搖了搖頭。
“憑什么呀?”簡溪一把把筷子拍在了碗上,“這事兒明明就是他們不對,憑什么不和我們合作?”
“你小聲點!”孫文宇皺了皺眉頭,呵斥道。
“我就是覺得不公平,”簡溪重新拿起筷子,頓時覺得吃飯也索然無味了,又放下筷子拿起水喝了一口,酸甜的檸檬水入口,緩解了她整個人的疲憊。
“是我放棄和他們合作的,”孫文宇說道,“以目前這個狀況,我們沒有辦法繼續(xù)合作?!?
“為什么?”簡溪有點吃驚,這話翻譯成普通話是不是可以解釋成:孫文宇為自己放棄了一個項目?
“各方面的原因,不僅僅是你的問題,”孫文宇看著簡溪說道,眼神盯著她修長的手指,忽然開口道,“去買個戒指吧?”
“噗……”簡溪差點把檸檬水噴到了孫文宇的臉上,整個人被嗆得不輕,“你說什么?”
“買個戒指戴在手上,省的再給我無事生非!”孫文宇說道,這肯定是個餿主意,他的臉上也掛著不易察覺的詭異笑容。
“孫總,你忽然說這話很容易讓人誤會的!”簡溪義正言辭的糾正道。
“你誤會成什么了?”孫文宇明知故問的看著簡溪問道。
“我……”簡溪說了一個字,滿面都是尷尬的緋紅,只得岔開話題道,“我們今天干什么?”
不得不說,她岔開話題的能力真是太弱了,孫文宇倒也不揭穿她,輕描淡寫的問道,“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嗎?”
“杜甫草堂?!焙喯胍膊幌氲恼f道,“聽說杜甫草堂在成都,我想去看看。”
“一會兒回賓館先把房退了?!睂O文宇說道。
“好!”簡溪笑了出來,把瓶子里的檸檬水一飲而盡,面倒是剩下了不少,因為幾次被嗆到,感覺這么重口味的東西都有些膩了?;氐劫e館,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好,兩人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朝著杜甫草堂的方向開了過去,走到買票的地方,簡溪拿著錢對賣票的服務(wù)人員說,“兩張。”
“小姑娘還是學(xué)生吧?”服務(wù)員看著簡溪熱情的問道。
簡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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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生可以買學(xué)生票的!”服務(wù)員說道,“帶學(xué)生證了嗎?”
“沒有帶,”簡溪搖了搖頭。
“那身份證也行?!狈?wù)員說道,“任何能證明你未滿十八周歲的證件都行?!?
“也沒有。”簡溪悻悻的說道。
“哎呀,那沒辦法了,只能買成人票了,”服務(wù)員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末了看著簡溪說道,“你爸爸也真是的,出門都不給你把證件帶全?!闭f完拿了兩張票遞給簡溪,這話叫簡溪強忍住自己的笑,轉(zhuǎn)身離開了售票員的視線才猛烈的爆發(fā)出來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抬眼看著孫文宇,“到底是我顯小還是你顯老啊?居然覺得你是我爸爸!”她一面笑一面把自己的手搭在孫文宇的肩膀上,仔細的端詳著孫文宇的臉。
“把手拿下去!”孫文宇板著臉看著簡溪說道,他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簡溪立刻跟著嚴肅了起來,“開個玩笑嘛!”話都還沒說完,孫文宇已經(jīng)大步邁在前面進了杜甫草堂的大門,簡溪跟在身后,一路踮著腳小跑才跟上孫文宇的節(jié)奏,他根本不是在逛園子,是在院子里競走。
“孫總你生氣了?”簡溪跑到孫文宇的身邊問道,“那服務(wù)員離你太遠了,沒看見你偉岸英俊的容顏,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把她的愚見放在自己心上嘛!”
孫文宇不答話。
簡溪繼續(xù)喋喋不休的說道,“孫總,你真的不顯老,真的真的,說你和我一眼大我都相信?!?
孫文宇依舊不說話,加快了腳步。
“孫總您別這么小氣啦,這么點小事兒你都生氣?”簡溪繼續(xù)跟在孫文宇的身后說著,他走路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她微微有些喘息。
孫文宇忽然頓住身子,猛地轉(zhuǎn)過身來,簡溪一個剎車不及差點整個人裝在孫文宇的身上,好在被孫文宇及時扶住,停在了他的面前,他問道,“你照相嗎?”
“什么?”簡溪還沒從上一茬中緩過神來。
“照相嗎?”孫文宇又問道,“我?guī)湍闩?。?
“你不生氣了?”簡溪盯著孫文宇臉上的表情問道。
“誰會為這種事情生氣?”孫文宇也看著簡溪好笑的說道。
“所以,你剛才故意擺出一副你很生氣的表情給我看?”簡溪生氣的說道,“我不照相!”她大吼一嗓子,轉(zhuǎn)身就走,天上細細密密的下起了雨,雨幕成簾霧了視線,簡溪伸出接著天上落下的簾,臉上忽然綻放出一種孩子般的笑容,仰頭看著孫文宇,“下雨了?!?
“去躲躲。”孫文宇提議道,指了指一旁的涼亭。
“嗯!”簡溪應(yīng)聲點頭,跟著孫文宇朝著一旁空無一人的涼亭跑了過去,雨越下越大,打在水面上泛出一陣陣的漣漪,周圍的游客忽然全都不見蹤影,世界竟然奇跡般的安靜了下來,仿佛只剩下了簡溪和孫文宇一般。
簡溪倚在亭子的欄桿上伸手接著外面的雨水,“所以愿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杜甫,也是因為有這么大的宅子才會這么說的吧?”
“很多都是后人修建的?!睂O文宇提醒道。
簡溪轉(zhuǎn)頭看著孫文宇良久,忽然笑了出來,“孫總什么時候也買一片這樣的地,造一座這樣的宅子庇我們這些天下窮人俱歡顏吧?”
“你帶傘了嗎?”孫文宇問道。
“帶了!”簡溪點點頭,坐在了亭子周圍的石板上,看著外面的雨景。
“我也帶了。”孫文宇也說道,可兩人都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看,”簡溪指著遠處一顆大樹的下面,“青蛙!”
“嗯,”孫文宇坐在了簡溪的身邊。
“我頭一次見到活的!”簡溪興奮的說道,“以前見到的都是放在鍋里燉好的……”
……
“孫總你什么意思?”簡溪看著鍋里的牛蛙,抬眼不滿的對孫文宇說道,白天自己才說難得見一回活著的青蛙,孫文宇下午就帶自己來吃牛蛙,這是純粹的寒磣人啊!
“以你的思路,見完活的,不自然是該想念鍋里死的?”孫文宇說道。
“不要裝作很了解我的思路的樣子!”簡溪撇了撇嘴,拿起筷子準備去夾菜,卻被孫文宇打了一下自己的手,“人還沒到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