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一天班于我而言算不上累,畢竟不管是在孤兒院還是在學(xué)校我都會做不少事情,
可是剛剛得知的夏陽的事情讓我心煩意亂,免不了干活的時候心不在焉。
再加上我第一次做這份工作不太熟練,中間有兩三單下的單有問題。
大約兩點(diǎn)半大波的顧客已經(jīng)離開店里我們才開始吃飯。
我們的午飯,是面條。
雖然在麥當(dāng)勞,可是我們不可能頓頓吃那些,店里要盡可能地壓縮成本。
餐桌上,店長,也就是李娜的媽媽指出了我的問題。
我在餐桌上道歉,說下次會注意。
李娜幫我講了幾句話,說我第一次,沒經(jīng)驗。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今天,我有一點(diǎn)失魂落魄,都沒注意她也在餐桌上。
下午我的工作稍微好了些,可還是錯了一單。
下班的時候,我看著店長,眼神里滿是抱歉。
可能李娜和她媽媽又說過什么吧,店長沒為難我,拍了拍我的肩,和我說繼續(xù)努力。
李娜說她家和我住的地方順路,和我一起走一段。
我沒有拒絕,一是我覺得昨天已經(jīng)算是和李娜說清楚了,二是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夏陽的悲慘經(jīng)歷和小光第一天在這個陌生的家是否適應(yīng)的擔(dān)憂。
所以也沒太注意我從來沒告訴李娜我的住址。
李娜是正好從租我房子的同學(xué)那得知的還是僅僅是為了和我一起走一段,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怎么了,昨天還好好的,說實話,從你來找我介紹工作到昨天,是我認(rèn)識你以來,你眼神里最有光的幾天,以前,你總是一張厭世臉,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致,就連那次你英語考了全年級第一,老班,從來不夸人的老班連夸了你三句,你都沒笑一下。”
李娜說了半天,見我沒給她回應(yīng),竟是擋在了我的面前。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疑惑地看著她。
心里在想,是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夏陽的父母雙雙離世呢。
難道是車禍,否則,怎么會丟棄這么好的一雙兒女。
見我不回答,依舊沉溺于自己的思緒。
李娜又開口道:
“是因為他的姐姐?你的希望因為她,失望也是因為她?”
她邊說這,邊指向了路邊拿著有些臟了的白色蛇皮袋站在垃圾桶旁探頭探鬧地向里看的小男孩。
我的大腦本就一團(tuán)亂麻,若不是李娜,我都沒有注意到小光。
看著他,我腦子里來來回回反復(fù)地只一句話。
“可以讓小光去撿礦泉水瓶。”
我看著小光,拿起兩個礦泉水瓶,其中一個里面不知道灌了什么液體,另一個粘了一些其他的臟東西。
小光熟練地將灌了液體的礦泉水瓶擰開,倒掉,蓋上,丟進(jìn)蛇皮袋,一氣呵成,仿佛已經(jīng)做了無數(shù)次。
另一個礦泉水瓶沒有處理。
接著又從垃圾箱里拿出一個紙箱,熟練地放在腳下,用他稍有些胖的身體踩了兩腳,踩塌,疊好,同樣扔進(jìn)了蛇皮袋。
淚水在我的眼角打轉(zhuǎn),我以為,夏陽是隨便說說。
他還那么小,他是夏陽的弟弟。
夏陽,是我奉若神祗的人。
“小光。”
他聽到我的聲音扭轉(zhuǎn)了頭,看見是我,本來因為發(fā)現(xiàn)礦泉水瓶和紙箱就掛在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怎么來撿垃圾了,姐姐那天開玩笑的。”
我不想讓他再繼續(xù)撿,所以便找出這樣的托詞。
至于夏陽昨天在公交上為何那般提議,我卻是不懂的。
“不會啊,姐姐是說真的,姐姐之前一直帶著我撿垃圾。”
他理所當(dāng)然的話于我而言又是一個暴擊。
李娜看向我的難以置信的目光在提醒著我。
我剛才沒有聽錯,夏陽,之前,也在撿垃圾。
那么高貴的人,在撿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