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安國四公主回到皇宮,這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宮中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被主子給咔嚓了。
只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秘密。無論太后和皇上多么嚴(yán)加密令,四公主失貞的消息還是漸漸的傳開。
而往日那個鬼見愁四公主也完全變了,她每天都沉靜的坐在自己的宮中,繡那些她永遠(yuǎn)也學(xué)不會的刺繡,直到十指傷痕累累,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不去想,不去痛。
“公主,公主!”宮女小荷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來,看到公主這幅模樣,不禁嘆了一口氣,心中忍不住心疼。
相比而言,她還是喜歡原來那個鬼見愁公主,雖然她們每天都要被公主的那些鬼點子折磨,可是也好過這日漸憔悴的模樣。
“小荷,什么事,如此驚慌?”南宮樂沒有抬頭,仍舊不緊不慢的穿針引線,好像這世間發(fā)生的一切已與她無關(guān)。
“皇上請公主過去。”小荷從柜子里拿出南宮樂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戴的頭飾,興奮的說道,“那個武林盟主白逸風(fēng)來了,公主奴婢給你打扮一下吧!”
“他來了?”無意識的低語一聲,南宮樂的手抖了抖,繡花針毫不留情的刺破她的手指,一滴鮮紅的血頃刻染紅了潔白的紗布。
“哎呀,公主,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小荷慌忙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拿紗布。
“沒關(guān)系。”南宮樂抽回自己的手,咬了咬唇,許久不變的表情有了一絲隱約的期待,“他來干什么?”
“嘻嘻,我的好公主,白大俠肯定是為你的事情來得啊!”小荷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聽說皇上要給公主你賜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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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嗎?
可是一個月前,皇兄就已經(jīng)傳召與白逸風(fēng),那個時候他卻不懼違抗皇命,不肯來宮中。而現(xiàn)在,他又為何而來?
南宮樂心情紛亂,似喜似悲,任由小荷在她頭上梳妝打扮。她不能否認(rèn),聽到小荷的話,她心中是有那么一點期待的。
那個時候,她渾身疼痛的回到白玉山莊,也想過和白逸風(fēng)解釋所謂那個春 藥的事情。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
做的點心好端端的怎么會被人下了藥。
可是,他卻吝嗇的連一個見面解釋的機(jī)會都不給她,直到自己被大內(nèi)侍衛(wèi)帶回皇宮,她都不曾見他一面。
心,那個時候是真的如死灰。
現(xiàn)在他來,是為了什么?下藥的事情終于有了定論,他知道不是她做的?還是,真的如小荷所說的,他愿意負(fù)責(zé)娶她?
這些猜想讓南宮樂的心情有那么一刻的飛揚(yáng),邁向皇上書房的步子也越來越大,甚至帶著小跑。
只是,在邁進(jìn)書房的那一刻,南宮樂的腳步緩了下來。她略帶貪婪的看著一個月沒有見到的白逸風(fēng),心一點點的沉淀下去。
盡管,他如此傷她,她還是思念著他。
“公主,你是等著白某向皇上來解釋事情的原委嗎?”白逸風(fēng)不帶溫度的聲音打斷南宮樂的思緒。
她猛然一驚,頓時渾身冰涼。白逸風(fēng)那雙深如黑潭的眼眸中泛著刺骨的冷意,有嘲諷,有鄙視,有不屑……
獨獨沒有她期望的那一種。
“白逸風(fēng),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皇上臉上的怒火怎么也壓抑不住,他怒視著白逸風(fēng),疾聲道,“你對公主做了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還想抵賴不成?!”
“呵,皇上,難不成你真的要白某娶公主?”面對天子的怒火,白逸風(fēng)沒有半點畏懼,冰冷的雙眼中仍舊帶著無盡的嘲諷,“如果你真的如此想,白某又豈敢違抗皇命?”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楞了,就連南宮樂也呆呆的抬起頭看向他。
“白逸風(fēng),你愿意娶樂兒?”太后掩不住面上的喜色,也顧不得白逸風(fēng)惡劣的態(tài)度,連忙開口問道。
“當(dāng)然。皇上如果下旨,我白某又怎敢違抗,又不是不要命了。不過……”白逸風(fēng)停頓一下,冷笑道,“我白玉山莊好歹也號稱天下第一莊,莊主夫人這個位置自然不是誰都能坐。公主縱然身份高貴,可惜已非完璧之身。公主想要嫁進(jìn)來,恐怕得從后門入內(nèi)!”
“白逸風(fēng),你放肆!”一直沉默的南宮琰猛的站起來,利劍一樣的桃花眼刺向白逸風(fēng),“居然敢如此侮辱樂兒!
”
如果不是礙于皇上和太后在場,他絕對要上去狠狠的打他一頓!早就看他那副俊臉不順眼了!
“呵,怎么不愿意嗎?”白逸風(fēng)冷哼一聲,漫不經(jīng)心的看向早已面色蒼白的南宮樂,一字一頓的說道,“還是說,公主想讓白某把那天的事情全部說一遍不成?”
身子晃了晃,南宮樂感到自己置身在一個巨大的漩渦里,她看不清眼前這個男人的臉。那原本溫和的笑意原來冷酷起來,竟絕情至此。
她要說什么?
說她一個公主因為愛他,不管不顧的求著七哥讓她留下?說她因為愛他,洗手作羹,為他天天做點心?
還是說她不知羞的獨自跑去找他,只為了想要安慰他的心?或者說,她,南宮樂,安國最尊貴的公主,為了得到一個男人,不惜用下藥如此卑劣的手段?
他不信她,甚至沒有半點遲疑,就一口咬定那件事是她所為。
夠了,真的夠了!如果說這份愛,真的需要她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慢慢遺忘,慢慢收回,才可以重新織補(bǔ)這個已經(jīng)破碎的自己。那么,她也認(rèn)了。
誰讓,先愛的人是她?不愛的人,是他?
“皇兄,那天的事情真的和白大俠沒有關(guān)系。”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了怎樣的力量,才把這句話說完。只是,她已經(jīng)閉上心門,不想再看,不想再聽。
白逸風(fēng)有些意外的看了南宮樂一眼,她的臉龐略帶蒼白,透明的似乎將要消失。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絲異樣滑過。只是,他很快平靜下來。
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一想到她居然用那種惡心的藥物來對付自己,心中的厭惡就翻倍的涌出來。
“樂兒!”太后忍不住低呵一聲,這個傻姑娘,怎么可以三番四次的為白逸風(fēng)開脫!
“母后,別說了,求你。”南宮樂低垂著頭,聲音似哀求又似自語,“留給我最后一點尊嚴(yán),好不好?”
“樂兒……”太后聞言一震,望著滿臉凄然的女兒,所有的話似乎都已經(jīng)沒有了說下去的必要。
良久,她無力的揮了揮手手,“讓白逸風(fēng)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