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哄睡了女兒,
程暖心在臥室里拿著手機(jī),走過來走過去,一副心事不寧的樣子。
她問堇司要了那個女人的電話。她猶豫著,要不要給她打電話。她真的好緊張。
如果通電話了,她要和她說什么?
電話卻在她猶豫的時候,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外國的號碼,程暖心能夠猜到是誰,
她任由電話響了一會兒,這才敢接了起來。
“喂……”她小聲的問候。
對方一時沒有言語,程暖心只聽到粗重的喘息聲,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她的心房之上。
電話那一頭是她的母親,她想了那么多年的母親。
程暖心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要如何和她交談。
“孩子……”
那個女人用虛弱的聲音喚她。
她年齡已經(jīng)很大,大到有了自己的孩子,卻在這一聲“孩子”中變成了小孩子。
“孩子,對不起……”
對方突然情緒失控,哭了起來。
“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
“我的孩子啊……”
“……”
“嗚嗚……”
“我的孩子啊……”
那一聲聲“我的孩子”讓同樣身為母親的程暖心聽斷了腸,對方早已經(jīng)哭的泣不成聲,程暖心這邊同樣心里難受。
“你……不要哭了。”
程暖心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心里一片潮濕,酸疼。
“我不哭,我不哭……”
見程暖心終于肯和她說話,她忙忍住了哭泣,聲音帶著激動。
過了很久,程暖心都不再說話,她和這個有著深厚血脈羈絆的女人太過陌生,她不知道要聊一些什么。
“很晚了,我要掛了。”見實在是無話可說,末了,程暖心這么對她說。
“孩子!”她害怕的喊住她,生怕這個電話掛了,她就再也聽不到暖心的聲音。
“什么……事?”
“孩子,你能讓我見見你嗎?”她近乎卑微的祈求著。
“我不大方便去法國。”她委婉的說道。
“我可以去見你。”
“可是,堇司不是說你的身體……”她不忍心繼續(xù)說下去。
“我不要緊,只要你愿意見我,我可以去見你。”她激動的,帶著喜悅的說道。
程暖心一時沒有了主意。
……
“咳咳……”
“文小姐,你沒事吧……”
“醫(yī)生,醫(yī)生……”
……
程暖心聽到那邊變得嘈雜了起來,好像那個女人身體不行了。程暖心聽不懂法語,只從他們的語氣里感覺到緊急和危險。
后來,電話沒有了動靜。
……
第二天,程暖心不放心,還是給堇司掛了電話,打探下那個女人的消息。
當(dāng)知道,她渡過了危險的時候,她松了一口氣。卻又在得知那個女人要拖著病體,冒著生命危險的,堅持來看她的時候,程暖心又為難了。
“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程暖心的心開始動搖了起來。
……
一劍道館在一處獨立的建筑里。
里面兩人在對打,另站在場外的另兩個人在旁觀,其中一個正是蘇豫盛的發(fā)小鄒自強。
場內(nèi)的人都穿著全套護(hù)具,都有面罩在頭上。
蘇豫盛安靜的走進(jìn)去,拖鞋,朝鄒自強走過去。
“嗨,你遲到了。”鄒自強說道。
“你的劍術(shù)不是很爛嗎?怎么想要玩這個?”蘇豫盛奇怪的問道。
“當(dāng)然是為了泡妞!”
說著,鄒自強的視線飄向了場上對打的兩個人。
幫紅色腰帶的那個雖然個子矮小,卻明顯的略勝一籌。擊劍的力道很大,動作的速度也十分的迅猛,幾次先發(fā)制人,把對手逼得不得不節(jié)節(jié)后退。
“那個矮個子的是女人?”
“正是!美女!我先看中的,別和我搶。”
“我有老婆孩子了。”蘇豫盛自律的說道。
他中了程暖心的毒,除了她,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女人了。
“哼!人生得意須盡歡,要老婆做什么。”鄒自強冷嘲道。
“老婆可以生孩子。”
“噗!”喝水的鄒自強一口噴了出來,“你很缺孩子嗎?”
“缺啊。我還想要個一個兒子呢。”不過,他再努力耕耘,暖心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嫂子要是不行,你在換個女人嘛。”
蘇豫盛的臉?biāo)查g冰凝,口氣嚴(yán)肅的說道,“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以后不要亂說話!”
鄒自強縮了縮脖子,噤聲,打哈哈道,“呵呵,不亂說了,不亂說了。你和嫂子明年一定會生一對雙胞胎兒子的。不,三胞胎,四胞胎。”
蘇豫盛這才和顏悅色,“暖心又不是那一窩生十幾個豬仔的老母豬,還生四胞胎。”
“一切皆有可能!”
一場結(jié)束,場上的那個矮個子摘下了頭上的護(hù)具,露出了汗?jié)竦哪槪K豫盛望去,不由一驚,這不正是姜楊嗎?
蘇豫盛只聽說她會空手道,沒想到劍術(shù)也玩得這么好,不由的一驚。
姜楊此刻也一眼看到了蘇豫盛,眼神中閃過驚喜,然后跳下場緩緩的朝他走了過來。
“嗨……”姜楊打招呼道。
“沒想到你劍術(shù)這么厲害。”蘇豫盛贊賞道。
“要比試一場嗎?”
“不了,我打不過你。”
“玩玩嘛,何必在乎輸贏。”姜楊慫恿著。
“不了。”
“你們認(rèn)識?”鄒自強愕然。
“我女兒身體不舒服,都是找她。姜醫(yī)生,不但醫(yī)術(shù)好,醫(yī)德也很好。”蘇豫盛看著好友,心里暗嘆,自己的這個不靠譜的花花公子朋友,這次眼光總算是不錯。
“哦,原來是這樣子啊。”鄒自強稍微放心了一些。他朝蘇豫盛使了個眼神。
蘇豫盛撮合道,“強子劍術(shù)玩的不錯,讓強子陪你玩玩吧。你們先玩,我去喝點東西。”
說完,蘇豫盛朝休息區(qū)走去。
“姜小姐,來,我們比試一場。”
“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姜楊警告道。
“呵呵,被美女打,是我的榮幸。”
說著,兩個人重新上了場,一場實力懸殊的戰(zhàn)斗就這么開始了。蘇豫盛老遠(yuǎn)就能夠聽到鄒自強的哀嚎聲。
他輕輕搖了搖頭,為鄒自強的悲慘遭遇感到深深的同情。
姜楊太過強勢和鋒芒畢露,這種女人要一個更加強大了男人才能夠降服的了,鄒自強不行。
蘇豫盛并不看好兩個人。
坐在休息區(qū),喝了一杯咖啡,他的神情不由的黯淡了下來,他就在A市,卻是有家不能回。
他十天沒有見到他們了。
程暖心偶爾給他發(fā)個短信,讓他注意休息,記得按時吃飯……他存在手機(jī)里,不舍得刪掉。
掏出手機(jī),里面存了好多女兒的照片,她剛剛出生的時候的照片,長得又瘦又小像個小耗子,然后她一點點的長大,程暖心把她喂養(yǎng)的太好,像小豬,會爬的,會走路的,開心的,生氣的……
蘇豫盛臉上的笑容漸漸的燦爛的了起來,臉上蕩漾著迷人的溫柔。
“看什么呢?”
一個聲音打斷了蘇豫盛的笑容。他抬眸,就看到了正喝著礦泉水的姜楊,不遠(yuǎn)處,鄒自強還趴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模樣兒。
“你也太狠了。”
“我最討厭不自量力的男人!”
蘇豫盛看著好友凄慘的樣子,又看了看姜楊太過凜冽的個性,搖了搖頭,不在多說什么。
退出照片,手機(jī)的屏顯是一張照片。
那個時候女兒剛剛長出牙來,程暖心抱著女兒,坐在公園的花池前拍下的照片,程暖心笑的十分的溫暖,女兒也露出了兩個兔子牙。
蘇豫盛合上了手機(jī)蓋,將手機(jī)放進(jìn)了口袋里。
“你好像很討厭我?”
“沒有。”
“那為什么剛剛那么開心,我過來,你就冷著一張臉了?”
蘇豫盛不回答。
姜楊的臉突然湊過來,嚇了蘇豫盛一大跳,他后退,和她保持距離。姜楊盯著他的臉觀察,蘇豫盛不明所以,
“你看什么?”
“抑郁對身體不好,我讓你出出汗,你就好了。”她伸過手來拉蘇豫盛,蘇豫盛一時沒有防備,就被她拽著朝后面的更衣室走去。
她問服務(wù)人員要了一套護(hù)具,然后將護(hù)具交給蘇豫盛,
“你多高?”
“187。”
“呵呵,我估計的差不多。那邊是男更衣室,你去換上,我在場上等你。”姜楊指了指男更衣室的方向,指引道。
“我不會劍術(shù)。”
“你那么聰明,很快就會學(xué)會的。”姜楊說完,走了出去。
蘇豫盛手中捧著護(hù)具,站在那里,猶豫著,最后他看了一眼場上的姜楊,轉(zhuǎn)身朝男更衣室走去。
……
上場,戴上面具,互相行禮。
蘇豫盛依舊站在那里,隔著面具看著姜楊,姜楊笑的十分的得意,蘇豫盛倒是十分的平靜。
姜楊擺好了姿勢,只簡單的對蘇豫盛交代著,
“其實很簡單,我攻擊,你擋。如果出現(xiàn)破綻,你就趁機(jī)反擊……”
蘇豫盛了然,所有帶有對打興致的運動基本都是這個樣子的。只不過劍術(shù)更具有攻擊性,對各方面的素質(zhì)要求都更高。
蘇豫盛來不及細(xì)想,姜楊已經(jīng)先一步出手了。
她的第一招就用竹刀劈下,蘇豫盛只來得及將刀橫在面前,險險隔住她的到。
姜楊的力道非常的大,蘇豫盛這么一檔,兩只手臂有些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