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碰到結婚的,湖邊的別墅里,遠遠的隔著一段草坪的距離,香衣鬢影,觥籌交錯,那騰空絢爛的煙火,美麗的模糊了人的眼睛。
“暖心,我欠你一場婚禮。”
車子停了下來,十指相扣,他一直沒有松開她的手。
“豫盛,你到底要對我做什么?”
剛才的問題,他并沒有給她答案,這讓她的心中更加的忐忑。心頭不好的預感像是烏云,籠罩在她的心頭,壓的她喘不過起來。偏偏,他咬死了不開口。
“明天,你就知道了。”
“嗯。”
明天嗎?現在九點多了,沒有幾個小時了。她等便是了。她,程暖心最擅長的不就是等待嗎?
暗戀,等了十年,明戀,七年。
他說,愛她,她卻怎么都無法相信。
暖心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蘇豫盛用力抓住,他不放手。
暖心閉上了眼睛,眼皮微動,心里放著事情,她無法安然入眠。
回到家,兩個人洗了澡,上了床,蘇豫盛極盡寵愛之事,給她吹了頭發,暖心沒有高興,心頭只剩惶恐和不安。
……
早上八點,早飯時間。
蘇豫盛親自下廚,早餐豐盛的讓人咋舌。香甜軟糯的栗蓉雞蛋羹,翡翠菜蔬,土司披薩,奶香蘋果餅,三鮮燒麥……
“小盛,早餐怎么做了這么多?”
劉芳卉都詫異了,目光在兒子和兒媳兩個人身上來回打量著,程暖心的臉色很不好看,繃著一張面皮子,兒子看著程暖心的目光里帶著留戀還有心疼。
他們兩個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很長時間沒有下廚了,一做就做多了。”
“來,暖心你多吃點。”
蘇豫盛一個勁的往暖心的盤子里夾菜,面前的食物堆的高高的,程暖心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別給我夾菜了,我吃不了這么多。”
她心事重重,根本就品嘗不出來食物的味道。
“小盛,你到底怎么了?”
不但程暖心看出來蘇豫盛的不對勁,連劉芳卉都看出來了。
暖心抬眸看向了蘇豫盛,等到著他的答案,蘇豫盛暗下了眸子,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門鈴被人按響了,蘇豫盛手中筷子掉盤子里,發出了不小的聲響,暖心看到他白了臉色,再不復剛才的鎮定。
傭人去開了門,進來的是幾個警察。
“我是A市經濟犯罪科的章國強,請問哪位是程暖心。”
“啊?暖心在吃飯。”傭人回道。
飯桌上的幾個人都聽到了,暖心聽到警察找她,詫異的不得了。她程暖心,向來循規蹈矩,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他們找自己做什么?
“我就是。”暖心站了起來。
兩個警察朝她走過來,其中一個還是個女警察,那個章國強隨后也走了過來,肅穆著一張臉,公事公辦的說道,
“你被指控涉嫌偷稅漏稅,走私,不正當競爭,犯罪金額巨大,現批準逮捕你,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公正。”
手腕上一涼,低頭,才發現章國強給她戴上了手銬。
冰冷的金屬質感,像是蛇盤繞在她的手腕,在這微涼的深秋里,格外的冰冷。
暖心看向了蘇豫盛,她的眼神在等待著一個答案。
蘇豫盛從來都沒像這一刻,這么慌亂過,他走到了程暖心的身邊,壓低臉上聲音說道,“你別怕,我會把你弄出來的。相信我!”
“你昨天突然對我這么好,是因為今天這個?”
蘇豫盛硬下心腸來,“暖心,你應該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才得到一切!所以,我不能失去我現在所擁有的。”
有警察在,他們的話很隱晦,但是彼此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狡兔死,走狗烹;
飛鳥盡,良弓藏。
她,程暖心就是那“走狗”,就是那“良弓”,她把所有的一切都獻給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還不滿足,臨了,還要榨干她最后的利用價值。
她對他的愛,像是一個母親在溺愛自己的孩子,無條件的,不求回報的,毫無原則可言,
“蘇豫盛,你何必做哪些。我說過,你是狡詐多端的狐貍,而我就是一個笨蛋,你只要稍微用一點小手段,我就會乖乖就范。”
何必做那些讓她會奢求和憧憬的事情,看著她像個傻瓜一樣沉浸在他的柔情里,死無葬身之地?
她真的好傻。
“我愛你!”他堅定的說,“愛你的那些話,我沒有騙你。而且,……我也沒有必要騙你。”
一滴淚在眼眶里忍了很久,還是重重的砸了下來,砸在了蘇豫盛的手背上,他像被燙到一樣,手顫抖了一下。
“蘇豫盛,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怎么可能愛上我這種女人?那不是愛,你只不過是因為我死心他得的為你付出,舍不得放手罷了……”
“……”
“蘇豫盛,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但是,……我再也不會愛你了。”
沒有哭鬧,沒有歇斯底里的控訴,她冷靜的讓蘇豫盛害怕。這一刻,蘇豫盛突然明白了,這個女人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他突然對她那么好,是別有所圖,所以,她才可才能如此的冷靜。
蘇豫盛的心揪痛了。
“相信我,暖心!我只是需要時間,我會把你弄出來!”
她緊緊的攥住了暖心的手,隔著冰冷的手銬,手微微的顫抖著,素來堅定自信的目光里,染上了忐忑,程暖心的分外冷靜的模樣兒,讓蘇豫盛害怕了。
那種感覺,很不好受,比程暖心歇斯底里的打他,罵他,更讓他感到害怕,程暖心的模樣兒,就像是要徹底的離他而去一樣。
這怎么可以?
程暖心從來都是他蘇豫盛的。
“我們的結婚七周年紀念日,我在南山的明月大酒店的旋轉餐廳訂了位子,麻煩你幫我取消了吧。”
“結婚紀念日?”
他詫異的模樣兒,讓暖心再一次落淚,“……我知道你從來都不過結婚紀念日的,我想著今年是我們結婚的第七個念頭,想要慶祝一下,就擅自主張的訂了位子。”
唇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我很傻對不對?”
“暖心!”
蘇豫盛突然后悔了。
“走吧。”暖心撥開了他的手,堅定了走了出來。
“暖心!”
蘇豫盛想要追上去,想要告訴警察,他才是罪犯,但是他沒有。程暖心說的對,他是最自私的男人,心里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