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暗自佩服,這薛老板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本事,找了這許多英俊有氣質的男子來替她賣命。這展風頌,寧卿,個個都萬里挑一的美男,小安便是年紀小些,卻也是眉清目秀,假以時日,定也是個俊俏小生。
殊離忍不住道:“冷玉,雖然我知道你這店很正規,可是聽你喊著姑娘們,總是覺得……”
“總覺得我是開青樓的?”薛冷玉笑:“其實我自己也有這感覺……不過我這姑娘們可都是清白人家,你可不許亂打主意。”
當初招人的時候,便注意了長相,要的就是看起來賞心悅目,所以她這傾國傾城的姑娘們,還真是不會輸給誰。
殊離苦笑:“兔子不吃窩邊草,我便是有那樣的想法,也萬不敢在你的地方亂來。”
“你還敢有那樣的想法。”薛冷玉瞪了眼,咬牙低聲道:“仔細我剝了你的皮。”
真是熟了便潑辣起來,殊離搖頭苦笑,卻愛極了她那霸道樣子。他從來不信若是喜歡一個人,能由著他在別的女子間周旋。能夠看他找著三妻四妾,卻笑臉相迎。
姑娘們還沒出來,樓上腳步匆匆,小安連跑帶跳的沖了下來。直沖到薛冷玉面前,也不及和殊離招呼,先道:“薛姑娘,你總算是回來了,沒事吧。”
“你們殊大人回來了,我還能有事嗎?”薛冷玉笑道:“只有你在嗎?”
自己這一失蹤,寧卿不好說,展風頌想是該急壞了。
“恩。”小安道:“寧公子剛走一會兒,展公子……展公子是今天上午走的,也沒說去了哪里,只是留了封信給姑娘,說是姑娘看了,自就明白。”
薛冷玉疑惑的皺了眉:“信呢?”
“信放在姑娘桌上。”小安飛快道。
薛冷玉點了頭,心里雖疑惑,可是想他即是留了信,自會說清楚事情,也就不急。
嘰嘰喳喳的聲音由遠及近,嘈雜的腳步聲從后廳傳來,門簾掀起,嘩啦啦的走了一群姑娘出來,穿著一色的衣裙,留著一樣的發式,連高矮個頭,都是相似。
殊離看的一愣一愣,他昨日前來,不過是在前廳找了展風頌,隨后便去了辦公室說話。便是見了幾個姑娘,也是前廳迎賓之類有限。哪里想到這后面,還有這許多風景。
姑娘們齊齊的站了幾排,對著薛冷玉齊聲道:“薛老板好。”
那笑容,都是一樣的露著八顆牙齒,看起來自然親切。
轉臉看殊離驚愕的神情,薛冷玉不禁得意道:“怎么樣?沒見過這陣勢吧。”
殊離老實搖頭,確實沒見過。便是王府里的下人,甚至宮里的宮女太監,也不能有這般整齊的。便是衣著發飾有這般整齊,笑容有這般整齊,也不能給不給人那樣溫馨的感覺。
薛冷玉再轉過來對姑娘們道:“這兩日我有事不在店里,辛苦大家了?今日,介紹一個人給大家認識。”
薛冷玉話音剛落,姑娘們開始還老實的目光,便齊齊的移到了殊離身上,然后是一陣不敢表現出來的驚嘆之聲,展風頌陽光,寧卿溫和,可這男子,卻是周身散發著一種冷清之意,雖是玉樹臨風,那風,卻也有著三分寒意。
薛冷玉看殊離面上習慣性的一抹寒意,不禁小聲道:“笑一個,別把我的姑娘們嚇到了。”
也不知是會嚇到姑娘們,還是會嚇到自己,殊離心里微微一嘆,卻不得不笑道:“在下殊離……”
薛冷玉接道:“殊公子不是來我們店里做事的,他是……他是傾國傾城的男主人,大家對他,便像對我一般即可。”
姑娘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原來這殊離,是她們老板的男人。不禁的紛紛笑著道:“是,薛老板。”
姑娘們心里隨即恍然,難怪看薛冷玉和展風頌之間的關系一直是若即若離,雖然人人都能感覺出展風頌對她的感情,可卻是沒有一點回應。原來薛冷玉,早就有了意中人。而她這心上人,也是如此出色的公子,絲毫不在展風頌之下。
小安聽了這話,嘴角更是揚的高高。一直以來,他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有著什么樣的事情,可是卻知道薛冷玉對殊離,還有那么一番若即若離,至少沒有很明確的承認兩人之間的關系。
早在初識的時候,小安對薛冷玉有那么一絲的崇拜,便是因為薛冷玉對殊離的拒絕。能拒絕殊離的女子,在他看來,也并不多見。
而如今,卻是知道殊離終于守的云開見日出了,不禁心里為他高興。他看殊離,似兄似師,他能尋到如此佳人為伴,他也從心里高興。即使在知道薛冷玉是嫁過之人的時候,心里有著那么一段驚愕,可是他是從小市集混跡的,看多了種種人情世故,心里喜惡,從來只看人不看身世,更無論是過往經歷。
姑娘們一時的散了,各自三三兩兩的回了后廳,只留下禹菲在身邊候著。她們雖然心里都有百般好奇,可是卻沒有人敢私自討論什么。這還是小安定下的規矩,老板的事情,是由著隨便討論的嗎?
習慣了每次在店里看見展風頌的溫和笑意,薛冷玉始終有些放心不下,想著回房看看他究竟留了些什么。便道:“殊離,你晚上……要回王府嗎?”
“不用。”殊離道。
王府和傾國傾城,不過是幾百米的路程,若是有事,自然會有人召他。自己隨是李沐親隨,又不是貼身小廝,若不是有什么事情,衣食起居,總不至于都脫不了他。
“那晚上在我這兒睡吧。”薛冷玉脫口而出,隨即想咬了自己的舌頭。
這話聽了,怎么都不是那個意思。特別是此時兩人已有了進一步的關系,更像是邀他上床一般。
三人聽了都是一愣,小安想笑不敢笑的歪臉看了別處。禹菲臉上一紅低了頭,殊離卻是唇角漾開笑意:“求之不得。”
今天晚上,薛冷玉便是趕,他也是死皮賴臉要留下來的。何況她主動的留了,那豈不是正中下懷。
見殊離那得意樣子,薛冷玉一笑,握了他手:“去我房里坐坐。”
殊離笑容更盛,正要點頭,卻聽她有揚首對站在一邊的禹菲道:“去院里替殊公子安排一個客房,日后殊公子可能會常來此過夜。”
“是。”禹菲應了,便先行告退。因為薛冷玉并沒有介紹說是自己夫婿,所以知道兩人尚未成親,那么分房而睡,才是正常。
殊離也不說什么,笑容不退,心里卻是暗自想著,自己想在哪里過夜,到了晚上,豈是薛冷玉能說了算的。
薛冷玉自是不知道殊離心中打著的算盤,便讓小安還在前廳看著,自己領了他去后院。
殊離一邊走一邊看,只覺得這花草裝飾,細處點點,都新奇不已,自己竟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人,疑問重重。
薛冷玉少不得一一的說了過去,眉目之間不免含了一抹得意之色:“怎么樣?到了我傾國傾城,方知天下之大,自己孤陋寡聞吧。”
“當真是孤陋寡聞。”殊離嘆道:“冷玉,你當真是要么不做,這一做起來,便是大手筆啊。”
“還好啊。”薛冷玉道:“這宅子本來裝的就好,所以我也沒有多大改動,不過了加加減減了些東西。對了那個寧卿你見過嗎?他是來莫國找他妹妹的,說是家里老人想女兒心切,也不知還能熬得多久,我知道你人脈廣泛,幫他找找唄。”
殊離一笑:“那個寧卿,我雖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可是看他風度氣勢,看他身邊下人,他的身份比不簡單。他找不到的人,只怕是很難有消息。”
“我也是這么想。”薛冷玉道:“他說這宅子,是他夫人來莫國時歇息的場所,他的夫人,一定在他們國家非富即貴。也許是皇親國戚也說不定。”
殊離默默點了頭:“不管怎么說,他這次幫了你不少忙,即是為了尋人,下次有機會問明事情,有機會,我也會幫他的。”
“恩。”薛冷玉笑道:“我早知道,你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是個好人。”
殊離不禁失笑:“你這拍馬屁的嫌疑……也太過明顯。”
而自己是個好人,收留小安他們的時候,也有過那么一點點想法。可是在一次次的人物中,那無數的劍下冤魂,卻又何嘗有過一點心慈手軟。
閑聊著進了后院,薛冷玉領著殊離來到自己房中,讓他一切隨意,自己便拿了桌上擺著的一封信函。
這信函,便是展風頌留下給她的了。
其實在來的路上,薛冷玉便想到了展風頌,他對自己是什么心意再明白不過了,見了她與殊離攜手而歸,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才好。可是避不見面,也不可能,而且更像心中有鬼。
待進了傾國傾城,卻沒見到展風頌。薛冷玉心里稍微的有些不安,卻也松了一口氣。這段感情,注定感激勝過心動,便只能放在無人的角落里,珍惜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