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墨朵找的目標,竟然是劉璃。
意外嗎?有點。
但是,再仔細一想,卻又覺得這個人選再合適不過。
而且似乎也印證了我的猜想:“找劉璃,是你的私人關系?”
墨朵笑道:“自然還是康總和慕天的魅力更大。”
看來,在我遠離c市的這些日子里,悄然進行的不僅有康子歌的事業。還有墨朵的愛情。
劉璃很好,比我見過的墨朵的那些男友都更加優秀和穩重。
這個進展,竟比我最初想象的更好。我做夢也沒想到,能將劉璃這樣重量級的地產商拉進這個局里。
墨朵的能量超乎想像。
“芳芳,你到底在哪里?”墨朵問。
“離你們很遠,不過這里挺好的,雖然一切都很簡陋,但和孩子們在一起,挺開心的。”
墨朵卻擔心我:“你總是報喜不報憂的,我還不知道你嗎?我都能想像,山里又不是沒去過……”
“條件是艱苦,可是對樂樂的身體有好處。他現在就是一個山里孩子了,身體棒棒的。我每周上一次鎮上的集市,能買到不少新鮮的果蔬,你要相信我改善生活的能力。”
這一點墨朵是真不擔心:“的確,你是能好好收拾生活的人。這一點,我服你。我要是男人,把你娶回家,都什么都不要操心了。”
又說:“到底是偏遠的地方呢,要是不習慣,缺什么生活用品,打電話給我,我給你寄去啊。”
我笑了:“別變著法兒要我地址行不?”
墨朵啐我:“呸你,自戀,誰要你地址了,我可沒打算去看你,就是怕你漂漂亮亮一個美少女進,熬成老太婆出來,讓我以后怎么站你旁邊?”
不知怎的,我就想到了李校長,明明也是年歲并不大,可生活條件有限,加之過于操勞,的確憔悴不少。
“放心吧,再辛苦也只呆一年。這轉眼已經三個多月過去了呢。”
“冬天了,你那兒冷嗎?”墨朵關心地問。
“還行,沒我們那邊冷,不過樂樂都見到雪山了呢。開心壞了。”
“不管怎樣,你要注意身體,到底是出門在外,好擔心你不適應。”
“沒關系,適應著呢。c市冷嗎?有沒有下雪?”
“還沒,不過新聞說,今年冬天會特別冷,也許下個月的這個時候。就是銀裝素裹了。”
我有些擔心康子歌,卻不好意思跟墨朵說。
再三關照墨朵,不要將我的電話號碼透露給康子歌,墨朵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了。
第二天,我趁著中午的會議休息時間,帶著樂樂上了街。
縣城比集鎮的確是要繁華不少,竟然真的有牛排店。不過,一進去,我和樂樂都笑了,人家的牛排是炸著吃的。
樂樂是個好脾氣的孩子,大概是因為我從來不抱怨,所以他也是如此。也許換個孩子看到不合心意的東西,會發脾氣走人,但樂樂不會,他會坦然接受。
雖然是炸著吃,好歹也是牛排,比我們在山里幾天才能吃一回肉是要好多了,兩個人吃得津津有味,幾乎是抹著嘴走的。
在街上問了好幾個行人,終于在街角找到一家毛線店。
說起來,如今城里織毛衣的不多了,倒是在這樣的縣城,街頭巷尾還會有毛線店。
而且。居然有貂絨。真是出乎意料。
挑了淺咖啡色,配了針,我要給康子歌織圍巾和手套。最冷的冬季,我要用自己的方式“陪”在他身邊。
下午,教育局的人找了我,要我將一大包資料帶給李校長,說目前國家正積極推動社會公益力量資助貧困地區辦學,像阿魯小學這樣條件艱苦的學校。將作為首批推選的扶持對象,而公益資金的主要來源,將由支教的對口城市教育部門募集。
嗯,也就是說。我們阿魯小學,很有可能會由c市的公益資金投入呢。
一想到我的支教,能讓這個破舊不堪的學校重煥生機、能讓那些每天跋山涉水來上學的孩子們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里,我就覺得,自己終于做了一件特別有意義的事。
與那些渴求著知識、渴望著改變命運的孩子們相比,那些糾纏的愛恨、那些光影中的浮華、那些渣男渣女的小心機,都變得微不足道。
回到學校,我住的小平房門口,已經放著一小筐新鮮的蔬菜和一塊臘肉。
這一定是哪位學生的家長送來的。
這些純樸的村民,隔三茬五地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他們對于老師的敬意。他們從不渴求回報,甚至也不會留下名字,過幾天我只需將出空的筐子放在小屋門口。自會有人來悄悄地收走。
我用了十天時間,給康子歌織了一條很漂亮的帶絞紋的圍巾,和一對毛絨絨的手套。
這淺咖啡色,很洋氣。我想象著他戴上之后的樣子,覺得很配他。
去鎮上的時候,我去了趟郵政局,將圍巾和手套仔細地包裹好,寄到了c市。
自從我對墨朵暴露了在這邊的手機號,她就開始經常性地騷擾我。
比較半夜給我發個短信啦,偶爾跟我通個電話啦,匯報著c市那邊發生的各種動向。
有了這個耳目神。我覺得我像個坐鎮遠處的菩薩,望盡人間繁華的那種。
當然,每回聯系的最后,她總是只有一句話:“芳芳你什么時候回來啊。康總一直盯著我。我真的要扛不住了。”
“扛不住也要扛,一直到豐氏被踢出局為止啊。”
墨朵無奈地哀嚎:“饒了我吧,我為什么要當你閨蜜,為什么要當他下屬,我根本就是塊夾芯板。”
這個墨朵,就會跟我撒嬌,還不是看我脾氣好。
“有啥小情緒,找劉璃去。”
就像當初康子歌是我的死穴一樣,現在,劉璃是墨朵的軟肋。
歲末的最后一天晚上,夜空如幕,繁星閃爍。這是城市里久不見的浩瀚。
我望著天上的星星。想起同一夜空下,千里之外的康子歌頭頂,也是同一片星空,不由心潮澎湃。
電話響起。是墨朵。
“新年快樂,親愛的涂老師。”
“新年快樂,親愛的方總監。”
我們之間的默契,無論距離相隔多遠,從未改變。
“今天康總找我了。”
“咦,年底找你,是不是明天要給你加薪?”
“這個不重要啦……”墨朵這么一說,我都聽出來,肯定是加了唄。但這個的確不是重點,重點在后頭,墨朵說:“他找我,主要是為了獻寶。”
“獻寶?”我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