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一生絕對不會負你
心中一緊,楚一清趕緊抱著阿寶上前,就見忽明忽暗的湖面上,有個人影在掙扎著,而柳毅跟那個人都在奮力的追過去。
與此同時,厲煌暗暗的一招手,負責保護厲煌的幾個暗衛也跳入了湖中。
“哎呀,少爺!”突地,有小廝喊起來,楚一清回眸,隱約的覺著那小廝眼熟,還不待細想,就聽見有人大喊道:“救到了,救到了!”
楚一清抬眸去看,就見剛才跳下去的那個人已經先柳毅一步將幾乎要沉入水中的麥香抓住,用手臂環抱著她,一點一點的向岸上游去。
柳毅也上前幫忙,兩人齊心協力將麥香救了上來。
麥香上了岸,吐了幾口口水也就醒了,似乎是受了一些驚嚇,一看見楚一清便緊緊的抓住楚一清的衣襟,低聲道:“姨,有人推我下水!”
楚一清望向柳毅,柳毅點點頭,楚一清也就回眸低聲吩咐道:“盈芊!”
盈芊趕緊點頭,迅速的離去,方才她只顧著站著楚一清身邊保護阿寶,只是隱約看到一個疾步離開的身影,她只能憑借記憶去找!
幾乎在同時,柳毅與馬云飛都脫下了身上的外袍,麥香低著頭,只是接過了柳毅的外袍。
馬云飛有些失望的怔怔,苦笑一聲,就又將衣服穿上。
“柳毅,先帶她去馬車!”楚一清低聲吩咐柳毅。
柳毅趕緊點頭,將渾身濕透的麥香抱起來,大步走向馬車。
此時,厲煌的兩個暗衛也上了岸,悄悄的退下。
天上,煙花還在一朵朵的盛開,眾人卻完全沒有了興致,立即就準備打道回府。
回到宅院,楚一清讓劉翠姑燒了水給麥香洗了澡,然后又親自下廚煮了一碗安神湯,給麥香端過去。
麥香披著薄被坐在炕上,頭發還是濕的,此時已經緩了過來,見楚一清親自端過來,也就趕緊接過去,“姨,你嚇壞了吧?”
楚一清見她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思安慰自己,也就笑道:“你沒事就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麥香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正跟柳毅瞧煙花呢,因為后面人太多,我就往前了一下,誰知道這個時侯就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想拉柳毅沒拉住,就掉進去了!”
楚一清眸光一沉,麥香只是個孩子,誰會跟她如此過不去?盈芊到現在也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姨,我沒事了,只是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跟俺爹娘說,要不然娘又叨叨了,行不,姨?”麥香抓住楚一清的手低聲央求道。
楚一清皺眉:“先查清再說吧,這個人必須除掉,否則我也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留在鎮子里了!”
麥香一聽,立即說道:“姨,真的沒什么,或許是有人不小心推我下去的呢,你也看見了,我站的那個位置是瞧煙花最好的位置,人很多呢!”
“好了,我知道了,你受了驚嚇,喝了這安神湯趕緊睡吧,有什么明日再說!”楚一清催促她將湯喝了,也就讓她趕緊躺下。
麥香躺下之后還是不放心道:“姨,我真的沒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娘,我很喜歡這里,我還想要讀書呢!”
楚一清見她念念不忘,也就只得點點頭,然后關上門出去。
盈芊正好回來,她快步走向楚一清道:“小姐,那人抓到了,就在柴房!”
楚一清點頭,贊許道:“你辦事倒是得力!”
盈芊低聲道:“是爺的人已經將他控制,奴婢不敢邀功!”
楚一清也就明白,點點頭,跟著盈芊去了后院的柴房。
柴房里,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嚇得渾身顫抖,一看見楚一清便趕緊上前跪著求饒道:“姑娘饒命啊,小的只是奉命辦事,真的不管小的什么事?。 ?
“是誰指使你?”楚一清眸色一暗,冷聲問道。
“是鎮府老爺的公子劉元龍,姑娘,他只說要小的教訓一下趙麥香,小的見那日是個機會,就……”那小廝又說道:“姑娘,小的真的不是害人的,當時有那么多人在場,掉下去也有人救得……姑娘,求求你就饒過小的吧!”
“劉元龍?”楚一清皺眉,她倒是聽麥香說過,因為鐵栓的事情,她教訓過劉元龍一次,難道這劉元龍懷恨在心?
“小姐,奴婢去查過了,這個小廝的確是劉元龍的人!”盈芊低聲道。
那小廝趕緊急急的點頭。
楚一清點點頭,帶著盈芊出了柴房。
“小姐,怎么辦?”盈芊低聲問道。
“將這個人處理了,將這人的一雙手剁下來送去劉元龍的房間里!”楚一清冷冷的開口。
劉成背后有太子撐腰,她又要去魯城,還不是對付他的時候,只能給小小的懲戒,讓他以后老實些。
“是!”盈芊低聲道。
“等等,這事兒讓柳毅去辦,他也應該得到些鍛煉了!”楚一清突地想到什么,低聲道。
盈芊一愣:“小姐,柳毅終究是小,恐怕……”
“他要跟著我,就必須要鍛煉!”楚一清冷聲道。
如今已經與她的初衷不一樣,如果她只是個農婦,守著上家村那處天空,她會教柳毅做個好人,但是現在,她已經是無法逃脫,只能面對,那么,跟隨她的人,就必須強大起來,這樣才能不會成為別人砧板上的魚肉!
盈芊似乎懂了,也就趕緊下去。
楚一清轉身,看到了厲煌。
“阿寶睡了?”楚一清低聲道,緩步上前。
厲煌點點頭,想要說話,卻堵在嗓子眼,一時之間竟然無法開口。
楚一清瞧他一眼,也就慢慢的錯身而過。
“清兒!”厲煌突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聲道:“你又退縮了是不是?只是因為我沒有回答你的問題?”
楚一清靜靜的站著,任憑他抓著她的手,淡聲道:“我不再會問那些蠢話,五王爺,天色晚了,阿寶如果醒了沒有瞧見我,又要哭鬧了,你放手吧!”
厲煌立即耍賴似的拉著她手不放:“我不放!你那就是蠢話,我原本想著,你與世間那些女人是不同的,卻沒有想到,你也問出了那樣的蠢話!為什么是你,我從來沒有想過,只是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不同的,跟你在一起,我不愿意再想我的責任,我的身份,只想單單純純的是個人!是你讓我的心變得干凈!而你,竟然問了那樣的蠢話,難道你就這么不自信嗎?以前那個高傲冷漠的楚一清哪里去了?”
楚一清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心交出去的越多,人就變得越迷茫,原來我也終究是個女人!”
厲煌一怔,聽了這話卻是心中歡喜,他一把將楚一清拉入懷中,低聲道:“你放心,我這一生絕對不會負你!”
楚一清沒有將他推開,只是靜靜的靠在他的懷中,什么話也不說。
女人雖然沒有反抗,但是厲煌卻感覺到她心的疏遠,他的心中悔不當初,如果不是因為之前傷害她的人是他,如果不是因為那個秘密,他會立即回答她,絕對不會錯失楚一清唯一露出真心的機會,可是……如果那時候他忘記背后的那雙手,忘記楚一清還在掙扎的心,有勇氣和盤托出的話,也許,會和現在不一樣!
一大早,楚一清去瞧了麥香無恙之后,也就吩咐柳毅先留下,照顧麥香兩天,則準備帶著阿寶回去。
厲煌本想著送兩人回去,但是雷霆又帶來了消息,這次事情緊急,他不得不回都城,兩人也就分開。
不算太好走的官道上,馬車嘚嘚的奔馳著,四周一些槐樹,遮擋了一下熱烈的陽光,野地里的熱風卷來也帶上的一絲涼意,楚一清怔怔的坐著,聽著外面的蟬聲,斑斑日光透過隨風不時掀起的車簾,照在她的臉上,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不由用手遮上眼,感覺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花香。
“娘,你怎么了?”阿寶拉扯著她的衣袖問道:“是不是爹走了,你舍不得?”
楚一清立即將手放下來,猶豫了一下說道:“阿寶,能不能不叫齊公子叫爹爹?”
阿寶一怔,抬眸看著楚一清:“為什么?爹爹不就是爹爹?”
楚一清搖搖頭:“阿寶,你現在長大了,都去學堂念書了,應該懂事,以后你便喚齊公子為叔叔吧,就跟上官叔叔一樣!”
阿寶立即別扭的轉了身子,暗自嘟囔道:“爹爹跟叔叔不一樣,爹爹是最疼阿寶的!”
楚一清聽了這話便說不出的滋味兒,只盼著趕緊到家,家里魚要養,蓮藕要出,還有那洋蔥跟大姜,也到了最后生長的關鍵,現在天氣熱,是要多多的瞧著點,存放大姜的地窖很明顯不夠,要多挖幾個,這樣洋蔥跟大姜都能放到明年過年!
心里一開始打算,楚一清就覺著心里沒有那么難受,也充實起來,將買的糕點給阿寶拿出來,喂了點糕點,又給他喝了點水,便吩咐盈芊看顧著,她則觀察著這一路上的風景,還有先前買的那地。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中午,因為昨天讓許枝回來帶過消息,所以金玉跟皇甫老太也就沒有多問,只是看阿寶太熱,也就趕緊燒了水,準備給阿寶擦一下身子,然后準備吃午飯。
楚一清去地里轉了一圈,看了看姜的長勢,又用鐵鍬出了兩棵洋蔥看了看情況,見長勢不錯,也就帶回家來,大約的估了斤兩,換算了一下,中午的時候就用將洋蔥扒了皮,切成絲,跟陳年的疙瘩絲放在一起,倒上醬油、醋、芝麻油,拌了一下,吃的倒是很是清氣。
或許是因為是個稀罕物,皇甫老太多吃了兩筷子,說道:“這圓蔥,搓種子那會味道熏人,這會兒吃的倒是清新!”
皇甫老太一說這個,金玉就想起楚一清誆騙那梁個屯梁李媳婦洋蔥種的事情,便拿出來當笑話講,喜得皇甫老太不行。
“等洋蔥豐收了,留種子的時候給那梁李媳婦留上一些,不管如何,這種子也是她帶來的!”楚一清也笑道,看了金玉一眼,“那梁李媳婦可是個身材渾圓的,如果被她知道了真相打起仗來,我跟金玉姐兩個綁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呢!”
金玉連連點頭道:“那是那是,那梁李個頭小,在他媳婦面前那是一句話也不敢吭的!”
一家人說著,倒是和樂,楚一清也就沒有將麥香掉進湖里的事情說出來。
此時鎮府衙門后堂,劉元龍看著那盒子里一雙血糊糊的手,嚇得全身顫抖,“爹,你可怎么辦,這這……這都出了人命了!爹,你快叫人去抓她,這個楚一清竟然……”
劉成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冷聲問道:“你有證據嗎?”
劉元龍立即瞪大了眼睛道:“可是黃三不見了啊,這雙手就是黃三的,這就是證據!”
“我問你楚一清殺人的證據!”劉成上前抓住劉元龍的身子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知道那楚一清是什么來路,你竟敢去招惹她的人!連你老爹如今都要給那楚一清八分面子,你竟然……小子,你的命保住就不錯了!”
劉元龍大聲喊道:“爹,現在是她用黃三的手來威脅你兒子啊,爹……”
“活該,誰讓你去招惹那個趙麥香的?上次的事情,爹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為什么還是咬著那個趙麥香不放?”劉成一聽到這件事情是劉元龍干的,就立即叫人去打聽麥香的情況,聽說麥香沒事,這才安下心來,卻想不到上午就有人將一雙血糊糊的手丟在了劉元龍的寢房里。
劉元龍看著那手,想到那可怕的后果,也就哭道:“爹,我不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我是瞧著那小子不給馬云飛面子,我想教訓一下他,誰知道……不過是個玩笑,用得著殺人嗎?”
劉成狠狠的點了劉元龍的腦袋:“你這孩子真是不成器,到現在你還沒有明白厲害關系在哪兒,那馬云飛,說到底不過是個仙客來的少東家,你貼膜他干什么?你可知道,這次你得罪的是楚一清,她可是護國公府的大小姐!別說殺個人剁雙手,她老爹楚占天當年可是心狠手辣出了名的,滅門的事情都能做出來,你還……”
劉元龍一聽,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惹了不該惹的人,趕緊上前跪在劉成面前道:“爹,你救我,你救我??!”
劉成緊皺了眉,在后堂走了兩趟,便對那程師爺說道:“你去將梁義叫來!”
師爺趕緊出去。
一會,梁義跟著程師爺進了后臺,一看到地上丟著的兩只手,也嚇了一跳,趕緊問道:“老爺,這是怎么了?”
劉成瞪了一眼劉元龍,說道:“你去房里待著,這些日子,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衙門,學院也先別去了,知道嗎?”
劉元龍趕緊點點頭,灰溜溜的進了里面。
劉成這才上前拍了拍梁義的肩膀道:“梁義,這次元龍闖禍了,他竟然派人去教訓楚一清的那個外甥,叫做什么,趙麥香的,昨晚上趁著人多,將那趙麥香推到了河里,你看這雙手,就是那個小廝的,如今這小廝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就只有一雙手!”
梁義一聽,也覺著事態嚴重。他在鎮子里,經常去蔬菜鋪子還有天地間巡視,也知道那趙麥香是楚一清那個很重要的親人,就連去羅國也帶著她,據說上次與藍府小姐的事情,也與那個趙麥香有關,如今這劉元龍招惹誰不好,竟然招惹那個趙麥香……
“老爺,如果這事情真的是楚姑娘做的,那她的意思就是……”梁義試探性的開口。
“我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這是告誡元龍!”劉成沉聲道,“元龍這次算是闖了大禍了!”
梁義上前道:“老爺要屬下怎么做?”
“你暗地里查找黃三的下落,我看這件事情,既然楚一清沒有擺在明面上,咱們就裝作不知道,只是在暗中查找一下黃三的下落,如果人還活著那就是還有一絲轉機,如果人死了……”劉成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需不需要屬下在楚姑娘面前說些好話?屬下跟楚姑娘也算是有些交情!”梁義趕緊說道。
劉成立即擺手:“不能這么做,萬一這黃三真的死了,楚一清也不會承認,所以咱們還是權當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進行就是!”
梁義也覺著有道理,當即也就點點頭,趕緊去辦。
馬云飛第二日一大早就去敲宅院的門。
“你是……”劉翠姑開了門,見是陌生的公子,當即疑惑的問道。
“大姐你好,我叫馬云飛,是趙麥香的朋友,昨天他落水,我還救過他的,今日特地來看望!”馬云飛說著,還閃身讓劉翠姑看了看身后小廝手中提著的禮物。
“哦,原來是麥香的朋友!”劉翠姑聽見落水兩字,這才反應過來,但是想到麥香女扮男裝的事情,也就沒有讓開讓人進來。
“是,大姐,那我可以進去嗎?”馬云飛笑的彬彬有禮。
劉翠姑看看屋里,這會兒麥香一定還沒有起床呢,當即也就說道:“這位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要不你等一下,我進去瞧瞧,麥香這孩子昨日里受了驚嚇,大夫讓休息呢,我去瞧瞧他起來了沒!”
馬云飛也就點點頭,就見劉翠姑趕緊將宅院門關了。
“公子,這怎么說昨夜里,公子也是這趙麥香的救命恩人了,你瞧瞧他這家里人的態度,要等,那也要請咱們去屋里等,將我們關在門外算什么?”跟隨的小廝不樂意的說道。
馬云飛則淡笑道:“你就別抱怨了,本公子都沒有抱怨,你抱怨什么?”
那小廝又低聲道:“公子,聽說昨夜里推趙麥香下湖的人是劉公子的人,想不到這劉公子還算是幫了公子!”
馬云飛眸色一暗,“閉上你的嘴,你記住了,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情,明白嗎?以后也不要再提起!”
那小廝趕緊低頭答道:“是,公子,是小的說錯話了!”
馬云飛這才臉色稍霽,繼續站在門外等著。
劉翠姑進了門,便直接進了麥香的房間,低聲說道:“麥香,有個馬公子,說是昨日里救你的,來瞧你呢!”
麥香正穿著褻衣躺在炕上看書呢,一聽說是馬云飛來了,正待要劉翠姑去回了,可是一聽說昨日是馬云飛救得她,她就一愣,這次記起,昨夜里的確是恍恍惚惚的看到馬云飛,難道昨夜里是馬云飛救得她,不是柳毅?
“柳毅哥在嗎?”麥香趕緊問道。
“柳毅出去了,去送楚姑娘跟小少爺出鎮子,或許一會兒就回來了!楚姑娘怕這幾日不太平,讓他留下陪你幾日!”劉翠姑趕緊說道。
“那我穿衣服吧,那馬公子不知道我是女兒身的!”麥香說著,也就趕緊起身,換上男裝,將頭發挽成纉,用青色的絲帶束了,打扮成翩翩公子的模樣。
“劉姑姑,你請他們進來吧,我去正屋里等他們!”麥香見收拾的差不多了,也就說道。
劉翠姑趕緊應了一聲,也就出去。
馬云飛終于等著那大門再次打開,就見劉翠姑說道:“讓馬公子久等了,快請進來吧!”
馬云飛淡淡的笑笑,帶著小廝進了門。
正屋里,麥香早已經泡好了茶,見馬云飛進來也就抱拳迎出去道:“勞煩馬公子這么早來瞧我,可真是不敢當!”
平日里,麥香對馬云飛總是拒之千里之外,今日如此熱情,馬云飛心里自然是高興,趕緊抱拳道:“趙老弟客氣了,昨夜里回去,我就記掛著你的身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大礙,這不,好不容易挨到了早上,才來瞧你,看老弟的起色,似乎好了很多!”
麥香笑笑,一邊讓馬云飛喝茶,一邊說道:“聽劉姑姑說,昨夜里救我的人是你?實在是不好意思,當時我被嚇懵了,似乎是隱約的記得……”
“昨夜正好我也在湖邊,正在瞧那煙花,聽說有人落水,沒有想到竟然是你,所以也就跳了下去!我自幼是在鄉下長大的,對水非常的熟悉,所以也就先柳毅兄弟一步找到了你!”馬云飛淡淡的說道,語氣倒是很淡然,但是怎么聽也像是在邀功。
麥香也就道謝,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馬云飛見麥香一低頭,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頸來,當下心中一蕩,笑道:“趙老弟的皮膚很是白皙,倒是跟姑娘家的一樣!”
麥香一愣,那手下就一滑,茶杯一下子歪倒,頓時順著桌子流到馬云飛的衣襟上。
“對不起!”麥香趕緊上前幫他扯了衣服,見雪白的緞子上已經是黃色一片,正不知道怎么辦好,手腕卻一下子被馬云飛握住道:“沒有關系,我回去換下來洗洗就是了!”
馬云飛握著那手腕,入手柔軟細膩,那心中說不出的情緒又是一蕩,竟然一時發愣,沒有拿開。
麥香被他握著手腕,極其的不舒服,趕緊縮回,抱歉道:“要不你脫下來我給你洗洗吧!”
馬云飛笑道:“趙老弟還會洗衣服?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其實麥香說出去這句話也就后悔了,正待要改口,就見馬云飛已經徑直將衣服脫了下來。
麥香趕緊笑道:“不是我洗,是劉姑姑洗!”說著,麥香便趕緊喚了劉翠姑進來,將馬云飛的衣服交到她手中道:“劉姑姑,衣服倒上茶漬了,可一定要洗干凈!”
劉翠姑看了一眼馬云飛,如今是夏日,人都穿的少,馬云飛脫去外袍,里面也就只剩下一件里衣跟褲子,想到麥香終究是個姑娘家,也就應了一聲,將外袍先放在一邊的板凳上,然后搬了木盆進來清洗,一邊洗一邊說道:“外面的太陽大的慌,還是屋里涼快些!”
麥香本來覺著很是尷尬,劉翠姑這一舉動倒是緩解了尷尬,當即也就一笑,扶正了茶杯,繼續給馬云飛倒茶。
因為有劉翠姑在,馬云飛不好多說什么,只是細細的打量了麥香裸露在外的肌膚,越瞧越覺著與他的不同。
“趙麥香……趙老弟,你這名字似乎女兒家了一些!”馬云飛笑道。
麥香一愣,趕緊說道:“鄉下人哪里懂得取什么名字,我們村子里,叫貓兒、狗子的一大堆,我這名字還算是能入得耳的!”
馬云飛哦了一聲,也就笑笑,繼續喝茶。
或許是因為那個人傷害的是麥香,柳毅也就干凈的將那人處理了,辦完事情回來,聽到正屋里有人聲,也就望了一眼,見馬云飛在里面,劉翠姑也在下面洗著衣服陪著,也就躊躇了一下,沒有進去,正待閃身進屋,卻被眼尖的麥香瞧見,立即從屋里出來笑道:“柳毅哥,你回來了?姨回去了?”
柳毅點點頭:“姑娘說了,讓你歇一天,明天再上學堂也不遲!”
麥香立即應了,又問道:“那柳毅哥在這兒住幾天?”
柳毅想了想,便說道:“看姑娘的安排!公子沒什么事情,柳毅先進去了!”
麥香點點頭,看著柳毅轉身進了屋。
麥香因為與柳毅說話,站在了門口,那兒正好陽光搖曳,更是照著麥香的肌膚雪白,馬云飛心中突然生出一抹奇怪的念想,站起身來告辭道:“那我就不打擾趙老弟休息了,再說今日還要去學院!”
麥香點點頭,可是見那衣服還沒洗好,正待要問衣服怎么辦,馬云飛又道:“衣服就先放在這兒吧,改日有機會再來取也不遲,反正我馬車里有換的衣衫!”
麥香只得應了,將他送出門去,看他上了馬車這才將門關上。
院子里,劉翠姑已經洗好了衣服,晾在了竹竿上,一邊晾一邊說道:“小姐,你瞧,這料子就是好,竟然沒有留下一絲的印子!這馬公子家里是有錢人吧?”
麥香淡淡的應了一聲,說道:“有錢又如何,只是人品不好,如果沒有姨,我想他也不會理我這種鄉下小丫頭!”
劉翠姑一愣,笑道:“小姐倒是想得明白!”
麥香笑笑:“不理就算了,那種公子哥我也不喜歡,不如村里的孩子來的實在!”
劉翠姑點點頭,看她在大太陽底下曬著,也就說道:“你昨夜里剛受了驚,快進來歇著吧,可別曬著!”
麥香卻昂起頭來說道:“曬著倒好了!”以前在村里亂跑,那膚色自然黑,想不到來鎮子里幾個月,那膚色竟然變白了,差一點被馬云飛瞧出來,想想就心驚。
劉翠姑不知道緣由,但是見麥香氣色不錯,也就由著她,趕緊將木盆里的水倒了,又去屋里收拾。
柳毅坐在炕上,望著院子里昂著臉曬太陽的麥香,陽光下,她的笑容灼灼生輝,明媚無雙,一想起昨夜她渾身顫抖,滿臉驚懼,他的心就一緊,昨夜是他疏忽了,只瞧那煙花,卻忘記了身旁的人,差一點,差一點就沒有保護好她,真是該死!
馬云飛出了宅院,那小廝一見馬云飛只是著了內衣,忍不住一愣,正待要上前問,就見馬云飛徑直上了車,里面一會兒便響起穿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音。
“王全,你去上家村打聽一下這個趙麥香!”換好了衣服,馬云飛低聲吩咐道。
王全一愣,問道:“公子,不過是個不識相的鄉野小子,有什么好打聽的?”
馬云飛冷聲道:“讓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我懷疑那趙麥香是個女兒身!”
那小廝立即驚叫了一聲,趕緊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