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城帶林初回了鼎城,呂立新和鄭云彤都打來電話問情況,林初一一說了,又對兩人道了謝。
莊嬸在旁邊聽電話也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給聽了個七七八八,然后一言不發的去冰箱里翻出了兩個豬蹄,決定今晚燉了給林初補補。
燕北城接到了鄒律師的電話,因為林初也在旁邊講電話,難免有影響,他便起身去了落地窗前,看著下面花園內夜里幽靜的景致,“給了?他們什么反應?”
林初結束通話后,轉頭看長身玉立在窗前的燕北城,一手插.在褲袋里,另一手拿著手機,落在手機背殼上的長指優雅好看,渾身上下都透著干凈清爽,穩重無雙的氣質。在那兒一立,就讓她特別安心。
只聽到燕北城時不時的“嗯”一聲,具體什么事情,聽他講電話真的是一點兒都聽不出來。
“就按計劃辦。”燕北城說完,掛了電話。
回來見林初疑惑的目光,燕北城主動解釋,“我讓鄒律師給林雨雯出律師信了,告她故意殺人未遂。”
林初點點頭,沒在意。
林雨雯都要撞死她了,她真沒必要去同情林雨雯。
之前的同情,是對林雨雯肚子里的孩子的,有一個這么不知道在乎他的母親。可對林雨雯本身,同情是多余的。
燕北城把林初圈在懷里,輕執起她的左手,小心的不去碰觸拉扯到她的傷處,“我給你請一個月假吧,你在家歇著。”
“別啊。”林初右手食指在他的手背上畫圈,“我就左手傷著了,右手沒傷到,而且左手手指還是能靈活運用的,就是不能拿東西而已。敲鍵盤打字什么的都沒有問題。你讓我請假在家里,什么都不干,我憋得太難受了。”
燕北城微微皺眉,“不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嗎?我還給你少算了。”
“我真的沒事的。”林初在他懷里,抬頭看他不贊同的樣子,目光落在他微抿的唇上。
抬起右手揉了揉他的下巴,讓緊繃的下巴放松下來,便迅速的在他此時略顯嚴厲的薄唇輕吻了下,“就讓我去上班吧,好不好?反正有衛子霖在,我師父也知道我受傷,不會讓我去干什么重活累活的。”
燕北城被她一親,心就軟了,低頭幽幽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不情愿的撇撇嘴,“那至少也要在家休息幾天。就算你手沒事兒,今天受這么大的驚嚇,也要在家緩緩。”
不等林初再說,燕北城就將她抱緊了,“就當是安我的心,好不好?今天的事情,真的嚇壞我了。你在家里我才放心。至少,讓我緩兩天。”
“嗯。”林初沒再爭,最后同意在家休息兩天。
燕北城直接聯系的衛子霖,這假很好請。
掛了跟衛子霖的電話,燕北城看著林楚,想了會兒,還是把自己的決定告訴她,“林雨雯撞了你,這事兒沒完。她孩子掉了,完全是因為她沒安好心,自己作出來的報應。但這是她自己作的,不是我做的。我還沒泄恨。”
林雨雯怎么樣,林初是一點兒不在意,指了指面前茶幾上的車厘子,拽拽他的手,“我想吃那個。”
燕北城一言不發,抽出一張紙巾擱在左手掌心,右手端著車厘子的盤子,讓林初吃了,把核吐進他的掌心。
林初嚼著紅到發黑的車厘子,嘴唇內側都被染成了姨媽紅,“那你打算怎么做?”
燕北城把決定起訴林雨雯的事情說了,“到時候你還得上庭作證。”
燕北城說著,手指無意識的纏繞著她的發梢把玩,他的目的從來不是要把林雨雯告進監獄。能告進去自然好,但鄒律師也提前跟他分析了這件案子的情況,最終可能只是讓林雨雯罰款而已。
之所以把罪名告的那么大,是有別的原因。只是他不敢跟林初說,不確定林初會不會覺得他太壞。
但不管怎樣,讓林初出庭作證是必須的。
林初也沒什么負擔,往他掌心里吐出一顆車厘子的核,點頭,“沒有問題。”
“林雨雯撞你的事情,不可能瞞得住,就算不出庭,記者也會報道她撞你的事情。出庭的事情,我會盡量避免媒體對你的報道。”燕北城擰眉,這件事情最讓他糾結的就是會讓林初牽扯進去。
“沒事,我沒那么脆弱的。再說以前在林家,也不是沒曝光過,林家指望我來給他們造名聲,經常讓我見見媒體什么的。”林初捻起一顆車厘子塞進嘴里,把一邊的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如你所說,林雨雯自己的報應是她自己作出來的,可我也不能被她白撞。”
她雙手捧住燕北城的臉,“你不用擔心我,也不要覺得是牽連了我。你本就是為了我才去對付林雨雯的。這世上,哪有事事都能滿足自己所想呢?繼要懲罰林雨雯,自己還不付出,沒有這樣的好事。”
林初抬頭親親他的下巴,“再說,我信你能護好我。”
“對。”燕北城輕笑,抱緊她便吻住她的唇。
……
第二天,燕北城讓人給許默顏送去了幾個樓盤地址,許默顏選好了位置,第三天就跟鄭云彤一起搬家。
林初雖然受傷了幫不上忙,但兩人喬遷,她也是去跟兩人一起吃飯了。
在許默顏和鄭云彤這兒,鄭云彤找出了林家開記者會的視頻。林雨雯流產還在住院,所以沒有去參加。
現場除了林家人,只有呂立新和鄭云彤在那兒,林初受傷請假,自然就沒有去。
因為林雨雯出事,孩子沒了,還被燕北城告故意殺人未遂,蘇常欣就一直為林雨雯擔憂著,精神狀態極差,反而讓記者會的效果很好。
道歉的時候,都不用假裝,憔悴的面容就讓她顯得很后悔,很愧疚的模樣,場面真實感人,讓人以為她是真的知錯了,真的非常抱歉。
而林正和更是痛斥自己的妻女,辜負他的信任,沒有照顧好林初。同時又深感自責,沒有及時發現問題,讓林初受了這么多年的委屈,沒有照顧好孩子。
一面自責,卻不忘強調自己忙于工作,為自己開脫。
而程子銘,情真意切的講述了他對林雨雯的愛,無關名利,只是恰好林雨雯有錢而已,一切都太湊巧。也承認自己對不起林初,但愛情來了誰也沒有辦法。又說自己跟林雨雯之前也一直在跟林初道歉,只是苦于一直得不到林初的原諒。
林初把他們倆想的太壞,再加上以前與林雨雯的舊怨,所以一直恨著他們。
“沒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昨天我跟師父在臺下看著他們在上面演戲,惡心的要吐了。這一家人,真夠惡心的。道貌岸然!”鄭云彤說道。
林初看著,也覺得沒什么意思,就把視頻關了。
可林茂的名聲還沒回多少,就因為林雨雯撞人行兇不成,反倒流產的新聞,再次下降到谷底。
法院也下了開庭日期,就在兩天后。
林雨雯作為被告,被收押了。
林正和也四處打點,律師以林雨雯身體不適為由,請求法院準許林雨雯留在醫院中。
但林雨雯的情況很尷尬,已經沒有住院的必要,只是在家自己養著就好。以往這樣的流產例子,醫院都不會留病人住院太久。
所以醫生出具報告之后,法院將律師的請求駁回了。
這些是林初從許默顏那兒回到鼎城,燕北城對她說的。
林初看了燕北城一眼,總覺得這結果跟燕北城脫不了干系。像林雨雯的身體狀況,就算允許她繼續住院也沒什么不對,當然,駁回也沒什么不對。
法院這么果斷的選擇駁回……
燕北城坐在床.上,伸長了一雙長腿交疊,靠著靠枕,腿上架著筆記本辦公。自從發現林初在房間里,他在書房怎么也不能安心,要守著她才能工作。
晚上有工作的時候,便不在書房了,直接在床.上,讓林初在旁邊陪著。
工作累了,轉頭親她一下,就又有精神了。
感覺到林初的視線一直放在自己的臉上,燕北城就算是工作再專注也不行了。
順手保存了文件,轉頭趁她看的發愣的時候,湊過去啄了下她的唇,“看什么呢?”
林初想想,這也不是什么非知道不可的事情,就搖了頭,“沒什么,就是想看著你。”
燕北城盯著她的眼神兒突然跟餓狼似的,合上筆記本,就把她壓在了懷里,狠狠地吻了上去。
“我、我手傷了啊!”林初高舉著左手。
“不妨礙。”燕北城小心的把她的右手往旁邊拉伸,“誰讓你總拿眼神兒勾我。”
林初被他吻得發熱氣短,“我就是正常的看你,沒勾你。”
“你只要是看著我,就是在勾我。”燕北城說著,毫不遲疑的就抓著她的腰帶往下拽。
“先生,老先生和老夫人,還有燕二先生一家都來了。”莊嬸的聲音在臥室門外響起。
林初趕緊把睡褲往上拉,“快起來。”
“大晚上的他們不在家好好睡覺,都過來干什么?”燕北城咬牙道,往林初那兒擠了擠,不愿起來,看了眼放在床頭柜上的時鐘,竟然才八點。
“趕緊下去,別讓爺爺奶奶久等。”林初說道,卻發現自己怎么也拽不上褲子,低頭一看,他的手還扯著不動呢。
“……”林初的臉紅的不行,感覺這畫面太燒人,動了動,想要滑出去。
“你別動。”燕北城低頭,把臉往她頸窩里埋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一股勁兒翻了個身,平躺在林初身旁。
林初垂眸看了眼他那氣勢洶洶的,趕緊別開了目光。
“你先下去,我一會兒再下去。”燕北城說道,猶自不甘心的又湊過來用力吻了她一下,還不甘的咕噥了聲,“真能搗亂。”
林初忍著笑,也不敢想他到底是想忍著等反應過去了,還是直接自行解決,趕緊起來把自己整理了一下,照鏡子看覺得沒問題了,立即下樓去客廳。
燕寧白正拿著一塊骨頭形狀的奶酪片逗除夕,除夕四條小短腿不住的往上蹦,也夠不到燕寧白手中的奶酪,最后無奈的后腿站立,前爪合在一起,給燕寧白拜拜,把燕寧白逗得直樂,就把奶酪給它了。
林初紅著臉,叫了二老,燕老太太一瞧就知道,他們這幾個怕是來的時候不對。
哎喲小年輕的,這么早就……
燕老太太咳了咳,趕緊招呼林初過來,“好孩子,聽說你受傷了,我們過來看看,家里還有些補品,就都帶過來了。快讓我看看你的手。”
看到林初傷的真不重,燕老太太才放心了,“還好只是傷了手腕,還好還好。那林雨雯簡直太不像話了!聽說這事兒,嚇壞我們了,我聽城兒說了,要告她,就是不能便宜了她。”
“昨天大哥親自去了趟法院,就在審判長的辦公室坐著,也不說話,吹著胡子瞪著審判長,可把審判長愁壞了。實在是堅持不住,判了林雨雯不能住院候審,才好不容易把大哥哄走。”燕淮安笑著,溫潤說道。
燕老爺子去了法院,就跟尊佛似的,把院長都給驚動了。燕老爺子擺著款兒擺擺手,就直接去了負責這次案子的審判長辦公室,坐下就直接在那兒耍賴了,還當著那審判長的面兒,給家里陳嫂打了電話,讓她做好了飯讓司機小鄧給送過來。
審判長哪敢真讓燕老爺子在那兒吃盒飯,再說他中午飯也沒處解決,也不能丟下燕老爺子在辦公室,自己出去覓食兒。
偏偏對這位老爺子,說說不得,勸勸不了,只能哄著。
最后也只能答應了燕老爺子的要求,把燕老爺子哄得眉開眼笑的走了。
林初這才明白,不是燕北城使得力氣,是老爺子親自出馬了。
林初不知道說什么好,心里特別感動,為了她的這點兒事情,連二老都驚動了。早聽燕北城說過,燕老爺子實際上早就不管事兒了,雖人脈一直在,但輕易不出頭。
這次為了她的事情,竟親自走了一遭。
林初鼻子有些酸,嗓音有些悶悶的,“爺爺,奶奶,都是為了我,謝謝你們。”
她從沒想到,燕北城的爺爺奶奶是這么可愛的人。
一開始沒見面的時候,覺得二老應該是很嚴肅的。畢竟,像燕家這樣古老的家族,一定是要求極高的,對自己想來也嚴厲。
結果初二的時候跟燕北城回老宅,燕老爺子話不多,但從燕老太太的言談間,也能覺得燕老爺子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口嫌體正直。
燕老太太就像個老小孩兒一樣。
二老不但沒有對她的出身多說什么,還對她那么好,完全不介意她跟燕北城在一起。這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雖然林家不待見她,但年少時住在林家,從林家人的聊天中也能聽得出,那些有錢人是很講究門當戶對的,不只是林家那樣刻薄,哪怕是名聲在外的名門望族,也不能免。
怎么也沒想到,燕老爺子和燕老太太會是這樣不在乎的態度。甚至還為了她的事情,親自出面去了。
“哎喲,傻不傻?”燕老太太摸摸林初的頭,“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兒,你爺爺天天兒的在家里也沒啥別的好干,就在我眼前晃悠來晃悠去,晃悠的我眼暈。眼瞅著有件事兒他能派上用場了,可不得好好地去表現表現。他也是閑得發慌了。”
正說著,燕北城下來了,換了條褲子,林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
本來還在讓燕寧白給自己肚皮撓癢癢的除夕,跐溜的打了個滾,站了起來,特別狗腿的跑過去就往燕北城腳下蹭,打個滾兒就把自己肥肥的小粉肚皮露出來,讓燕北城給它撓撓。
燕北城垂眸睨了它一眼,默默地跨過去繼續往前走。除夕就又滾了起來,再次邁著小短腿兒跑到燕北城的前方,躺下來露出肚皮。
燕北城:“……”
“哈哈哈哈哈,除夕,除夕你有點兒出息啊!過來,來,你小叔公給你撓癢癢呀!”燕寧白朝除夕招手。
燕淮安:“……”
喻梓:“……”
兒子你就這樣把除夕認作了侄孫兒,問過我們沒?
除夕見在燕北城這兒是撓不成癢癢了,又虎頭虎腦的朝燕寧白跑了過來,連個停頓都沒有,就噗通一聲,倒在了燕寧白面前,狗頭很是實落的裝在地板上,也不覺得疼,四仰八叉的就等著燕寧白撓癢癢。
這可把燕老太太給樂壞了,“這小家伙,真能挺懂話呢!”
“我瞧著除夕是不是比上次又大了點兒啊?”喻梓問。
林初點頭,“除夕本來就屬于大型犬,長的快。”
除夕仿佛知道是在討論它,抬頭看了眼,又倒回去,被燕寧白撓的舒服,時不時的蹬蹬腿兒。
……
林初第二天就去上班了,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林初又請了兩天假,公司里都知道出了什么事。
林初一來,就有不少同事都來關心了下,一時間被圍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上班時間到了,大家都回到各自的位置工作,呂立新和鄭云彤才有機會過來問問。
臨近午休,還有不到半個小時,林初接到了前臺的電話,說是蘇常欣找她。
林初皺皺眉,想來蘇常欣找她無非就是因為林雨雯的事情。
要么,就是罵她害的林雨雯流產,如今身體還虛弱。要么,就是關于她起訴林雨雯的事情,要她撤訴,順道再罵她一回。
既然都能猜得到,她又不是犯賤,自然不會主動出去讓蘇常欣罵,便對前臺說:“你跟她說我請假沒來公司。”
前臺應了,掛了電話,看了眼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蘇常欣,禮貌的告知,“不好意思,剛才打電話去公關部問過,林小姐今天請假沒有來。”
蘇常欣瞇起眼睛,剛才前臺聽她說是來找林初的,那反應可不是林初沒來的樣子。
“是嗎?”蘇常欣諷刺的嗤笑,陰陽怪氣的來了句。又看了前臺一眼,才離開了大門,卻并沒有再走,就在門外等著。
剛才前臺的反應,她看著就知道林初今天來了,別想騙她!
距離午休也就20分鐘了,她就不信林初會不出來吃飯。
20分鐘,她也不是等不起。
蘇常欣煩躁的看著手機,這邊前臺還不知情,又給林初打了電話,跟她說蘇常欣已經走了。林初道謝。
因為剛解決了林茂的案子,這會兒林初這組不忙,午休時間到了也沒加班,林初就跟鄭云彤去吃飯。
因為林初手腕的傷,兩人決定去吃點兒清淡的,就選了公司附近的一家江浙菜館。
午休時間,公司出來的職員多,門口熙熙攘攘的很熱鬧。
林初一出來,路過前臺,跟前臺打了招呼,又再次道謝。
“林小姐。”一個年輕男人叫道,很白凈,看著比林初也沒大多少
他手上還拎著一個絳紫色的悶燒杯,林初看過去,便認了出來,他是老宅的司機,小鄧。
“這是陳嫂熬得骨頭湯,老夫人讓我給你送過來的。”小鄧說道。“老夫人說,中午吃飯的時候喝點兒這個補補,現在天冷,喝了也暖和,比飯店里的用料講究。”
這骨頭湯里,也不光是純豬骨,還放了不少補品,都是對女人好的,這點兒小鄧不知道,但是知道放了不少好東西。
“謝謝,麻煩你跑這一趟。”林初笑著接過,“沒吃飯吧?不如跟我們一起。”
“不用,不用。”小鄧趕緊擺手,“陳嫂給我留了飯,我回去老宅吃。”
林初點頭,便沒有勉強。
小鄧正要告辭,旁邊卻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女聲,“傍上燕北城還不知足,就連小貨色也依舊吊著,林初你夠能耐的啊!山珍海味和青菜豆腐你都要,我都不知道你口味這么雜。”
林初和小鄧齊齊看過去,就見蘇常欣走了過來。
前臺也變了臉色,明明剛才都走了,怎么還在呢!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要臉,卻沒想到你這么沒下限。”蘇常欣不屑的說,話特別難聽,“是覺得自己魅力挺大,所以才一面跟燕北城在一起,一面又享受別人的追求?你這樣不要臉,燕北城知道嗎?”
林初覺得可笑,反倒想問一句,蘇女士你這么腦殘,林正和知道嗎?
小鄧一臉茫然地看向林初,“這位是?”
“怎么,你還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她沒跟你說?”蘇常欣嘲諷的冷笑道,“林初,原來你拒絕楊致遠不是嫌錢少,是嫌他年紀大啊!你現在就好小鮮肉這一口是不是?一個男人還滿足不了你?”
“蘇女士,好歹你也是小有名氣的人,說話這么臟,不覺得丟人?”林初冷聲說,蘇常欣這話說的太惡心人,下作。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才對小鄧說:“這位是蘇常欣,蘇女士,林雨雯的母親。”
小鄧一聽,就明白了。
剛才蘇常欣那些話,就讓他生氣,這會兒更是不會對她客氣,冷著臉,便沉聲道:“蘇女士,我是燕家二老的司機,是燕老夫人讓我來給林小姐送湯的,跟蘇女士說的那種齷齪事情,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在我看來,林茂雖然規模一般,但好歹也是一家上市公司,多多少少也有人知道,卻沒想到蘇女士說話做事這么不經大腦。我是一個小人物,你對我的侮辱沒有什么。但是你剛才對林小姐說的那番話,我會原封不動的回去跟老先生和老夫人說的。”
小鄧說自己是個小人物,還真是自謙了。別看只是一名司機,可也得看看是誰的司機。燕家二老現在除了跟要好的伙伴們玩耍,基本不怎么在其他人眼前露面,好多人想要在燕家二老眼前露臉都沒有機會。轉而討好小鄧的不在少數。
可以說哪怕是個司機,蘇常欣還都惹不起。
蘇常欣剛才只想著罵林初了,腦子沒動,這會兒腦子動了起來,立即便知曉了其中的厲害,臉色瞬變。
聽了小鄧的話,蘇常欣便有些緊張。但是當著霖意午休出來的那么多同事的面,她挺直著腰桿,也說不出服軟的話。
想著林初雖然得燕北城的喜歡,但燕家二老的態度怎樣還不知道呢。
目光瞥了眼林初手上的悶燒杯,早聽說燕家二老極疼愛燕北城,想來也是看著燕北城的面子,林初手傷了,沒有點兒表示過不去。
實際上心里還真不定是怎么看待的林初,不然也不會只打發一個司機來送,顯然是并不怎么看重林初。
就連他們這個層次的,都講究門當戶對,更何況是燕家那樣古老的家族呢。
家族越是古老,有些東西就越是守舊,印在骨子里的傳統,是不容更改的。
又有誰家會像齊家那樣呢?不過是個例外。
再說,齊家那兩個孫媳婦兒的情況不同。一個是家里未破產前,就是齊家的世交,本就有交情在。另一個家里老爺子是國寶級的老院士,名聲也不是普通的豪門可以比的。
她就不信,燕家那二位能對林初一點兒都不介意!
也不知道是真覺得自己這樣想很有道理,還是只能這樣想來安慰自己,反正蘇常欣被自己說服了。
她不再理小鄧,剛才一番言語讓自己落了下乘,便強作鎮定的轉了話題,“不是說今天請假沒來嗎?”
卻沒想到,林初一點兒尷尬都沒有,反而冷冷的撇撇唇,“蘇女士何必要我說的那么清楚?我就是不想見你。”
“你——”蘇常欣沒想到林初竟然會這么直白,一點兒都不給面子,揚手就想打她,像小時候一樣。
那時候的林初,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可她忘了,林初再也不是沒人保護的孩子了,也不是以前那個能任她大罵的人。
巴掌還沒落下,在半途就被人攔下,手腕被小鄧握住,毫不客氣的甩到一旁,甩的蘇常欣都往一旁踉蹌了兩步,狼狽的站穩。
“這不是潑婦罵街,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蘇女士還請自重。”林初冷聲道。
“好啊你,現在是不是自認為已經是燕家的媳婦兒了,在這兒跟我擺款兒?”蘇常欣一腔怒火卻無處發泄,氣的哆嗦。
鄭云彤悄悄地退到前臺去,“快打電話叫保安。”
林初連理都懶得理她,見鄭云彤回來了,便叫著鄭云彤一起走。
蘇常欣急拽住她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正好抓住了林初受傷的左手腕。怕林初跑,還抓的格外用力。
林初臉陡的變白,疼得脊背都跟著彎了一下,立即就要把手抽.出來。蘇常欣一見,就算剛才是無意的,這次也是故意的,更加用力的握住了林初的手腕。
“林初,我要你立即去撤訴!”蘇常欣說出了這次的來意。
小鄧臉色一變,急忙上去,死死地扣住蘇常欣的手腕,疼得她尖叫了一聲,不得不松開了林初。
“你怎么樣?”鄭云彤緊張地問。
林初搖了搖頭,臉上還是沒有血色,本來已經好些的手腕,不碰就不會疼,卻因為蘇常欣這樣故意使壞,即使現在不碰,也疼得厲害。
小鄧甩開了蘇常欣,這次不敢大意,護在林初的身前。
林初從小鄧的身后露出了半邊身子,冷冷的看著蘇常欣,“就沖你這樣的態度,我也不會撤訴。是林雨雯她故意撞我,要不是我同事及時把我拉開,我說不定就死了。到那時候,別說林雨雯是故意殺人未遂,便是要直接告她故意殺人罪,這輩子都別想出監獄。她這么惡毒的心思,我為什么要撤訴?這次就是要給她個教訓,看她還敢不敢膽大妄為。蘇女士你不會教育女兒,那就讓現實教育教育她,不是全世界都圍著她轉的。殺人要償命,傷人也要付出代價!”
“那我們對你的養育之恩呢?你不報了?我們白白把你養那么大,你不知恩圖報,現在還要送我們女兒去坐牢!”蘇常欣怒紅著眼,“我就讓在場的人聽聽,也讓燕家知道知道,你就是這樣恩將仇報的!”
“蘇女士一定要把自己家的丑事都在大庭廣眾下攤開來說嗎?小時候我在林家過的是什么日子,你好意思說我恩將仇報?被你打到發燒的時候,被你打到住院的時候,下雪天,雪沒過腳背,卻只穿著拖鞋被你扔到院子里從下午站到半夜的時候。我沒死都是老天眷顧我。我被你們領養,并不是要把命賣給你們。那些年我受的,難道還不夠抵?”林初說這些的時候,并不難受,也沒多憤怒,仿佛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只是面目冷嘲。“難道殺人不該償命,傷人不該受罰?林雨雯膽大妄為,要要我的命,我憑什么原諒她,還要撤訴?”
“你不是還沒死嗎?”蘇常欣尖聲說道。
周圍人倒抽了一口氣,沒想到蘇常欣竟然還有臉這么說。
本來林初是他們同事,在情感上都會不自覺地站在林初這一邊,再聽到蘇常欣的話,就更覺得林家不是東西。
“你既然沒事,不過就是傷了下手腕,憑什么要我女兒受委屈?她現在身子那么弱,正是要好好調養的時候,卻要……卻要……”蘇常欣說著,眼眶就紅了。
那是人呆的地方嗎?
她真怕林雨雯好好的人進去,出來以后就哪兒都不好了。
林初氣笑了,“我要是死了,林雨雯就真得償命了,你去求誰都沒用,還顧得上來這兒對我指著鼻子大呼小叫?”
鄭云彤還在念叨著,保安怎么還不來。
因為中午用電梯的人多,保安想上來也不是那么快。好不容易匆匆的趕來。
就見圍了一圈的人,中間蘇常欣大喊大叫的,鄭云彤趕緊指著蘇常欣說:“快把她帶走,她不是我們公司的人,就是跑來搗亂的,你們是怎么工作的,隨隨便便什么人都放進來。以后記好了這個人,不準讓她進來。”
“你又是哪個賤.人,敢這么說我!”蘇常欣怒極了,一個小人物,竟然還敢指畫她!
保安一聽,頭都大了,便覺得這蘇常欣真是個瘋子,來搗亂的了。
二話不說,就把她往外拽。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林初,你去撤訴!你這樣對得起我們家嗎?你這個蛇蝎心腸的,你不得好死!就該撞死你!”蘇常欣尖叫道,什么形象都沒有。
本來剛剛來到的時候,穿著一身好看的套裝,發髻也盤的優雅。但這會兒被保安拉扯著,衣服不再那么服帖,優雅的發髻也松散,縷縷的發絲掉了下來,模樣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