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鳳笑瞇瞇道:“周兄應該聽過一句話吧?”
周緣皺眉道:“什么話?”
杜小鳳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周緣一愣,思量片刻,猛問道:“是有人花錢找你這樣做的?”
杜小鳳道:“沒錯。”
周緣臉上的肥肉顫了顫,怒問道:“那個人是誰?”
杜小鳳微笑道:“周兄,無憂社有無憂社的原則,顧主的姓名,我們是絕對不會泄露出去的,不過,我想周兄是聰明人,誰和你有罅隙,誰看你發財會眼紅,你應該能猜測得到。”他這話,前半段是真,后半段完全是臨場發揮,信口胡謅,他想,象周緣這樣的墻頭草,仇家一定不少,況且青幫在浩陽的名聲極差,顯然和他們得罪的人太多有關系,這樣說,容易讓周緣轉移目標,至少,不會對無憂社造成太多的麻煩。杜小鳳很聰明,他是那種懂得用腦袋而不是用拳頭去思考問題的人。
果然,聽過他這番話之后,周緣良久無語。黑皮王臉色也隨之陰沉,眼珠亂轉,似在回想自己的仇家。
正如杜小鳳所料,青幫的仇家確實太多了,多到除了鬼飄堂,在浩陽再找不到愿與他們結盟為伍的伙伴幫派,如果不是這樣,憑當時杜小鳳與那位少年的對話,從中不難想出關聯。好一會,黑皮王眼睛突然一亮,驚道:“周哥,會不會是螞蟻……”
周緣擺手,打斷他下面的話,對杜小鳳道:“你是替別人辦事,這回,我可以不追究,就這樣算了,但是,東西你得還給我。”
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算是作出很大的讓步,青幫眾人皆有些愕然,感覺老大和平時的為人不太一樣。周緣也不是傻子,他考慮到杜小鳳畢竟是無憂社的人,以當前這種暗波洶涌的復雜情況下,他還不想得罪這個新興的社團,為自己樹立一個勁敵,而且,事情一旦鬧大,傳揚出去,自己也不好過。
杜小鳳領他的情,不過卻無能為力,他搖頭道:“東西,我還不了你,因為,它們都在警察手里!”
黑皮王在旁連連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恨意。
周緣心中駭然,臉色大變,騰的從椅子上站起,近乎于吼叫道:“你說什么?你把東西交給警察了?該死的你!”說到最后,他的身子都在劇烈地抖動,周緣所考慮到的事情可比黑皮王多得多,他也知道其中的嚴重性。
他強烈的反應,把黑皮王嚇了一跳,畢竟此事是因他而起,忙湊上前,艱難地擠出幾絲難看的笑容,安慰道:“周哥不必擔心,杜小鳳并沒告訴警察毒品是從咱們手里搶來的,他說是揀到……”
“你懂個屁!”周緣氣得滿臉通紅,不等黑皮王將話講完,舉手就是一記耳光,啪的一聲,將他打得原地轉了一圈。周緣抬頭看向杜小鳳,小眼睛中布起一層血絲,咬牙道:“杜小鳳,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嗎?”
杜小鳳同樣沒想到周緣反應會這么大,從他雙目射出的兇光中,還看到一些別的東西。恐懼!沒錯,那正是恐懼!杜小鳳暗中一愣,不知道他在怕什么,十粒搖*頭*丸,堂堂一個青幫還能賠得起,而他又沒有向警察舉報他們,周緣為什么會感到恐懼呢?他究竟在怕什么呢?杜小鳳再聰明,此時也有些茫然不解。
“該……該死!”周緣肥臉漸漸扭曲,最后簡直快要變形,他撕聲嚎叫道:“把杜小鳳給我留下來,今天誰要是膽小怕事,讓他給跑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即使跟隨周緣有一段時間的人,也沒見他如此生氣過,眾人雖然好奇,但還是一窩蜂沖到杜小鳳身旁,將他圍堵個嚴實合縫。
上次,杜小鳳對陣學生會五十號人,仍能站到最后,那是因為在沒打架之前,他已將對方的心征服,動手,只是單純的比試,誰都沒動用武器,但現在則不同,青幫眾人在周緣怒火的逼壓下,誰都不敢有絲毫怠慢,一各個手中又是棍棒,又是鐵條,又是鋼管,個別人還抽出片刀,真要打起來,沒人會手下留情,杜小鳳再厲害,真氣再深厚,也未必招架得住這許多人真刀真槍的圍攻。
杜小鳳想不到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心中沒底,但卻未表現在臉上,他明白,自己只要露出一點點懼怕的意思,對方的斗志將更勝,自己也更難以脫身。隨著周緣的吼叫聲,青幫眾人開始漸漸逼近,包圍圈逐漸在縮小。杜小鳳暗叫一聲苦也,環視左右,感到情況不妙,若讓對方圍到近前,周旋空間大大減少,自己靈活的身法無從施展,雙拳難敵四手,定然吃虧。想到這里,他來個先發制人,不等對方先出手,他突然斷喝一聲,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他未向樓梯口方向沖擊,反而選擇相反位置猛撲過來。
同一時間,有兩根鐵條、一根鋼管齊齊向他腦袋和前胸襲來。
鋼鐵與木棍不一樣,這種東西打在身上,骨斷筋折,而且對方力道十足,杜小鳳不敢用身體接招,忙一低身,彎腰滑了過去。
對方那三人見一擊不中,剛想收招,但杜小鳳已閃電般竄到他們近前,腰身向一挺,腦袋不偏不正,剛好撞在其中一人的下巴上。下顎連接人體中樞神經,重擊下可直接導致人休克,杜小鳳這一頭撞得力道不輕,那人聲都沒吭一下,兩眼翻白,直挺挺倒下去。他毫不停歇,頂到一人的同時,雙手伸展,分別抓住另外兩人的臂膀,就勢往后一拉,那二人受力,站立不穩,向前踉蹌,與從后面圍攻杜小鳳的數人撞在一處,頓時間,人仰馬翻,亂成一團,喊聲、叫聲、罵聲,響成一片。
周緣在人群后面急得直跺腳,自己人和杜小鳳比起來,讓他想到一個詞——烏合之眾!
好厲害的杜小鳳,不知道無憂社還有多少象他這樣難纏的角色,想著想著,他有些心寒。
杜小鳳瞬間擊昏一人,擊倒數人,沒來得急喘口氣,對方潮水般的攻勢又到了。
同時有六人在他正前方組成一半圓形包圍圈,五把木棍夾雜一把片刀,向他身上招呼過來。
這就叫做人海戰術吧!杜小鳳心中苦笑,手下可一點不敢耽擱,趁后方攻勢未到之機,向后稍微退了退,退的距離不是很大,只有半步,但卻恰倒好處,剛剛夠閃過對方鋒芒的,等對方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他大喝一聲,雙臂大張,將六把武器統統攬抱在懷,身子原地一轉身,冷道:“松手!”
那六人倒聽話,隨著手腕一痛,齊刷刷將手松開,六件武器,全部落在杜小鳳懷中。他一晃腰身,扔掉奪來武器的同時,他也隨之高高越起,雙手按住其中兩人的腦袋,借力蕩起雙腳,一個環踢過后,四五人中招倒地,生怕他再進攻,那幾人連滾帶爬往后退,杜小鳳沒空追擊,十指一扣,將掌下二人的頭發抓牢,身體下落之時,猛然向地面按去。“咚咚”兩聲,那兩人腦門重重磕在水泥地面,二人雙雙痛叫一聲,頭暈目眩,處于半昏迷狀態,失去戰斗力。
杜小鳳來不及喘息,對方第三輪攻勢又到了……
時間在流淌,天臺上的戰斗依然在繼續。
杜小鳳已記不清自己正在招架的是對方第多少輪攻勢,總之,他覺得氣力在身體里一點點消失,身子、拳頭、雙腿都變得越來越重。
他的胸口、后背、大腿以及手臂,或多或少都受到過數次重擊,隨著真氣的消耗,他也覺得對方的打擊對自己越來越痛,越來越無法忍受。可是,對方的攻勢依然如潮,毫沒有停歇的趨勢。
他在苦苦應戰,青幫眾人都何嘗不是如此。當初生龍活虎的四十多號人,此時還能站起來繼續動手的,只勉強剩下二十五六人左右,且一各個皆是強弩之末,喘息如牛,掄起棍子時也有氣無力,毫無威力而言。
周緣看得暗暗咋舌,他怎樣也想象不到,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身材消瘦,毫不起眼的少年竟然勇猛到這般程度,在己方四十多號人的圍攻下,仍能有守有攻,并將近乎半數的自己人打得倒地不起。
“媽的,就算他是鐵人,磨也給我磨平了!”周緣急紅了眼,正好瞥到站在自己身旁的黑皮王。
黑皮王對上次的教訓還心有余悸,現在,看到杜小鳳如此兇悍,更加不敢上前,只是遠遠在站在人群后,裝模作樣的搖旗吶喊。
周緣見狀,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扯住他脖領子,向杜小鳳的方向又推又拉,同時破口大罵:“媽的,我讓你到這里來觀光的嗎?來當拉拉隊的嗎……”正叫罵著,他突然停住。
他看到一群人,一群人剛剛從樓梯間走出來的青年。
帶頭的是位笑容滿面的青年,月牙眼,兔子嘴,天生一副笑面,鼻梁高聳,模樣倒也英俊。
這人上到天臺之后,先掃了一眼已打到白熱化的戰團,當他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多號人,而場中杜小鳳仍在與二十多人爭戰不休時,他微微愣了一下,接著哈哈而笑,說道:“好熱鬧啊!”
看到這個人,周緣面上怒色頓消,臉變得比六月的天氣還快,堆滿濃濃熱情洋溢的笑容,快步走上前,獻媚似的笑道:“呦,風哥,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笑面青年歪頭看了看他,笑呵呵道:“怎么?浩陽的天臺改姓周了嗎?只有你能來,我就來不得嗎?”
周緣身子一哆嗦,忙道:“風哥說得哪里話,在浩陽,哪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呵呵!”笑面青年彎彎的月牙眼更加彎曲,拍拍周緣肩膀,笑道:“你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說罷,他向爭斗正酣的戰圈弩弩嘴,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哦……哦……”周緣哦了半天,才說道:“他是我一個仇家。”
“噢?”笑面青年問道:“看起來挺厲害的,怎么,地上那些人都是被他打倒的嗎?”
“哎,是……是的!”周緣滿臉通紅,羞愧地低下頭。四十多人對一個,沒將其制服,反被打傷十多號,面子實在有些掛不住。
笑面青年搖頭,笑道:“難怪青幫能人見人欺,要找人,要收兄弟,不能太盲目,不然,后果只能是這樣。”說著,他頓了一下,又道:“讓他們停手吧,我有話要說。”
“可是……”周緣心有不甘,自己付出那么大代價,好不容易看到杜小鳳快落下風,現在收手,他哪能甘心?
見他猶豫沉吟,笑面青年笑容加深,上身前探,湊到周緣面前,嘴角掛笑,平淡道:“你應該知道,我說話時向來不希望有外人在場的。”
嘶!周緣倒吸口冷氣,幾乎想也沒想,反射性地舉起手,大喊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他的話,無論是杜小鳳,還是青幫的諸人,聽后都暗暗松了口氣。
雙方分開,各退倒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那聲音,好似一扇扇拉開的風箱。
周緣望著杜小鳳,又是咬牙,又是握拳,想發作,又怕笑面青年發覺其中的隱情,好一會,他控制住自己起伏的心情,狠聲道:“杜小鳳,今天的事不算完,下回我還會找你算帳的,現在,你可以走了。”
杜小鳳長長吸了口氣,緩解一下因缺氧快要爆炸的肺部,他并未注意周緣,目光落在笑面青年身上。
那笑面青年也在打量他,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碰撞,閃出一連串的火花。自他出現,杜小鳳就未忽視他的存在,現在抽出空閑,仔細觀察此人,暗吸冷氣,笑面青年雖然長著一副笑面,笑容自始自終都掛在臉上,但杜小鳳卻清楚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那股強大的壓迫感,他的氣勢并非假裝做作出來的,而是自然而發,雖然天臺上人員眾多,但任誰都無法忽視這個人。他是誰?看衣服,是浩陽的校服,應該是學生沒錯,但杜小鳳感到很奇怪,為什么自己從來未見過他,這樣的人,即使只看一眼也會讓他銘記于心的。
感覺到杜小鳳眼中閃過的好奇,笑面青年呵呵一笑,道:“你就是杜小鳳?!聽說最近一陣子,你在浩陽很有名氣。”
杜小鳳無奈道:“有沒有名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麻煩很多,比如現在。”
笑面青年瞄了一眼周緣,了然一笑,說道:“不錯,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身手和膽量,將來會有前途的。”他年歲最大不超過二十,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但奇怪的是,沒有人會對他的話感到唐突。
杜小鳳深吸口氣,挺直腰身,問道:“你是誰?”
笑面青年愣了愣神,似乎對別人直截了當詢問自己的姓名很不適應,頃刻,他笑道:“我叫風真。”
“風真?”杜小鳳茫然,這個名字,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但其他人則不同,包括周緣在內,皆垂下頭,似乎對他十分顧忌。
笑面青年一看杜小鳳的表情便知道他沒聽過自己的名字,瞇瞇眼睛,說道:“你和小周的恩怨,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若有什么過節,以后再解決,現在,我要和他談些事情,你可以走了。”
他說話時自然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傲氣,從中可聽到極強的命令口吻,這讓杜小鳳難以接受,還好,他并不是容易沖動的人,心中雖然不痛快,但臉上表情沒多大變化,看著笑面青年一會,輕笑兩聲,他扭轉身形,邊走向樓梯口邊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道:“周兄,我們下次見。”話說完,不等周緣答言,人業已消失。
哼!周緣悶悶長哼了一聲,心中憋氣,臉色難看,他偷眼瞥向笑面青年,暗含怨恨,心中不爽到極點。對他怕歸怕,但自己費了那么多力氣,馬上要將杜小鳳制服時,他橫插一腳,所有努力功虧一簣,心中當然極其不滿。
他的心思,笑面青年根本不放在眼中,他拉開衣扣,說道:“我這次來,是應凌哥的要求。”
聽到凌哥這兩字,周緣皮球般的身軀一震,眼中、心里所有怨恨全部消失得干干凈凈,臉色瞬息萬變,一會白,一會青,顫抖著聲音低問道:“凌哥……他、他有什么事吩咐嗎?”
笑面青年笑容更酣,月牙眼變成兩把小彎刀,笑瞇瞇說道:“凌哥讓我問你一聲,我們手中的搖*頭*丸為什么會出現在警察局里。”
呀?!聽完這話,周緣腦袋嗡了一聲,連連吸氣,肥胖的圓臉上一下子冒出無數汗滴,背后生寒,直竄涼風,他最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笑面青年笑眼緊盯著他,搖頭說道:“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件事,你可以把我當成傻子,但卻不能把凌哥也當成傻子,對付說謊的人,你知道凌哥的手段是怎么樣的。”
“我……我……”周緣雙腿一軟,癱倒在地,表情寫滿恐懼,那模樣,好似大難臨頭一般。
笑面青年道:“事情,你還是自己講出來的好,如果讓我幫你說,那就沒意思了。”
周緣思前想后好半晌,終于把心一橫,將杜小鳳如何從黑皮王那里搶走十顆搖*頭*丸的事一五一十講述一遍,最后,他仍不忘補充道:“本來今天我們把杜小鳳找到這里,就是因為這件事,準備好好教訓他一番,可是……”說到這,他頓住,看向笑面青年,言下之意,如果不是因為你來,強行將杜小鳳放走,現在他們已經把他擒住。
笑面青年笑道:“我不管那個人是誰,杜小鳳也好,杜小龍也罷,總之,東西是在你手上沒有的,責任,就應該由你來負!”
“可是,風哥……”周緣汗如雨下,還想解釋什么,笑面青年一揮手,打斷他的話,笑道:“犯了錯,是應該受到懲罰的,這也是我為什么親自跑過來的原因所在。”
“啊……?”周緣傻了,嚇傻了。
杜小鳳下了樓梯,脫離周緣等人的視線,勉強走到走廊,腳下一軟,斜靠著墻壁慢慢滑倒,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現在,他體會到什么叫做筋疲力竭。身體里的力氣似乎被抽空,雙腿象灌了鉛,頭腦昏沉,眼前直閃金星。他腦袋向后一仰,頂在墻上,呵呵苦笑。他身上所受的大小傷無數,多虧他有真元護體,未傷及筋骨和內腑,如若換成旁人,此時即使不死也會重傷昏迷。
真想躺在這里睡上一覺啊!杜小鳳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正在這時,樓梯間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杜小鳳一驚,怕是周緣派來的追兵,忙扶墻站起。
當這群人從樓梯間跑出來,杜小鳳看清楚后,長出口氣,因為人群中一馬當先的正是張松林,后面那些人的身份可想而知了。
“小鳳!”張松林最先看到手扶墻壁、身子搖搖欲墜的杜小鳳,快步跑上前,將他攙扶住,關切地問道:“小鳳,你怎么了?哪里受了傷?”
杜小鳳此時的模樣嚇人,臉色難看,衣服破爛,又是窟窿又是口子,特別兩只袖子,幾乎成了兩塊破布條,左臂大片肌膚露在外面,可清晰看到上面的塊塊淤青和紅鐘,那是杜小鳳格擋對方打來的木棍、鋼管時留下的,未傷及筋骨已然很不錯了。
張松林等人看得咋舌不已,杜小鳳還是第一次這樣狼狽過,氣血上涌,怒聲問道:“是青幫吧?!他們有多少人?”
張松林剛剛聽說黑皮王找杜小鳳上天臺,知道準沒有好事,怕他一個人有失,找到趙耀幾人,一起匆忙趕過來的。
杜小鳳苦笑道:“他們,大概有四十人左右。”
“周緣竟然找來那么多人!”張松林拿出剛買的手機,道:“我再叫些兄弟過來。”
“不用了。”杜小鳳搖頭,說道:“他們現在有客人。”
“有客人?”張松林一愣,問道:“誰?”
杜小鳳道:“不知道,他說他叫風真,周緣叫他風哥。”
“風真?”張松林一震,看向趙耀,皺眉道:“怎么是他?”
看到杜小鳳詢問的目光,趙耀解釋道:“風真不簡單,他是鬼飄堂的二把手,也是副堂主,典型的笑面虎,即使心中恨你恨得要死,他也會向你笑得很真誠,他有個外號,叫瘋子,鬼飄堂與其他幫派發生爭斗時,一般都是由他出面處理的。”
“哦!原來是這樣”現在杜小鳳能夠理解周緣為什么那么害怕。如果他的搖*頭*丸真來自鬼飄堂,那么風真的到來,十有八九和自己搶走他們十粒搖*頭*丸的事有關系,周緣不害怕才怪呢。
“小鳳,我們上去看看。”趙耀考慮片刻,說道。
“對!”張松林也道:“不論怎么樣,把小鳳打傷,我們不可能就這么算了,上去找青幫的人算帳!”說著話,不管杜小鳳是否同意,抬腳踢開走廊右側一間教室的房門,在里面眾多學生驚訝的目光下,他拉出一把沒人坐的椅子,回到走廊,猛然向地面一摔,嘭的一聲,椅子四分五裂,他揀起一只椅子腿,沖向頂樓。
杜小鳳怕他沖動壞事,想叫住他,提得的力氣不少,但喊出的話卻有氣無力的。
他嘆了口氣,捂著氣血不痛,開始漸漸麻木的左臂跟了上去。
幾人走到一半,從天臺上下了一群人,帶頭的一人正是那位笑面青年。依舊一副笑面,笑吟吟的,臉上寫滿無害,他邊下樓邊穿外套,杜小鳳眼尖得很,沒有漏過他襯衫上的點點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