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如水, 冷暖自知。
這一陣穆青禾的日子是忙碌,但她卻感到很充實,人生就該是如此, 緊張的, 然而是真實的。
這一晚穆青禾忙到半夜, 瞌睡不止, 困意縈頭, 喝了一口手邊的濃茶,茶水已經(jīng)涼透了,冰冰的感覺頓時讓她清醒不少。
她伸了伸懶腰, 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伏案時間長了肩膀脖子有些疼, 眼睛也有些難受, 她揉了揉酸疼的肩膀, 從椅子上站起來,踱步到窗前, 拉開厚厚的窗簾向窗外看去。
小區(qū)里高大的法國梧桐在風(fēng)中搖曳,僅有的幾枚黃葉也隨風(fēng)飄落下來。
有一對小情侶摟著在風(fēng)中往回走,這一對小情侶穆青禾見到過幾次,他們應(yīng)該是這里的租戶。有一次穆青禾看到倆人買了一塊烤地瓜,在小區(qū)的長椅上坐下來。那個男的認(rèn)認(rèn)真真地剝了皮, 女孩就乖乖地看著他, 給他理理頭發(fā), 整整衣領(lǐng)。兩人說說笑笑, 一會兒男生將一個誘人的黃瓤烤地瓜遞給女生, 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女生咬了一口問:“味道怎么樣?香不香?”
女生笑得燦爛,回答了一句好吃, 那表情好像真的是在吃天下第一等的美味珍饈。女孩也讓男的也吃,那男的擺手道:“你吃我不吃,我吃了這東西胃脹。”
地瓜似乎有些熱,男孩就捧著女孩的手幫她吹,吹完了給她送到嘴里,女孩就看著男生笑,邊吃邊笑,男孩就在旁邊說道:“吃飯的時候不準(zhǔn)笑,肚子里會灌進(jìn)風(fēng)的。”
“那你咬一口,咬一口我就不笑了。”女孩朝他撒嬌,嗲嗲的樣子讓人不忍拒絕,男孩聽話的咬了一小口。
吧唧,女孩給男孩臉上蓋了一個章。
穆青禾在遠(yuǎn)處看著那兩個人兒,不禁饞起了那冒著熱氣的誘人的烤地瓜。
第二天,穆青禾也在小區(qū)門口買了一個大大的烤地瓜帶著剛出爐的熱氣,她剝完皮,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真燙,熱騰騰的烤地瓜灼傷了她的舌尖,她頓時索然無味,讓女孩陶醉其中的不是是美味的烤地瓜,而是美好的愛情。
還的有幾次,穆青禾看他倆手拉手往小區(qū)里走,有說有笑,恩愛兩不疑。
可是不知什么時候起,穆青禾發(fā)現(xiàn)只有男孩一個人,她很想問問那個男生那個女生哪里去了。可是她又轉(zhuǎn)念一想那樣做太冒失了,如果他們真的分手,會不會勾起男孩的傷心往事。好在不久,女孩又回來了。
冬天來了,冬天是個讓穆青禾有愛又恨的季節(jié)。
她在人生的前二十年有兩個愿望,一是嫁給寧著意,二是成為一名出色的服裝設(shè)計師。
五年前她放棄第二個夢想而成全了第一個,結(jié)果卻落得滿心傷,而第一個理想破滅,沒想到她的設(shè)計師夢卻如火如荼,真的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他在冬天嫁給了心愛的人,成為他小小的新娘;她也在三年后的冬天離婚,離開他。
她以為她早就把他放下,可是當(dāng)面對他的時候,她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火氣。
姜瑜楊說那是愛之深恨之切,她不同意,卻也沒有反對,他眼里還是以前的無所謂與不在乎。
姜瑜楊勸她說,在一起的時候都不把她放在心上,又怎么能奢望離開后念念不忘。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或者說的更殘忍一些,不愛就是不愛。
穆青禾聽了竟無言以對,理是那個理,可是當(dāng)這些事情真的在眼前發(fā)生,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她問姜瑜楊怎么辦才能解決這個難題。
姜瑜楊嘆口氣,托住下巴頦悠悠道:“時間,唯有時間,療傷的神藥,人生天地間,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姜瑜楊!能不能說人話!”穆青禾用力將抱枕扔到她身上。
“趕緊找個男朋友,感覺結(jié)婚生娃娃,你就沒有時間去想寧著意了。”姜瑜楊仰頭看天花板。
真的會那么容易忘記他么?真的會那么輕易舍棄生命中的那一部分么?即使找到新的男朋友嫁人生子又怎樣,曾經(jīng)的一切會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么?
穆青禾曾經(jīng)問姜瑜楊,如果丁家富另覓新歡她會怎么辦,姜瑜楊甩甩長發(fā),用了一個憂傷的小眼神瞄她一眼,怎么辦?涼拌,大哭一場,大鬧一場,然后繼續(xù)生活。
穆青禾說她心冷。姜瑜楊反駁說這才是對生活的熱愛。
姜瑜楊往沙發(fā)上一躺:“小禾,你家伯父伯母恩愛白頭,哥哥嫂嫂情比金堅,你當(dāng)然會對愛情比較有所期待,而我就不一樣了。”說到此,姜瑜楊聲音低沉了,眼底也增了幾分痛苦。
穆青禾知道又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便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你會幸福的,寶貝。”
姜瑜楊哈哈一笑:“幸不幸福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把幸福押在丁家富身上,但愿他不會讓我失望。如果真的失望,我也不會像我媽那樣白白賠上一條性命,讓那渣男賤女風(fēng)流快活。”
穆青禾確實是很羨慕父母的愛情,雖然是二婚,但是老夫妻還是恩愛如初,特別是父親穆培身旁對妻子余雪芳體貼周到,每天會給她寫一首情詩,會起早給她做飯,她值班的時候會去接她回家……
而哥哥嫂子也是琴瑟和鳴。
只有她……
穆青禾忽然無名地?zé)┰辏龀閷侠锏囊缓袩煟瑥睦锩娉槌鲆桓M(jìn)嘴里,這煙還是上一次她爸來的時候忘在這里的,她又拿起火機一摁,一束藍(lán)色的小火苗竄了出來,她往前一湊,將煙點燃。
一口吸猛了,她被煙嗆了一下,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什么鬼東西,穆青禾一生氣將煙捻在身邊的花盆沿上。
她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拿起來,是微信。
白總監(jiān):睡了嗎?
小禾苗:還沒有。
白總監(jiān):不睡么?
小禾苗:一會兒。
白總監(jiān):別熬夜
小禾苗:謝謝啊。
白總監(jiān):古德拜。
穆青禾再沒有回,白一涵這一陣出差了,據(jù)說參加一個服裝大賽做評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