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天空,金‘色’的沙灘,湛藍的海水,微‘波’泛起一道道白‘色’的‘浪’‘花’,從遙遠的地平線上嬉笑追逐著朝自己涌來,海水濺到臉上、身上,又從腳面緩緩地退去,感覺癢癢的,卻又撓不到。四下望去,如此美麗的景緻中卻空無一人,就連自己也不見蹤影,只覺得一種心跳的聲音,一種腥鹹的氣味伴隨著“呼啦……呼啦……呼啦……”的響聲,充斥著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
這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味道似乎代表著什麼?腦海裡有一種模糊了很久的意識正在漸漸甦醒。
“大?!闭诨杷摹雍鋈槐蛔约旱南敕▏樍艘惶?,猛然睜開亮如晨星的眸子,絲毫不見剛剛睡醒後的惺忪。
“這是哪裡?”原本驚異的聲音發出來卻如破鑼般嘶啞,有著許久未開口說話的痕跡,但是她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隨著她睜眼的那一刻,她的手腳就開始下意識的活動,此時已經距離‘牀’榻幾步之遙,只要拉開這屋裡唯一的一道‘門’,答案就會出現。
“你醒了?”‘門’開了,卻是從外面被人推開的,面前站著一個身形偉岸的男子,因爲揹著光所以看得不太真切,又或許是因爲躺的時間太久的緣故,所以她擡頭看向來人時再次感覺到頭暈目眩。
在身形搖擺的瞬間,腰身一緊,下身一輕,有些不太清明的腦袋就撞到了一副寬厚而又溫暖的懷抱,只覺得很舒服、很舒服。
男子嘴角微微揚起,抱著‘女’子來到‘牀’榻跟前,將其輕輕安放好,卻看到她因爲沒有穿鞋而有些塵土的布襪時微微蹙了蹙眉頭,想也沒想就伸手扯掉了,‘露’出一雙潔白如雪的‘玉’足泛著‘誘’人的光澤,更在布襪脫去的一瞬,十個腳趾微微勾了起來,看起來就像她的主人一樣俏皮。
“這裡是哪裡,你又是誰?”安然坐在‘牀’上的‘女’子眼眸微閃,不甘心就這樣被人擺佈,一絲惡搞的念頭油然而生。
男子一陣錯愕,問‘女’子:“你不認識我了?”
‘女’子困‘惑’地搖了搖頭,將下巴揚得很高,用一副不容冒犯的神情說道:“你到底是誰?我又爲何要認識你?”
男子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如三九天一樣‘陰’寒,雙眼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慌‘亂’,朝‘門’外喊了一聲:“來人,將子越先生給我請來?!?
‘門’外有人應答,很快就聽見腳步急促離開的聲音。
眼前的‘女’子雖然看似堅強,但如水的雙眸卻在忽閃的睫‘毛’中顯得有些不安,或許是自己的表情將她嚇壞了吧,畢竟連續睡了三天,腦子暫時‘混’‘亂’也不是不可能,男子自我安慰道。這樣想著,人就在對面的小凳上坐了下來,看著坐在‘牀’榻上一直觀察屋內陳設的‘女’子‘露’出一個寬容的笑容,像是解釋,又像是在講故事一般娓娓道來:“你叫林傾宸,是京城林家二房的長‘女’,今年芳齡十五……”
林傾宸忍著翻白眼的舉動,在心裡腹誹,這些還用你說嗎?我當然知道我是誰了,只不過這個遊戲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玩,我就猶如被人扯線的木偶,任你擺佈,幸虧你擺佈的好,我才能逃脫此劫,要是你擺佈的不好,我這顆美麗的腦袋豈不是要搬家了。如今又這麼被你‘弄’來,未免太便宜你了,我總要收些稅銀心裡纔會平衡。
“那我爲何又到了這裡?”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林傾宸就像是一個極度探求學問的學生一樣問個不停。
宗澤翰由最先的思忖一番後再應答,到現在已經連想都不用想了,回答的時候嘴角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你又是誰?”提問的人神‘色’倨傲。
“我是文澤翰”回答的人神‘色’鎮定。
“我們之間很熟嗎?”提問的人帶著一絲“困‘惑’”。
“當然”回答的人帶著一絲理所當然。
“到底有多熟?”提問的人帶著一絲不安。
“你是我的……娘子”回答的人嘴角已經翹到了天上。
“啊……”驚愕、氣惱、無措、羞澀,一時間讓小老虎一樣發威的林傾宸無所適從,輕繞著手中一縷秀髮整理著自己的思路,想著接下來該如何應答纔不會讓自己陷入更加被動的境地。
好個鬼丫頭,居然想用這招對付自己,要是一般人說不定就被她‘精’湛的演技糊‘弄’過去了,可是眼睛比鷹隼還銳利的宗澤翰又豈能因爲她的這個小把戲就被‘蒙’‘混’過去。剛纔的慌‘亂’不過是因爲擔心她經此一劫身體受到了什麼損傷,可是靜下心來一想,就覺得自己的安排毫無疏漏。給她用的‘藥’裡本身就加了護體的‘藥’材,而馬車掉下懸崖的前一刻人已經被安然轉移到了平地,這幾日的昏睡不過是因爲自己不忍她受到太多磨人的瘙癢,加速她臉上和身上的紅疹快速散下去的一種措施。
後來看見她嘴角不經意的上翹,就知道她是騙自己的,不過並不急著拆穿,反而和她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想看看她最後如何收場。
“爺,子越先生來了?!薄T’口傳來長生的通報聲。
“讓他進來?!弊跐珊部粗謨A宸答道。
“哎……不用了,我‘挺’好的。”到底還是不想就這麼糊里糊塗被人把身份改變了,林傾宸出聲阻攔。
“你確定自己完全好了?”宗澤翰嘴角帶著一絲戲謔。
“自然是好了”林傾宸忍不住瞪了宗澤翰一眼,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還有這麼嬉皮的一面。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你突然又問我自己是誰?我是誰?我們又是什麼關係?”宗澤翰的笑容裡帶著幾分爽朗。
這樣的事做一次也就夠了,不可能有第二次,林傾宸訕訕地笑了一下,習慣使然,開始爲自己下一步要走的路做著打算。和親的隊伍出發了,自己也被光明正大的留在了天鄴王朝,但是接下來該怎麼做,自己也該拿個主意了,還有爹爹派的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沒有坐上去金薩國的船,自己現在坐在這裡,那些回京的官員又是如何向林家‘交’代此事的呢?這些都要去落實,林傾宸一時之間忘了屋子裡還有第二個人。
宗澤翰等了半天沒見林傾宸反駁他的話,就一直細細瞧著她臉上忽喜忽憂的表情。
“在想什麼?”一雙如水的眸子因爲沉思而顯得有些怔忪,眉心微蹙,嘴‘脣’微抿,似有萬般煩惱攏聚在心頭。終是不忍看她這樣折磨自己秀氣的眉‘毛’,宗澤翰開口問道。
林傾宸回過神看著宗澤翰,卻說了一句:“我有點餓了。”
是啊,睡了三天三夜,是個人都會餓的,宗澤翰也不‘逼’她,叫人端上飯菜。因爲有神醫在此,所以知曉林傾宸大概醒來的時間,也就備好了適合她吃的食物。一碗軟糯的粳米粥,一碗嫩滑爽口的‘雞’蛋羹,一盤切得如髮絲一般細的小菜,沒有米麪主食。
知道餓久了是不能狼吞虎嚥的,所以林傾宸先喝了幾口水開開胃,然後才端了粳米粥、‘雞’蛋羹依次吃起來。不一會兒,桌上的飯菜已經見底,林傾宸將碗筷放下,自有丫環上前捧了洗漱用水伺候。
“你躺了幾日,適才又吃了飯,不如我陪你到外面走走,也順便給你講講我對這件事的安排?!弊跐珊财鹕?,招呼丫環進來給林傾宸更衣梳洗,自己先到外面等候。
此次將手中諸多事宜安排好,是要回去同父皇和皇兄一起磋商幾件重大事情的,可是又接到密報,說是臥龍先生測得時機尚需等候,所以他也就不急著回去了。如今天鄴王朝的一大半國計民生都掌握在自己手裡,起事也就是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無論是以金薩國之名救助邊境難民也罷,還是用成千上萬噸的‘藥’材收攏人心也罷,金薩國的勢力已經觸及到天鄴王朝的每一個角落,一旦挑破了這層窗戶紙,天鄴王朝的君主只需換個姓就行了。除了血‘性’方剛的軍中男兒和‘吟’詩‘弄’詞的文人,大半的朝廷官員早就是金薩國的追隨者,這麼多年盤桓在天鄴王朝,積極經營書院、酒樓商鋪,三教九流之中無一例外。
以金薩國的實力,當年的二十萬‘精’兵直取天鄴王朝不是不可能,只不過那樣做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少則兩三年,多則十年,終將會得到一個元氣大傷,遍地災荒的國家,更要歷經二三十年的休養生息才能緩過一口氣來,然後再歷經二三十年才能重新步入輝煌。當年意氣風發,充滿雄心壯志的父皇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纔會點了二十萬大軍,準備與剛登基的弘帝一教高下,卻意外得到一個人的相助,這才熄了用武力滅掉天鄴王朝的打算。與其急著去接收一座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王朝,不如把它當做自己的孩子慢慢養著,等到萬事俱備的時候給他換件華麗的外衣不是更好。
對於一個真正的帝王來說,權利固然是最重要的,可是享受最後的成功更令人動心。於是,纔有了歷經二十三年之久的暗中策劃,全方位佈局的艱辛歷程。如今,那巍然高坐的弘帝在他們‘精’心編制的巨網中依然做著稱霸天下的美夢,殊不知這天鄴王朝的天下,其實已經是文家的天下了,而文家的天下又何嘗不是金薩國皇室的天下?
“我準備好了”一道清甜的嗓音喚醒了沉思中的宗澤翰,他回頭望去,頓時覺得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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