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暉搬進宮里后,弘昐一下子就消沉下來了。讀書、拉弓都沒什么精神。就連造化現(xiàn)在暫時歸他了,也沒讓他開心一點點。
拉弓二十下后,他停下來做一下放松,造化跑過來沖他吐舌頭,他蹲下摸著造化的小腦袋說:“唉,你也想哥哥吧?”
前院沒了弘暉,干什么都只有他一個。弘昐表示不幸福,他在東小院抓著三阿哥教他站起來時,自言自語的問三阿哥:“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啊?搬到前院跟哥哥一起住吧,哥哥那里有可多好玩的東西了。”
弘暉進宮當然不能帶造化去,雖然很舍不得,他還是暫時把造化托負給了弘昐,為了‘賄賂’弘昐,還把他屋里的鏢靶子送給弘昐了。這還是他求著福晉給他的呢。鏢刀這個東西太危險,他不敢給弘昐,說:“這個先放在你這里,等我回來了陪你玩。”
李薇看出弘昐的寂寞,可這個她也無能為力啊。四爺?shù)故呛芨吲d,認為弘暉和弘昐兄弟感情好,就算有些小矛盾也不怕。
李薇問四爺能不能提前讓伴讀們進來陪他讀書,想也知道弘暉進上書房念書不是一兩年的事,四爺都念到大婚還繼續(xù)念呢,照這么說弘暉至少也要念個八、九年。弘昐不可能一直盼著弘暉回來,等三阿哥長大至少也要兩年吧?
“反正明年伴讀就要進來了,提前讓他們來行不行?”她道。
四爺卻打算讓弘昐多想念弘暉幾天,進了上書房后的弘暉肯定也會想念弘昐的。就算他們在府里已經(jīng)隱約有了派別和隔閡,但進了宮后的弘暉會發(fā)現(xiàn)只有弘昐才是他的親兄弟。
這是兄弟兩個加深感情的好機會。
他道:“不必,讓弘昐這段時間學(xué)得堅強些也不壞。”
這個理由不錯,李薇就接受了。但不等她去安慰弘昐,就發(fā)現(xiàn)四爺花了更多的時間在弘昐身上,先生幾乎閑置了,只有在四爺沒空時才會監(jiān)督一下弘昐背書練字。
李薇發(fā)現(xiàn)其實最放心不下弘昐的反而是四爺。她終于可以完全放心了。
有了四爺陪伴的弘昐也漸漸忘了沒有哥哥的苦惱,而四爺也在一對一的教學(xué)中煥發(fā)著新的熱情。這天,爺倆在比著背書,四爺見弘昐背不下去了,就故意停下來等等他,等他接上他再往下背。
一人一段背完《論語》和《孟子》,李薇趕緊叫這爺倆過來喝茶潤喉。四爺端起茶抿了一口,對弘昐道:“去外面跟造化和百福玩一會兒吧,一刻鐘后,咱們來論述。”
四爺說的這個論述有點像辯論,就是挑出剛才他們背的某一段來,先解釋其中的意思,然后駁斥推翻先賢的話。
他剛和弘昐玩這個游戲的時候,險些把李薇的下巴嚇掉了。難道古代讀書不是講究先賢著作百分百遵從嗎?這種先進的教學(xué)理念好像還是美國人玩的?她看過類似的報導(dǎo),說一中國移民,問家里孩子在學(xué)校老師講什么啊,孩子就把《白雪公主》給重新解釋了遍,說是老師讀了遍《白雪公主》,然后叫小孩子們?nèi)ヌ艄适吕锏腻e誤。
有說白雪公主被繼母虐待可以報警的,有說白雪公主逃走后可以去警察局的,還有說白雪公主不必給七個小矮人工作,小矮人用童工,獲救后公主可以告他們。
那位移民媽媽的三觀就被洗劫了一遍。
李薇當時看到就拍大腿想自己小學(xué)時怎么沒碰上這么好玩的老師?
誰知穿回幾百年前,四爺把她的三觀洗劫了。
四爺見她這樣,笑著道:“這是小時候皇上給我們講書時教我們自學(xué)的辦法。師傅們都不知道,皇上說這樣才能知道怎么去理解漢人的學(xué)問。”不但要學(xué)會它,更重要的是學(xué)會如何去打倒它。
可以說,學(xué)會它就是為了打倒它。而不是被它征服。
李薇也是從這一刻才真正佩服康熙這個皇帝。康熙不但精習(xí)漢學(xué),還醉心西學(xué),可也不見他被上帝洗腦,京里收納了不少西方傳教士,卻沒見很多人信上帝。就連宮里包括四爺在內(nèi)的阿哥們從小跟著傳教士學(xué)習(xí),只聽說三爺,九爺,十爺精通西學(xué),卻沒聽說哪個信上帝了。
如果他一直這么教兒子們,學(xué)會了是為了未來有一天去征服,那就怪不得了。誰會去信奉自己的獵物?
可為什么歷史上康熙沒有去干掉西方國家?離太遠夠不著?還是后面的清朝皇帝都沒了這份雄心壯志?
李薇身處歷史之中,忍不住問四爺:“那咱們就沒想過開船去傳教士的國家把他們打下來?”
四爺失笑,講道:“傳教士的國家貧瘠的很。他們的國家很小,還沒有咱們這邊一個村子的人多。人也少得很,平民就沒有能吃飽的。而且那里缺少教化,聽說那里連國王和貴族都是隨地便溺。”他一邊說一邊皺眉,一臉不忍目睹的樣子。
李薇聽了居然無法反駁,她看過一期記錄片叫什么什么中世紀?說的就是十六世紀前的歐洲,那真是未開化到極點。所有的人,包括貴族和國王全都隨地大小便,身上全都長虱子,一輩子不洗澡,生病就放血,有個國王還這么直接放血放死了。
她努力把方向蘇回正途,道:“那傳教士都跑咱們這里來了,想必那邊也發(fā)展得差不多了吧?”
所以重視西方列強啊四爺!
四爺沒辦法的嘆氣,一臉‘拿你沒辦法’的無奈,哄孩子似的對她道:“哪會那么快?國家發(fā)展是一步步來的,海那邊的國家想發(fā)展到咱們國家目前這樣,沒有個三五百年是不可能的。”
這個……科技是第一生產(chǎn)力,看著是三五百年,人家不到兩百年就發(fā)展起來了啊。
李薇絞盡腦汁的想,西方那邊還有什么值得國家統(tǒng)治者覬覦的東西,努力想了后說:“要不,把那邊的人抓來當奴隸吧。”說完就后悔了,捧著被刺疼的良心想,她這算是開啟黑暗的奴隸時代了嗎?現(xiàn)在把話吞回去還來得及嗎?
四爺真被她逗笑了,扔了手里的書摟著她道:“你這小腦袋里都在想什么?異想天開。”
李薇松了口氣,他沒當真采納就行。開啟黑暗時代這種事太考驗心理承受能力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提起這件事了。
恰好在這時,弘昐救火隊來了,李薇迅速告退去看三阿哥了,連平時很喜歡圍觀的父子倆人式辯論會都不聽了,其實聽這個總是洗刷三觀,推翻經(jīng)典神馬的最爽了。
但今天她心虛,有種不小心開啟潘多拉盒子的心驚膽戰(zhàn),于是還是找純潔的三阿哥治愈去吧。拐到小兒子那里,看著這小子胖嘟嘟的小臉蛋,她就什么都忘光光了。
四爺卻在頻頻走神,弘昐說完見他眼望前方?jīng)]有看他,以為是剛才說的不好,趕緊再多加了幾句,四爺這才回神:“……嗯,不錯。繼續(xù)。”
弘昐:“……qaq”沒詞兒了怎么辦?
晚上,用膳時李薇見弘昐垂頭喪氣的,特意讓劉太監(jiān)給他多做了一份大清版墨西哥雞肉卷。這對劉太監(jiān)是小菜一碟,不就是雞肉腌辣炸成酥皮兒的,配上燙過的青菜青椒,就是李主子形容的那個‘甜咸醬,怕小孩子不愛吃,最好再加點奶味兒’讓他費了點勁兒,不過也辦到了!
見到單獨給弘昐上的一碟卷餅,四爺好奇道:“這又是你搗鼓的?”
蘇培盛最機靈,怎么會不記得準備四爺?shù)姆荩烤退闼臓敭敃r沒問起也浪費不了,能嘗個鮮誰不樂意?
當然四爺問起,就是他巴結(jié)的時候到了!
蘇培盛趕緊端上個碟子送到四爺面前,四爺見弘昐直接上手拿著吃,斜眼看李薇,那意思就是‘這肯定是你教的吧?’。
李薇嘿嘿笑,想對四爺說讓他們拿下去切成兩半,您再用筷子挾著吃也成啊,還沒張嘴就見四爺擼起袖子也下手拿了。她只好把嘴邊的話再吞回去,心想這么些年下來,她發(fā)現(xiàn)四爺真沒她想的那么講究。
當然對四爺來說,拿著吃就是吃個新奇有趣,嘗鮮兒嘛。
四爺?shù)淖ψ哟螅皇职【椭荒芸匆妭€卷餅頭,他先看看卷餅里包的是什么,味兒聞起來倒是香的很,“炸的?”
蘇培盛在旁邊趕緊說:“是雞肉,雞胸上最嫩的一片。”
四爺咬了一口就下去半拉,李薇看他吃這個特別有穿越感,忍不住問:“好吃嗎?”回頭再做出漢堡來,非要看看四爺吃漢堡是個什么架勢才好玩呢。
炸雞味重,四爺吃一口過癮就行了,見她問直接把剩下的喂到她嘴邊:“看你饞的一直看,這半個爺賞你了。”
李薇吃著白了他一眼,就著他的手吃完了那半個。
除了這個,自然還有炸薯條。這個可比漢堡簡單的多,李薇跟劉太監(jiān)說要把馬鈴薯切成一指長寬的條油炸時,人家直接發(fā)散的把紅薯、芋頭都給切了一起炸了送過來,還起了個名叫炸三色。
比起來,弘昐沒被炸馬鈴薯條征服,他愛上了炸紅薯條,這個是甜的。
只有可樂,李薇無能為力,拿酸梅湯湊數(shù),弘昐也接受了。
但四爺雖然不喜歡墨西哥卷餅,卻喜歡劉太監(jiān)做出的沙拉醬代替品,劉太監(jiān)管它叫奶油醬,隔了幾天,李薇就在跟四爺同桌用膳時見到了一小碗奇怪的奶黃色的醬料,四爺吃炸饅頭片時喜歡沾點兒。
這炸饅頭片也是李薇的平民吃法,四爺喜歡往上灑白糖。每次李薇都覺得他這樣吃太甜了,可看他那副‘我只是隨便吃吃’的享受樣兒,她也不敢說,怕一說他就不吃了,那就太可憐了。
現(xiàn)在,他是先抹一層醬,再灑一層白糖,然后兩口一片的速度消滅了一盤子炸饅頭片后,才意猶未盡的點點頭道:“這個醬不錯,甜咸口兒的吃著不膩。”
李薇:“……你喜歡就好。”她還在震驚中,沒想到四爺這么愛吃甜的啊……
永和宮里,德妃交待嬤嬤:“給弘暉那邊的膳桌多備幾樣甜的點心。”
嬤嬤笑著應(yīng)了聲是,說:“十四爺小時候就愛吃甜的,這侄子跟叔叔的口味倒是一樣。”
德妃笑了笑沒說話。不但十四喜歡,老四也喜歡的。她還記得在他小時候,她在太后那里見到一群小阿哥,他坐在那里,一邊捧著奶|子喝,一邊盯著對面桌上擺的白糖糕。炸得金黃的年糕上灑了一層細白的糖霜。
那時她就知道,這孩子愛吃甜的東西。
只是等他大了以后,她也沒辦法拿點心哄他了。
十天一休,四爺把弘暉接回了府,在車上問他宮里如何?弘暉道:“娘娘待我好,屋里總有點心,有紅豆糕、栗子糕、白糖糕……”
四爺想這看來是沒餓著,跟著問上書房里如何?先生嚴厲嗎?跟得上嗎?
弘暉略有些為難,四爺也不催他,弘暉想了半天道:“上書房里,弘晰阿哥最得先生看重,寫字背書總是最好的一個,弘晉阿哥略遜一籌。直郡王家的弘昱阿哥也比我強……我排第四。”
四爺安慰他道:“只是一時而已,等你學(xué)得久了,必定不會一直是第四名的。”
弘暉更糾結(jié)了,他有心想說其實連弘晰阿哥也不比他更好,寫字是他故意寫壞了一張,背書也是故意背錯了一節(jié)。只是想起額娘的話才讓弘晰阿哥他們的。
他覺得委屈。
額娘吩咐他時,他還沒覺得如何。可真進了上書房后,卻事事都要矮別人一頭。先生的夸獎本來應(yīng)該是他的,同窗的羨慕也應(yīng)該是他的。
他不習(xí)慣了。在府里他是最好的一個,弘昐雖然年紀小是弟弟,可從不與他相爭。他也明白弘昐術(shù)數(shù)比他好,論述時的反應(yīng)也比他快,可每次弘昐總要比他慢上一息左右。
被人相讓時,他自覺其實不需要他讓的。但他從來沒發(fā)現(xiàn)讓人是這么痛苦的一件事。
弘昐一直都是這么難過的嗎?
回到府里要先去見額娘。弘暉在宮里時總想著回府,見到額娘有好多話要跟額娘說,可今天他卻怕見額娘了。他沒有做到額娘要他做的事,他的不平是錯的,他應(yīng)該像弘昐一樣心甘情愿的讓人。
額娘說的道理他都懂,弘晰和弘晉是太子的阿哥,弘昱是直郡王的阿哥。他要讓著他們,不能比他們更好。可他還是忍不住,所以故意做得比三伯家的弘晟好。
阿瑪沒問他這個,可見了額娘他要坦白的。他要承認他故意贏了弘晟。
弘暉的腳步越來越慢,四爺沒有勉強他去正院見福晉,問他:“是不是累了?回你的院子去休息吧,明天再去見你額娘。”
弘暉應(yīng)了聲是,轉(zhuǎn)身跑回自己的院子去了。他能在家里待三天呢,明天再見額娘坦白好了。
四爺心想,還是在宮里受委屈了吧?不敢見福晉是弘暉的自尊心太強了。
他叫來跟著弘暉的太監(jiān)和哈哈珠子,挨個問過后,確定弘暉在宮里沒被別人欺負就放心了。一點小委屈,他應(yīng)該能撐得住。進宮本來就是鍛煉他的。
正院里,福晉正在等弘暉,卻聽說四爺留他在前院休息了,莊嬤嬤道:“福晉,要不奴婢去把阿哥接回來?”
福晉搖頭說:“免了吧,也是我想得不周全。阿哥在宮里一住就是十天,回來爺肯定要考一考問一問的。”
晚上,弘昐聽說弘暉回來了,興奮的跑到弘暉的院子去住,晚上兩人還一起用了晚膳。弘昐特意要膳房上了大清雞肉卷和炸三色。
弘暉看著貌似平常的卷餅一字字的說:“大清雞肉卷……怎么起這么個名兒?”他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弘昐也吃得兩腮鼓起,一邊問他:“怎么樣?不錯吧?”
弘暉也跟著連連點頭,幾口吃完就要水洗手,被弘昐攔住道:“不急不急,試試這個炸三色,這也是拿著吃的。”
弘暉不習(xí)慣的說:“這個用筷子就行了吧?”他打小沒用過手,用一次就有種做錯事的感覺。
就是為了這個,弘昐才讓侍候的下人都下去了,道:“這里又沒別人,這個吃了要沾醬的。”然后吃給他看。
劉太監(jiān)沒做出番茄醬,但他做出了櫻桃醬和草莓醬,反正就是果醬嘛,一點都不難好嗎?
吃到最后,弘昐還要了兩碗酸奶,把櫻桃醬和草莓醬淋在上面,這又是弘暉沒試過的吃法。兄弟兩個吃得肚皮溜圓后,一起洗漱躺上了床。
吹了燈,弘暉忍不住戳戳弘昐,問他:“弘昐,你讓著我的時候難過嗎?”
弘昐繼承了李薇的秒睡習(xí)慣,被戳醒時略迷糊:“……什么讓著你?”
“你沒讓過我嗎?”弘暉驚了,要知道他一直以為弘昐讓著他,還為此難過了很長時間——因為他連小三歲的弟弟都比不過。
弘昐更不明白了,“我讓你什么了?”
弘暉爬起來,“那你之前阿瑪問咱們時,你干嘛總要先看著我?”
弘昐也清醒了,奇怪道:“……不看你看誰啊?那不是阿瑪正問著你呢嘛!”
弘暉哀號著栽到枕頭上,他為這個不知道難過了多長時間啊,沒天理!
弘昐這會兒反應(yīng)過來了,戳戳他興奮的問:“怎么了?在上書房你讓別人了還是別人讓你了?你難過了?還是別人難過了你知道了?說說!說說!”
弘暉臉紅了,翻身背對著他說:“睡覺!”
弘昐不樂意了:“你把我鬧醒了,怎么不說了?”
他拼命戳弘暉,無奈弘暉不動如山,死命裝睡。兩人正鬧著比看誰堅持得久,門外四爺輕輕清了清喉嚨。
瞬間兩個都乖乖臥倒睡覺了。
四爺又等了一會兒,掀開門簾子瞧了瞧。外屋守夜太監(jiān)正跪在下面,他囑咐道:“阿哥們淘氣,你晚上守夜要警醒些。”
太監(jiān)磕頭道:“奴才不敢瞌睡過去,這外邊連椅子也不敢放一把,就是防著小的們守夜時瞌睡,顧不著小主子。”
四爺滿意點頭。
回到東小院里,李薇已經(jīng)準備睡覺了,三阿哥也喂過了哄睡了。四爺進來時,她已經(jīng)換好了睡衣,正在由玉瓶通頭。
四爺進屏風(fēng)后換了衣服,出來李薇拿著梳子給他通頭,正在默默數(shù)數(shù),四爺突然問:“你叫弘昐讓著弘暉了?”
李薇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啊?”反應(yīng)過來腦筋就轉(zhuǎn)到別的地方去了,扒著四爺?shù)募缗d奮的問:“弘昐讓著弘暉了?你發(fā)現(xiàn)了?他才五歲就比弘暉學(xué)得還好了?他這么聰明嗎?是什么讓著了?背書?拉弓?寫大字?”
她的兒子是個天才!!這肯定是穿越的副作用!說不定就是神馬時空輻射一類的神秘射線讓她生的孩子都有超人的智商!
李薇腦洞開得太大,都忘了給四爺繼續(xù)通頭了。前頭四爺想,好吧這肯定不是她交待的。拍拍發(fā)呆的她的手,李薇哦了聲,連忙繼續(xù)通,但太興奮手勁略大。
四爺:“……”這么通著也挺舒服的,活血。
兩人躺下睡覺了,李薇繼續(xù)巴著四爺問:“到底怎么回事?”
四爺只好把弘暉和弘昐聊天的話給她學(xué)了一遍。他在想,是不是弘昐真的讓著弘暉?那這個兒子真的很聰明嘍?暗暗決定要給弘昐加大功課量,看他能學(xué)到什么程度。
他正想著,李薇嘆氣,說:“爺,弘暉這樣也太可憐了。他在上書房肯定是被迫讓著誰了,雖然我知道宮里應(yīng)該藏拙,可他還那么小呢。”這就跟現(xiàn)在小學(xué)生家長教孩子要巴結(jié)老師給老師送禮,要巴結(jié)同學(xué),因為同學(xué)家長是領(lǐng)導(dǎo)一樣。
小孩子就應(yīng)該快快樂樂的啊。
四爺回神,嘆氣:“嗯……”進上書房會學(xué)會很多東西,他也是在進上書房的那天起才真正長大。不過弘暉學(xué)這個確實太早了,他跟兄弟之間雖然現(xiàn)在開始疏遠了,可在宮里時他們是真正的兄弟啊。上書房里也沒讓這個讓哪個的風(fēng)氣。當然會有欺負的人,比如腿腳不便的七貝勒,生母出身低的八貝勒都是。
但他是從不需要讓著人的,也沒想過讓弘暉去讓著誰。他們還小呢,可以有玩得好的人和玩得不好的,分一兩個小派別這是有的。
何況這群小孩子在宮里怎么站隊,還能影響到宮外的大人了?那就可笑了。
是他自己悟出來的?還是別人提點的?
四爺瞇起眼睛。
福晉……
答應(yīng)要甜一下的,可是沒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