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起身,自牀榻最裡面的那個角落裡取過了一隻荷包。這荷包看起來很舊,想是有些年頭了,上面繡著一隻櫻桃樹,上面開滿了花。
“繡這個的時候,剛好櫻桃花開……”奶孃虛弱無力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是您繡的?”
微微地?fù)u了搖頭——
“不是!您看,這是上好的貢緞,奴婢哪能繡得起啊……皇上把它打開,看看裡面的東西。”
依言將那荷包打開,一隻純金製成的鐲子現(xiàn)在了眼前。那鐲子看上去小小的,只夠嬰兒的手腕戴,再瞧紋路,弘曆赫然發(fā)現(xiàn),竟然只刻有一隻龍頭。
“好奇怪,爲(wèi)什麼只刻了一隻龍頭呢?龍身和龍尾怎麼不見?”弘曆嘟囔著,再把那鐲子向奶孃遞去。
不料卻被奶孃推了回來——
“收著,這東西本就是你的!”
“我的?”弘曆一愣,不知奶孃這話是何意。
“對,就是你的……這東西呀,本來是兩隻,龍身和龍尾刻在了另一隻上。”
“那另一隻呢?”
瞧著他急切的模樣,奶孃怔怔地猶豫了好半天,終於下定決心似的一拍牀榻——
“唉!我說!我都說了吧!皇上,這是愛新覺羅家的一個大秘密,是先帝爺?shù)剿蓝际刂囊粋€秘密啊……老奴忍了一輩子,如今要走了,卻想要告訴皇上……這是你的親孃留下的,現(xiàn)在的太后根本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去找你的親孃,她是……”
“太后駕到!”
正說著,太監(jiān)尖銳的嗓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太后的鑾駕。
弘曆急忙起身,同時將那鐲子悄悄地藏在了袖子裡,又衝著奶孃擺了擺手,這才向太后施禮:
“皇額娘!”
“嗯。”太后一擡手,“哀家來看看奶孃。”
將太后讓到榻邊,宮女搬來了椅子,弘曆也在一旁垂首。
“奶孃啊!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
一見太后來,老太太幾次掙扎著想要起來,終還是沒有那個力氣。
“太后!奴婢給太后行禮了。”
“別介,你好好兒的躺著,這些個虛禮啊,能免就免了吧!人都病成這樣兒,你該好生養(yǎng)著纔是。”
“哎!”奶孃答應(yīng)著,卻仍是有些拘謹(jǐn),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此刻,她多麼盼望太后能馬上離開,她的時間不多了,剛剛的話卻纔說了個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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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