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來蘇麻媽媽的身體每況愈下,常常會因爲季節的變換而生病,皇阿瑪曾多次婉言提及要給媽媽安排太醫每日請一次脈卻被媽媽以不合禮數婉言拒絕,多次之後皇阿瑪只得無奈的不再提及,可是入春以來氣溫不時的變換,媽媽又因爲年老體弱終是在三月份的時候倒下了。媽媽一直以來都有著不吃藥的習慣的,所以這次媽媽生病之後一開始並沒有引起我們足夠的重視,只是安排人多在生活起居方面上好好的照顧著媽媽。
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蘇麻媽媽的病情反反覆覆的一直不見好,我在一旁又無能爲力只能內心焦灼地幹看著,福晉也很是無可奈何地看著媽媽的病情一日一日的加重,後來更是索性藉著進宮看望額孃的由頭日日去慈寧宮問安。皇阿瑪也是看著我如此擔心媽媽的身體狀況就將我從原本五月的巡幸塞外人員的名單上劃去。我聽聞之後一面內心十分感激皇阿瑪如此體貼,另一面又對福晉有一些愧疚原本答應要帶她去草原看看的承諾這次不能實現了,好在小雯一直都很懂事貼心,對此並沒有任何不滿情緒反而還開導我說是下次還有機會的,這次蘇麻媽媽的病更重要,對此我內心就越發愧疚。
五月份皇阿瑪就帶著大哥、二哥、十三、十五、十六以及小十七一起去科爾沁草原,令三哥、四哥負責京中一切大小事務。而我趁著皇阿瑪不在京中的時候就隔三差五的進宮看望媽媽對她噓寒問暖,七月份的時候媽媽的病已好了許多,然而畢竟媽媽年紀大了一個小病彷彿將身子給掏空了似的一直不利索,不過好在她已經度過了這個難關了。
可就在大家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媽媽又給衆人一個措手不及,八月中秋剛過沒多久蘇麻媽媽就又倒下了。中秋節那日媽媽堅持給仙逝的太宗皇帝、太皇太后以及皇瑪法祈福,就一個人顫顫巍巍的進小佛堂,因著媽媽喜靜不願讓其他人打擾她誦經隨侍的宮女只得將她送進小佛堂之後就趕緊退出來。媽媽的身體還沒有好利索,太醫曾囑咐過不要讓媽媽太過勞累,那個小宮女本著太醫的吩咐想去提醒媽媽的時候才發現媽媽不知何時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慌得她急忙喊人去請太醫。
太醫及時趕到後立馬給媽媽請脈,而後拿出一個小包上面佈滿了針開始給媽媽鍼灸,不得不說太醫的醫術還是了得的不一會媽媽就恢復了神智。清醒之後媽媽扭頭看向牀邊黑壓壓的一羣人道,“我,這是怎麼了?”
我上前一步握住媽媽的手道,“媽媽,你這是在小佛堂昏倒了幸的碧落機靈及時發現才得以就過來媽媽。”
媽媽虛弱的笑了笑,道“看來我還是不得不服老呀,年齡大了身體也不像從前那樣強壯了,生了個病之後身體就一直沒好透。”
我扯了扯嘴皮子,“媽媽你會好起來的。”
一旁的胤祉頗爲憂心的道,“媽媽,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的身體呢,你要趕快好起來才行呀。”
媽媽點了點頭閉上眼作淺眠狀,“行了,我這也不是什麼大病,你們不要緊張,既然我已經醒了你們就回各自的位置上吧,皇上還沒有迴鑾京城還要靠你們來操心,我這個老婆婆還是不要耽擱你們的時間的好。”
“我留下來照顧媽媽。”我上前向媽媽說道,轉頭向衆人道,“各位哥哥,你們有事的話就先走吧,我留下來看顧媽媽。”
四哥點點頭,用不帶起伏語調說道“那幸苦你了。”後又對媽媽說道,“那胤禛有時間了再來看媽媽。”看著蘇麻點點頭就轉身率先朝門外走去。
三哥有些無奈的苦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十二弟,那你就多費費心。”就緊接著四哥身後離開了。其他兄弟看見兩位哥哥都走了也就紛紛告退離開了慈寧宮,只留下我和福晉二人在媽媽身邊照料她。
聞著這滿室濃郁的薰香味讓我不住的想打噴嚏,而滿室的窗戶因著媽媽生病也齊齊封死,,我看著這滿室的佈局忍不住的皺了皺眉眉頭,猶豫半響還是將兩扇離牀稍遠的窗子微微打開一點小縫,好讓外面的新鮮空氣能夠進入室內。而後我將被子給媽媽掖好坐在了牀邊的矮凳上看著這個已經93歲高齡的老人有著無限的崇敬,她的一生可以用傳奇來形容,歷經三朝的老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樸實無華,而她養育我的這十幾年來更是讓我從她身上看到了她的人格魅力。
我和福晉日日在媽媽身邊侍疾,可還是沒能留住媽媽。八月底,蘇麻媽媽的病情急轉直下成日的昏迷不醒每天就只能清醒兩個時辰,我們急急的召喚太醫來給媽媽診治。看著太醫們在內室會診,老十耐不住性子在外室不停的轉著圈,我煩躁的拔了拔頭髮,胤祉更是站在門口朝內室看著,其他的兄弟們也是一言不發的沉默著。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的時間太醫們終於出來了,老十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抓住院正的衣領急切的問道“媽媽的病怎麼樣了?”
院正搖了搖頭欲言又止道,“哎,蘇麻姑姑這病怕是好不了了。”
屋裡的人一聽這話紛紛圍了上去將太醫圍的水泄不通,紛紛開口道“媽媽的病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呀?”
院正似乎有些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道,“蘇麻姑姑這是老年人的通病,有些脾虛內火盛,前段時間又因爲受涼一直沒有好透,加上她有些心緒不寧憂思過重導致了她的病情加重。如果不趕緊治療會出現生命危險的。”
衝動的老十立即怒吼著,“那你趕緊治療呀。”
八哥見太醫有些難受隨即開口喝止,“老十,放開太醫。”
老十有些尷尬的鬆手,順帶著將太醫的衣領理正有些乾笑著“張大人,對不住了,我老十生性魯莽,又有些憂思媽媽的病情一直著急冒犯了張大人,還望張大人見諒”
“哪裡哪裡,衆位阿哥憂思心切奴才還是能夠理解的,只不過十爺,奴才年事已高可再也經不起此等驚嚇拉。”院正半帶調侃著道。
十哥也是個大大咧咧的人,聽後也只是嘿嘿一笑隨即又面色嚴肅的衝太醫問著,“那蘇麻媽媽的病情如何了?”
院正面色猶豫頗爲爲難的說,“十爺,您不是不知道這蘇麻姑姑是不肯吃藥呀,哪怕我們開了藥姑姑也不吃的話也是治不好的呀,這可讓我們如何治療呀。”
我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那能不能弄一些食療的方子我們試著給媽媽喂一些。”
“這個方法不知可不可行?”五哥擰著眉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不管怎麼樣我們先試一試吧。”我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張大人有無什麼治療方案?”
張院正摸了摸額頭上密密麻麻的細汗道,“奴才盡力而爲。”
一旁沉默良久的四哥突然開口道,“敢問張大人,蘇麻姑姑這病有無把握治好?”
“回四爺的話,奴才並無百分百的把握。蘇麻姑姑這病是長久累計下來的,用藥的話很難完全根治,而且現在這種情形也很難保證姑姑肯配合治療呀。”
“那往壞的方向說,媽媽這還能活多久?”四哥也有些不安的道。
“往長裡說最多一個月的時間。”
“這——”衆人面面相覷著有些不知所措。
“看來我們還是要及時給皇阿瑪稟報才行。”三哥有些六神無主的朝四哥詢問道。
四哥在那扶額思慮了半響道,“那行,我們立即寫個奏摺向皇阿瑪稟報。張大人,請你務必盡力醫治好媽媽。”
“奴才一定盡力。”張院正彎著腰無比惶恐的說道。
“那行,那你就快去看看媽媽吧。”四哥朝張院長揮了揮手示意道
小劇場(一)
一日,小雯生病了不願起牀用被子捂的嚴嚴實實的窩在牀上。下午胤裪從衙門裡會府後聽聞福晉一日未出屋還以爲福晉出什麼意外了,竟急急忙忙的跑進屋一看,牀上那哪有人分明是一座小山包。嚇得胤裪趕緊上前查看,哪知那個小山包怎麼扯也扯不動,胤裪有些無奈的瞅著那個小山包道,“福晉這是怎麼了,連爺也不見了。”
被子裡好半天才傳出來一道哽咽聲,“不見不見,我誰也不見。”
胤裪暗道不好,這小福晉怎麼就突然鬧起了脾氣呢?他立即上牀連人帶被全抱在懷裡,“怎麼了?爲什麼不見你親愛的呢。”
“不見不見,我不要見你。”
我假裝嘆了口氣道,“那既然福晉不想見我,那我就去找那些鶯鶯燕燕了啊,福晉可別哭呀。”
小山堆突然被掀起,福晉立馬直起身子面朝我吼道“去呀去呀,你要是敢去就再也不要來找我了。”
我看著福晉滿臉的紅痘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福晉突然反應過來,立馬將被子捂住自己,氣的一個勁的直哭,“你耍詐,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
我有些好笑的道,“行了,別討厭爺了,爺給你找太醫過來還不行嘛。你看你,說不讓你吃螃蟹你還在那猛吃,這回好了吧,過敏了。”
福晉不樂意的冷哼一聲,“不要你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