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被人抹了面子臉色沉了下來,好在蘇斐是病人經不起折騰,四爺只能自己去收拾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那些草藥汁流淌在地板上,撿起來后有碧綠色的痕跡怎么也擦不掉。
可憐的四爺蹲在地上拿不用的衣服去擦地上,幾個動作用上了力氣,一會兒額頭間就見了汗。
蘇斐嘆了口氣,“我說。”
胤禛手一頓。
“你能不能找個干凈的東西給我裝點水進來啊,雖然我懷里有藥丸子但這并不表示我愿意干吃啊,會噎住的啊。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怎么著也會難受的不是,”
少年一口氣說完喘了喘,心滿意足的看見地上的人僵硬著身子慢慢起來,拿了桌子上的杯子同手同腳的出門,從門框里隱約能看見對方蹲下舀水的樣子。
我還治不了你,
用寒水喝藥絕對是種折磨,水從喉嚨里進去,從嘴巴到胃能的都能被凍住!蘇斐把藥丸吞進去后疑惑的看著還抵在自己嘴邊的被子,眨巴眨巴眼,抬頭。四爺的眼神好陰險!
無奈的撇了撇嘴,把剩下的水一口飲完。
胤禛將杯子放在塌邊,自己搓了搓衣服布,接著擦地板去了、
“四阿哥?”
呵,好沉默。
“四貝勒?”
還是不理他?
“雍郡王?”
繼續安靜。
“雍親王?”
…………
“胤禛!!!”真是個木頭!逗起來一點趣都沒有!還是康熙好玩!他連毛都不會炸,跟康熙和胤禎真的是一個品種的?
男人轉過頭來看著他:“你又干嘛?”
感情還記恨著剛才耍他的事啊?蘇斐覺得自己很無辜啊,懷里有藥是個正常人都會摸一摸的吧?好吧,胤禛不是正常人,他不該指望一個生活在皇城里的阿哥能有常識,他們只會心機深沉噼里啪啦。可是,誰會想到用那種蠢法子?
蘇斐嘆了口氣,看著蹲在地上跟只大狗似的男人,眼神軟和。
不過,這種蠢法子他還蠻喜歡的,要是沒有生命危險他會更滿意。所以,前幾天那個酷帥狂霸拽吊炸天的男人是幻覺還是幻覺?
“我能當你前幾天說的是夢話不存在過嗎?”
男人陡然笑了笑,將手里的藥草攏在一起。
“你是指那句話?”
“就是你說的那句!”
“我說的那句?”
剛才像狗一樣絕對是他的錯覺!這根本是一只披著拉布拉斯皮的狼!
“你說的:跟了我吧!”
蘇斐惱了,臉面什么的都不要了,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來。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惱羞成怒!絕對!胤禛摸了摸下頜,“噢”了一聲:“原來你說這句啊。”
恩恩,就是這句!
“我一直都是騙你的啊。”
“……”
“……”
他要殺了他!
不過,蘇斐松了口氣,他寧愿親自聽見胤禛嘴巴里說出玩笑話也不愿意那是句真話,好吧,這個男人有些時候讓人摸不到頭腦挺詭異的,但是要真是真的,他估計這輩子都得躲著他。
男人將草藥放在右手里,一手拎著臟兮兮的竹筒準備到外面清洗,面對著陽光外面春暖花開,他卻心沉如淵,那些冰冷從心里襲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是不是剛才喝下去的那些水的寒冷沒有消散?為什么會感覺這樣冷?只有自己知道,他從來不是說謊的人,作為皇城的四爺,在被康熙訓斥之前的性格絕對是跟胤禎有的一拼,可是,就是這樣的性子是被人所不喜的。只能努力的改變自己,有時候變的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喝了藥,睡了一覺,蘇斐覺得自己好多了。
至少能從榻上站起來了。
伸伸胳膊動動腿,正好胤禎從外面進來,他笑了笑:“雍親王,你想吃什么?餓了沒?”
他們進空間估計快一天了,蘇斐解了毒后肚子里咕咕直叫,他想著胤禛也差不多要餓了,
男人的衣襟被撕去一大塊,露出古銅色的肌膚來,衣角也破破爛爛的,上面沾著難看的暗綠色的汁液,胳膊上化開了一道口子,里面的傷口已經結了血痂,看來四爺命很大!
他將洗干凈的竹筒扔回桌子上,抱著胳膊站著不說話,只拿著一雙黑黝黝沉沉的眸子看著蘇斐,好像有光在里面閃啊閃的。
“喂。”
就是不說話。
“胤禛!”
“我餓了。”
男人大發慈悲的開了金口,想了想:“你隨便弄點吃的吧。”
想也知道這個地方估計沒啥好吃的,只能勉強填報肚子。外面的那群刺客估計快走了,再等幾個時辰他們就出去,現在……?四爺不想出去!
蘇斐連嘆氣的力氣都沒有了,懶洋洋的從榻上起來,光著腳跑到門口,他不想跟一個別扭的男人說話。男人,你的名字是悶騷+別扭+混蛋!好在空間里的季節分明不大,這個時節光著腳也不冷,踩在草地上軟軟的,很舒服。
他剛剛將手指湊到嘴邊準備召喚召喚獸,就看見男人提著一雙鞋子過來。
這是他剛才傳進來的鞋子,已經被血染臟了,穿起來估計,不,一定會很不舒服的!所以,寧愿光腳也不要穿鞋。
蘇斐下意識的將腳往后縮了縮。
后面是軟綿綿的青草,腳丫子踩上去能聞見青草的香味。
“穿上。”
“不要。”
“你身上有傷。”
“可我腳上沒傷啊。”蘇斐晃了晃腳丫子,白嫩嫩的腳躲在青草里面,青的青翠欲滴,白的白凈如玉,青色的痕跡從粉色的腳趾甲一直往上蔓延直到將精致的腳踝渲染出生命的顏色。
胤禛的眼神暗了暗,他下意識的抿了抿嘴角,有些干燥的感覺從下腹涌起。
蘇斐眼睜睜的看著男人蹲□,將手觸碰到他的腳,緊緊的掌箍著,他能感受到對方掌心里的溫度,好像熔漿,能把他融化,更可怕的是男人居然伸出大拇指在他腳心里滑動。
媽媽好癢!媽媽好j□j啊!!
媽媽救命!!!
少年揚著頭看著飄來飄去的云朵深深明白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會死!什么叫悶騷的男人每一個都是流氓!
媽媽,快出來看流氓……
胤禛調戲了他他就縮回自己的殼子里,看見胤禛不調戲了他就蹦跶出來伸著爪子逗逗胤禛,等到老虎發了威才知道什么叫做死!
少年,你真愛做死!
這是蘇斐這輩子最難受的穿鞋子,沒有之一!
好不容易男人放了手,他趕緊的將腳縮回來,藏好。
胤禛不慌不忙的站起來,光明正大的搓了搓手指,低聲笑了笑,好像在回味什么。哎呦媽呀,流氓!少年咬著牙轉過身索性眼不見為凈,伸手湊在嘴邊打了個呼哨。尖銳的口哨聲在空間里回蕩,好像有什么擴音的裝置能將他的聲音傳遍整個空間。
過了半響,沒動靜,風依然輕輕的吹,云依然輕輕的飄。
少年臉上掛不住了。
“你要是再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
清脆的聲音回響了一遍又一遍,半天才聽見有個角落里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
“你本來就不要我了。你根本不愛我!你要是愛我就不會拋棄我。”
蘇斐放緩了語調。
“不,其實我一直都愛你,只是迫于無奈我們不能在一起,不,就算是現實也不能分開我們!!”
少年的臉上流露出深情的味道,站在他后面的胤禛直接黑了一張臉,當著他的面跟別人說情話?不知道是該說做死呢還是不知者不知道做死?
“嗖”
一道亮眼的光橫穿了空間,停在蘇斐面前。
紫銀色的鐮刀長達一米多,刀頭呈月牙狀半圓,刀鋒對外閃著耀眼的寒光,刀柄上纏擾著明黃色的花紋,刀鋒和刀柄相接處雕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的小丑面具,滑稽的很。這不就是早上蘇斐仍在外面的那把鐮刀?胤禛記憶猶新,能當成暗器用的鐮刀還真不多,關鍵是一刀飛過去割斷了一個脖子外帶一顆大樹。
站在刀鋒上的小丑興奮的搓著手:“果然你還是愛我的對吧?你只愛我的對吧?”
愛你個大頭鬼!沒見過這么難哄的!
揮手將鐮刀握在手里,狠狠的晃了晃,趁著小丑暈眩的時候將他扔到腳底下。我踩,我踩,我使勁的踩!這是沾著血的鞋子,我踩踩踩!愛你一臉血啊!!
“哎呦你果然不愛我了!”
被踩暈的愚者發出微弱的抗議和j□j。
四爺挑了挑眉:這是器靈?傳說神器有靈,今兒居然見到傳說中的玩意了?不過,他環顧四周,不光是器靈,蘇斐隱藏的東西還很多。
“我不餓了。”
蘇斐停下動作轉頭看他。
他的眸子驚恐的睜大,只看見男人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覺得我們該好好的談談,比如說你是給誰辦事的。再比如說,你的這些哪里來的。”
別比如了……你不是說過你不問的嗎?
四爺望天,他有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