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她又自責地道:
“都怪婢妾不好,若婢妾沒有離開進屋休息,就不至于連紫嫣蹬了被子都不知道,更不至于累她受涼發燒。”
李氏這話,聽得雍正一陣郁悶,這是在怪他呢,只是現在李氏懷孕了,倒是不能情緒變化太大了。
于是雍正緩了緩口氣,讓李氏好生歇著保胎,這里有他。
然后又看了一眼舒舒覺羅氏和宋氏,給了二人一個眼神,正準備問問二人,為何在紫韻閣呢?
還沒開口呢。小順子便拉著徐太醫到了,雍正顧不得再說什么。
趕緊讓他給紫嫣看病,診了脈亦說是風寒入體受涼所致,開了藥讓人即刻去煎,只要能將這熱度降下來便沒事。
待將藥方拿給下人去煎之后,雍正方發現舒舒覺羅氏跟宋氏還跪在地上,此時氣不覺消了一大半,微一遲疑,便道了聲:
“都起吧,別跪著了。至于你們如何來的紫韻閣,爺也不問了,你們好自為之。”
“是……婢妾多謝爺。”
“是……嬪妾知道了。”
舒舒覺羅氏跟宋氏,本欲解釋一番,她們是聽到李氏的驚呼聲過來的。
只是見爺,已經沒了聽她們回話的耐心,便只好將話歇在了肚子里了,忙向雍正道謝后,便在丫環的攙扶下,起身了。
李氏見了眼前男人,對舒舒覺羅氏和宋氏的訓斥,心里雖有些覺得,二人是無妄之災。
但是對比下爺對別的女人的態度,她心里莫名好受很多。
只是想到初音院,那賤人伊爾根覺羅氏,她眼中的殺氣一閃而逝,只是很快被她掩飾在看不見的眼神中了。
哼,她就要初音院那賤人,日日不得安寧,只是眼前這男人的態度,她不得不在乎,于是便小心地試探道:
“爺……有徐太醫在,紫嫣的病應該沒什么大礙。
爺還是去陪伊爾根覺羅妹妹吧,免得她不高興,這里有婢妾守著就行了,紫嫣一醒,婢妾就立刻派人通知您。”
“無妨。”雍正不在意地擺擺手,在椅中坐下道:
“伊路很明白事理,斷不會因這種事情置氣。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與你說。”
雍正目中泛著溫情道:“適才我已經吩咐了,初音院的份例按照庶福晉的份例發放。
你也懷孕了,以后便也按照庶福晉的份例來,你便在紫韻閣好生安心養胎。”
李氏、舒舒覺羅氏跟宋氏,聽完雍正的頗有人情味的吩咐,則各自反應不一。
舒舒覺羅氏跟宋氏聽完,皆是心里一緊,接著就是藏都藏不住的嫉妒,舒舒覺羅氏雖然不嫉妒李氏和伊路的身份。
但是她嫉妒爺對兩位女人的寵,特別是初音院那賤人伊爾根覺羅氏,爺這段時間,就差沒把她捧上天了。
緊了緊拳頭,眼里的意味不明,也瞬間隨著松開的拳頭消散,然后二人便連忙道了聲:“是!”
李氏是覺得一陣恥辱,想她前世,在魔法大陸都是數一數二,被一眾男人捧著的女人,她也是有自己的骨氣的。
沒想到如今落魄到這個低級位面,還一顆心都落在這個冷心冷情的男人身上。
如今更是升個份例,這個男人居然還是因為別的女人而順帶給她升的,李氏眼里的殺氣一閃而逝。
緊緊了雙手,指尖入肉的疼痛,瞬間讓她清醒過來,只是她心里,此刻有深深的無奈,也有事情超出她本身的瘋狂,她想,她遲早有天,要親自去了結了初音院那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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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爺已經說了,她只得一臉高興的,跟著舒舒覺羅氏和宋氏一起道:“是!”
只是指甲入肉的痛,深深讓她記住了這扇在臉上的耳光,火辣辣的讓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雍正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二格格,后面便連著幾日除了朝事,都在紫韻閣陪伴。
至于伊路那邊,則讓蘇培盛帶了一大批賞賜過去,并親自傳話,讓她好生休養,待紫嫣病好了自己便過去看她。
又命各房各院留心侍候府里幾位懷孕的主子,不論正院,紫韻閣和初音院需要什么,都盡力置辦不得怠慢。
這樣的諭令讓原本就嫉妒那拉氏,李氏和伊路懷孕的人更加恨之欲狂,視之為眼中釘,而四爺府也因此事變得暗流涌動。
春去冬來,四爺府里,隨著眾女人的各自小心思日益頻繁。
在正院的那拉氏、紫韻閣的李氏和初音院的伊路,在肚子越來越大,和小心的避開府里的各種算計中。
時間慢慢滑過,府里經過了小年宴后,立馬便又要過年了。
而康熙三十五年的臘月,今年較之往年,雖然也冷,但較之往年的瑞雪兆豐年,今年似乎羞羞答答的,也只有在入冬,冬至那天下一個一場。
后面就是靠近小年宴那天才徹徹底底的下起了,三十五年來最大的一場大雪。
伊路雖有些心思,想出去玩一兩場雪,可奈何被四大爺管得死死的。
她也沒法子出去玩雪了,只得乖乖的待在初音院里,給寶寶做起了胎教。
因為現在伊路已經懷孕四個月了,而福晉跟李氏的這胎,也已經三個月了。
因此,府里幾個女人的肚子,這次可算是坐穩了,只是能不能平安生下來,這可還得看眾女人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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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閣里,沈佳氏剛一進門,便重重將伊一柄上好的如意,往桌上一擲。
臉色還有淡淡的淚痕,和被打過的痕跡,此刻回到聽風閣后,更是難看。
一張原本明艷不錯的小臉蛋,此時更是有捩氣閃過。
有丫鬟端了茶上來,沈佳氏剛抿了一口,便豎了豎眉頭,惡聲罵道:
“你個小賤蹄子,茶水沏得這么燙,是想燙死我么?”
說罷不由那丫鬟分說,便翻手就將一盅茶水,用力朝那有丫環潑去。
那丫鬟本不是聽風格的大丫鬟,只是負責平時的端茶倒水,還有撒掃的粗活的。
平日里她也是進不來這聽風閣主屋的,這還是春蘭春梅有事出去了,這才吩咐她將茶水端進來,誰想,竟然遭受了這無妄之災。
要知那茶是用剛燒開的開水沏成,潑在臉上是何等痛楚可想而知,疼得那丫環當即就捂臉大哭起來。
沈佳氏本就憋了一肚子氣回來,不然也不會原因都不問,就拿丫鬟出氣。
而現在不就潑了,這奴才秧子一杯茶水而已,竟然就大哭起來。
沈佳氏被這丫鬟這樣一哭,簡直是內心火氣,無處可發,如今更是怒上心頭。
遂撿起剛拿過的如意,便劈頭蓋腦往拿丫鬟頭上鄭去,邊鄭還便用腳踹了那丫鬟兩腳,嘴里還不忘繼續罵道:
“好你個小賤人,做錯了事,還敢在本格格屋里哭,是誰給你熊心豹子膽,看我不打死你!”
那如意是用硬金絲楠木做的,又加上鄭去的角度剛好打中那丫鬟的臉頰。
在那丫鬟的臉上,打了個血印字后,便咚的一聲掉在了地板上。
又加上沈佳氏一腳一腳的踹過去,后面沈佳氏踹著踹著,感覺腳上花盆底有些不穩。
于是便將腳上的花盆底拖下來,順著就將花盆底底部對著那丫鬟打。
要知道那花盆底,可是像硬石一樣硬的。
即使冬天,這丫鬟穿還很厚,可奈何沈佳氏特別會挑地方,都往衣服比較薄的頭上,脖子,手臂地方招呼。
那幾乎是一打一個印,痛得那個丫環抱頭滿地打滾,不住哀嚎求饒,可惜她越求饒沈佳氏就打得越起勁。
最后因為將那丫鬟看做了那討厭的李氏,她恨之不及的伊爾根覺羅氏,和剛在紫韻閣給了她難堪的布耶楚克。
所以最后沈佳氏越打越用力的她,甚至都沒有注意,那丫鬟已經被她打的在地,奄奄一息,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沈佳氏,要說跟伊路同一年進的府,本也是長了張明艷動人的臉蛋。
只是這些年,越發被伊路壓得不得意了,還好她一開始便抱上了那拉氏的大腿,不然這府里的日子,將會更難過了。
可即使如此,沈佳氏也在四爺越來越不喜中,慢慢的將她長得本不錯的小臉蛋,隱去了曾經的風采。
反而越發張揚出了沈佳氏,骨子里的刻薄和潑辣,現在在府里,是越發喜怒無常了。
而且御下極嚴,動輒打罵都是小事,有的時候,經常將人折磨的不成人形。
就像現在,伺候沈佳氏的大丫鬟春蘭剛有事出去了,此刻雖然滿屋子的下人,眼見那丫鬟被打得不成人形。
可愣是沒一個人敢上前勸慰,皆一個個低著個腦袋,甚至連氣都不敢大聲踹。
只低著個腦袋,努力降低存在感,就怕被這沈佳氏遷怒了。
春蘭這時候,剛從小廚房回來,剛進屋就發現主子又開始懲罰下人了。
此時眼見沈佳氏氣也消得差不多了,這才端著從小廚房里便洗好的橙子和橘子進來,輕聲安慰道:
“主子消消氣,不要跟一不長眼的丫頭生氣,氣壞了可不值當的。
主子先吃點橘子消消火,這可是新鮮的剛運來府里的水果,口味可是不錯的。”
沈佳氏冷哼一聲,想要拿銀簽子,無奈剛才打得太用力,手哆嗦不止根本用不上勁。
春蘭見狀趕緊剝了一瓣,干干凈凈的橘子肉遞到她嘴邊,看她吃下后方才賠笑問道:
“主子覺著舒服些了嗎?主子不是去看紫嫣格格了嗎,怎的生如此大的氣?”
春蘭忙一臉小心的伺候著沈佳氏,還不忘趕緊朝,一眾還站在原地的下人使了個眼色。
示意他們將渾身是血的丫環,拖下去,再將金磚上的血跡清理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