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讓骸掃興之至的宴會。整整一個晚上,他看著綱吉和Giotto出雙入對,融洽得自己連一個介入的理由也沒有。
拿起精緻的玻璃杯,將裡面的烈酒一飲而盡,而心頭的煩悶的卻沒有因此減少。
“王子殿下,您不開心嗎?”突然身旁傳來一道溫柔關切的女聲,骸微微擡頭,眼前站著一位打扮高貴而不落俗套的年輕女子,擁有姣好的外表和有別於一般富家千金的優雅氣質。
“你是……?”
“我是威廉伯爵的女兒,名叫舒莉亞。”女子宛若一笑,笑容讓人心神盪漾。
“王子殿下不喜歡宴會嗎?”
骸把目光落在遠方的綱吉身上,才幽幽答道:“算是吧?!?
“我也並不喜歡宴會?!迸铀坪跏潜桓赣H強迫叫來的,爲的大多是攀龍附鳳一類不設實際的目的。她豪不隱諱地訴說著這一切和自己心中的厭惡,讓骸不禁對她的特別之處讚賞有加。
“那麼王子殿下,你要不要跟我到外面走走?”
沒料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邀請,然而看向綱吉和Giotto一起的一幕幕,對骸來說又是多麼地刺眼。他終於點了點頭,答應了對方的邀請。
偏偏骸離開的一幕映入了綱吉的眼裡,當然他不會錯過骸的身邊還有一位同行的美麗女子,疑惑之餘綱吉心中竟然無可避免地產生了不安。
“綱吉,你怎麼了?”看見對方在開小差,Giotto輕輕推了他一下。
綱吉擡起頭來,不自然地笑著:“沒什麼……”
然而這一切都瞞不過Giotto:“真的嗎?我倒覺得你很不妥呢,綱吉?!闭f話的同時,他更開始擔心起對方來。
“可能是有些累了吧。”綱吉底著頭,不敢正視Giotto的眼睛,就怕對方下一秒鍾就會拆穿自己的謊言。
“這樣啊……”Giotto有些半信半疑,但還是繼續說道:“去休息一下吧,不用陪我了,我一個人也應付得來。”
“好的。”綱吉聽完了Giotto的話,竟馬上精神飽滿地跑開了。看到這種情況,Giotto更加確定他可不只是累了那麼簡單。
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露臺上,綱吉悄悄探頭向下張望,正好看見骸跟那名女子邊走邊談笑著從樓下經過,沒有發現站在樓上的他。
綱吉馬上扁起了小嘴,連眉毛也皺成了一團。心中一直追問著那個女子的身份、與骸的關係,他們要去哪裡等等。
然而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兩人漸行漸遠著,綱吉一下不留神,他們就消失了在他的視線中。那一剎綱吉覺得自己就像被遺棄了一樣,眼淚居然不自覺地落下,當然這當中還包含著生氣的情緒。
“骸你是個大笨蛋!”他對著對方消失的方向大聲喊道。那個男人明明說過喜歡自己的,而現在居然又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綱吉。你這是在幹什麼?”身後傳來熟悉的慰問聲,讓他猛然嚇了一跳,他連忙抹去臉上的淚水,不願讓被人看到自己的窘態。然後他結結巴巴地回答著:“我沒有在幹什麼……”
將綱吉的臉了扳過來,Giotto很清楚地看見在他眼中殘留的淚光。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你爲什麼在哭呢?”
綱吉沈默了下來,過了很久之後他終於放下了僞裝,露出一個落寞的表情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只要是關係到骸的一切,他就總是變得不正常。也許事情並不如他想象中的那麼差,但他總不禁變得消極起來。
Giotto拍著他的肩膀,又問了一個問題:“綱吉,你很喜歡骸嗎?”
“嗯!”綱吉想也不想就點著頭,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那把你所以的心情,不論是喜歡還是不安的,都坦白告訴他不就好了?!盙iotto笑了起來,看到綱吉還在疑惑地瞪著眼睛,他便繼續說道:“骸也喜歡你吧,所以你只要相信著他不就好了?!?
綱吉愣愣地聽完Giotto的一席話,似乎恍然大悟,而中心不安的部分也漸漸消散。
──“真是該死的!”
骸從嘴邊咒罵著,更不斷加快身下的步伐。
他不應該跟著一個陌生女子離開的。雖然他們也只是單純的聊天而已。但當他回到宴會大廳時,竟找不到綱吉的蹤影。無奈之下去問Giotto,對方給出的答案卻是──“看見你跟一個女人出去之後就說不舒服然後回房間了。”
這一下骸在心中直呼不妙,綱吉一定是誤會自己了!他邊大斥對方爲什麼不陪著綱吉,一邊急不及待地轉身向外走,而Giotto則無所謂地露出一個“我陪著他的話你豈不是更不高興”的表情。其實當知道綱吉“不舒服”的原因時,他便很清楚就算自己陪在對方身邊也沒用,相反只要有骸在,綱吉一定會很快“痊癒”的。
骸用力推開房間的大門,同時在嘴邊大喊道:“綱吉,你身體不舒服嗎?”
只見牀上有團身影受到驚嚇地動了動,爾後又很快靜止了下來。
骸三兩步走到牀邊,只見對方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連個腦袋也沒有露出來。於是骸以爲綱吉還在生自己的氣。
“綱吉,你不要誤會,我和剛纔那名女子什麼也沒有……”
聽見那語氣中透著滿滿的無奈,從被子下終於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我知道……”
骸很高興對方終於開口說話了,而過後卻又覺得對方的回答並沒什麼說服力。
雙手撐下在牀上,骸俯身環繞著那團人形,然後再一次開口了,他用無比誠懇的語氣道:“相信我好嗎,綱吉?我真的沒有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我喜歡的人只有你……”
“我、我相信骸?!边@一次綱吉急不及待地打斷了骸的話,讓骸覺得十分意外。如果真如綱吉所說那他就不是在生氣了,既然這樣的話爲什麼他的語氣卻還是顯得不知所措呢?而且還要繼續縮在被窩裡面不肯看他。
骸沈默了一下,然後猛地拉開被子,綱吉卻死死拽著,只露出半張臉來,上面因爲缺氧而染滿了紅暈,他像終於得救了一樣不停地張大著口呼吸。
“你在幹什麼?”骸一下子又變得摸不著頭腦,既然都呼吸不了了爲什麼還要把自己包得如此結實???
綱吉在看清骸的模樣時臉蛋變得更加紅豔,他眼睛左右遊移著就是不敢正視對方,過了很久之後他才支支吾吾地說:“骸,你之前是不是因爲我整天陪著Giotto而冷落了你,所以生氣了?”
“這都不再重要了?!焙屩卮?,然後不停蹭著綱吉的臉蛋,比起這個他更擔心綱吉會因爲自己的事而胡思亂想。
“那……果然是那樣咯?”遲鈍如他,非得Giotto提醒才知道這種事情,所以大概也如Giotto所說的只有這樣做骸纔會開心的吧。
綱吉擰緊著蓋至臉前的被褥,一輪激烈的思想掙扎後,終於鼓起了勇氣一樣,輕輕放手。而本來扯著被子另一邊的骸卻因爲綱吉的動作而不慎將整張被子掀了開來。
眼下突然出現的景象讓骸好一陣錯愕,然後血氣張騰差點從鼻孔裡噴出紅色的液體。
綱吉馬上把被子搶回來蓋住自己一絲不掛的身軀,臉上的紅潤色澤糊成了一片,幾乎連他的眼耳口鼻也給遮蓋掉了??粗〉梅磻?,他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纔好。
骸好不容易纔壓制著鼻血往下流,他故作鎮定地看向綱吉,然後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綱吉居然……居然在主動囧囧他?!
“因、因爲、Giotto說、這、這樣做、骸、骸就會、就會不生氣了……”說到最後綱吉幾乎連自己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而骸差點就想衝出去殺了那個該死的男人,他到底給綱吉灌輸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嘛?!眼見綱吉因爲害羞又想將整張臉躲到被褥之下,於是骸認爲還是先安撫對方比較重要。
“如、如果骸討厭,我就不再做了……”綱吉剛說完,一個溫柔的吻便落在他的額頭上。
“怎麼可能討厭呢,綱吉爲了我才特地這樣做的吧……我開心都來不及呢?!焙〉男θ轄N爛中帶著一絲邪魅。而知道骸不再生氣了,綱吉也總算鬆了口氣。
“那麼,骸……”
“嗯?”
“我可以穿上衣服了嗎?”
“……”
真是受不了這單純的小笨蛋,難道這種時候綱吉還認爲自己會放過他嗎?
看來不做徹底一點不行啊。
將想要坐起來穿衣服的綱吉又按回牀上去,捉著兩隻有可能掙扎的小手,此情此景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來都讓綱吉覺得十分……曖昧。
“衣服什麼的還是做完正經事之後再穿吧,親愛的?!?
“呃?!”
於是當綱吉再次穿上衣服時,似乎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