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糾結(jié)不定的時候,小藍(lán)過來說,子雨帶了伍氏和餘氏兩人過來,她們先去了看望了何氏和沈氏,想來晴園看看子晴。
“那日聽你說的那個什麼敷面的,和堂嫂一說,誰知她比我還性急,非要拉了我今日一同過來。”伍氏見了子晴,笑道。
子晴領(lǐng)了兩人進了西屋,吩咐小藍(lán)去預(yù)備東西。
“嫂子今日只是來敷面的嗎?”子晴見餘氏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問道。
“是這樣的,子晴,我和你新福嫂子商量,能不能也給我倆找個什麼事情做?雖然家裡的生計是不發(fā)愁了,可一則孩子們畢竟還小,將來用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呢。二則,我們一天到晚什麼事情不做,也不大好,連飯都是跟著大傢伙一塊吃的。”餘氏問道。
子晴一聽,還有些意外,她知道餘氏家裡也是林山的一個什麼鎮(zhèn)上的,家裡不是農(nóng)村出來的,應(yīng)該沒種過地,平常在家也是看孩子做家務(wù),沒想到來了康莊後,居然想找事情做,倒是難得。
“那不知表嫂會做些什麼?”
“我說一句真話,妹子別生氣,嫌我不知好歹。是這樣的,康莊裡的人越來越多,黃婆子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我想,不如我們這些有家室的,還是分開了吃,現(xiàn)在就我們兩家,可是,我聽說,你將來還要買人,還有,這裡頭的孩子也一年年大了,成了親,又有了孩子。不如自己一家單過去,願意吃些什麼就吃些什麼,妹子把每日的配菜的份額錢分給了大家,豈不妹子也省事?省的多買一個竈上的人。我們也合適,願意吃點什麼就吃點什麼。”餘氏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子晴。
子晴看看她。再看看伍氏,只怕這主意是伍氏想出來的,伍氏一直沒過過什麼苦日子,跟一羣莊稼人湊合吃飯肯定覺得彆扭,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單做,又不捨得這份額。湊合吃了一陣,看著餘氏來了,出了這個主意。
“這有什麼不行,康莊的份額標(biāo)準(zhǔn)是一個男子一日八文,女子八文。只是這樣一來,我新福哥要多費點事情了。嫂子倒是提醒了我,以後就這樣辦,不然,竈房也忙不過來的,還要再買一個人,回頭我吩咐林安一聲。”子晴想這要求還算合理,這兩家的孩子加起來也不少,黃婆子忙起來確實有些力不從心。這樣一來,倒省的買人了。
這時,小藍(lán)把面膜準(zhǔn)備好了,侍候著她倆躺在了羅漢牀上,伍氏笑著感嘆道:“今天咱也跟著妹妹借把光,讓人侍候侍候。有錢還是好啊。”
“那嫂子有錢了想做什麼?我新福哥這些年也沒少掙吧?又沒有老人的負(fù)擔(dān)。”
“我要像你這樣有錢了,還不一天換一身漂亮的衣裳,小的時候,在城裡,見了人家有錢的小姐出來,綾羅綢緞的,也不知是什麼好料子,就是覺得好看得不得了。後來成親後,我手裡有了銀子,就央著你哥,給我買了一塊最華麗的綢子,子晴,你可別笑話我?”伍氏說道。
“笑話你什麼?我那會恐怕連飯都吃不飽呢,漂亮衣服是不敢想。”子晴想起自己剛來時那一身看不見顏色的衣服,還說是撿了子萍的便宜。看來,這世上的事情,因果循環(huán)真的沒有定數(shù)。
“對了,子晴,我的針線活也還不錯,不如,我也做些荷包給妹夫送去吧,那邊針線房要忙不過來,有事也可以喊我?guī)鸵幌旅Α!别N氏說道。
“不如你專心做荷包吧,針線房的活我還是能幫上幾分忙的,也不能白讓妹妹養(yǎng)著我。”伍氏說道。
這句話倒還中聽,還不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子晴暗道。說話間時間就到了,小藍(lán)幫她們洗乾淨(jìng)了臉,各自一摸自己的臉,照了照鏡子,均笑道:“果真細(xì)膩多了。”
兩人笑嘻嘻地攜手而去,子晴被這一鬧,心情也好了很多,至少不再糾結(jié)曾瑞慶的事情了。
八月節(jié)很快就到了,林康平?jīng)]回來,沈?qū)毟R矝]回家,估計是跟著林康平一塊進京了,原本,子晴打算接了他們兩家到晴園來過節(jié),誰知兩家都拒絕了,說他們兩家合在一塊,橫豎莊子里人也不少,一塊賞月還熱鬧。
八月底的時候,子祿和子壽回來了,可是等了大半個月也沒有消息,兩人也就知道了是落榜了,子壽倒沒什麼,畢竟是第一次,收拾收拾東西仍舊回州學(xué)唸書了。子祿說什麼也不去州學(xué)了,說已經(jīng)在那唸了五年,先生該教的都差不多教過了,還不如自己呆在家裡看三年書、
“三年後,我若還不中,我就不考了,找一份事情養(yǎng)家。爹,娘,你們就別管我了,我心裡有數(shù)的。”子祿說道。
“胡說,你纔多大?人家三四十歲還進考場的不有的是?你就開始灰心了?”曾瑞祥雖然不看好子祿,可到底也是自己的兒子,還是希望孩子能走的更遠(yuǎn)一些。
“爹,晴兒跟我說過一句話,這科考就好比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既然我擠不過人家,註定要被人家擠下去,還不如另外找一條適合自己的路。人這一輩子就短短的幾十年,我不想到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輩子只做了一件事情,還沒做好。咱家有大哥,還有小弟,所以爹就不用逼我了,我答應(yīng)再給自己三年的時間,不行的話,我就換條路。”子祿說道。
子祿說完,曾瑞祥和沈氏想了好一會,曾瑞祥才說道:“既然你決定了,爹也不逼你,三年後再說吧。”
子祿不去州學(xué),陳氏自然也不用去安州了,成親後兩人總算可以相守了,陳氏的喜悅是不言而喻的,她雖然也有些遺憾,可畢竟能中舉的人猶如鳳毛麟角,子祿年紀(jì)輕輕就是秀才,陳氏已經(jīng)很知足了。從這一方面來說,沈氏倒是挑對了人。
因著家裡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環(huán)境,陳氏經(jīng)常帶著孩子來晴園,加上永鬆和書睿只差了一歲,兩個孩子在一塊還有個伴。
子晴這段時間閒了下來,聽說康莊的番薯熟了,讓林安送了些來,烤番薯,番薯粥換做花樣吃了幾次,就有些膩味了,想著有什麼可以加工的,開一個粉條作坊,可自家的番薯還真有些太少了。
粉條做不了,薯片還是可以做的,不過,子晴說的薯片可不是現(xiàn)代超市賣的那種,而是自己小的時候,農(nóng)村粗加工的那一種,先用擦板把番薯擦了薄片,放進熱水裡稍煮一下,然後一片片地碼開曬乾,然後用細(xì)沙翻炒,乾脆乾脆的,當(dāng)然了,如果家裡條件好一些,可以直接用油炸,口感能更好一些。
子晴在晴園教著小藍(lán)小青幾個做了一些,曬乾了,沙子炒了一些,也油炸了些,給沈氏他們送了些過去,沈氏他們都沒有吃過,說自然是油炸的更酥鬆些,就是太費油了些,不如炒一些過年可以當(dāng)成茶點招待小孩。
子晴又打發(fā)了林安給周掌櫃那送一些過去,子晴覺得要是有人買的話,就打算把康莊的那些番薯都做成薯片,炒番薯片的成本很低,也就是費了點人工,適合大多數(shù)家境不太富裕的父母買了去哄哄小孩,應(yīng)該還是有一定的市場。
從周掌櫃那反饋回來的消息,果然和子晴猜想的差不了多少,小青小藍(lán)又直接去康莊教了黃婆婆,把大個的番薯都做成了薯片,小個的直接做了番薯幹,康莊的小孩多,平日也沒什麼零食吃,一聽這個是給他們預(yù)備的年貨,一個個的幹勁十足,做事又快又好。
子晴留了些好的,準(zhǔn)備到時用油炸一下,用編的密不透風(fēng)的竹簍裝上,直接和橙子一塊給文家送去,另外也放一些在子祿的飯館寄賣。
這一番忙下來,子晴的生日也過了,林康平仍是沒有回來,子晴已經(jīng)九個月的身子了,心裡總是莫名的越來越煩躁,爲(wèi)了剋制自己的煩躁心理,子晴在書房開始學(xué)練字。
原本子晴的字就拿不出手,嫌繁體字的筆畫太多,小的時候幾乎就沒怎麼好好寫過,大了之後學(xué)繡活,也就耽誤了。這回趁林康平不在家,子晴突然想學(xué)寫字了,主要是子晴擔(dān)心自己不定哪天心血來潮要寫點東西,總不能到時候字都不會寫吧。
這日,子晴正在書房練字,小青說秋玉來了,是從沈氏這邊過來的,子晴有些納悶,畢竟秋玉現(xiàn)在來串門的次數(shù)不多,不過,她做的荷包康平還是收的。
秋玉見到子晴,忙笑道:“這麼長時間沒見到你,這肚子該生了吧?什麼時候送肚子?”
“你不說我都忘了,還要問我娘。小姑最近在忙些什麼?”
“我能忙些什麼?還不是做點荷包,你小姑爹忙點地裡的活,他也學(xué)你,買了五畝荒地,想跟你學(xué)著種點玉米什麼的,不過,他不會犁地,花錢請的他兄弟幫忙,剩下的事情就自己做。”秋玉說道。
“小姑爹還是能吃苦的,可能就是沒幹習(xí)慣。”
“我知道,算了,我今天來不是說這個,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子晴聽了一咯噔,莫名有點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