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羲騎在馬上,他并不喜歡騎馬,因為當(dāng)時沒有高橋馬鞍,沒有馬蹬,所以騎乘起來并不方便,非常磨人的大腿,哪怕是劉羲這樣精于騎馬的人也是一樣。
不過么,短時間還是可以堅持一下的。
天色漸漸開始白,天要亮了,劉羲這回已經(jīng)奔出兩里之外了,他把馬放在輕輕小跑之上,順著秋天末尾的涼風(fēng),就這么一路而行。
在這天將明未明之際,劉羲回過頭,越女月勾半抱著馬,在他的身后,著了一身的男裝,讓月勾顯出了一副純真的美感,一張小臉有些紅。
“冷么?”劉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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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冷!”這當(dāng)然是假話,事實上,月勾在說這句話時,身縮了縮,凌晨時分,正是冷寒的時節(jié),劉羲笑了,月勾不會騎馬,她是劉羲提上馬背的,這個小丫頭緊緊抱著馬,不然的話,她會冷。劉羲解下了披風(fēng),這回的披風(fēng)已經(jīng)不是他原先的那條了,而是公孫鞅的白色披風(fēng),當(dāng)然,有點灰。
“披上。”劉羲把披風(fēng)扔在月勾的身上,女孩接過來,往自己身上披著,邊道:“奴就知道,主人是好人……”她說著帶出了笑,現(xiàn)在她可以肯定,劉羲是不會把她送人的了。
月勾是一個越王訓(xùn)練過的美女,當(dāng)然學(xué)過劍術(shù),不過越王自勾踐而勢微,自勾踐復(fù)國成功之后,他理所當(dāng)然的滅殺了吳國一脈,在這里,不得不說,吳王一族并不是周天所策封的王,而越王是真正的封王,所以越王給吳國滅了后,各國都很同情越國,并支持越國。
這也是越國后來能在二十年內(nèi)興起的原因。
不獨有越國自身的努力,還有晉國,齊國等地方大國的支持,所以勾踐能一雪前恥,吞滅吳國,吳國在闔閭王時,狠狠得罪了楚國,又在夫差王的手里,把齊國得罪的不輕,后來為了中原爭霸,又得罪了晉國。結(jié)果,這邊稱霸,那邊滅國。
因為這一點,所以吳國滅了之后,再也沒有能復(fù)興,也沒有會復(fù)吳。
越國,經(jīng)此之后,并沒有開展的興盛。
事實上,越王勾踐經(jīng)歷了三十年的苦難,這一切費盡了他的心力,所以他決定在余生享福,不過一動手,這知道,當(dāng)初的西施給范蠡那個手的帶走了。
所以勾踐一怒之下,遷怒于人,大夫文種雖有大功,但一來文種知道越王的全部秘密,二來他也是范蠡的好朋友,據(jù)說范蠡這老小臨走前還和文種見了一面,誰知道是不是這小把他對西施的心思透露給了范蠡,結(jié)果讓范蠡跑路成功的,這樣的一個人,不拿他出出氣,如何能行?
于是誰都知道,勾踐賜下了屬縷劍,讓文種自殺。
后來這位越王心理越來越變態(tài),后越國沒落,國人逃散,國將不國,后再也沒有氣侯了,中原之地也沒有人提他們的名字,曾經(jīng)的越國成了蠻夷,越人也成了野人。
不過不是每個越王都是沒有重振之心的,越王也是想要做點成就,越女是越國大的財富,得益于西施的美名,越王送禮一般是送劍和女人。不過歷代的越王都有一個特點,愛劍勝過美人,當(dāng)是勾踐在世時,就傾其國力鑄就了八口名劍。
掩日劍:春秋時越王勾踐所督鑄的八把長劍之一。
斷水劍:春秋時越王勾踐所督鑄的八把長劍之二。
轉(zhuǎn)魄劍:春秋時期越王勾踐所督鑄的八把長劍之三。
懸翦劍:春秋時越王勾踐所督造的八把長劍之四。
驚鯢劍:春秋時越王勾踐所督鑄的八把長劍之五。
滅魂劍:春秋時期越王勾踐所督鑄的八把長劍之六。
卻邪劍:春秋時期越王勾戰(zhàn)所督鑄的八把長劍之七。
真剛劍:春秋時期越王勾踐所督鑄的八把長劍之八。
在這種情況下,越王送禮,就拿女人送了,女人么,送了再讓人生,每代都會有女人,越王不缺少美人,但劍么……卻是一把比一把難得,自越國勢微后,國力的影響,越國再難得到好劍了,每鑄一把,都要得到一定的積累。
月勾給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定選為送給楚王的禮物。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知道一些楚國的事情,楚國是當(dāng)時黑暗的奴隸大國,楚國的奴隸是當(dāng)時沒有人權(quán)的奴隸,奴隸主殺自己的奴隸和宰一只羊沒有區(qū)別。甚至不下于踩死一支螞蟻。
一位奴隸主會隨著自己的心意擺布自己的奴隸,不說曾經(jīng)提過專門舔臀的奴隸,還有啞奴,同時,楚國還有廣大的殉葬制度,一位奴隸主死后,他的兒后人會把這位奴隸主的生前仆人一一拉出來,活埋殉葬。并且,他們甚至不允許這些人自殺,殉葬,一定要活生生的奴隸。
月勾被暗示,她的美麗有可能會被定選為啞奴。
她不想,但那有什么用,她已經(jīng)給定性為送給楚王了。越國比鄰楚國,如果想過得自在一點,一定要討好楚國。
不過幸運的事情來了,強盜來了,在這大爭之世,強盜多得是,有野人,有敗兵,這些人多了去了,他們占山為王,過著自己的日,并且有的人還受到各個戰(zhàn)國的支持。總有些上不了臺面的事要在下面做。
齊人派出了強盜把這批越女搶了下來,由齊商出手,把這些越女買下來,給了齊國田廣。
田廣使魏,向魏國示好,公卬雖不是魏王親近的人,但魏王同樣會信任他。
于是,月勾和她的姐妹們來來回回到了公卬的府邸。
平靜的生活并沒有讓月勾忘記自己是誰,一個送來送去的女人。
雖然她的姐妹迷失在了公卬府里奢華的生活,但月勾知道那只是暫時的,公卬可能會和她們睡覺,并且也不會把她們殉葬,魏國不行這一套,但公卬同樣可以把她們送人,這一回,送給了劉羲就是證明。
所以月勾不顧一切要跟著劉羲,她相信,也知道,權(quán)貴的確是會把女人送來送去,但是這些江湖野人,游俠浪客,特別是如劉羲這樣,看上去貪財?shù)娜耍墙^對不會把女人亂行送人的,說來可笑,他浪費不起,這是一個方面的原因,但大的原因是,劉羲不覺得把美人送給別人是一件好事。
“主人是好人……”月勾輕輕說著。
劉羲沒有說話,看著天空,從那東方,昏沉沉的,一點點紅,暗,那沉悶變得出僵紫色。直到金黃的光芒出現(xiàn)。
那光芒一點點擴大,后,紅彤彤的光彩飛出,一輪紅日就此升起。
“東海之外,甘泉之間,有羲和之國。有女名羲和,為帝俊之妻,是生十日,常浴日于甘淵。”羲和后裔大羿、太昊、少昊、伯益等都曾在山下堯王城遺址一帶建立強大的東夷古國,所以羲和部是古老東方真正的初祖,也是東夷族的前身。其后,東夷分國,曰畎夷、于夷、方夷、黃夷、白夷、赤夷、玄夷、鳳夷、陽夷。此后,在大夏朝,又增加了淮夷、藍夷、鳥夷、嵎夷、萊夷……
到了周公、成王東征之時,東夷勢微,所謂的東夷,只余下了淮夷一支還有跡可遁。
四匹馬,兩個人。
劉羲迷茫了,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孤獨。來到了這個世界,他初時還有老公叔等一大批魏軍,那種人多的感覺讓他沒有在意到孤獨,可是現(xiàn)在……劉羲感覺到了害怕。
我會死去,沉淪在這大地之上,不留下一點痕跡么?
這個歷史會記住我的存在么?
劉羲有一身的勇力,他力大無窮,可以徒手搏拼百人,但,那又如何?
這是一個古老的時代,小的國家也有千百勇士,那些山里面的土王都有萬把的兵士。
一個人,能怎么樣?能做什么?能怎么生存?
誠然,劉羲心想,我有工布劍,我有四匹馬,我也有一名值錢的越女,我還有百多以上的金,還有幾百枚布幣。這算起來也不是小數(shù)目了,可那又如何?
沒名字的時候,劉羲還沒有過多的想頭,可現(xiàn)在,劉羲反而生出了種種的想法。
“主人……”越女那清亮的聲音響起。
劉羲這驚醒,他笑了笑,道:“我沒事……”深吸了一口氣,劉羲道:“會唱歌嗎?”
“會!”越女的聲音見清亮了。
“那就唱……”劉羲說,隨著他的話,陽光綻放出明亮的光芒,在這初晨的時分,陽光暖暖的,打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在他的耳邊,響起了越女的歌聲。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山中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今天是什么樣的日啊,我駕著小舟在長江上漂。今天是什么樣的日啊,我竟然能與王在同船泛舟,承蒙王看的起啊!不因為我是舟的身份而嫌棄我,甚至責(zé)罵我。我的心里如此的緊張而停止不住,因為我知道他居然是王!山上有樹木,而樹上有樹枝,可是我的心底這么喜歡王啊,王卻不知。)
劉羲微笑,越女多情,這話當(dāng)真是不假,他拍著手,與之相賀。
未幾,月勾嗓音一變,又唱了一。
“浣紗浣沙,請問魚兒,女所何思,女所何寐。浣紗浣沙,請問雁兒,女所何求,女所何愿。浣紗浣沙,請問路人,女顏可悅,女容可艷。浣紗浣沙,且請問君,女得珍否?女得憐乎?”在劉羲的相伴下,多少少時的曲兒都出來了。
第一的越人歌是曾經(jīng)楚國令尹鄂尹皙舉行舟游盛會,百官縉紳,冠蓋如云。在盛會上,越人女歌手對鄂君擁楫而歌。這是一示愛的情歌。
此曲為月勾必學(xué)的曲,后面的,是越國小曲,月勾一一唱來兩人行間無累,當(dāng)真是加了。傳說管給壓去見齊恒公,路人行而累,管作歌行,一日百里,不覺疲也。
“主人喜歡聽歌,月勾以后就多為主人唱歌……”
“哈哈哈哈……”劉羲大笑,他在月勾的歌聲中放寬了心思,忽然一句話闖入了他的心里。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當(dāng)。劉羲道:“好,我活到老,你就唱到老……對了,我再教你一曲歌,好不好?”
“主人也會作歌?”小越女心情也是好起來了,還有什么比得到了一個好主人讓女人高興的呢?對于這個時代的女孩,特別是似月勾這樣的處境,能明白幸福的真意,她們要的,往往只是那么一點點。比如月勾,她想要的,就是一個對她好,不會把她胡亂送人陪客的主人。
劉羲愛憐看她一眼,道:“可不要小看了主人,你且聽我唱來,我唱之后你要再唱,不會的地方,可來問我,記住了么?”
月勾點頭道:“記住了……”
劉羲頓了一頓,心中回味起前塵故曲,那激昂的樂曲不由歷回眼前,劉羲開口唱道:“知己又紅顏,大河繞青山,莫道日月長,只恨相逢短。春風(fēng)渡關(guān)山,明月照無眠。兩地相思苦,一世回望甜。一只孤雁云天路,萬千寂寥寫長天,是誰一曲灞陵柳?如夢如幻花飛滿天,風(fēng)華絕代總是亂世生,江山不負美,美人如江山。”
再看月勾,女孩眼睛都直了,劉羲道:“月勾,月勾……”
“啊!”月勾回過了神來,道:“主人,太美了,月勾從來沒有聽過這么美的歌……這真是主人作的么?”
劉羲佯怒:“小丫頭,還敢不信主人?”兩對主仆說說笑笑,對著越高升的太陽,逐漸消失在這條長長的官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