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成自從給上官琴音立下了衣冠冢,大病了一場,躺倒多日,終於起來,鬢角斑白,整個人似乎老了許多。
又一個秋天到了,北方的秋天總是來得有些早。滿地凋零的黃葉讓上官睿成更覺得孤單。現在他除了三十六個下人以外,身邊一個親人沒有。
夫人早早去世,後來是死了上官婉晴這個他寄予希望的小女兒,後來又死了上官琴音這個外甥女,上官婉兮這個大女兒儘管活著,可是和死了又有什麼兩樣!被二皇子稀裡糊塗地養在外面,不但幫不了自己,而且還讓他這個將軍顏面無存!
上官睿成越想越傷心,越想越難過,可是他突然看見了一個紮在他書房前面的立柱上的一個帶著紙條的飛鏢。
上官睿成把飛鏢拔下來,取出上面的紙條打開一看:“枯井下面沒有人,丟失的孩子不在井下!”
天!
我怎麼竟然這樣糊塗?
看到了井邊的上官琴音的鞋子就以爲她在井下了,也誤以爲是該死的上官婉兮,就是孩子的親孃把她推下去了,爲了家醜不外揚,他沒有聲張,甚至沒有確定上官琴音的屍體是不是在井下。
究竟是什麼人給報的信呢?
爲了確認井下究竟有沒有上官琴音的屍體,也確定一下這個飛鏢送信的人的話是否屬實,上官睿成找來幾個護衛,用長長的繩子把其中的一個人送入井下,結果下井的人上來以後說井下真的沒有屍體。僅僅有一個存放食物的竹籃。
這麼說送信的人說的是真的。
上官睿成在心裡思索,他認爲上官琴音的屍體沒有在井下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孩子還有可能沒有死,是被什麼人劫持或者拐賣到其它的一個地方,另一個原因就是孩子死了,但是屍體不知道在何處。
但是一件事能夠清楚,就是上官婉兮沒有把自己的女兒推下枯井。這樣想著,上官睿成似乎對他的大女兒上官婉兮的氣消了很多。
可是上官琴音究竟會到哪裡去呢?上官睿成把家中的下人秘密打發出去二十餘人,悄悄去走街串巷,尋找上官琴音的下落。
最近皇宮裡面發生了大事,原來被打入懺悔宮的完顏香琪又重新坐回了皇后,完顏贊上將軍時刻保護在皇后的左右,增派了很多的人手以防止貴妃娘娘對皇后的再次加害,這些似乎都是皇上暗許的。
上官睿成這個將軍是受完顏贊這個上將軍直接管轄的。行兵部署都是要聽從完顏贊這個上將軍的調遣的。即使上官睿成想調動軍隊給他報仇雪恨,沒有完顏贊上將軍的令牌,他也是無能爲力的。
上官睿成一心要依靠的二皇子和貴妃的勢力在逐漸減弱,上官睿成心急如焚,但是又幸災樂禍,現在他恨透了那個把他玩弄於股掌,把他的女兒不明不白私養的二皇子。
報仇大計如何實現?上官睿成最著急的還是這件事。
可是飛鏢送信的人究竟是什麼人呢?有什麼人還會對家裡的事情這樣關注呢?上官睿成根本不瞭解他沒有來到大遼的時候,耶律善機家裡的人際關係,更不知道完顏乎邪和他的夫人耶律蘭心有那樣深厚的感情,更不知道完顏乎邪對他家裡的枯井都瞭如指掌。
“將軍,二皇子派人來請將軍過去,說有要事相商!”正在上官睿成拿著飛鏢傳書思考這些撲朔迷離的事情的時候,一個家丁來報。
“轉告他先回去吧,我身體不適,改日再去!”上官睿成不願意見二皇子,知道此時二皇子召見自己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家丁聽了上官將軍的話,去回了那個二皇子派來送信的人。
上官睿成悶悶不樂回到自己的書房坐下。剛剛坐下不久,剛纔來傳話的家丁又來了,這次帶來一個消息說:“捎信的人說了,是因爲小姐的身體不適,讓將軍趕快過去!”
“什麼?小姐?她年紀輕輕的有什麼不適?”上官睿成一聽說是女兒身體不適,立刻從椅子上面站起來,急切地問道。儘管他認爲女兒不爭氣,可是畢竟現在上官婉兮是他唯一的一個親人了。
“將軍,還是去吧,我看那個送信的人好像很急切的樣子,是不是咱們小姐她……”家丁剛剛說到這裡,被上官睿成攔住。
“閉嘴,備馬!”上官睿成不願意也不希望家丁說出什麼有關上官婉兮不幸的消息,他再也不能承擔這樣的打擊了,立刻快馬加鞭,奔向了上官婉兮和二皇子臨時居住的小院。
遠遠地看到上官睿成飛馬而來,一個放哨的人立刻進去回了二皇子:“二皇子,上官將軍他果真來了!”
“我料定他就回來,他不可能對他女兒的性命置之不理!哈哈哈哈!這個老東西,還要費我的一番心思!”二皇子冷笑一聲,唰地一下子打開扇子,其實現在已是秋季,可是他還是覺得有些發熱,用扇子焦躁不安地扇著,想著上官睿成來到以後該怎麼去收拾這個老狐貍。
上官睿成催馬前來,進了院子,喊了一聲:“女兒!”就闖了進來尋找女兒。
看到的是二皇子和身邊的幾個護衛,沒有見到女兒,上官睿成急切地問:“我女兒她?”
“上官將軍到了,你女兒她很好,什麼事情也沒有,僅僅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我要是不找這個藉口的話,恐怕難請你過來!”二皇子慕容哲說話的語氣中帶著隱忍的憤怒。
“二皇子怎麼能這樣說呢?爲臣大病初癒,剛剛起來呢,這不聽到二皇子說我女兒身體不適,立刻趕了過來!”上官睿成聽到二皇子話中有話,換了口氣說。
“去叫小姐過來,讓將軍看看方可放心!”二皇子看到上官睿成說話的時候,眼睛在四處尋找上官婉兮,就立刻對下人說。
“是!”一個丫頭攙扶著行動有些遲緩的上官婉兮走了過來,看到父親來了,上官婉兮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似笑非笑,欲哭不敢的樣子給上官睿成施禮:“女兒拜見父親!”
在她一低頭間,上官睿成看到了上官婉兮脖子上面的淤青,像是被掐過的痕跡。
上官睿成心裡咯噔一下,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竟然虐待我的女兒,可是嘴裡不敢這樣說,假裝沒有看見,僅僅是淡淡地對女兒說:“在這裡還住的慣嗎?”
上官婉兮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二皇子一聲乾咳,上官婉兮身子微微一顫,連連對父親說:“住得慣,住得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