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
“殺了她!”
一時之間,木屋外面苗民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
“夠了!”藍遠麟突然開口,他怒吼一聲道,“還嫌不夠吵嗎?”
在藍遠麟的怒吼之下,苗民們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了。
最開始氣勢洶洶要藍遠麟殺了沈暇玉的阿蘭也閉口不說話了,她知道,激怒了苗王,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但是她沒有想到,一心為苗民的苗王在此刻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包庇!
阿蘭的瞳孔收緊了幾分,但依舊是敢怒不敢言。
“苗王!都證據確鑿了,你為什么還要留著一個這樣的漢人!你這不是把我們苗民的生死都看清了嗎?”大牛忍不住了,他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直接對著藍遠麟道。
藍遠麟冷冷睨了他一眼道,“你們所謂的證據就是這塊兒羊脂玉?”
藍遠麟轉過頭看向沈暇玉。
他的目光很冷,沈暇玉心里很害怕,她怕的不是死,自從她到這個苗寨里來后,她也曾想到過的,最壞的結果不過于死。
但是,她現在心里也有藍遠麟。
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她不希望藍遠麟誤會她。
“我……”沈暇玉正準備開口解釋,然而藍遠麟的大手卻是抓住了沈暇玉脖子上的那塊兒羊脂玉。
他用力一扯,直接把那塊兒羊脂玉給扯了下來。
“額。”沈暇玉悶哼了一聲,剛剛那力道有些大,勒得她的脖子有些發疼。
“這塊兒玉佩是我在鎮上買的,黑蛇蠱發生之后才送給她的,那按照你們的意思來說,我是放這黑蛇蠱的人了?”藍遠麟的語氣很冷,冷漠到了極點。
藍遠麟是苗民們最尊敬和最信任的人。
他這么一說,當然沒有人敢質疑他了。
沈暇玉也驚訝地看向了藍遠麟。
她也沒有想到,藍遠麟竟然會為了她說謊。
“苗王,你說的話是真的嗎?”阿蘭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同樣驚訝的沈暇玉。
但是她也不敢確定,因為那塊兒玉佩是她昨日才瞧見的。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們了?”藍遠麟把那塊兒羊脂玉捏緊了幾分道,“世上有羊脂玉的人不再少處,更何況這一段時間也時不時有朝廷的人蒙混進來,結果你們倒好,一個個的竟然懷疑到我頭上來了!”
藍遠麟這一下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到他的身上來了。
那些心存疑惑,以及落井下石的苗民至少在此刻不敢說別的話了,而那做事沖動的大牛被藍遠麟這么一說,也立刻安靜了下來。
他覺得苗王說得有些道理,看來真的是他搞錯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頭看著沈暇玉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苗王夫人,剛剛我說的話對不住您了。”
沈暇玉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剛剛這大牛,看她的目光,是真打算殺了她一般。
她現在想起來,都還心有余悸。
“好了,對付黑蛇蠱的辦法我已經想出來了?!彼{遠麟轉過頭對著對著大貓道,“大貓!”
大貓會意,立刻從里面叼出來了一個小酒壇子。
那個酒壇子用紅布封好了,邊上有一根草編繩套著,而大貓叼的就是那根草編繩。
大貓走到藍遠麟的面前來。
藍遠麟把那個小酒壇子拿了起來,丟到了大牛的面前說,“這里面的蠱蟲專治黑蛇蠱,昨晚才煉制出來的,你們今天把這蠱蟲發放給苗民,讓他們丟放在村里的角落便是?!?
“那苗王,這蠱蟲不會對苗民們有害嗎?”施藥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緩和了過來,他畢竟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也知道不能人云亦云。
他最近也算是被央婆的死傷了心神,所以好多事情也才有些緩不過來的情況。
“不會,這個蠱蟲是一種和蛇相生相克的蟲,我在煉制的時候給它喂了一些東西,等它們咬死黑蛇蠱后,自己也會死,所以你們不必擔心。”藍遠麟冷聲說著。
苗民們還是害怕黑蛇蠱的,一看到苗王把對付黑蛇蠱的蠱蟲拿出來了他們便也不再想這件事情了。
紛紛道,“苗王英明,苗王英明?!?
藍遠麟擺了擺手道,“行了,先去治黑蛇蠱,村子里小孩兒可多,指不定這點時間會捅點簍子出來。”藍遠麟的話給許多有子有女的村民們提了醒。
他們紛紛都散開了去。
而站在最前面的阿蘭還是沒有離開,她的目光一直放在沈暇玉的身上。
“阿蘭,你怎么還不去?等黑蛇蠱解決了,央婆明天就可以下葬了。”藍遠麟看著阿蘭,毫不客氣地說道。
阿蘭雖然愛慕藍遠麟,但是她也有些忌憚。
她看了看藍遠麟,還是將目光收了回來。
“阿蘭,我們先回去吧,去給你奶奶守靈?!闭驹谝慌缘拇笈2恢腊⑻m對藍遠麟的心思,他伸手拉了拉阿蘭的衣袖。
阿蘭轉過頭,有些失落地看著大牛,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這里了。
“阿蘭,阿蘭?!贝笈=辛藥茁暟⑻m,但是阿蘭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
大牛想了想,大牛以為阿蘭這失魂落魄的樣子是因為她剛剛鬧出了這么大的誤會。于是連忙轉過頭對著藍遠麟道,“苗王,我先走了。”
大牛雖然是個糙漢子,但他知道自己誤會了沈暇玉之后,也不敢直眼看沈暇玉了,說完之后迅速離開了。
看著所有的人都走了,沈暇玉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剛剛,嚇到你了?”藍遠麟突然拉起了沈暇玉冷得嚇人的手問道。
沈暇玉有些驚魂未定地點了點頭,她抿了抿唇,小聲道,“我從未,從未見過這陣勢?!?
剛才那些苗民似乎不殺了她,不罷休一般……這如何不令人害怕,然而她更在乎的是藍遠麟的態度。
不過好在,好在藍遠麟并沒有跟那些苗民一樣看她。
突然,藍遠麟揚了揚手里的羊脂玉道,“不過這玉佩,黑蛇蠱之前我的確從未見你戴過,究竟是從何處來的?!?
說完,他那精銳的目光落到了沈暇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