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很痛,眼前也是黑乎乎的,沈暇玉能感覺到脖子也有些發疼。
她的青蔥玉指動了動。
“姑娘醒了。”邊上傳來了女子有些欣喜的聲音。
沈暇玉沒有聽過這聲音,覺得很是陌生,她努力把眼睛睜開,但始終是模糊一片,只能依稀可以見到那鵝黃色的床幔上掛著金燦燦的流蘇。
流蘇被床邊的人碰了一下,在空中來回的飄蕩。
“額……”沈暇玉張了張嘴,卻是覺得喉嚨異常的干涸,她的視線漸漸清明了起來。
她也看清楚了坐在她床邊上的兩個穿著淺青色衣物的丫鬟。
“小姐,您終于醒了,奴婢這就去告訴大人。”其中一個丫鬟看著沈暇玉醒來了,面色異常的高興,她說完這句話后就轉身往外面走了。
另外一個丫鬟幫著沈暇玉掖了掖被子,關切地看著她道,“小姐您都睡了一整天了,奴婢們正擔心著呢。”
沈暇玉沒有說話,她的視線逐漸清明之后,她也想起昨天發生了什么事情。
蘇君澤用大貓來威脅她,把她帶走了。
她抬頭看了看四周,只見這個房間里擺設雅致,那屏風旁邊還擺放了一架風雅的古琴,屏風上是一副高山流水圖。
上面雕花栩栩如生,每一朵花都細致到了極點,就像是初春開得正盛的花兒一般。
而衣柜矮桌軟塌等物都和侯府里的東西可以一較高下,沈暇玉低頭一看,只見她身上蓋著柔軟的錦緞被子,身下的床亦是紅木雕花大床。
她以前在侯府的時候,雖然是嫡女,但是她也沒有得到過這般好的東西和屋子。
“這里是蘇府嗎?”沈暇玉不由得微微蹙眉,地上詢問著旁邊的丫鬟。
那丫鬟點了點頭道,“是的,是我們大人親自帶著您回來的。不過那時候你昏睡著,所以大概不清楚吧。”
聽完丫鬟的話,沈暇玉心中的不解和不安更多了幾分。
“蘇君澤究竟想要做什么?”沈暇玉兀自小聲呢喃道。
他明明只是想用她來要挾藍遠麟,對一個人質,用得著這般好嗎?甚至還命丫鬟來照顧她?
沈暇玉這句自言自語被旁邊的丫鬟聽見了,這個時候那丫鬟偷笑了一聲道,“我想,大人肯定是喜歡姑娘,想要娶姑娘為妻。”
沈暇玉本來就覺得蘇君澤是人面獸心,聽了這丫鬟的話,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昨天蘇君澤對著她說的那些話又一次出現在了她的耳旁。
“你可是我在苗疆這么多年,第一個喜歡的女子。”
沈暇玉打了個寒顫,她心里滿是害怕和厭惡,話語也有些匆忙道,“你別胡說了,我高攀不上!”
高攀不上這四個字,沈暇玉咬了咬牙,語氣重了幾分。
那丫鬟聽不懂沈暇玉的意思,還道,“姑娘千萬別這樣想,大人雖然待誰都這般禮貌,但是我進府這幾年,從來都沒有看到大人對一個女人這般上心,姑娘今天沒有醒來的時候,大人差了好幾次人來問姑娘的情況。”
“別說了。”沈暇玉搖頭。
蘇君澤昨天的話肯定是想騙著她離開苗寨說的,更何況,蘇君澤不是什么好人,她在蘇府多待一會兒都覺得是害怕的。
“我已經嫁人了,這些事情就別再說了。”沈暇玉直接把那丫鬟后面的話給堵回去了。
那丫鬟微微一愣,然后她點頭道,“是奴婢多嘴了,姑娘好生休息才是。”
沈暇玉沒有說話,她就躺在床上,心里卻是記掛著藍遠麟。
大貓是只聰明的老虎,它肯定會帶著藍遠麟來找她的。
所以她很快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只是她也擔心,蘇君澤把她威脅來這里,就是為了引君入甕。
看來,她得趕緊離開這里才是。
沈暇玉看了看剛才一直和她說話的丫鬟,發現這丫鬟有些百無聊賴地坐在床邊。
她便開口,放柔了一下語氣道,“剛剛光顧著和你說別的了,我還是頭一次來蘇府,你能帶我出去轉轉嗎?既然你家大人請我來做客,終歸是要在這里待幾日的。”
那丫鬟原先在為她自己說錯了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么,這會兒見沈暇玉主動和她說話,她倒也樂得自在,于是道,“好呀,不過……”
那丫鬟突然看了看沈暇玉道,“不知道姑娘你身子好些沒有?”
“自然是好些了,之前暈倒只是小風寒罷了。”沈暇玉想,那暈倒肯定是蘇君澤動的手腳。
她繼續道,“倒是想出去走走,身子出一身汗會好得更快些吧。”
“姑娘說的倒是。”那丫鬟點了點頭,然后道,“蘇府很大,姑娘保重身子就別到處亂走了,不過今日有日頭,可以去院子里曬曬。”
說著,幫忙把沈暇玉給扶了起來。
那丫鬟給沈暇玉準備了一襲淺藍色的襦裙,再給她穿上了一個月白色的小襖。
末了,再拿了一個披風給沈暇玉披上道,“畢竟是冬日了,姑娘小心寒氣入體。”
沈暇玉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何,她又一次想起了藍遠麟,這些漢人的習慣,他肯定覺得麻煩吧。
沈暇玉勾了勾唇,但是隨即那笑意又消失了。
她不能讓藍遠麟跌入蘇君澤的陷阱!
于是她跟著那丫鬟到了院子里。
蘇府雖然處于苗疆地帶,但是或許因為是漢人布政司的地方,所以里面的亭臺樓閣都讓沈暇玉有了一種回到京都的感覺。
那丫鬟拿了一個不知道什么動物皮毛制成的軟墊,她把那墊子放到了石椅上,然后道,“姑娘小心涼,坐此處吧。”
沈暇玉點了點頭,剛坐上去,她突然蹙眉道,“你能幫我一件事嗎?”
聽到沈暇玉的話,那丫鬟連忙點頭道,“奴婢翠兒是大人吩咐來照顧姑娘的,姑娘別這么客氣。”
“翠兒,我有些餓了,你能給我端些糕點來嗎?”有著這個丫鬟在,沈暇玉始終不好看著四周的環境,也不好想辦法離開。
那翠兒點頭道,“當然可以了。”不過隨即,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