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成都總督府。
“彭!”
一聲巨響,紅木做的雕花家具似呼要欲裂而開,火山一樣的怒火直壓在桌面上,只間只隔了薄薄的一張紙。
正在發怒正是身材廋弱如骨,雙頰內凹,臉形帶著倒三角,留著八字胡跟一溜灰白胡須的駱秉章,身穿著錦秀官袍,配上雙目如翻滾的火山熔槳,似要吃人。
此時駱秉章的臉像極了一張燙蕉的烙餅,配得上諧音的外號。
要問他為何會如此氣憤,當然是因為進剿的北部軍全軍覆滅。
還有什么比這個更讓人怒火噴發的。
額,還真有,聽說完顏崇實也投敵反叛了,這家伙明明是去清理門戶的,怎么清著清著把自己也給清成反賊了。
“頂你個肺呀!”
一群旗兵嗷嗷叫著說推翻旗人自己的江山,還政給漢人,把竊取漢室華夏的神州大地,交還給漢人。
反你妹呀!
這讓身為漢人的他如何自處,如何面對,如何處理,燒腦。
“大人注意身體,您老的身體本就不太好,千萬別生氣,事以至此,還是盡快處理新匪之事。”布政使劉蓉勸解道,他也沒想到現在旗人反旗事業發展得這么紅火。
這些旗了腦子都燒壞了,這下整個四川還不鬧翻天。
“孟容我不是生氣,實在是。。崇實這該千刀萬剮。。他可是成都將軍,一品大員,還有唐友耕不作為也。。”駱秉章氣得暈呼呼的,只好坐下問道:“孟容有什么好意見。”
孟容是劉蓉表字,他做過曾國藩的幕客,后來跟隨駱秉章入川,協助其管理軍務,不僅是他的得力助將,還是非常信任的朋友,后來他也做過清庭的巡撫。
劉蓉知道駱秉章很早就對唐友耕有意見,不僅是他就連劉岳詔也有一點,當年被石達開嚇得半死,謂敵不前,貪生怕死,要不然一年半前就把石達開留在培州一帶了。
如此的話哪里還有王胡子這一鬧,沒有王胡子就更不會有新匪坐大的可趁之機,四川早就太平了事了。
同樣深吸了口氣,劉蓉說道:“大人,現在不是責備生氣之時,我等還是先把崇實一事盡快弄清查實,上報京城,這事隱瞞不得,你已是位極人臣,當避嫌隙。”
駱秉章點點頭,他明白漢人坐上總督這個位置的人并不輕松,反而像是被套上白綾,說不準備什么時候,京城的那幾位稍稍一用力,就嗝屁了。
就算表現的在老實,旗人也不會對自己放心,畢竟這天下是旗人的,是愛新覺羅家的,漢人終究是條狗,是奴才。
所以聽著劉蓉繼續說下去。
“聽說李福猷退去貴東了,劉岳詔當可從敘州府調去內江府,主管圍剿新匪;另一方面新匪剛剛又把連界場奪了過去,也應派遣一員大將防御仁壽井研,犍為鹽場等地,避免新匪趁機坐大,擾亂鹽賦。”
駱秉章想了想也只能如次了點頭同意道:“唐友耕一個人是是拿不下新匪的,劉岳詔去也合適,反正他們都剿過李藍,對鐵山也熟悉,元廷在鎮守西康川西,那就調夢熊去吧,他是我湘地名將,當可以一擋十,殺盡新匪。”
駱秉章所說之人叫周達武,字夢熊,湘軍名將,湖南寧鄉人,是實受總兵二品提督,手上有三千湘勇悍兵,同樣是打過石達開之太平軍,又打過李藍大勝軍。
所以駱秉章提起他來也是不斷捋著胡順,恢復了些精神,滿意又自信起來。
“在把王應元,嶺承恩也調過去吧,鐵山多山少路,新匪擅長游擊,剛好他們能牽制一下。”劉蓉建議道。
駱秉章猶豫又深吟了一會,最后點頭同意:“也好,趁機敲打敲打這些土王們,免得他們太慣橫了些。”
借刀殺人,駱秉章當然也不會手軟,他擔心的是,怕這二人故意推搪,這些土司王們可是一個個狡猾如狐之輩。
有了方案,隨后幾天,楊東方同樣撥出五百支米尼步槍給獨立縱隊裝備,由警衛排加緊訓練,獨立團則是火槍營跟其它兩個刀戰營開始磨合訓練,以期以后能互相配合椅助。
而楊東方自己則趁機混進了屏山城。
“叮!坐標點鏈接中,一共搜索到五處坐標可實行雙面傳輸。”
“距離剛剛好?”楊東方進屏山城一是為了提前偵查,二是靠近鐵山近一些,拭圖傳送消息回鐵山,沒想到在這里能收到黑山咀的坐標點,鐵山往南大部分都在傳輸距離之內。
“宿主向黑山咀坐標傳送一次物資,沒有超過最大量,正常收取費用,宿主消耗10威遠值。”
向黑山咀送了一千條米尼步槍,十門火炮,楊東方又分別向鐵山的西部幾個坐標點送去命令信函。
很快鐵山各個坐標點值守人員都發現了古樸的木盒子。
黑山咀方向,保密營的人走出藏糧洞,把信件遞到李和的手里。
看完之后,他是大笑三聲,然后喜道:“還等什么,趕緊把東西給我運出來,我都快等不及了。”
一千條新槍,十門新火炮,看見這數據,李和的臉笑得比山上的任何花朵都燦爛。
很快見到真家伙,李和更是狠不能夜里抱著一起睡覺,因為這槍比原來的燧發火槍,簡直強了幾個檔次。
等他的3團裝備好,炮團訓練大炮完畢,一定可以把山下的唐屠夫給屠了。
正在準備下一場戰斗,殺回黑山咀的鐵十三部,同樣收到了戰馬來報。
“哈哈!老大回川了。”
看完信函,鐵十三興奮的大叫起來,馬繩一提把親衛叫了過來:“來呀!調頭往南,我們不回黑山咀了,這次先放過唐屠夫,我們先宰了蔡步鐘,把一團的火槍營給我調過來,通知葛輝守好連界場。”
新場!
“完顏將軍,你看他們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可以讓人進攻了。”
“鐵師長請不要這樣稱呼我,我現在是旗隊長。”戴著面具的崇實說道,自己的旗營亮相并沒有得到新場蔡步鐘的重視。
“哦!好吧,那就請完顏隊長讓人進攻吧。”
“樹旗,讓啊達的人進攻。”隨著完顏崇實實的命令下達,他本營的旗幟本來是隱下的,現在樹了起來,同時擂鼓進攻。
他的親衛營用刀槍指著前幾日在拿下連界場,偷襲后俘虜的士兵,督戰道:“現在是你們證明清白的時候了,如果你們沒有通匪,那就沖下去殺死對面新場這些已經通匪的叛軍蔡步鐘。“
親衛營的后面,則是楊東方的火槍隊跟刀戰隊虎視眈眈,隨時有利刃出鞘的可能。
望了一眼,后面兩層督戰的強軍,連界場之清兵不禁咽了咽候,不敢有半分怯戰不前的舉動,握著刀槍沖了上去。
“火炮就位,每門給我打兩發。”
為了提高這些人的戰斗氣勢,鐵十三傳門把清軍原炮兵的人挑出來,另組了一個炮營,肉疼的讓人推出臼炮,放了幾十炮,壯聲勢,同時讓自己的讓手下熟悉臼炮性能,學習使用,好方便日后作戰。
“轟!轟!轟。。。!”
二十炮下來,實心的籃球大小的彈丸飛了去,遇到目標一頭撞進,拉出一道道血條,轟掉一小段營寨,肆虐得對面營地坑坑洼洼,讓里面的清兵叫苦不迭。
這些連界場之兵也果然找到了拼命的沖勁,紛紛叫吼起來,后面是旗兵,平進被他們呵斥得沒有半分脾氣,只好當牛一樣沖上去。
“殺呀!”
“沖呀!殺光這些叛軍。”
潮水一般的進攻,來勢猛烈,但是新場的兵勇也都是身經數次戰斗的強兵,是跟著蔡步鐘打過幾次仗的人,立即迎頭痛擊,拿出看家的本事,火槍頻開,各種火器甩了出來。
很快雙方就在營寨壕溝前的那段轟掉的地方攪殺在了一起。
雙方都付出數五六百人的傷亡之后,進攻之勢受措被抑制,讓新場的清軍給打退了回來。
對于這個結果,鐵十三一點都不意外,完顏崇實也沒有半分異樣神色,靠這么一群沒有什么斗志的散兵肯定是無法攻破新場的,于是讓人搬出一箱銀子,讓人過去宣傳鼓舞。
“大人有令,殺敵一名賞銀十兩,破寨之后每人賞二十兩,捉住或是殺死通匪的蔡知府,賞二百兩,官升三級。”
一聽獎賞如次豐厚,這些人從剛才的心有余悸害怕之中又滿血復活,變得激動,然后在被宣傳人員煽動一下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更是變得群情激勇,嗷嗷叫。
當兵吃糧為了什么,為的不就是錢嗎?
只有這東西才能最大的激發這些人的熱情。
很快休息了一下之后,這些清兵開始又一輪的進攻。
“報告師長,新場的求援分別向三路發出,一路是威遠縣,一路是黑山咀,還有一路是觀英灘。”
“恩!繼續監視,預計哪路人馬會前來救援,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到,就算是跑斷馬腿也要把情報送過來。”這一次鐵十三準備先來個圍點打援,先把手里的俘虜消耗掉,所以戰況才會如此激烈膠著,又沒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