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默了好久。
曲曼打電話來說有些資料發生異常,讓我馬上到現場,我倉皇的出了門,忘了帶墨鏡跟口罩。
當時我在韓國雖然沒有到了家喻戶曉的階段,但是至少我打車的時候死機一直在看我,而我下車的地方,走過去之後,大家都在盯著我,我也管不了那麼多,走了幾條小街小巷買了個帽子,然後直奔曲曼說的現場。
曲曼面前的資料是之前我們從演藝公司獲取的,裡面最近多了很多大筆資金的流入跟流入,基本每筆都是在十幾個億的樣子,曲曼在研究了好久說道,她懷疑之前那家貿易公司是一家專門洗錢的公司。
這時候國內給我們發來信息,那家貿易公司,確實是有問題。
曲曼部署我們渾水摸魚進去看看,她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問我,跟盛夏吵架了?
我說沒有。
我們之間那哪能叫吵架?
之後曲曼說的什麼我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我們商量喬裝打扮成保潔混進去。
六哥的人在後面保護我們,一切都很順利,在到了負責人的辦公室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個保險櫃,曲曼是特種兵,對密碼這種事情需要的只是時間來破解,我看了一眼手機,給盛夏發了短信息,問她在哪,沒有回覆。
我又給她打電話,關機。
曲曼那很著急的破譯密碼,她讓我通知六哥的人進來,我沒注意聽。
“薛子坤,你發什麼呆?”
“沒事。”我嘆了口氣,“你剛說什麼?”
“你....”
門把手突然動了,門從外面打開,進來的人看見我跟曲曼在保險櫃面前,毫不猶豫的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那槍口對著我,那人看著我一愣,“薛子坤?”
就在那一愣的瞬間,曲曼對著那個人的腹部開了一槍,然後抓著我就要走,只是槍聲會引起外面的人注意,曲曼我們倆相視一笑,看著三樓的高度,準備跳窗戶。
那個被曲曼打到的人翻身對著我樓下了扳機,我都沒有來得及躲開,就看見曲曼撲在我的身上,喊道,“跳。”
我當時抓住曲曼的手,“一起。”
曲曼回頭對著那個人又開了幾槍,然後喘著粗氣,“快點。”
曲曼的後背膩呼呼的,我知道那是血,在跳下來的那一刻,我將她護在懷裡,這時候六個人的開車衝了出來,看見曲曼身上有血的時候也嚇了一跳,醫院我們是不敢去,只能回到了六哥的地方。
在車上的時候,曲曼拉著我的胳膊,她很痛苦,但是還是努力的在笑,“薛少,如果沒有任務,如果那結婚證是真的,該多好。”
我沒有心思說別的事情,“你先休息,一會兒就到了。”
“我喜歡你。”曲曼那沾著血的手摸著我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你了。”
“曲曼,現在是生死關頭,你留著力氣保命,別說這些有的沒的!”
曲曼就是那麼笑著,車子到了六哥那裡的時候,他看見受了傷的曲曼,一直眉頭緊皺。“怎麼搞的?”
“被人發現了。”曲曼臉色很蒼白,看見六哥的時候好像有些害怕,我說,“趕緊找醫生。”
“我來。”六哥挽著袖子,說,“薇薇,去準備東西,薛少李達,你們先出去。”
我不放心在,怎麼說曲曼也是爲了救我而受傷的,“六哥,曲曼是槍傷,還是找個醫生吧。”
“李達,你去看看開槍的人死了沒有了,要是被發現了,我們都出不了韓國。”六哥將目光漸漸的轉向我,“薛少,我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你在耽擱一秒,我就只有百分十十五的把握了。”
一向給我謙謙君子印象的六哥這時候說話咄咄逼人起來,我趕忙出去,在樓道的盡頭,自己一個人抽了一整包的煙。
曲曼的子彈取出來了,那個開槍的人死了,而盛夏,也失蹤了。
曲曼打死那個人之後,那個保險櫃在李達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現,而那件貿易公司也註銷了所有的手續,這條線索,算是失聯了。
上邊給我們下了命令,任務發生失誤,儘快轉移回國。
演藝公司這邊的線還沒有斷,而國內跟演藝公司有往來的公司,最近頻繁的在換。
最後思慮再三,因爲我現在明星的身份特殊,不可能解約回國,上邊考慮了很久之後,同意我繼續做藝人,順便在演藝公司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資料可以深挖。
處理完這事情已經十來天之後了,盛夏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有。
我問公司的人,公司的人說盛夏支付了提前解約的錢,跟公司解約了。
我開始在我所有能找到盛夏的地方尋找,我們一起住過的房子,我們約會的咖啡廳,我們吃飯的餐館,還有公司的地下室.......
盛夏就真的那麼失蹤了。
我跟公司請了假,整日整夜的喝酒買醉,我一喝多了好像就看見盛夏的影子,可是清醒的時候卻又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找人查到了盛夏回國的消息,便想也不想的跟公司申請,我要回國發展,曲曼對我的所有行動都有質疑,但是最終是拗不過我,主動給我做了經紀人。
申請回家的過程坎坷,曲曼準備了很材料說中國市場多麼廣闊才說服了公司高層。
我們回國之後成立了工作室,我還是漫天的開始找著盛夏,我不爲別的,就是想說一聲對不起。
曲曼說,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讓我不要那麼執著。
她還說,薛少,其實你想想你有多愛她?不過是得不到罷了。
我也想,我到底是多愛盛夏?
回國的這一年裡,曲曼跟六哥用了所有能用的關係幫我找名導演拍電影,給我找代言廣告,之前拍的幾部電影在國際上面拿了影帝,我代言的商品滿大街都是,演唱會場場爆滿,一時間,我的風頭無量。
我以爲一年的時間已經很長了,長的我好像慢慢的忘記了盛夏的存在,可是每到午夜夢迴的時候,我好像都能聽見她在我身邊哭,我那些歉疚跟思念涌上心頭,常常要很久之後才能睡著。
這一年中,我沒有回過一次家,我人生中的第一場和人演唱會我給父親母親還有幾個哥哥們送去了門票,但是在演唱會當天,沒有一個人來看,vip那空空蕩蕩的區域,最終曲曼安排了幾個鐵桿粉絲進來。
我才知道,無論我做的多麼的努力,多麼的出色,終究還是入不了我家裡人的眼睛。
這一年,我重點發展在演藝事業上面,所有的任務都是曲曼去完成,她很多時候都是在我身邊陪著,縱然我說了男女之間不能離的那麼近,但是她就是陪著我,我知道她的心意,但是我也跟她說過,我們之間,不可能。
薇薇拿著一紙合同來找我,一個樓盤的開盤典禮,她說曲曼沒時間,讓她轉送,還說只要露個面就行,我表示這種活動我不去,薇薇說,六哥已經答應人家了。
無奈,我只好先行區了那個樓盤,而在大廳裡面,我看見了穿著高開叉旗袍的盛夏,正在對別人搔首弄姿的站著,一年不見,她氣色到真的是好了。
我根本抑制不住我所有的衝動跟憤怒,將她困在vip會客室要了她。
盛夏很怕我,她一直在罵我,一直在哭,她身體不再是之前那般柔軟,也沒有之前那般的柔嫩,其實我也挺疼的,但是看見她那一副老死不跟我往來的樣子,我還是抑制不住的羞辱了她!
其實我只是想道歉,我想跟她說我很想她......
之後我找過她很多次,好像現在盛夏很滿意自己的生活,而我經歷過的一切就像是一個特別可笑的笑話,我所有的內疚跟思念,在她眼裡一文不值。
她是那麼的抗拒我,是那麼的不想搭理我,而我真的錯的那麼離譜嗎?
曲曼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是做什麼的。
可是我偏偏忘了。
我找人做了一個綜藝節目,讓盛夏來做助理主持,只是節目剛拍第一期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們在房間裡面的時候,還沒民警查房逮個正著。
我只能給我四哥打電話,然後他走動關係將這點事磨平了,但是這件事還是傳到了我父親的耳朵裡面,他親自給我打電話,上來就是一頓罵。
在父子關係上面,我從來不奢求能有多大的改善,我就是這樣了,無論怎麼做,無論做的多好,他都看不見。
盛夏身邊多了一個叫唐宴的傢伙,那個人坦言的很,是唐家的獨子,從小嬌生慣養,身上透著散漫跟無能,可是換個角度說,我又是羨慕他的,羨慕他想怎麼樣都可以,羨慕他可以拉著盛夏的手大聲的說這是他女朋友,還能肆無忌憚的對她好,而我,卻只能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我要是一個沒有秘密的人,該多好。
六哥介紹了一個國際導演談合作的問題,那個導演姓李,在準備籤合同的時候,我在韓國用的那個電話響了,我看著上面陌生的號碼心口一緊,然後就是那邊大聲的謾罵跟侮辱的聲音。
盛夏有危險。
我站起身,曲曼拉住我,讓我注意分寸。
這個時候我管他媽的什麼事分寸,我腦袋裡面就是兩個字。
盛夏說,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