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兩份快遞,寄的是拷貝成兩份的同一個錄音……
郁凌恒開完會回到辦公室,桌上擺著一份沒有寄件人姓名和電話的匿名快遞,拆開一看,是支錄音筆。
微微擰眉,他上半身往后一靠,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拿著錄音筆的手左右翻轉(zhuǎn),仔細(xì)查看。
看不出名堂,他便摁了播放鍵……
“云裳,你沒有資格繼承爸爸的財產(chǎn),你根本就不是爸爸的——啊……”
“云朵兒,你把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是吧?!上次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不想再從你嘴里聽到這種話!!!”
“我偏要說!云裳,你不用威`脅我……我要告訴全世界,你云裳壓根就不是云銘輝的親生女兒!!”
……
你云裳壓根就不是云銘輝的親生女兒……
!!!!
當(dāng)這句話灌進(jìn)耳朵里,郁凌恒猶如突然挨了一悶棍,有點(diǎn)懵。
郁太太不是云家的孩子?!!
不會吧?!
他狠狠皺眉,驚愕不已。
手里捏著錄音筆,他被這個秘密震得大腦有短暫的空白。
其實(shí)郁太太是不是云家的孩子他并不在意,反正他愛的是她這個人,并非她的身世。
只是,太爺爺可能、也許、大概會介意吧……
這是郁凌恒的第一反應(yīng)!
思及此,他騰地站起來,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辦公室外跑。
向來沉穩(wěn)冷靜的心,慌了。
來不及去財務(wù)部找郁太太“興師問罪”,他直接去了停車場,跳上車就不要命地往家里趕。
既然有人給他寄了這段錄音,那么難保不會也給家里寄一份……
他得立刻回家看看,沒有自然最好,若真有,那他得趕在太爺爺聽到這段錄音前攔截下來。
這件事,不管真假,都不能讓太爺爺知道!
郁凌恒以最快的速度飆車回家,把車直接開到了太爺爺?shù)臉乔埃萝嚲屯堇餂_。
他心急如焚,差點(diǎn)撞上要出門的月嫂。
他抓`住月嫂先是問了老祖宗在哪兒,月嫂回答在書房。
然后他又問今天可有太爺爺?shù)目爝f,月嫂說剛送上去一個……
心臟一緊,不好的預(yù)感異常強(qiáng)烈,嚇得他立馬連滾帶爬地往樓上書房奔。
呯!
他甚至連門都忘了敲,狠狠推開書房的門。
一眼就看見老祖宗站在書桌邊,手里正拿著一個快遞信封……
與他剛才收到的快遞信封一模一樣!
而信封的封口已經(jīng)被拆開,他無法確定太爺爺是還沒看到錄音筆還是已經(jīng)聽完了……
“太爺爺!!”
看到郁嶸手里拿著快遞信封的那瞬,郁凌恒失聲大喊,沖了進(jìn)去。
見他如此冒冒失失地闖進(jìn)書房,連門都不敲,郁嶸臉色微沉,不悅輕喝:“現(xiàn)在不是上班時間嗎?你回來做什么?”
“我有點(diǎn)急事想跟您商量一下!”郁凌恒快步上前,微喘著說,雙眼則瞟著太爺爺手上的大信封。
郁嶸淡淡瞥了曾孫一眼,然后垂眸看著信封,欲往信封里伸手,“等會兒——”
那動作明顯是要去拿信封里的東西。
“很急的!”
郁凌恒一把將信封從老祖宗手里搶過來,順手拍在辦公桌上,然后強(qiáng)行拉著老祖宗往沙發(fā)走去。
緊張得心撲通撲通狂跳著。
看太爺爺這反映,應(yīng)該是剛拆開信封還沒來得及看。
萬幸萬幸啊!!
郁凌恒扶著郁嶸坐在沙發(fā)里,一邊親手給太爺爺泡茶,一邊隨口說了個最近籌備的項目,瞎掰著說要聽聽他老人家的意見……
郁嶸看了眼殷勤泡茶的曾孫,對他不敲門就沖進(jìn)書房的不禮貌行為并未追究,慢悠悠地喝著茶,靜靜地聽著他喋喋不休地說,偶爾插一兩句,給點(diǎn)意見和建議……
這場談話用時半小時左右,期間郁凌恒假意要去辦公桌拿筆,然后趁機(jī)把自己收到的那支錄音筆跟信封里的錄音筆掉了包……
他收到的那支錄音筆,聽完錄音后他就立刻把錄音刪掉了,所以錄音筆里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
“行!那我就照您說的辦!”郁凌恒一拍大`腿,一副豁然開朗的模樣,站起來,說:“那太爺爺您休息,我先回公司了!”
“嗯!”
郁嶸手指捏著紫砂杯,垂著眸愜意地抿著杯中茶,淡淡發(fā)出一聲鼻音。
郁凌恒轉(zhuǎn)身就快步離開了郁嶸的書房。
郁嶸往空杯中倒茶,聽著曾孫的腳步聲消失在樓下,他這才懶懶抬起眼瞼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門外。
然后端起茶杯一邊抿著茶,一邊轉(zhuǎn)動目光看了眼辦公桌上那一直靜靜躺著的信封……
那雙雖布滿皺紋卻比一般年輕人還清透的眼睛,快速地劃過一絲復(fù)雜的寒芒……
……
還沒到下班時間,云裳就接到郁大`爺?shù)碾娫挘钏⒖袒丶摇?
聽他的口氣不似以往那樣玩世不恭,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凝重,她沒有猶豫,拿了包包就翹班回家了。
回到臥室,居然不見他的人影,她便去了書房。
他果然在書房里,雙手插袋,正背對著門站在落地窗前,高大的身軀隱隱彌漫著一股寒氣。
“我的boss大人!你翹班也就算了,還讓我也翹班,你不就怕被姑姑抓到咱倆的小辮子啊?”
云裳推門而進(jìn),一時沒注意氣氛有何不對,一邊朝他走去,一邊無奈調(diào)侃。
郁凌恒沒說話也沒回頭,依舊一動不動地背對著她。
她走過去,被他身體里溢出來的寒氣凍了一下,終于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異常。
“怎么了?”見他俊臉肅冷,她微微歪著頭看他,小心翼翼地問。
“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他倏地轉(zhuǎn)頭,對她怒喝。
云裳被喝得一怔,眨巴著桃花眼特別無辜、特別迷茫地看著他。
“嗯?!有多少?!你心里到底藏著多少秘密沒告訴我?!”郁凌恒又氣又恨,語氣越發(fā)冷厲,真想狠狠揍她一頓。
她心虛得直結(jié)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傻呵呵地訕笑:“沒、沒有啊……我哪有什么秘密呀……”
“云裳!!!”他大吼,咬牙切齒地瞪她。
真生氣了!
她到底還隱瞞了他多少事?
她對他到底有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信任可言?
她到底要捅多少婁子讓他收拾才甘心?
這么重要的事她為什么要瞞著他?害得他一點(diǎn)防備都沒有,一個錄音就殺得他措手不及!
她如果早點(diǎn)告訴他,他就會想好對策,做好準(zhǔn)備,怎么可能會如此手忙腳亂?怎么可能會這樣受制于人?
差點(diǎn)就出大事兒了!
還好他回來得及時,再晚一步,被太爺爺知道那可真是完蛋了。
太爺爺若要把她攆出郁家,看她怎么哭?!
真是氣死他了!!
他疾言厲色,吼得地動山搖。
云裳嚇得直縮脖子,癟著嘴膽怯地望著他,“我又做錯什么了嗎?”
“少給我裝可憐!”郁凌恒恨得咬牙切齒,冷厲地瞪她一眼。
沒見他是真的很生氣嗎?還給他裝?
“人家真的不知道啊……”她吶吶。
“你自己聽!!”他氣得從外套口袋里掏出錄音筆就往她懷里塞。
她反射性地抬起雙手捧住錄音筆。
云裳蹙眉,狐疑地盯著錄音筆看了看,然后又抬眸看了眼一臉寒霜的男人,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硬著頭皮摁下播放鍵……
“云裳,你沒有資格繼承爸爸的財產(chǎn),你根本就不是爸爸的——啊……”
聽到云朵兒聲音的那瞬間,云裳就懵了。
“哪來的?”
她甚至都顧不及聽完,關(guān)了錄音筆就顫聲問著郁凌恒,臉色大變。
“公司一份,家里一份!”郁凌恒淡淡剜她一眼。
“家家家……家里也有?”她瞠大了雙眼,嚇得直結(jié)巴。
“嗯!寄給太爺爺?shù)模。 ?
云裳轉(zhuǎn)身就走。
“去哪兒?!”他伸手抓`住她,擰眉喝問。
她方寸大亂,心里滿是大禍臨頭的恐慌,“我我我、我去……去太爺爺……”
他沒好氣地冷嗤,“等你去,黃花菜都涼了!!”
聽著他淡然的語氣,再看看他不急不躁的樣子,云裳反應(yīng)過來,“你攔下來了?”她的雙眼瞬時晶亮,驚喜交加地望著他。
“哼!”郁凌恒白她一眼,氣呼呼地轉(zhuǎn)頭去看窗外。
好吧,他這副傲嬌的模樣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哎呀!老公你太棒了!!!”她一頭扎進(jìn)他懷里,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嘟起嘴就去親他,欣喜地跳著叫著:“好棒好棒!我愛死你了!!!”
“走開!”他哭笑不得,佯怒地將她的雙手從脖子上扯下來,冷臉喝道。
“你嫌棄我啦?”她立馬癟嘴,傷心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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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凌恒瞪她。
真是恨死她了,明知她是在裝可憐,可看到她癟嘴難過的樣子他就心疼,原本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訓(xùn)她的念頭瞬時消散無遺。
“我有可能不是云家的孩子,所以你嫌棄我了對不對?”她低著頭怯怯低喃,一副無措又無助的可憐模樣。
“胡說什么呢!!”他呵斥,被她徹底打敗。
“不然你對我這么兇?”
“我兇你是因?yàn)槟闶裁炊疾桓嬖V我?!”
“這事兒我也不確定啊,我想著過幾天回趟T市跟我爸爸做個DNA,等結(jié)果出來了再告訴你的。”她解釋,盡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很無辜。
他還瞪她。
因?yàn)槌说伤膊恢雷约涸撃盟趺崔k好。
憤憤轉(zhuǎn)身,他看向窗外,不理她。
她追過來,跳到他的面前,豎起三根手指頭一本正經(jīng)地對他說:“我發(fā)誓,我真的不是想要故意隱瞞你的,一是事情還不確定,二是我怕你嫌棄我……”
聲音越說越小。
頭也越來越低。
一副自卑得不行的模樣。
郁凌恒啼笑皆非,沒好氣地輕斥,“你會怕我嫌棄?我看你平時可自信得很!”
“哪有——”她拉長尾音輕叫,整個人趁機(jī)往他懷里靠,楚楚可憐地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怕你不要我……”
這話不假,她是真的有這種擔(dān)心,所有才一直不敢告訴他。
“又胡說!!”他佯怒輕喝,在她臋上重重拍了一下,以示懲罰。
她低叫一聲,在他懷里蹭了蹭,撒嬌。
然后她蹙眉盯著手里的錄音筆,問:“誰寄的?”
“你覺得寄件人會留名?”他給她一個“你問的這是什么白`癡問題”的嫌棄眼神。
“好吧。”她撇撇嘴,突然想到什么,不放心地又問:“你確定太爺爺沒聽見這個嗎?”
“不確定!”他答,是真的不敢百分百保證太爺爺沒看到。
因?yàn)樗麤_進(jìn)書房時,信封已經(jīng)被拆開。
“啊?”云裳慘叫。
“不過看他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不知道的,畢竟如果他知道了,你覺得你還能站在這里?”
如果太爺爺聽到這段錄音了,只怕郁家這會兒早就開啟了批斗大會,炸開鍋了吧。
“那倒是……”云裳想想也對哦,默默松了口氣。
默了一會兒,她從他懷里抬起頭來,眼巴巴地望著他,欲言又止,“那個……”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如果……我說如果啊!如果太爺爺知道我不是我爸的女兒,非要我們離婚怎么辦?”
“涼拌!!”他沒好氣地給她一個白眼。
“人家說真的!你嚴(yán)肅點(diǎn)好么!!”她攥緊拳頭往他胸口上狠狠捶了一下,嗔怒道。
郁凌恒,“現(xiàn)在知道怕了?”
郁太太板起小`臉,生氣了。
看她著急害怕,他倒笑了。
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半真半假地戲謔,“急什么,太爺爺不是還不知道么!”
“可……”她苦著臉,憂心忡忡。
“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他在她緊皺的眉心處吻了一下。
她雙手抱住他的腰,小`臉貼在他懷里,可憐兮兮的語氣里有著一抹濃郁得化不開的憂傷,“萬一真有被太爺爺知道的那一天,你會不會不要我啊?”
“我不要你還能要誰!!”他的語氣有些氣呼呼的,透著濃濃的無奈和認(rèn)命。
“你真的不嫌棄我啊?”
“我如果要嫌棄你,當(dāng)初還娶你干嗎?”
她嘟嘴,“當(dāng)初因?yàn)槲沂窃沏戄x的女兒,有利用價值——啊……”
他抬手就一個爆栗敲在她的腦門上,疼得她捂住額頭大叫一聲。
“還提這茬有意思嗎?”他冷冷瞪她。
當(dāng)初彼此沒有感情,各取所需,別說誰利用誰,說白了就是相互利用。
“好吧,沒意思。”她蔫蔫地點(diǎn)點(diǎn)頭,臉頰在他胸口上蹭了蹭,郁郁寡歡地小聲呢喃,“其實(shí)我就是想知道,你會不會不要我?”
聽著她一聲聲的“你會不會不要我”,他哭笑不得,其實(shí)她不知道,不自信的何止是她一個……
“我才怕你不要我好么!!”他重嘆一聲。
她這性格,有時候堅韌不屈,有時候卻又畏首畏尾,特別是在感情上,很容易就變成鴕鳥……
所以,真正該擔(dān)心的那個人,是他好么!
……
……
……
咖啡屋。
咖啡的香氣縈繞在空氣中,悅耳的音樂緩緩流淌,沁人心脾。
靠窗的位置,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俊。
女的美。
本是和諧又美好的畫面,止于女人端起咖啡潑向男子的那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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