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下了早朝之後,都一擁而散,只有肖翼一人兀自走向御花園。
他快步的走向冷月宮方向,即使他知道後宮中不得允許外臣不能隨意進出,可是他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還是想要到那人面前問個清楚。
不知是上天冥冥之中註定了,還未到冷月宮,便與她遇上了。“菱婉!”肖翼叫住即將離去的銘霜,直見銘霜循聲回過頭來。
“義父!”肖翼本是父親舊部,父親在時也與他交好,自小,他對她也是甚好,所以銘霜很是尊敬他。
他望著這眼前的美麗女子,心中不免暗歎,“菱婉,糧草被劫之事是不是你?”
“是!”
銘霜從來就不知道怎樣撒謊,便不曾欺瞞他,斬釘截鐵的迴應他。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唳,臉上泰然讓肖翼更是嘆息,好好地一個女子,怎麼就被仇恨給折磨至此。
“菱婉,義父知道你爲了報仇,你要除了封尋,我沒有意見,可是,如此這般,那那些災民該怎麼辦?”
聽罷肖翼的話,銘霜眼眸狠唳望向他,“那些災民於我何干?天下百姓又於我何干?”說著,還暗自笑了起來,這笑,極是魅惑。
半晌,肖翼被她的話回的啞口無言,直見她的發隨和煦微風飛揚,傾世絕美的臉上,肖翼看到了一種名叫落寞的情感。是啊,細細想來,於她又有何干呢?有何干?
“可是,他們並不該死啊!”肖翼喃喃道。
“他們不該死,難道,我的父親孃親,他們就該死嗎?還有那長樂府上百口人,他們也該死嗎?難道他們就該爲這莫須有的罪名統統都去死嗎?”她說到甚處越是恨,恨得咬牙攢目,香肩起伏之下,攥緊拳頭的手越發用力,指甲也深深陷進肉中,她卻渾然不顧——憎恨與盛怒夾雜,已然讓她全身都燃起了怒焰。
“菱婉,你別這樣,別太在意往事,要知道,仇恨會毀了你的!”他見她面目猙獰,幾近崩潰,甚是擔憂,這樣美麗的女子不應該只是活在仇恨當中的。
“義父,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銘霜轉過身去,往他相反的方向離去,卻又在背後傳來他的聲音,“明日,各個官員府中都會募捐銀兩,衣物,後日,便是由我帶兵運往南城。”
銘霜擡起的腳步霎時頓住,便不再傳來他的聲音,她回過頭,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她想說的是,她真正要殺的是軒轅錦。可是此刻,銘霜的內心掙扎著,絕美的臉龐落下一行清淚。
她垂下頭,憶起兒時,那個長樂府裡,有爹爹,有孃親,一家人其樂融融,享盡天倫之。憶起時,心下又是一痛,她仰首望天,爹爹,你告訴婉兒,該怎麼做?
“喲,這不是冷妃娘娘嗎?”封尋又是這般鬼使神差的碰上了銘霜,可令他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她。
她猛然回頭,黛眉一挑,幽幽眼眸便泛上些許笑意——
“喲,這不是戰功屢屢的封大將軍嗎?”
她似笑非笑淡淡道,將他先前嘲諷之言原封不動的奉還,“聽說,將軍您是來負荊請罪的,怎的不見您的荊呢?”
說罷,還故作尋找狀,在他背後望了望。
這一通,倒是讓封尋徹底惱怒,“冷月銘霜,你給我記住,這次之事就算了,算我對不起長樂凌天,別妄想再有下次!”
“將軍,這話可別說太早了!”她彷彿漫不經心的在說著笑語,帶著慵懶自矜的一笑,又慢慢走向封尋,在他耳邊輕輕呢喃一句耳語,便大笑著離開了。
只留下封尋愣在原地,眼中是憤怒,可又還有驚恐,耳邊不斷迴旋起她方纔說得話——
你以爲,你欠長樂府的,就這樣還清了嗎?做夢,你一定會再來找我的,屆時,我恭候您的大駕。
你以爲,你欠長樂府的,就這樣還清了嗎。。。。。
你以爲,你欠長樂府的。。。。
封尋不禁仰天長嘯,冷月銘霜,你這妖女!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