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體內(nèi)的毒畢竟霸道,要想徹底清楚,短時間內(nèi)恐怕是不太可能?!币淮笤绫愀R墨來了宮里,難得老皇帝氣色還不錯,薄如素給他把脈過后,神色淡淡道。
老皇帝重重的咳嗽了幾聲,深深的看了一眼君臨墨,緩緩道:“朕中毒這件事情,可還有旁人知道?”
君臨墨垂首道:“父皇放心,除了兒臣和寧王妃,還有云貴妃之外,兒臣早已囑咐過太醫(yī)院,不得向外透露一點消息。”
老皇帝點點頭,又問道:“昨個晚上,太后差人來讓朕給云寧和巡撫二公子賜婚,這件事情你怎么看?”
君臨墨眸光微動,想著那日在宮門口聽到薄如素與劉夢遙的談話,抿了抿唇,半晌才道:“云寧老大不小了,也確實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鳖D了頓,又補充道:“只不過巡撫二公子身份略低,父皇不如賞邱澤個小官做一下,好歹云寧也是父皇親封的郡主,這樣面子上也好過得去!”
“你這話竟與太后說的一樣。”老皇帝聽罷,微微嘆氣道:“罷了,云寧是太后眼前的人,既然太后開了口,朕也不好拂了太后的面子。你等去看看下面有什么空職,隨便賞邱澤一個!”
君臨墨道:“兒臣明白?!?
薄如素睫毛輕顫,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君臨墨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將云寧嫁給邱澤是自己的主意,那么他剛才這般是在幫她嗎?
原本打算給邱澤官職、并且提拔他的這一系列動作是由君祁陽來做,可是依著老皇帝的意思,竟讓君臨墨來出面,那么這樣一來,邱澤感恩戴德的豈不是君臨墨了?
所以,他怎么可能有這么好心?
不過,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以后待邱澤入了朝堂,讓君祁陽多與邱家人走動,按照原計劃辦事即可……
“至于云寧的婚禮……”轉(zhuǎn)頭看向一旁侍候的賈公公,老皇帝道:“小賈,你待會去太后宮里走一趟,就說云寧的婚禮一切由太后操辦!”
賈公公應了聲,“是,皇上。”
“兒臣給父皇請安?!边@時候,門被推開,一身青色錦衣的君祁陽踏步而來。
君臨墨對他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三哥?!?
薄如素微微行了個禮,“成王爺?!?
君祁陽面色溫和,也點頭回禮后,對老皇帝道:“父皇,還有幾日就是馨月和七弟各自的婚禮,現(xiàn)在一切準備都已經(jīng)就緒了,您看看還有哪些考慮不周之處?”說罷,便從袖中掏出了一個折子捧到了老皇帝面前。
因為司天監(jiān)選的是同一個吉日,所以之前經(jīng)皇后和云貴妃商議,決定將這兩對的婚禮地點選在永和宮,婚禮的細節(jié)之類的,也多是云貴妃與君祁陽二人操辦。
老皇帝“嗯”了一聲,然后認真翻看起來:“嗯,那日赴宴的賓客太多,必定會有人龍魚混雜其中,你提前確定赴宴人數(shù),難得面面俱到考慮的這般仔細?!?
看完后,老皇帝將折子遞給君祁陽,道:“就按著你上面寫的辦!”
君祁陽接過來,沉聲道:“是,父皇?!?
想到什么,老皇帝又問君臨墨道:“東山軍營現(xiàn)在情況如何?”
君臨墨道:“這批新軍訓練的已經(jīng)差不多了,不過出類拔萃者甚少?!?
老皇帝瞇了瞇老眼,緩緩道:“馨月與肖毅成親后,若是跟著去了西北,朕和云貴妃是萬分舍不得的,但是也不能讓他們小兩口分居異地,所以將他調(diào)到東山軍營。”
“一航這孩子現(xiàn)在身子也恢復了,當年在東山軍營也歷練了一段時間,等他與趙家小姐成婚后,也隨著趙將軍一同駐守西北吧!身為皇室子弟,也該是時候擔著肩上的責任了!”
老皇帝竟要將君一航去駐守西北?這簡直有些意外!
先不說君一航的身子才剛大好,只從駐軍經(jīng)驗來看,君一航就遠遠比不上肖毅……
君臨墨這些年來是那般疼愛這個胞弟,自然也是不舍得他去,“父皇,一航還年輕,要不還是……”
“換個人”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老皇帝打斷了:“正因為他年輕,朕才要他去鍛煉,去歷練,不經(jīng)歷事情怎么能成熟長大?”
見老皇帝堅持,君臨墨只好保持沉默了。
君祁陽明白君臨墨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四弟放心,西北雖然條件艱苦,但是也確實是個鍛煉人的地方,何況還有趙將軍在那,七弟不會有事情的?!?
瞧著君祁陽這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君臨墨深吸一口氣,扯了扯嘴角,“三哥說的是,是我多慮了?!?
薄如素唇角輕輕勾起一抹弧度,頓時覺得老皇帝這個安排真心不錯。
肖毅雖然當初是君臨墨舉薦的,可往后就是君祁陽的妹夫了,從關(guān)系上來說怎么著都與君祁陽更近一些,他若是進了東山軍營,那么君祁陽要想得到東山軍營的兵權(quán),那么就更有機會了……
至于西北的兵權(quán),來日方長,總會到手的……
不過想到東山軍營,不自覺就會想到藍翔的將軍府,想到當年老皇帝為了拉攏藍翔而親封的惠陽郡主,綠蕪……
前幾日聽說藍夫人一直在拉著綠蕪相親,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能娶到她……
打了個呵欠,老皇帝擺了擺手,道:“朕乏了,你們出去吧!”
三人見狀,便行禮退了出去。
走出寢殿后,君祁陽對二人君臨墨、薄如素二人道:“四弟,咱們兄弟兩個許久沒有好好聊聊了,不如去我府中坐坐如何?”
君臨墨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轉(zhuǎn)頭甚是溫柔的問薄如素:“王妃意下如何?”
薄如素一怔,沒想到他會問自己,便覺得他這是在因著昨晚自己與君祁陽在魅香坊會面而故意的,因此沉著臉道:“既然成王爺邀請王爺,那您就去吧!不過妾身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說罷,便直接丟下了君臨墨。
君祁陽并不知道薄如素昨晚回去與君臨墨之間發(fā)生的事情,也猜不透為何她會突然甩臉子,可也不好過問君臨墨,只能訕訕一笑:“四弟,寧王妃身子抱恙,那咱們就改日再聚吧?!?
君臨墨點點頭,于是轉(zhuǎn)身往薄如素方向追去。
君祁陽回想著剛才君臨墨看著薄如素的神色與以往比起來略有不同,不知道為何竟心下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