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十分滿意地看見小狐貍的眼睛里露出懵懂、敬畏的神色，便繼續問道：“你叫什么名字？為何擅闖我軍防區？”
小狐貍好像被他鎮住了，呆呆地說道：“我，我叫無雙。”
無雙，嗯，好名字。
“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我……”小狐貍雖然盡力克制，可是大眼睛里還是迅速涌上了淚水，一顆顆地從眼角滑落，看起來又是害怕又是迷茫。
封玄頓時心疼起來，他抬了抬翅膀，發現這樣并不方便，便毫不猶豫地化成了人形，伸手就去擦小狐貍臉上的眼淚。
小狐貍嚇了一跳，向后一退就想躲開。封玄卻早有防備，另一只手早就強硬地將她抱在懷里。
柔滑蓬松的毛發從他的指間滑過，封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滿足感。
小狐貍不管是人身還是獸形，都十分合乎他的審美。
他這么多年來雖然有過各種雌性，長短不同的各種情緣，可是卻從來沒有哪一個雌性能夠讓他產生這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實在是新鮮，卻又讓人欲罷不能。
封玄的手指從小狐貍尖尖的臉上輕輕擦過，抓起自己的袖子將被淚水打濕的絨毛擦拭干凈，嘴里卻說道：“小嬌嬌，你這傻呆呆的樣子真是可愛。”
感覺到懷中的小狐貍又開始掙扎，他低低笑了起來：“怎么？是不喜歡聽我叫你小嬌嬌，還是不喜歡我說你傻呆呆？”
“都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小狐貍倒是沒有那么蠢蠢的了，看起來倒是兇得很。
“怎么？看不上我？”封玄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可是握著小狐貍尖尖小臉的手卻加了幾分力道，“我封玄在浮真大長老手下也算是能排得上名號的，還配不上你一個傻乎乎的小狐貍？”
小狐貍努力向后掙脫封玄的手：“我不知道什么大長老，什么山什么妖將，我都不認識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憤怒讓小狐貍的眼睛熠熠生輝，剛剛被淚水清洗過的眼珠黑亮黑亮，映著滿天星光，讓封玄簡直不舍得錯開眼睛。
就算是小狐貍惱得沖他呲牙，露出了兩排銳利的牙齒，也沒能讓他有什么改變心意的想法：“你不知道，我告訴你啊。”
封玄伸出手指點著小狐貍濕漉漉的鼻尖，輕聲說道：“你說的什么青丘、妖皇，都不知道是哪輩子的事情了，告訴我，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出過門？”
小狐貍睜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搖著頭：“妖皇陛下不是好好地在閉關嗎？我可聽祖母說過，我高祖父曾經有幸服侍過陛下！你敢欺負我，等陛下出關了，可饒不了你！”
封玄看著氣鼓鼓的小狐貍，不由哈哈笑了起來：“你果然很少出門吧。陛下閉關數百年，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多半是已經隕落了。如今的妖族，乃是五位大長老共治，其中一位就是我的宗主浮真大長老。”
他勾起嘴唇一笑：“陛下都不在了，你還想等著陛下給你做主出頭嗎？”
“這不可能！”鳳無雙一邊聽著腦海中薛九提供的臺詞，一邊傾情表演，把這四個字說得百轉千回，仿佛聽到了什么讓她無法承受的噩耗一樣。
封玄詫異地挑起眉毛：“怎么？你和陛下有什么關系？”
鳳無雙嗚咽道：“祖母不在了，無雙只有一個人了。祖母讓我去妖皇宮，投奔妖皇陛下，可是陛下要是都不在了，無雙該怎么辦啊？”
小狐貍的身子一顫一顫的，傷心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封玄“哎喲”了一聲：“我的小乖乖啊，你可別哭了，這不是有我呢嗎？”
小狐貍抬眼瞪他：“我又不認識你！”那眼神，即使她沒說出來后面的話，封玄也知道她一定是要說自己不是一個好妖，抓她欺負她，她憑什么相信他。
這小脾氣，還挺大。剛才好像還挺害怕，這會兒又敢瞪他了！
“你看，你都沒有親人了，我呢對你一見鐘情，你不如做我的配偶，讓我照顧你。”封玄將聲音放得溫柔了幾分，“你放心，我以后會一直對你好的。”
小狐貍似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求婚給嚇住了，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他：“你……”
“不許拒絕。”封玄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邪邪的表情，“否則我可要懷疑你是不是人族奸細了。”
小狐貍氣得抬起爪子去抓他：“你怎么這么壞？我是不是人族你看不出來？”
“這個我不管，也許是人族有什么高人幫你做了偽裝也說不定呢？你如果是妖族，怎么會看不上我這樣的好配偶？除非你是人族，才會這么有眼無珠！”封玄斷然說道，“對于闖進防線的人族奸細，大長老有令，格殺勿論！”
小狐貍的爪子被封玄握在手中，氣得喉嚨中嗚嗚不已：“我又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我也不知道這里是什么軍事防區！你，你誣陷我！我，我就不喜歡你！”
封玄被她這種炸毛成球的模樣勾得心里癢癢的，一只手在她的毛發間穿梭撫摸著：“好了，乖乖，不生氣，我也不是說你是奸細，只是你如果是咱們妖族的，沒有理由看不上我啊。”
小狐貍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后腿一蹬從他懷中跳了下去，趴在鳥巢的一角背對著他不說話，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封玄也不惱，邁步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你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鳳無雙按照薛九的話說道：“我在昆侖山中行走，想去尋找妖皇宮，卻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來到這里……真是太倒霉了。”
封玄若有所悟：“唔，我猜你就是在昆侖山中遇到了靈應門。”
鳳無雙聽到這個并不陌生的詞語，還真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靈應門？那不是靈溪界的東西嗎？妖族也有？而且還能傳送到人間界來？
她疑惑的眼神取悅了封玄。
封玄一只手擼著小狐貍順滑的皮毛，慢慢說道：“我就說你不太出門，否則不應該連靈應門都不知道。”
可是看著鳳無雙期待的眼神，他卻挑起眉毛笑了笑：“你看，你又不喜歡我，也不是我的配偶，我干嘛要跟你說那么多呢？”
小狐貍頓時變得沮喪起來，把頭轉過去放在角落里，一動不動地趴在那里。
“封玄大人！”就在封玄準備再逗逗小狐貍的時候，一只鳥兒飛到了鳥巢邊上，“發現了人族士兵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