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讓靈玉把柜子上的匣子拿來,將那玉佩小心翼翼的放進匣子里,上了鎖,“放到柜子里去吧!這可不同其他東西,要仔細了?!?
靈玉接過匣子,她不知道這玉佩的意義,但還是小心地放到初見內(nèi)屋的柜子里去。
用完早膳,齊礡正打算和初見出去走一走,他難得如此空閑,如今叛亂已平,邊境也無戰(zhàn)事,這個時候不好好享受一下和初見單處的時光要待何時。
不過在他正欲開口提議時,那云錦卻從門外走了進來,對齊礡和初見盈盈福了一禮,“王爺,王妃,杜姨娘來了,說是想與王妃商議事情?!?
初見有些訝異,這個時候能找她商議什么事情?她看向齊礡,齊礡好像也感到有些奇怪,“杜姨娘可有說要找王妃商議何事?”
云錦怯怯看了齊礡一眼,嬌俏的臉頰微微生暈,“回王爺,杜姨娘沒說。”
初見柔聲道,“你先引杜姨娘到偏廳,我隨后就過去。”
云錦答應(yīng)了一聲,便退出正廳。
齊礡有些不悅,“今日能有何事商議,初見,你若是不想去,直接拒絕了便是?!?
初見道,“杜姨娘或許當(dāng)真有什么要緊事呢,你先回屋里躺會兒,或者看一下書吧?!?
“我隨你一同去?!饼R礡站了起來,雖然杜姨娘好似一直盡心盡力全心全意對待他和老夫人,但要說他是不是真的完全信任她,那也不全然是,小時候的經(jīng)歷太過深刻,他對這王府里任何一個人都談不上信任,當(dāng)然,除了他母親和如今他的妻子。
初見笑道,“你去了能做什么,你要是總是這樣擔(dān)心我,是不是以后都要將我綁在身邊才安心?”
齊礡咕噥道,“我倒是真想這樣做?!?
初見沒好氣地將他推進內(nèi)屋,“齊礡,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保護好自己,也一定能適應(yīng)王府的生活,只要有你在我身邊,不管遇到什么樣的事情我都有信心去面對和解決,我是你的妻子,是和你攜手一生禍福與共的人,不是菟絲花。”
齊礡目光熠熠地看著初見,這是他的初見,是他勇敢的初見。
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初見微側(cè)開頭,“我先去一下,不好讓杜姨娘久等,你……你要是嫌悶,就找些事情做嘛?!?
齊礡笑了笑,“你去吧,我在屋里看會書,等你回來,咱們出去外頭走走,上次雙鳳塔還沒仔細看呢,咱們今日再去看一次?!?
初見怔了一下,她想起了高荃兒,她是淳于雱的表妹,淳于雱如今成了俘虜,高荃兒又何去何從?而淳于雱又如何了?
不過這個時候初見沒有時間多想,她打算待會兒回來再好好問一下齊礡,他應(yīng)該清楚淳于雱和高荃兒的情況。
初見來到偏廳的時候,那杜姨娘正和云錦不知在低聲說什么,見到初見走來,便都停了聲音,云錦對初見福了一禮,乖順地站到一旁樂。
杜姨娘款步迎了上來,對初見笑道,“打攪了王妃用膳,還請王妃見諒?!?
初見扶住想要行禮的杜姨娘,“杜姨娘說哪里話,自家人何來打攪之說呢?!?
杜姨娘起了身,嘴邊泛著溫和的笑意,“謝王妃?!?
初見示意杜姨娘坐下之后,靈玉便奉茶上來,輕呷了一口茶,初見并不著急問杜姨娘這時候來找她究竟是要商議什么事情。
她現(xiàn)在要想的,是如何將云錦和云瑟還給杜姨娘。
杜姨娘似乎也不急著說明來意,她捧著茶盞慢慢地啜了一口茶,眼角打量著初見,這小王妃比起兩個月前似乎又有一些地方不一樣了。她真是不明白那位王爺,為什么不選擇門當(dāng)戶對同樣生得美艷無雙的杜素柔,反而非要娶這個商賈之女不可,這玉初見樣子的確長得好,可是家世如何能和素柔相比?
王爺究竟是怎么想的?選妻也要選對自己地位有幫助的人才是啊,莫非當(dāng)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想起那個讓她怨了一輩子愛了一輩子的人,杜姨娘心中一澀,又深深望了初見一眼,這人和那姓李的到底有什么好?竟讓他們父子如此為她們?
一個塞外孤女,一個商賈之女,為何偏偏能當(dāng)上王妃?而她,堂堂尚書之女,卻只能是個妾?還是當(dāng)年老王爺不得不納進門的一個妾!
初見放下茶盞,對杜姨娘淡淡笑著,她知道杜姨娘一直在大量她,雖然她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但看她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吧?
杜姨娘來不及收回眼底的哀怨,被初見含笑的雙眸看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急忙笑著掩去不自然,“王妃,其實今日本不該來打攪您,只是這馨院人手實在不夠,這些天本來是打算送幾個丫頭進來,就是不知道您喜歡什么樣的,便一直在左右挑選,不如先從我那邊再調(diào)過來幾個丫環(huán),先在這馨院服侍著,王妃您覺得喜歡的就留下,不喜的便打發(fā)她們回到我那去,您覺得如何?
初見心里苦笑,她還沒把那云錦和云瑟還給她呢,她又要送上門了,要是答應(yīng)下來,那遲些日子這馨院豈不都是杜姨娘的人了?
“杜姨娘的好意我心領(lǐng)便是了,您那邊也需要丫頭服侍,怎好送到我這邊來,而且如今我也沒有太多事情要忙,丫環(huán)還是夠用的,到時候若真不夠人手,再與杜姨娘討幾個?!背跻娦Φ糜H切嬌憨,眼眸一片清澈,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個沒有心機的。
杜姨娘笑瞇了眼,臉色溫柔,“王妃您不必與我客氣,若是有什么需要,差個人與我說一聲便是?!?
“如此,就先謝謝杜姨娘了。”初見笑著道。
杜姨娘睨了初見身后的云錦一眼,輕聲道,“這是我分內(nèi)的事情,王妃不必言謝,倒是這云錦和云瑟不知王妃可滿意?您剛進門,我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有兩個伶俐對王府熟悉的人在您身邊服侍著才好,這兩個丫頭都是精挑細選的,王妃只管將事情交與她們?nèi)プ霰闶恰!?
初見淡淡一笑,“我正想說這事呢,云錦和云瑟是杜姨娘您的大丫頭,送到馨院來,那誰人服侍您呢?我這邊不是還有靈玉河紫瑤么?這云錦和云瑟還是去服侍杜姨娘的好?!?
杜姨娘臉色不變,“我那邊人手是夠的,而且我一個人也無需那許多人跟前跟后,您與王爺不一樣,都是身份金貴的,身邊沒有幾個大丫頭那怎么行呢。”
看來杜姨娘是打定主意要將云錦和云瑟留在馨院了,初見無語在心里暗嘆,這是來監(jiān)視她的嗎?
“杜姨娘如今打理王府身邊又怎能少兩個得力的人?我這邊也沒有什么事,本來我就打算晚一些親自去與您說的,我有靈玉和紫瑤已經(jīng)足矣,將來若真是需要人手,再去與杜姨娘討來云錦姐妹二人,王爺也是這個意思?!辈皇撬龑R礡沒有信心,擺兩個對自己丈夫心懷不軌的女人在屋里,怎么想都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雖然齊礡根本沒將她們放心上,可她是一個女人,女人天生就是敏感小心眼的,特別是事情關(guān)于自己心愛之人的時候。
杜姨娘眼底有寒光微閃,極快掩去,如果不是初見一直有心留意,根本是看不出她的神情變化的,將齊礡拉進來是情非得已,但如果不這樣說,杜姨娘肯定不會死心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強留云錦她們下來,往后王妃若是需要,再讓她們過來便是?!倍乓棠锫曇粢呀?jīng)有些微微的變化,好似在隱忍著,她看向云錦的時候目光是寒冷尖銳的,云錦臉色一白,低下了頭。
初見聞言,笑著答應(yīng)下來,然后讓靈玉去把云瑟也找來,待會兒與杜姨娘一同回去。
杜姨娘此時臉色已經(jīng)有些支持不住,當(dāng)時在麗人坊遇到這個玉初見時,怎不覺得她是個嘴巴伶俐的人,她一直覺得這個小王妃是很好把握的,所以當(dāng)初知道齊礡非要娶她不可的時候,她也沒有做什么手腳,反正到時只要她將小王妃掌握在手心中,王府一樣是她說了算,不過如今看來,這小王妃卻不如想象中那般好掌握啊,這讓她忍不住心生狐疑和擔(dān)憂,難道她努力辛苦了大半輩子,最后只能雙手成空,孤獨終老么?
她得不到地位,得不到那人的心,她至少也要得到王府的權(quán)勢吧?
云瑟進來之后,看到杜姨娘和云錦也是微微怔了一下,杜姨娘淡淡掃了她一眼,與初見又客氣了幾句,便告辭帶著云錦和云瑟離開了。
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初見送了一口氣。
“二姑娘,可是累了?奴婢給您捏捏肩膀?”靈玉心疼初見,看到初見眉眼間的倦意,她不由得有些埋怨那杜姨娘一大早就給她們姑娘找來兩個麻煩。
紫瑤在一旁笑道,“要稱王妃,靈玉該掌嘴呢,王妃。”
靈玉嗔了紫瑤一眼,“就你整天記著給我找打?!?
初見看了她們兩人一眼,笑了笑,“我不累,只不過是覺得今日雖然將云錦和云瑟還給了杜姨娘,難保今后不會有同樣的事情發(fā)生。”
紫瑤看著門外冷哼一聲,“王妃您沒見到那兩個丫頭看著王爺時候的眼神,那妖媚樣也不知從哪里學(xué)來的,幸好王爺半眼也沒看她們一眼,白費了她們的心思。”
初見笑了笑,沉默不語,她真的要盡快熟悉這王府的一切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