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在凌喬南離開之後,談心準備去找付音。
這是她經過了很長時間的思索才決定的,她不確定付音這樣的女人會不會想方設法欺騙她。
但是這一次談心覺得,這件事情她有必要弄清楚。
她簡單地花了一個淡妝,在付音面前她絕對不能夠失了自己的氣勢,就算她再怎麼不優秀不如付音,她現在也是嫁給了凌喬南,付音一直想要嫁的凌喬南。
她穿了一件駝色的大衣走出了公寓,原本是想要攔一輛的士去付音暫時住下的酒店式公寓的。但是她一走到小區的正門口卻遇到了一個她很不想要遇見的人蠹。
這一次她是躲都躲不掉的,因爲凌母恰好就迎面向她走過來,其實她知道凌母肯定也不想要看見她的。
但是這樣恰好迎面遇到,不打招呼也很尷尬,畢竟,現在凌母已經算是談心的婆婆了。縱然凌母肯定是不會承認的髹。
“伯母。”談心總不能夠讓凌母這個長輩先跟她打招呼吧?
於是她便硬著頭皮開口,雖然她知道迎來的肯定會是凌母的數落。
此時凌母的臉色已經微微改變了,她看到談心的時候就像是出門踩到了鳥屎一樣的心底不舒服。
“怎麼走到哪裡都能夠遇見你?真的是夠倒黴的。”
凌母這個人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談心的厭惡感,談心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她。讓她覺得這麼不開心。
但是她終於是長輩,現在她嫁給了凌喬南總不可能去跟他媽吵架吧?
於是她便略微咬了咬牙開口:“伯母忘記了嗎?我現在跟阿南已經結婚了搬過來住了,所以您纔會在小區門口見到我的。”
談心儘量壓住自己的脾氣,按照以往談心的脾氣肯定是壓抑不住的。
但是最近發生的很多事情讓談心的心境一下子變好了很多,她慢慢地開始變得平和了起來,尤其是對待很多無理取鬧的事情的時候
。
比如,現在的凌母。
“你跟阿南結婚的事情我和阿南他爸都還沒同意呢!你們只是拿了一張結婚證而已,都沒有父母同意的婚姻,算什麼東西像樣嗎?!”
凌母的話真的是已經算是非常難聽了,對於凌母來說,她之所以厭惡談心是這幾點一點點積累下來的。
“當年你害的阿南不能夠去更好的大學,雖然S大也不錯,但是他明明有更好的機會卻被你耽誤了,你覺得我可能會同意一個耽誤了我兒子前程的女人做我的兒媳婦嗎?”
凌母的話語凌厲,其實作爲媽這一點談心是很能夠理解她的心境的。
因爲她從小就沒有父母的關愛,看到凌母這麼護著凌喬南,她其實心底也是有點羨慕的。
但是凌母說的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雖然談心覺得現在站在小區的大門口這麼跟凌母僵持著很難堪,但是沒有辦法,她現在被凌母說的也有點生氣了,她想要爲自己解釋清楚。
“當年凌喬南沒有考上其他更好的學校或許是跟我的打擾有那麼一點點的關係,但是他當時根本沒有理會過我,當年跟他糾纏的人是付音,爲什麼你不去怪罪她反倒來怪罪我?”
談心真的有點不能夠理解,爲什麼一個人的偏見能夠這麼的大?
“你跟小音能夠比嗎?!人家現在是藝術家,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別說職業了,你這張臉跟她放在一起,誰會先看你?”
凌母的話語極爲諷刺,她今天原本是想要來公寓給凌喬南打掃衛生的,因爲再過一週他們夫婦兩個人就要回到J市去了。
凌母心疼掛念著兒子所以就過來了,卻沒有想到會在大門口遇到談心。
“還有,這個時間點你不上班還在外面瞎晃悠,阿南怎麼會跟你這樣遊手好閒的女人結婚?!”
凌母大聲地質問談心,害的周圍同小區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談心覺得特別地丟人,大家都是住在一個小區裡面的,一來二去的肯定都會有點面熟,現在家裡這種醜事被人都聽見了,談心只覺得兩頰都滾燙滾燙的。
但是凌母還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談心這一次真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真的是一下子難以承受凌母所說的這些話了。
她蹙眉:“我現在是在休假的狀態,什麼叫做遊手好閒?”
談心一時之間只覺得自己差點喘不過氣來了,她要不是還沒有做好準備在這個時候告訴凌家人是她把腎臟捐給了凌父的話,她現在肯定就說出來了,什麼叫做遊手好閒?
她如果不是捐獻了腎臟的話怎麼可能一直休假?
凌喬南是覺得她上一次被人刺傷了所以身體虛弱不讓她去上班,談心也答應下來了,因爲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捐獻了腎臟也應該要休息一下。
她雖然不是凌喬南那樣的工作狂,但是在工作上面她真的也是特別特別認真對待的,每一次只要能夠上新聞的第一線,她基本上都會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咬了咬牙看著凌母:“我當然不抵付音了,總之你們誰都覺得付音好,只有付音嫁給了凌喬南你纔會滿意了是不是?付音哪裡有你想的這麼好?!她要是好的話當初就不會爲了奔赴自己的前程跟凌喬南分手了!”
談心緊緊地咬緊了下脣,一時之間只覺得自己的肩膀都在顫抖了
。
談心是一個很不喜歡跟別人吵架的人,她的脾氣雖然看上去挺活潑的,但是其實爲人是很平和的那一種,幾乎是不會跟人吵架的。
但是這一次,她真的一時間差點接受不了。如果眼前的人不是長輩的話,她肯定早就反駁了過去。
“你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阿南到底看上你哪點了?!”
凌母被氣地額上的青筋都凸起來了,凌母的聲音有點尖銳,開口罵出來的時候把周圍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談心的眼眶都蓄滿了眼淚了,只覺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真丟人。
“這得去問你的兒子了。”談心冷笑了一下,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她現在真的像是吃了啞巴虧一樣,真的不能夠說出來……
如果她告訴凌母是她把腎臟捐獻給了凌父的話,這個時候的凌母肯定會覺得她是想要博取他們一家人包括凌喬南的同情才這樣子的。
她不想要這樣的結果。
捐獻腎臟是她心甘情願的,她並不想要回報。
“好!我去找阿南!讓他評評理!”
凌母這一次是真的被談心給氣到了,她乾脆直接轉過身去離開了小區,攔了一輛的士便離開了。
談心知道凌母肯定是去律師行去找凌喬南了。
凌母的那一點套路她已經都摸透了。這樣的女人,她真的是惹不起……
談心一時之間只是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原本想要去找付音的計劃也瞬間破滅了,她現在這個樣子眼睛都微微有些腫脹了,要是這幅樣子去見付音的話,一定會被嘲笑的。
談心轉過身去,咬了咬牙回家去了。
她回到家之後卸了妝直接就躺下了,她什麼都不想要管了,覺得自己都快要崩潰了。
她這一覺睡到了晚上六點多,一直迷迷糊糊地覺得整個人都特別地不舒服,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談心是被凌喬南迴來的聲音給驚擾到的,她在被子裡面翻了一個身之後,卻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都備一雙長臂覆蓋了。
“醒了?”溫柔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讓談心渾身都震顫了一下,是凌喬南迴來了。
凌喬南是身伸出雙臂將她直接裹著被子抱到了懷中。談心像是一隻糉子一樣被裹著,渾身乏力地都動彈不得。
她睜著朦朧的睡眼,看著凌喬南的時候眼淚一下子就盈眶了,一時之間難以剋制。
有的時候,人面對自己最喜歡最深愛的人,總是最脆弱的。
哪怕是談心這樣平日裡看起來什麼都不能打敗她的這種女人,通常也是會需要傾訴的時候。
“你媽找過你了吧?”談心心底其實是有點慌亂的,畢竟對於凌喬南來說,他真的是一個很孝順很孝順的人,所以談心很害怕,他會因爲她媽去找他的事情而責怪她。
看著談心無辜的雙眼,凌喬南將抱著她的手臂又更加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