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找了間餐廳,宋耀成給宋一洋點了一份咖喱雞飯,陳小安也胡亂點了一餐。吃飯的時候,宋一洋一直在碗里挑挑揀揀,陳小安一看,宋一洋碗外全是紅紅的胡蘿卜丁。 宋耀成很不喜歡宋一洋挑食的毛病,他用筷子敲敲宋一洋的碗沿,呵斥道:“吃胡蘿卜能噎死你啊,往外扔什么扔。” “爸爸,胡蘿卜太難吃了,你又不讓我給你吃,我才把胡蘿卜挑出來,”宋一洋一臉厭惡,可見他對胡蘿卜是苦大仇深。 “你覺得胡蘿卜難吃,那是你沒有挨過餓,”宋耀成厲聲地說:“把胡蘿卜給我吃了,別再往外挑。”宋耀成一定要改掉宋一洋不吃胡蘿卜的習慣。 宋一洋了解爸爸是說一不二的,他撅著小嘴,將筷子摔在桌上,一言不發,氣鼓鼓地坐著不動,特別明顯的在和宋耀成鬧別扭。 宋耀成才不理他這一茬,該做什么還做什么,摔筷子那么大響動不就是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繼而妥協,他權當沒看見,小孩子鬧別扭,越是理會他就越是來勁。 父子兩個就這樣僵持著,陳小安身處這尷尬的氣氛,渾身不自在,她對宋一洋說:“洋洋,為什么不喜歡吃胡蘿卜?” “胡蘿卜實在是太難吃了,我都咽不下去,”宋一洋極力表現著他對胡蘿卜的憎惡。 陳小安理解小孩子不喜歡吃某種食物的感受,就像她小時候也不喜歡吃胡蘿卜一樣,她輕言輕語地對宋一洋說:“洋洋,你知道胡蘿卜是怎么長大的嗎。” 這個話題,宋一洋聽著蠻新鮮,他睜著黑亮的眼睛問:“怎么長大的。” “農民伯伯要把胡蘿卜的種子種進土壤里,給它澆水,施肥,除草,還要給胡蘿卜趕走害蟲,在農民伯伯精心的照顧下,種子才能發芽,然后長出小苗,再長成小蘿卜,最后長成大蘿卜,”陳小安給宋一洋比著手勢,她絞盡腦汁想著胡蘿卜的成長經歷,大概就這些,也跑偏不到哪里去,所以不算胡謅,這樣想過,陳小安更堅定了,她繼續道:“就和你一樣,需要爸爸的精心照顧才能從一個嬰兒長成一個小孩子,再長成大孩子。” 宋一洋被陳小安的描述吸引住了,盯著陳小安都不肯移開視線,宋耀成在旁邊也靜靜地聽起來。 “你碗里的胡蘿卜還很堅強呢,它在成長的過程中會遇到很多的困難,比如說暴風雨啊,動物的踩踏
,還有胡蘿卜也會生病,他們在度過許許多多的難關后,長成大蘿卜,就會被人跋山涉水地運過來,而你碗里的蘿卜呢,就是經過了很長的旅行之后,跑到你碗里去的,你就這樣扔掉,胡蘿卜是會傷心的,”陳小安故意做出很傷心的樣子。 宋一洋顯然是被騙到了,他突然感覺這些胡蘿卜是有生命的,自己無情的把它們扔出去,真是太殘忍了。 陳小安看著宋一洋對桌上的胡蘿卜流露出憐惜的神情,她再接再厲,對宋一洋循序善誘道:“你看,胡蘿卜并不可怕,它們都是很可愛的,對不對。” 宋一洋點點頭,陳小安笑了笑,道:“那我們一塊兒去拿雙新筷子,不要再把胡蘿卜扔掉好不好。” 宋一洋很樂意的說:“好。” 陳小安拉著宋一洋的手去拿筷子,宋耀成突然心里一暖,他發現陳小安身上的優點越來越多了。 用完晚餐,宋耀成三人離開餐廳,宋一洋已經趴在宋耀成的肩頭睡得香甜,陳小安跟在宋耀成旁邊走著。 “沒想打你哄孩子還是很有一套的,洋洋這個不吃胡蘿卜的毛病,我都說了他好幾遍,就是不聽,今天你編了個故事哄他,就乖乖把胡蘿卜給吃了,”宋耀成輕聲說,怕吵醒了沉睡中的宋一洋。 陳小安笑了一下,道:“其實我說的并不是空穴來風,我小的時候家里是種著些田地,親自照顧過地里的蔬菜,所以知道一餐一飯是如何來之不易。” 陳小安說的很在理,宋耀成對這個說法很會受用,每每我們會教育別人不要浪費糧食,只是口頭上說說,他們只見到過從菜市場買來的實體,根本不能感受到粒粒皆辛苦里面的艱辛,只能是聽聽就算了。 已經來到車前,宋耀成小心翼翼地把宋一洋放進后座,安頓好兒子,宋耀成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請陳小安上車,道:“陳秘書,上車我送你回家。” 陳小安擺擺手說:“總經理,我自己回家就好,現在公交車挺方便的。” “那怎么行,”畢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害陳小安這么晚還在外逗留,宋耀成當然不同意,“我先送你回家,這么晚了,哪里還有公交車。”宋耀成語氣堅決,毫不動搖。 陳小安想了想,便上了車接受了宋耀成的好意。 大晚上陳小安正沉沉睡著,電話不知從何時一直在響,硬生生的把她從美夢中挖出來。陳小安聽聲辯位,將手機搜羅出來拿在手里,手機的強光刺得陳小安的眼睛睜不開,瞇著眼從縫里來瞧,大半夜的
誰不睡覺,攪人清夢。看到屏幕上那刺眼的名字,陳小安真想吐一口老血,她這個上司大半夜打電話騷擾,誰知道,他心血**什么事情,陳小安將手機反扣在床上,哀嚎一聲,真的不想接啊。冷靜下來,陳小安認命似的接通電話。 開始進入耳朵的是一陣喧鬧聲,秦戈在什么地方,那么吵,接著便是秦戈快要震聾耳朵的聲音,“陳小安,快來接我。” 陳小安很不享受現在苦逼的生活,大半夜被秦戈一聲令下,就要從深度睡眠中抽身,打車來到她前小半輩子都沒來過的地方,一間酒吧。陳小安從小就是一個乖乖女,小時候將網吧看做是一個恐怖的地方,一直沒敢進去,長大了,把酒吧當成一個恐怖的地方,一直也沒敢進去。這次秦戈竟然給了她這么一個挑戰的機會,陳小安抬頭望著酒吧門頂上的大號名字,在外徘徊不久,努力安慰自己里面并沒有什么可怕,她定定心,說服自己,勇敢的沖進去。 酒吧里響著激烈的音樂,陳小安在酒吧里行走顯得畏畏縮縮,她懷有有色眼鏡看到舞池中的人在彩燈照耀下好似群魔亂舞,曾經聽人說過,酒吧里有多可怕,致使陳小安連碰到別人都驚恐不已,她眼睛快速搜索著秦戈的身影,希望能早點找到他,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秦戈和三四個朋友在吧臺處喝酒,秦戈將一口酒咽下,余光看到陳小安小心翼翼來這里找他的樣子,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陳小安害怕的樣子,來個酒吧有必要嚇成這樣嗎,又不是龍潭虎穴,他大喊一聲:“陳小安。” 循著聲音看過去,陳小安別提多激動了,謝天謝地,終于找到她那該死的上司,她急忙跑過去,快點就能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秦總,”陳小安跑到秦戈面前。 “秦戈,這就是你那個傻不拉幾的秘書啊,”秦戈一個朋友突然冒出來一句。 在腦子消化掉這句話什么意思的瞬間,陳小安氣結,原來秦戈在外面是這么說道她的,反觀秦戈,竟然毫無愧色,在背后說人壞話,被人揭穿,還面不改色,秦戈臉皮是有多厚。 秦戈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和他的那幾個朋友拜拜說:“各位,我先回去,不陪大家了。” “秦戈,哥幾個都還沒有這意思,你怎么要先走了。”另一個朋友說。 秦戈半笑著道:“你還說,今晚上跟你們在一塊兒喝酒,沒意思死了,還不如回家睡覺,你覺得還沒盡興你就繼續,我是先撤了,”秦戈沖著陳小安說:“我們走,”話不多說,兩人便出了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