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一雙無辜的小眼神,他躲到秦戈身后,噘著嘴就要哭出來一般。
陳父往秦戈身后一躲,陳母才注意到這里站著的人,看上去有幾分面熟,陳母一時沒想起來,她皺著眉頭細細回憶,突然腦中一亮,“你是前兩天來我們家找小安的小伙子吧。”
“是啊,阿姨,您記性真好,我剛剛路過這兒,就看到叔叔正著急的找回家的路,想著等一會兒就送叔叔回家,”秦戈編著瞎話,他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只能編路過這里,碰巧遇到而已。
剛剛看見秦戈和老頭子相處十分融洽,說實話,她老頭子現在的狀況,多少人可憐同情,多少人嘲笑譏諷,沒有幾個愿意像對待正常人那樣對待他,她真的很感動秦戈能沒有偏見的和他老頭子在一起相處,對秦戈的好感瞬間上升百倍,“真是謝謝你,不然我家老頭子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秦戈才是一腔的歉疚,他擔不起陳母的感謝,“阿姨,您別這么說,這是我應該的。”
“你要是不忙,就上去坐坐,小安雖然沒在家,這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有的是機會走動,先熟悉熟悉門,來往也方便,”陳母說著客套話,想著閨女都要成了嫁不出的老姑娘,她在一邊替她著急,便是有了她中意的,就盡可能的去牽線搭橋,對秦戈印象不錯,雖然見過面不多,但陳母覺得秦戈是個不錯的小伙子,尤其是能接受陳小安父親的狀況,就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和秦戈走近些,多了解了解,也給自家閨女爭取個機會。
陳母的邀請,秦戈是再愿意不過,他滿口答應,客氣的應承著。
秦戈一坐,就是坐到了晚上,陳小安下班回來,看到秦戈坐在她家沙發上的那一刻她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你怎么在這兒,”陳小安壓倒聲音問,她的心都要跳出來。
“我遲早是要來的,”秦戈苦笑著,現在陳小安也不能瞞著他了,揭開這層窗戶,該來什么都坦然了。
端著剛洗的水果,陳父呵呵從廚房出來,他徑直走向秦戈,天真的笑著,把一果盤水果遞到秦戈手上。
陳父什么也不會明白,只有他自己的世界,但是陳母卻是明鏡般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怨,陳小安趕忙上前抓起秦戈的手腕要拖著他往外走,“你跟我出來,你不該來這兒的。”
秦戈巋然不動,他不想逃避,“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不要阻止我。”
秦戈說的什么胡話,難道他們之間的裂痕只是像家常小事那樣芝麻綠豆大,陳小安不肯松手,手上一直持續用力,“你別鬧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你又到底知道什么。”
一直盼著秦戈能聽她的話從這里離開,陳母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來,手里掂著炒菜的勺子,爽朗的笑聲充滿著這間屋子,陳小安停了下
來,她生怕母親看出什么異樣。
“小安,下班回來了,你朋友之前來找你,我也沒跟你提起過,今天正巧又遇上了,就請他來家里坐,對了,來了這么長時間,都忘了問你叫什么名字了,”陳母看著秦戈。
陳小安覺得大事不妙,她剛想張嘴說個謊哄過她的母親。“秦戈,”秦戈站起來毫不掩飾的把自己的姓名說出來。
秦戈這個名字,陳母是不會忘記的,她臉色瞬間不好,笑意全無,不確定的問:“你是哪個秦戈。”
氣氛僵冷的讓人渾身不適,秦戈沉下心來,竟把真話擺到明面,“六年前,和小安談戀愛的那個秦戈,就是我。”
秦戈一言激起千層浪,陳母像瘋了一樣把手里的東西甩到秦戈身上,大叫著沖秦戈噼里啪啦一頓亂打,“你有什么臉來這里,把我們家害成這樣。”
陳小安想要拉開母親和秦戈的距離,無奈陳母傷心至深,用盡全身的力氣來捶打秦戈,撕扯他的衣服,陳小安夾在中間急中攔著母親,陳父被嚇得躲在角落里抱著頭驚恐的哭嚎。
“你安的是什么心,是來看我們家笑話嗎,你還想把我們害成什么地步才高興,”陳母不顧形象端出潑婦的樣子對秦戈控訴,“小安,你攔我干什么,”陳母向外推搡著陳小安,這種情況下小安還能護著面前的王八蛋,怎么能讓她不氣。
秦戈一動不動的站著,任憑陳母對他語言和身體上的攻擊。
陳母像被打了激素一樣,感覺不出累來,“你給我滾出去,沒資格來我家,你滾出去,”陳母喊著往外轟著秦戈,陳小安也向外拽著,“你跟我出來。”
在陳小安家里鬧騰了好一翻,秦戈才如愿隨陳小安出門,兩人坐在小區一處供人休息的地方,晚上的小區并不熱鬧,兩人之處更加安靜,之前在陳小安家里鬧的很不愉快,兩個人心情都輕松不起來。
秦戈滿懷歉意,“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
陳小安對遲來的歉意是無知無覺,這么長時間過去,她經歷了許多事情,過去的傷痛不想再追究,“什么都不要提了,也是我以前太天真,如果不是我的固執,恐怕也不會造成今天的局面,我爸爸當初是坐在客車的最后,車子打滑生生把我爸從窗戶甩了出去,頭部受到了劇烈的撞擊,現在只有5歲的智商,不過我還是挺感謝上天,沒有把我爸爸帶走,只讓他有些殘缺,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重述當年的事情,猶如揭開傷疤,心依舊是撕心裂肺般劇烈,陳小安說著,眼睛不由自主的濕潤,哽咽的承受著怨上心頭的不適。
這種情感的捆綁束縛也纏繞著秦戈,“我們誰都不知道將來的一刻會發生什么,這一切不能怪你
,你不該把負疚感變成罪孽強加在你身上。”
“凡事有果必有因,不管是不是本意,始終都是由我而起,為什么不把這件事看做是一個暗示,我們不該在一起,”陳小安悲觀的說。
秦戈不置可否,這打擊對誰都不是輕松的事,本來以為他和陳小安之間只是一層紙的距離,現在知道何止是一座山那么簡單。
陳小安回到家還是之前離開時的一片狼藉,照她母親現在的狀況哪里有心情把家里收拾的干凈整潔,陳父縮在一邊小心看著陳母的臉色,陳小安的母親真的是動了氣,她只坐在家里的一個凳子上一言不發,陳小安回來她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狠狠的瞪了一下,起身便回屋里躺著去。
陳小安自然是理虧的一方,她默默的彎腰拾起地上的東西開始把家里收拾起來,陳父小心的來到陳小安身邊,“小安,你媽生氣起來太嚇人了,我害怕。”
望著父親花白的頭發和無助的眼神,他這副中老年的皮囊里是一個小孩子的靈魂,陳小安悲從中來,她抱住父親瑟縮的身軀,眼淚撲簌的落下,她多想代替父親承受這種折磨人的痛苦。
關于秦戈交代的內衣廣告經過前段時間的策劃,秦戈不再無緣無故挑刺,他終于肯放陳小安一馬,說不上興奮也說不上心塞,這段孽緣該是了結的時候了吧。
進入宋耀成的辦公室,秦戈有話要對他說,坐在宋耀成對面,秦戈一本正經的說:“等這個案子完全結束后,我會把全款給你打過來。”
宋耀成滿意的點點頭,“我完全不懷疑你的誠信度,陳小安的父母你是見過了吧,是打算怎么做。”
“用你腳趾頭想也能想出來我們見面的情形很糟糕,小安的媽媽簡直恨死我了,”秦戈嘆著氣,他想不到什么好的辦法來收拾,“如果在六年前我像你問陳小安下落的時候你就告訴我,事情也許會好處理很多,”秦戈有明顯埋怨宋耀成的意思。
為秦戈著想還惹來一身騷,宋耀成也想笑自己的多管閑事,不過想想對方是秦戈,倒是莫名的不想跟他計較,“我當年是真的不知道陳小安的下落,我是回到A市無意當中發現陳小安的,當時我在路上開著車,看見她在路上發著餐廳的傳單,她頂著大太陽一身的干勁,雖然我的家鄉是A市,但我并不是在市中心長大,并且出門在外這么多年,A市對我來說也可以算是陌生的故土,看到熟悉的人我當然要多多關心一下,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和陳小安聯系就比較頻繁,自從她們家發生那樣的災禍,為了救治她的父親花去了家里不少錢,把家里的小賣部也賣掉,她的母親要照顧她的父親,所以不能出門打工,一家的擔子全壓在陳小安的身上,她拼命的工作,把苦往自己肚里咽,她硬撐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疼,我正好要創辦公司,身邊也沒有幾個可信的人幫我,所以我就叫小安過來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