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鳶回到四貝勒府,那日與胤礽和胤禩的談話並未告訴任何人,事情似乎也就這麼過去了,沒有人再提起。
過了幾日,年氏又病倒了。說是“又”,因爲(wèi)貝勒府裡的人發(fā)現(xiàn)這位年側(cè)福晉實在就是個現(xiàn)實版的林妹妹,三天兩頭病倒,生生印證了“天妒紅顏”這句老話。而每一次她生病,都會弄得貝勒府裡如臨大敵,太醫(yī)三天兩頭往家裡跑,胤禛到她那兒的時間更是多了許多,這讓李氏等人暗地裡嘀咕,嫉恨不已,莫不是她爲(wèi)了吸引胤禛的注意纔會故意“生病”的吧?
晴鳶倒是知道年氏的病確實是真的,由此更加不得不感嘆時也、命也。胤禛本就因爲(wèi)年羹堯的緣故必須對年氏好,如今又加上這麼個由頭,怕是以後這後院兒裡都要看她的臉色來過活了。不過到底自己這個嫡福晉還在,若是她蹦躂得太厲害了,給點兒顏色看看倒還是做得到的,只要自己願意的話。
很快,這個機會就擺在了她的面前。
每年康熙帝都會到塞外去行獵,而幾乎每次都會指名胤禛等幾個兒子陪同。當(dāng)他們父子幾個在塞外的時候,總會需要有人隨侍在側(cè),而這個隨侍的人選卻是由晴鳶來指定的。
上上次晴鳶陪同胤禛行獵的時候被瘋馬踏傷了腹部,上次再次陪同的時候則失去了父親,可以說,晴鳶對於這個活兒基本上一點好感都沒有,也儘量都安排妾室們過去,她自己則是能躲就躲,敬謝不敏。而她也確實做到了不偏不倚,對於陪同出塞的人選通常都是輪著來的,就連那幾個姑娘都曾有過機會。
這會兒又到了今年出塞行獵的時候,妾室們便都紛紛動了起來,各自尋著不同的藉口來找晴鳶,目的不外乎就是想成爲(wèi)陪同胤禛出去的那個人。
原本她們都是很安靜的,只等著晴鳶安排就好了,因爲(wèi)她們知道晴鳶不在乎這個,也會公平地給她們每個人機會。但今年不同了。
年氏的到來給了她們太大的壓力,不單是胤禛對她與衆(zhòng)不同的態(tài)度,經(jīng)常歇在她院子裡的行動,在在昭示著胤禛似乎很重視她。如此一來,今年能夠陪同他出塞的人,難保不會是年氏
年氏本就很受寵了,如果連這些機會都要霸佔的話,她們還有沒有活路了?
對於妾室們的心思,晴鳶很是理解。但如今正是重用年羹堯爲(wèi)胤禛辦事的時候,爲(wèi)了籠絡(luò)這個手下大將,胤禛必須對年氏關(guān)懷備至。她本想借著年氏生病的機會取消她陪同的資格的,卻沒想胤禛親自來跟她打了招呼,這次是一定要年氏同去的,聽到這句話,她心裡不由打了個突。
雖然不在乎究竟是誰陪著他去,但他這樣光明正大幹涉她的事情,還是令她心中感到一陣不快。
因此,當(dāng)李氏等人尋機說起這個話題,旁敲側(cè)擊究竟是誰有幸能夠陪胤禛出去的時候,她便嘆了口氣,很是無奈地說道:“這事兒如今也不歸我管了。貝勒爺已經(jīng)欽點了年側(cè)福晉,讓她跟著去呢。”
李氏等人當(dāng)即便變了臉色,李氏還好,宋氏和耿氏更是毫不掩飾地露出了眼中的恨意。晴鳶在旁看著,不由抿嘴一笑。
她自是不會做出什麼事情給胤禛添堵的,但小小報復(fù)一下卻也無傷大雅。
很快,便到了胤禛出發(fā)的日子。年氏的身子經(jīng)過調(diào)理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仍有些虛弱。對於胤禛硬要將她帶去,她自己自是再願意不過的,但宋氏等人卻恨不得她病死在路上纔好。只有晴鳶對她生出一絲憐惜——胤禛明擺著就是要做給年羹堯看的,但卻全然不顧年氏的身體能不能受得住。
可惜他的這番心思,目前爲(wèi)止也就晴鳶一個人看得破。
胤禛走後,四貝勒府又恢復(fù)了以前的平靜和安寧,只是宋氏和耿氏,還有幾個姑娘經(jīng)常聚在一起,也不知在說些什麼,晴鳶只命人細細盯著她們,卻從不插手阻止。
琪歆倒是如約給她發(fā)來了帖子,邀她和孩子們到八貝勒府去做客。晴鳶這才知道這次她並沒有跟著去,而是讓妾室去了,不由也是心頭一黯。
那個愛恨分明的女子,那個敢愛敢恨的女人,終究還是妥協(xié)了啊
突然很是掛心如今的琪歆怎麼樣了,她便依約帶著喜姐兒、寶哥兒、惠姐兒和安哥兒來到了八貝勒府。
琪歆很是熱情地招待了她們,放了睿哥兒跟幾個孩子一起去玩耍。晴鳶跟她一起坐在樹下,一邊享受著涼風(fēng)陣陣,一邊茗茶笑看著孩子們開心地嬉戲。
“四嫂,如今我纔算是明白了你的心情。孩子是無辜的,他就像一張白紙,想要在上面畫什麼完全是大人的主意。這孩子我從小養(yǎng)到大,跟我比跟他的生母還親,我已經(jīng)滿足了。她生了的孩子給我,而我則可以將八爺分一點給她,這樣的交換,說來我也不虧。”琪歆笑著說道,話音中帶著絲絲苦澀。
晴鳶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八爺也算是不錯的了,這些年也沒什麼妾室進門,又把孩子交給你撫養(yǎng),這已經(jīng)很難得了。今後你只要教養(yǎng)好弘旺,管好那兩個妾室,一切就都太平了。不像我……”她苦笑了一下。
說到這個,琪歆頓時關(guān)注起來,放下了自己的煩心事,關(guān)切地看著晴鳶,問道:“對了,四嫂,那個什麼年氏是怎麼回事?我們都聽說了,四爺好像對她很是關(guān)照呢,她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晴鳶搖了搖頭,看著她關(guān)切的神色,心中一陣暖流流過,笑道:“就憑她,想要給我找麻煩還不夠格。貝勒爺確實對她很好,不過也不曾冷落了其他人,想來應(yīng)該是無礙的。”
琪歆仔細打量了她一番,點了點頭道:“你心中有數(shù)就好。其實我一直沒懂過你,怎能眼睜睜看著四爺納了那麼多妾室而無動於衷?若是我的話,怕是哭也哭死、怨也怨死了。”
晴鳶淡淡地笑道:“哭有何用?怨有何用?難道哭了怨了他就不會納妾了嗎?既然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那爲(wèi)何一定要哭著過,而不能笑著活呢?人啊,總要想開一點的,若是自己都不懂得疼惜自己、放鬆自己,你還能指望誰來憐惜你?別人終歸都是靠不住的。”
琪歆目瞪口呆看著她,聽著這從未有人說過的“胡言亂語”,心中對晴鳶的感覺更加的複雜了。
正說著話,突然有一個僕役連滾帶爬從門口衝進來,迭聲叫道:“四福晉……四福晉”好不容易爬到晴鳶身前,跪著說道,“啓稟四福晉,四貝勒府派人來說,塞外傳了消息回來,四貝勒似乎出事了”
“什麼?”晴鳶猛地站起身來,心中重重一震,驚聲問道。
琪歆頓時也有些慌了,看著那人道:“四貝勒出事了?那八貝勒呢?”
那人急忙說道:“只聽說四貝勒的消息,沒聽說八貝勒的。”
晴鳶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對琪歆說道:“琪歆,抱歉,我要先回去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日後有空了我請你喝茶賠罪。”
琪歆忙道:“四嫂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趕緊回去吧,今天這事兒別放在心上,回頭等四爺沒事了我再請你過來。”
晴鳶點了點頭,也不多說廢話,急忙叫嬤嬤們都把孩子帶了過來,然後便向著門外走去。
“四嫂”琪歆突然叫住了她。
她回過頭來,詢問的眼神看著琪歆。
“別擔(dān)心,四爺一定會沒事的”琪歆說道。
晴鳶心中一暖,面色稍緩,看著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幾個孩子本來被打斷了玩興,很是有些不高興的。但如今看了母親這副神情,頓時也都察覺到了事情似乎不妙,於是個個都小心謹慎起來。
喜姐兒輕輕走到晴鳶身邊,小聲問道:“母親,是不是阿瑪……出了什麼事了?”
晴鳶心中正煩燥著,憂心著胤禛的狀況,耐著性子答道:“還不清楚,等我們回去再說吧。”
心裡著急,加上兩家人也就是那麼百十來米的距離,晴鳶索性不坐馬車,直接就走回了四貝勒府。
一回到家中,便看見李氏、宋氏、耿氏和幾個姑娘們?nèi)季奂诳蛷d裡,個個都一臉焦灼、眼圈泛紅,似乎是哭過了。她心中一沉,吩咐嬤嬤們自帶了自家主子下去,自己則大步走進了廳裡。
見到晴鳶回來,妾室們似乎頓時找到了主心骨,全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著。亂糟糟的場面,晴鳶反倒是一個字都沒聽清楚。
“住嘴”她忍不住大聲呵斥道。
相處那麼多年,妾室們何曾見過她這種怒氣勃發(fā)的樣子?當(dāng)下一個個噤若寒蟬,都閉上了嘴。
晴鳶走到主座上坐下,一旁的高榮急忙雙手把塞外的邸報呈上來,一邊說道:“福晉,這是塞外傳來的消息,貝勒爺似乎在行獵的時候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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