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yún)天一回宮就直接奔赴竹雨軒。
此時蕭淺也在宮殿裡面等的好著急,早已派身邊的小太監(jiān)出去打探皇上回宮的行蹤。
小太監(jiān)大老遠就看見皇上朝竹雨軒的方向走來,急忙高興的回去稟報了。
“娘娘,皇上來了!”一邁進門檻,小太監(jiān)就急切的說道。
“在哪呢?”蕭淺一邊問一邊向外邊張望。
“回稟娘娘,奴才在外面大老遠就看見皇上朝竹雨軒的方向走來,奴才怕娘娘等的著急,所以先回來報信!”小太監(jiān)一口氣說完。
蕭淺讚許的眼光看了看:“這事情辦的不錯,去領(lǐng)賞吧!”
“謝娘娘!”小太監(jiān)一聽還有賞錢,高興的跪拜叩謝。
知道葉雲(yún)天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此時的心情顯得不是很著急了,可以平靜的坐下來等著了。
等了好一會,都不見皇上過來,蕭淺心裡又開始著急起來,把剛纔的小太監(jiān)叫過來問道:“你可是看清楚了,皇上朝著竹雨軒方向走來的?”
“是,娘娘,奴才看的很清楚,絕對不會有錯!”小太監(jiān)堅定的說道。
“那都好一會了,應(yīng)該早都到了,你再出去打探打探!”蕭淺吩咐道。
“是,奴才遵命!”小太監(jiān)急忙又出去了。
不到一會,就匆匆忙忙的跑回來了:“啓稟娘娘,奴才打探到皇上走到半路被永壽宮的人叫走了?!?
“永壽宮?那不是太后的宮殿嗎?難道這麼快太后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一想到這裡,蕭淺的心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的。
“娘娘……”小太監(jiān)看蕭淺半天沒有反應(yīng),就又輕輕的喊了一聲。
蕭淺回過神來,衝小太監(jiān)擺擺手:“這裡沒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小太監(jiān)恭敬的退了出去。
永壽宮裡,太后坐在御椅上,品著進貢來的普洱茶。
葉雲(yún)天一進來,太后就放下手裡的茶杯,目光中帶著威嚴:“皇兒,你來了!”
“不知母后特地叫兒臣來所爲何事?”葉雲(yún)天問道。
“自從婉兒被你禁足以來一直安分守己,在昭陽宮內(nèi)閉門思過,貼身婢女玉竹的死對她的打擊也挺大的,她已深知悔意,皇帝能不能提前解除禁足?”太后看著葉雲(yún)天試探的問道。
“提前解除?母后這是在開玩笑吧!都知道,堂堂一國之君,君無戲言!”葉雲(yún)天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那皇帝的意思就是不能解除禁足了?”太后的語氣瞬間冰冷了下來。
“對,就是這意思!”葉雲(yún)天斬釘截鐵的肯定道。
太后一聽,氣的抓起手邊的茶杯就摔了出去。
一屋子的太監(jiān)宮女嚇的直接跪倒在地上:“太后息怒??!”
“你這個不孝子,連哀家也敢忤逆了!”太后生氣到表情都有些猙獰。
葉雲(yún)天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母后,您這是哪裡的話,您是雲(yún)月國的太后,是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更是朕的母后,兒臣又豈會做出忤逆的事情,兒臣完全是爲了母后的身體考慮,母后爲了兒臣辛苦籌謀大半輩子了,也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以後不管是朝政還是後宮,母后都不要再插手了,好好的安養(yǎng)天年吧!”
聽完這些話,太后更是氣的直接用手指著葉雲(yún)天憤怒的說道:“你這個白眼狼,要不是哀家,你能坐上皇位嗎?別以爲你現(xiàn)在是皇帝了,哀家就對你束手無策,你別忘了,朝堂還有蘭相在,哀家絕不允許你任由性子,胡作非爲!”
葉雲(yún)天聽完眼神中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母后,您還真是提醒兒臣了,沒有您當初的運籌帷幄,兒臣也坐不上這個皇位,可您別忘了,正因爲坐在這個皇位上的人是兒臣,所以您纔是雲(yún)月國尊貴的皇太后,如果今天坐在這個皇位上的是其他的皇子,您這會又該身處何處呢?兒臣奉勸您好好想想這個問題,如今我們是一體的,兒臣纔是您唯一的依靠,您凡事更應(yīng)該和兒臣站在一個陣線。而不是幫著外人來對抗兒臣,這麼做,對您沒什麼好處。”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對了,您說到蘭相,在親情的關(guān)係上,他是母后您的親哥哥,是朕的舅舅,可是國有國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一個國舅呢,朕想要他五更死,他活不過天明。這麼些年,他在朝堂上目無尊上,結(jié)黨營私,暗地裡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朕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但爲什麼遲遲沒有對他下手呢?母后不會以爲真的是蘭相根基太穩(wěn),朕動不了嗎,今日兒臣不妨告訴您,跟他結(jié)交的那些官員,早就已經(jīng)出賣了他,聯(lián)名上書寫了一封舉報信,把蘭相這些年的所作所爲都交代的一清二楚,光憑其中一條罪責就可以殺無赦了,所有的罪責加起來滿門抄斬都是輕的。朕就是念在他是母后的親哥哥,念在母后爲兒臣登基爲帝攻不可沒,才一忍再忍,遲遲沒有痛下殺手的,母后可不要讓蘭相自掘墳?zāi)?!?
葉雲(yún)天一說完,一拂袖,轉(zhuǎn)身而去。
太后卻是聽的震撼無比,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這時候身邊跟隨多年的榮嬤嬤上前說道:“太后,老奴有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太后看著她說道:“榮嬤嬤,你跟隨本宮多年,哀家早就不把你當奴婢看待,一直都把你當做哀家的心腹,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有什麼但說無妨!”
榮嬤嬤跪倒在地,深深的叩頭一拜:“太后,老奴得罪了!老奴跟隨您二十多年,這一路走的有多麼的艱難心酸,老奴都看在眼裡,深深的明白走到今天不容易,老奴很是希望您以後的日子裡沒有爾虞我詐,每天開開心心,愜愜意意的度過。這麼多年在您身邊伺候著,可以說是最瞭解您的人,知道您是放不下權(quán)利這東西,可皇上如今長大了,成熟了,凡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了,他已經(jīng)不允許有人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更不允許有人凌駕在他之上,對他發(fā)號施令了,今非昔比,是時候該放下了!”
說到這裡,又是深深的一叩拜,才接著說道:“想想皇上說的話,其實不無道理,您如今最大的依靠已經(jīng)不是蘭相了,而是皇上,他是您的兒子,您和他相處的和和睦睦,才能過好以後的日子。至於皇上的感情事情,老奴知道您一直喜歡蘭妃,蘭妃也是您的親侄女,您想讓皇上立蘭妃爲皇后,拋開這層親情的層面,蘭妃本人是不適合做皇后的,她善妒不容人,心腸也是狠辣,沒有一點母儀天下的度量。皇上現(xiàn)在喜歡的這個貴妃,老奴知道您不喜歡她,可換個層面想想,您喜不喜歡又有什麼關(guān)係呢?您高興見她了,宣她過來向您請安,您不高興見她了,就當這皇宮沒有這個人。她又不會礙著您,相反她現(xiàn)在懷著皇家的骨肉,將來待她生下,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都得喊您一聲“皇奶奶”?!?
太后眼睛定定的看著這個跟隨了她二十多年的榮嬤嬤,想著她所說的這一番話,要是換做別人敢對她說這些話,那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可這個人是一直跟隨著她,照顧著她的榮嬤嬤,她心裡清楚,如果說這個皇宮還有僅存的一點真心的話,那就是榮嬤嬤了。跟隨自己這一路走來,她不知道受過多少罵,捱過多少打,卻始終不曾有任何怨言,對待自己忠心耿耿,盡心盡責。
心裡默默想著皇上剛纔說的話,想著榮嬤嬤說的話,太后一下子覺得好像看開了不少,也輕鬆了不少,兩人都說的對呀,皇上纔是今後唯一的依靠,自己養(yǎng)大的兒子對自己來說纔是最重要的。如果因爲皇帝的感情問題和他鬧翻,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管他喜歡哪個妃子,只有他高興,又礙著自己什麼事情呢,不管皇帝立誰做皇后,她依然是雲(yún)月國尊貴無比的太后,皇后還不是得喊自己一聲母后。也許真是到了自己該放權(quán)的時候了,榮嬤嬤說的對呀,今非昔比,是時候該放下了,自己舒舒服服的過好下半輩子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自己管不著,也不想管了……
想到這裡,起身扶榮嬤嬤起來,笑著說道:“也只有你是真正的爲哀家著想!”
榮嬤嬤也笑著說道:“老奴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跟對了人!”
兩人看著彼此都露出了最誠摯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