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照常升起,撫州城內,又迎來了一次場面宏大的事件,不管是否真心城府於煞鳳堂的,還是違心追潮的人,都不會錯過這一盛事。
若是放在以前,哪裡有幾年之內,連續兩次有人登上武林至尊寶;城內的百姓今日起得很早,一大早就開始圍觀在街道兩邊,等待著煞鳳堂的人經過。
羣衆圍觀中,不乏有武林人士,他們也是懷著各種目的來此,有的認爲煞鳳堂是個神秘的組織,有的只想目睹一把新的武林至尊風采,有人伺機報仇,有人慾奪鳳鉞劍……
煞鳳堂裡,各分堂堂主都已聚齊,等待著他們的武林至尊出現。在連奕志看來,武林至尊是用來號召衆人的招牌,而並無實權,還是以煞鳳堂的總堂主一職爲主,殲滅聚鹿幫,方可成爲真正的武林至尊。
唐溼手捧著一件大紅錦袍,高興地走進連奕志的房間,見了連忙道:“主子,這是剛做成的至尊袍,你快試試吧。”連奕志興奮道:“好,我來試試。”雙手接過錦袍,左右揮舞,大氣展開,衣服上的上山猛虎,映入人的眼簾。
連奕志又正反細看,不僅手感好,而且圖案設計異常恰當,親自披上至尊袍後道:“怎麼樣?”唐溼讚歎道:“主子真是雄主也。”連奕志聽後開懷大笑,唐溼又道:“敢問宗主,此次外出可攜帶夫人嗎?”連奕志道:“不了,今日出城危機四伏,不可讓丹兒受半點驚嚇。”
按照禮制,或是江湖規距,凡是武林中重要組織,舉行慶典儀式時,有夫人可一同攜帶,不僅是其夫人的榮譽,更是武林和睦的表現。而連奕志似乎不在乎這些,還是根本不願讓史丹出去露面。唐溼道:“行,待會我回稟夫人。”連奕志又問道:“其他幾位堂主都來了嗎?”
唐溼道:“都在前廳等候主人呢。”連奕志道:“好,我這就去找他們。”來到了史丹房間,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迷人的玫瑰花味,唐溼站在門口問道:“夫人,我可以進來嗎?”
史丹道:“進來吧。”唐溼走了進來,看見了正在喬裝打扮的史丹,牀頭上還放著一雙新鞋,史丹平日裡與唐溼還算說得來,看到史丹這神情,不忍心把話傳給她。沒想到史丹竟以爲唐溼來接她的,興奮道:“是不是奕志派你來接我的?”
唐溼看著臉上寫滿期待的史丹,沒有說話,史丹又問了一句,唐溼纔開口道:“夫人不用……去了!”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下子擊垮了史丹,只見史丹腿都軟了,搖搖欲倒。
唐溼竟情不自禁上前扶住了她,史丹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而眼神已迷離,精神不集中,把史丹扶坐在椅子上後,唐溼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舉動是要受罰的。一個下人,又怎麼能觸碰其主子女人的身體,這不是犯了大忌嗎?隨即跪下道:“對不起,夫人,小的該死,是小的犯傻,請夫人降罪。”
史丹久久才道:“你起來吧,我不怪你,我恨只恨我自己,連奕志呀,連奕志,你爲何如此對我?”
看到史丹如此傷心,自己也想幫助她,可是時辰即將到了,他要隨衆人出發了,不可在此久留。匆匆忙忙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繡有玫瑰的手帕,遞給了史丹,讓其拭淚,之後離開了。
連奕志到達前廳後,看到衆堂主都在此等候,而且個個換新裝,精神百倍,今日之事似更加有信心了。衆人看到連奕志一身紅袍,秀虎圖又是搶眼,遮住了滿廳的光輝。章雨中率先道:“堂主今日真俊朗。”
上官巡道:“何止是俊朗,還有點驕縱。”吳湯峪亦讚道:“不知今日堂主一露面,城中又有多少女子傾心。”惹笑了衆人,連奕志道:“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衆人齊道:“都已準備好。”連奕志道:“那好,我們即刻出發。”李當嚇問道:“可是史副堂主還沒有來呢?”連奕志道:“史副堂主在家裡等候我們,我們一會從其家過。”李當嚇道:“原來如此。”
頃刻間,唐溼跑了過來,連奕志問道:“怎麼這麼長時間?”唐溼道:“夫人還未洗漱,故而小的在外等候了許久。”連奕志道:“真是個懶人,就這還想與我同出席。”
唐溼不再言語,連奕志笑道:“不好意思,讓衆爲見笑了,一些家務事。”上官巡道:“我們可以出發了嗎?”連奕志道:“既然人已到齊,我們就出發吧。”提著鳳鉞劍帶領衆人走向堂外,外面有一頂轎子及數匹馬,還有衆多的護衛、鼓手。
唐溼道:“主子,這邊請。”引至轎子邊,連奕志低下頭欲進轎,仍不忘囑咐道:“你們一切留心,不可出亂子。”上官巡等人道:“我們知道了。”衆人騎著馬兒,二人走在隊前,一人隨唐溼護衛,後面還有兩堂主斷後。
走了不到一里路,速度變慢了下來,連奕志揭開轎簾,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唐溼道:“主子,已至史副堂主門前了,史副堂主在此恭候多時了。”連奕志聽後立即下了轎,快步走到史戒行跟前,道:“岳丈,讓您久等了。”史戒行道:“今日不可喚岳父,你即將是武林至尊,怎麼能呼我岳父於衆人面前。”連奕志道:“快隨我入轎。”
史戒行道:“老夫還是騎馬吧。”連奕志道:“此距城外會址好一段路,你還是隨我一同坐轎吧。”史戒行點頭道:“那好吧。”與連奕志一同走向轎子,忽然問道:“我女兒今日爲何沒跟來?”連奕志道:“哦,今日丹丹臥病在牀,不宜外出。”
史戒行問道:“生病了?她怎麼了?”連奕志有點吞吞吐吐,在旁的唐溼突然道:“夫人昨日打掃房間,不慎扭傷了腳,今日還躺在牀上修養呢。”
連奕志附和道:“對對對,丹丹的確扭傷了腳。”史戒行道:“不礙事吧。”連奕志道:“休息幾日便可康復,待她傷好後,我尋機帶她回府看望你們。”史戒行道:“我正有此意。”
連奕志聽後感到驚詫,又道:“我們趕快上轎吧,別耽擱了時間。”史戒行道:“好,上轎吧。”
隨著唐溼的一聲‘起轎’,衆人又向前進。坐在轎中的連奕志,問道:“近來岳母可好?”史戒行道:“思女之心切之。”連奕志道:“爲人母親,這是難免的呀,想我成年之後,父親就死了,我的母親又在我小的時候離去,這種感情我是可以體會的。”
連奕志在說這話的時候盯著史戒行,史戒行忐忑不安道:“哎,不提他們了,女人就是這樣。”連奕志又問道:“不知岳父大人今日可曾攜帶至尊印?”史戒行道:“怎麼可能會忘記?”連奕志道:“那好,我還等著岳父大人爲我授印呢,想想都令人激動萬分。”
史戒行道:“我既然答應了你的事,我就一定會辦到,希望你也能信守自己的諾言。”連奕志聽後笑道:“那是當然,我當然不會忘記岳父大人對我的所作所爲,我一定時時刻刻放在心裡的!”
列隊已經駛進了撫州城最繁華的街道,這裡人山人海,衆人都等待著列隊的到來。前進速度驟減下來,儘管有開路的人,但效果還是不明顯,圍觀的人都盯著轎中之人,雖然看不清是何人,但是憑列隊的氣勢,有之前的新月派掌門及鐵扇門首領,甘爲此轎做護衛,此人的身份定是顯赫。
一般的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圍觀的一些武林人士卻識得,有一人道:“好大的氣場,有新月派掌門上官巡,與鐵扇門首領李當嚇爲其開路,有江南小生吳湯峪,與連奕志的心腹唐溼爲其護駕,後面還有川蜀劍閣道主的大徒弟,章雨中與 武夷神偷於竊舟斷後,可真是氣派呀,恐怕昔日新谷軎軎也不及呀。”
另一人問道:“這到底是什麼人呀?”有人道:“這就是名震江湖的煞鳳堂總堂主連奕志,而這前後中五人又分別是煞鳳堂的分堂主。”人們跟隨列隊前進,有一戴帽武士道:“看來煞鳳堂還挺狡猾的,前後中都有人保護。”其師弟問道:“那我們還動手不?”
大哥道:“動手是一定要動的,但不是現在,狗賊連奕志一直想奪權,矇蔽武林,我們此來的目的就是殺了他。”其師弟道:“自從連奕志發佈公文後,便有不少名門正派勸其不要一意孤行,應與其他地區武林商議,而連奕志卻仗有鳳鉞劍,又有煞鳳堂一衆高手,故而一意孤行,不得人心,我估計此次行刺他的人不在少數。”
大哥道:“沒錯,據我們所知,名震江湖唯一可以與煞鳳堂抗衡的聚鹿幫,已傾力出關,來到此處,就是爲了阻止連奕志登尊,此外還有獨臂派的一些高手來到此處,所以說,我們不是孤軍作戰,因此我們還不能著急。”連史二人在轎中,完全不視周圍的環境,連奕志似早已胸有成竹,經過近半個時辰的行程,
列隊終於走出了撫州城。來到了城外,感覺不一樣了,沒有了城內的燥熱,在城外感受到了微風的涼爽,然而一路隨行的人,都是有增無減。路邊的樹高大嚴密,躲藏在樹林深處的一夥,不知是哪派的人,仔細觀察列隊的情況,有一人道:“師兄,我們動手吧。”老大道:“不行,今天看來在路上很難下手了。”
又有一人問道:“爲何呀?”老大道:“你們仔細看看,這隨行的人多達數百,其中有近百人都是衛隊,前後有有五位高手保護,此轎中之人或許就是手握鳳鉞劍的連奕志,我們的師傅交代過,一定要把割鹿刀與鳳鉞劍同時帶回去,看來只有等了。”有一師弟不解問道:“等,等什麼?”
大師兄道:“當然是等待時機了,難道還等他們二人把刀劍送到你手裡?我們雖然無法在半途中下手,但是可以混進隊伍裡,與其中的武林人士混在一起,然後跟隨著列隊前進,到達會址後,等待聚鹿幫的人鬧出點事,然後伺機奪走割鹿刀與鳳鉞劍。”
其師弟讚道:“大師兄真是聰明。”大師兄道:“沒有這點腦子,還能做你們的大師兄!”隨後他們混進了人羣中。遠在關中聚鹿幫的趙飛與田無憂,在蕭霆雲走後,每日都在擔心掛念著他們的安危,今日更是到了極致。
趙飛焦急道:“田總管,今日已是七月十五,不知蕭大哥他們的行動怎麼樣了?”田無憂嘆道:“難說呀,他們此次面對的是強敵,勝負難料。”趙飛道:“我相信蕭大哥一定會殺了連奕志的。”田無憂道:“但願吧。”蕭霆雲等人早已醒了,與衆人簡單洗漱一番,然後率幫出發。
沈靈雁道:“霆雲,今日醒來突感心神不寧。”蕭霆雲道:“怕是你一晚沒有休息好,待會我們啓程之後,你與小翠不要離開我,就在我身邊,我也吩咐了張耳大俠來保護你們,別太憂慮了。”廉秀走過來道:“幫主,衆人都已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蕭霆雲站在高處,大聲喊道:“兄弟們,今日一戰,事關我們武林存亡,關係我們聚鹿幫的安危,也關係每一個人的生命,武林中人都在觀看我們,希望我們可以打敗爲虎作倀的煞鳳堂,連奕志私登武林至尊大位,招致武林中人不滿, 所以我們會有許許多多的同道,今日共同斬殺連奕志等奸賊,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拼盡全力,與煞鳳堂的人戰至最後,你們能做到嗎?”
衆人大聲回道:“能,能,能。”蕭霆雲聽到這氣勢如虹的堅定信心的喊聲,感到無比欣慰。遂喊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