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微風徐起,烏雲遮日,連奕志一行早就起來了,蕭霆雲與沈靈雁爲其送行。
沈靈雁戀戀地看著即將離去的連奕志,連奕志道:“你們回去吧,別送了!”蕭霆雲道:“多餘的話我就不再說了,這把雕羽劍借給你,當做護身,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連奕志笑道:“謝謝!”兩人擁抱在一起。沈靈雁道:“我們等著你回來,保重!保重!”連奕志騎上馬揮揮手道:“再見!再見!”蕭沈二人目送其消失在視線內方離開。
連奕志揹著雕羽劍,騎著快馬奔騰在上杭城外,來到了之前預選的城西土丘上。把馬兒綁在一邊,雕羽劍插在地上,面朝西方雙手背後,儼然一老者等待狀。
這把寶劍爲連奕志增信不少,因爲使用百年玄鐵、上佳黑石所練,故而浸透著一股寒氣,一般人站立其旁,宛若久立河邊,不免寒顫。
沒想到,原來上杭城外的自然景物非常美,而現如今站在這不高的山丘上眺望城西,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木,亦是宜人。
自己以前在城外定時狩獵,也沒有發現城西的景色竟是如此的美麗,以至於自己將要陶醉於這美景之中了。
決戰地點選在此地,也考慮到城西人口稀少,假如新谷軎軎戰敗而怒,不至於把怨氣撒在周圍居民身上,即使連奕志敗了,死在了新谷軎軎的劍下,就能夠埋葬在這美景之中了。
忽然,坡下傳來了一聲馬鳴聲,連奕志猜想可能是新谷軎軎來了。聽這馬蹄聲並不沉重,應該是隨身攜帶著銳利輕巧的鳳鉞劍而來。
連奕志並沒有轉身扭頭去看,而是靜靜地等著。直到對方喊了一句:“沒想到你來的這麼早!”這才轉過身來,仔細的端詳著面前這位武藝超羣,同時又是殘忍野心的東洋賊寇首領。此人雖白髮蒼蒼,但是上坡卻顯得毫不吃力。
來的就是當晚與他交手的新谷軎軎。連奕志回答道:“既然是我挑戰你,就絕不會遲到!”新谷軎軎道:“老夫從不與無名之輩交手,你就是連家堡的少堡主?”
連奕志道:“沒錯,我就是連奕志!”新谷軎軎道:“看著倒是英姿雄發,只可惜又不能爲我所用!”連奕志聽後笑道:“笑話,你是我的殺父仇人,又是我們武林公敵,我們江湖俠士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我又豈會臣服於你!”
新谷軎軎笑道:“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個道理你總該懂得,現在中華武林三大地區,關中、中原、江南皆已快被我所控,我就是潮流,就是未來的趨勢,就是你們的領袖,我如今又有鳳鉞劍在手,你們能奈我何!”
連奕志看著新谷軎軎慢慢地把鳳鉞劍舉起炫耀,怒道:“呸!你還有臉提鳳鉞劍,從我們關中人手中奪取的寶劍,殺了我們關中八俠,斬了許許多多的中原武林義士,如今又用它來威逼我們江南武林,你可真是會利用呀!”新谷軎軎怒道:“你們關中之人不會守護此劍,老夫代你們保護,反而謾罵老夫,我看你也就是嘴上功夫強。”
連奕志笑道:“還記得那天晚上的刺客嗎?”新谷軎軎回憶道:“難道那個刺客是……”“沒錯,的確是我,只恨沒能把你殺死,算你命大,不過今天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新谷軎軎擺劍道:“來吧。”
連奕志道:“就讓我用著雕羽劍來領教你的鳳鉞劍吧。”跑起挺劍直刺,腳尖著地,輕翼快跑,地面的塵土微微揚起,連奕志的眼睛隨著劍尖刺向新谷軎軎的心臟;
新谷軎軎迅速拔劍,作人型步,飛奔提劍相刺,兩個人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氣,非拼個你死我活不可,非把對手打敗不可,兩把名劍,兩大高手對弈,是何等的精彩,又是何等的悲壯。
兩劍的尖碰在了一起,頓時激起了劍光交匯,連煙塵土,落葉無數。一黑一白對抗,一老一少對仗,輸贏盡在各自心中。連奕志感到這把劍比之前自己的佩劍好多了,一下子將武功發揮到極致。
新谷軎軎反手取劍,轉身一橫掃,連奕志躲開好遠,又伺機直奔下身,劍落土起,劍起葉飄。
新谷軎軎左手懸空作平衡狀,右手持劍,用劍身擋住連奕志的劍頭,相持不下,又各自欲抽劍,兩把劍的吸力卻使得兩把劍,各自從自己的臉邊作弧狀滑過身後,真是誰也沒有料到呀!
又再次對抗起來,新谷軎軎雙手握劍,橫立空中,時舉平肩,劍過五官,怒視敵手;連奕志早已駕馭這把劍了,左腿直立,右腿作‘V’狀。
橫挨於右腿中央,左手懸空,右手握劍,目光直掃新谷軎軎,各自身後的樹葉飄落不已,皆成粉碎狀,樹木被越來越大的風吹的開始搖擺,連奕志身上的衣服在風中飄飄絮絮;新谷軎軎的頭髮在風中狂亂不堪。各自都在趁機調息,誰也不想提前動手。
高手過招就是這樣,連奕志在試圖找出新谷軎軎的破綻,新谷軎軎在調整攻法。首先出招的是連奕志,果然是年輕人,沉不住氣,或許還是因爲他想及早看出新谷軎軎的破綻或死門。隨著一聲‘呀!’聲連奕志又衝了上去,新谷軎軎亦喊了一聲迎擊而上,雙方又廝打在一起。
新谷軎軎欲先趁機打掉連奕志手中的這把雕羽劍,於是左削三劍,右砍三劍,逼得連奕志連退三步,連奕志意欲反擊,側輪踢,旁正踩,又把新谷軎軎擋了回去。
新谷軎軎並不氣餒,反而從下往上似海鷗般落水,振翅再高飛,劍氣直逼連奕志,劍尖直指胸間,這一招便是東洋合氣道中的狠招,又似中原武林中的金蟾功,但明顯運氣方法不同,而且速度亦不同。
但沒法,連奕志沒有見過,只能把它當做金蟾功來躲避,整個身體都傾斜了,腹部強力吸引,劍雖在頭頂,但已用不上了,只能向後方不斷閃避,若是碰到阻擋物,或許就中招了,但新谷軎軎似已等不及了,又收回劍,直夾右臂下;
左手隨著身子的上引而欲點連奕志的手腕之處,擊落其劍,但連奕志亦發現了他的企圖,連忙用左手遮擋,於是,兩人在空中用右手指攻了起來,新谷軎軎久久不能得逞。
乃趁機用劍柄在連奕志的胸口鈍了一下,這一下,說重也不重,說輕也不輕,連奕志嚎了一聲,用劍揮了下來,擊退了一直緊隨著自己的新谷軎軎,雖然受了傷,但是也脫離了險境,連奕志感到沒什麼異樣,又攻了上去。
這下新谷軎軎的整個套路都顯得慢了,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難道他這次還帶了伏兵不成?連奕志心想,可是四下並無任何動靜呀!新谷軎軎一向自視武藝超羣,從不把中國武林俠士劍客放在眼裡,又怎會帶人來呢?可是連奕志就是搞不明白新谷軎軎的變化爲何如此之快,著實令人費解。
臉上亦無任何表情,只是一味的低檔與偶爾回擊,難道他是累了,如果累了,那不就是一個好信息嘛!連奕志打算猛然出擊,探其虛實;
又舉盡全身之力,揮劍與其過招,新谷軎軎明顯增添了幾分力呀!打了近百十回合,仍不能取勝,漸漸地,悄悄地,連奕志才感到自己心力將要枯竭一般,動作開始變得遲緩,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又沒有受傷,亦沒有中掌,難道自己也打累了,也像,開始自行調息,但是隻要氣運至丹田必作痛,似有中毒之感。
終於堅持不住了,從半空中落了下來,一手撐劍,雙腳半跪,面目猙獰。胸部沉悶,似有氣體填充一般,再無戰鬥力,此時,新谷軎軎見其狀乃大笑道:“你是不是感到胸部沉悶,四肢無力呀?”
連奕志艱難站起來道:“你又如何得知?”新谷軎軎笑的更加狂躁了,道:“因爲你已中了我合氣道中的‘合合滅’了!”連奕志道:“你……”
新谷軎軎道:“我的合氣道專注於氣,氣源於道,道施於器,合氣合道,合道合氣,雖僅有三式,合合滅,氣氣亡,道中道;但是每一式都是殺人的工具,你們關中、中原武林有多少位武林高手均死於合合滅,老夫練武四十年,從十歲開始練,如今也只能練成第二式‘氣氣亡’,但殺你們足夠了。”
連奕志道:“剛纔是……我……沒有防備,中了你……你的招,可是要想殺我,哪……有……那麼簡單!”又提劍站起,拼殺到底。
新谷軎軎也不再等候,出手傅之。連奕志輕輕一劍揮過,被新谷軎軎拉住胳膊,腳在其腹胸力踢,連奕志又欲出左拳,又被新谷軎軎給一掌推了回去,口中鮮血,右手已快拿不住劍了,新谷軎軎沒有打算一劍刺死他。
而是想折磨他,直到死!又是飛起一腳,踢在連奕志的臉上,鼻子都被打歪了,眼睛青了,臉也腫了,嘴角的血也流了出來,整個人似廢了,口中的鮮血還在流,已經模糊了牙齒。但是連奕志卻奇蹟般地再次爬了起來;
緩緩走向新谷軎軎,又把他雙手舉起來,扔向三米落差的丘陵上,連奕志已奄奄一息,此刻,新谷軎軎不再玩弄了,而是舉劍跳下欲斬其頭。
誰知,就在此時,生死存亡之間,兩匹烈馬飛奔而來,一轉眼間,一大把銀針飛向正欲落下的新谷軎軎,無奈,趕緊退後躲刀閃避,蕭霆雲大喊道:“奕志,堅持住!”沈靈雁更是著急萬分,連奕志看到沈靈雁與蕭霆雲來了,話卻沒說出口,僅是一笑昏倒了。
蕭霆雲撿起了雕羽劍,又是奮力一招‘虎震祁山’一道劍氣從上而下,丘土雲起,擋住了新谷軎軎的視線,蕭霆雲道:“快走!”
待新谷軎軎撥開塵土時,才發現人已被救走,只留下了血跡。但是新谷軎軎並沒有惱怒,而他自信連奕志活不過一週。蕭霆雲揹著連奕志萬分焦急,一方面擔心新谷軎軎是否追來,另一方面擔心連奕志的傷情。
沈靈雁拿著雕羽劍在後面緊跟著,連奕志一動也不動。已經走了差不多了,新谷軎軎追不上了。蕭霆雲這才勒住了僵繩,緩緩地把連奕志放下來,看著連奕志雙目緊閉,便道:“靈雁,你護衛,我給奕志輸點真氣。”沈靈雁拿著雕羽劍走出一丈開外,爲二人護法。
蕭霆雲先把不省人事的連奕志扶正,然後點了穴,止了血,最後運氣排掌在連奕志的背部輸氣給他。沈靈雁著急呀!一邊望著他們兩個,一邊又盯著四周,心中祈禱蒼天讓連奕志能夠醒來。
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蕭霆雲這才輸完了氣,悶熱的額頭出了汗,沈靈雁快速跑了過來,道:“他怎麼樣了?”蕭霆雲道:“他受的傷太重了,已經波及五臟六腑了,又摔成重傷,我這真氣輸給他,或許他還可以醒來,但是要想好,就得到附近找個郎中爲他醫治,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沈靈雁聽後,用期盼的眼神望著連奕志。又遞給了蕭霆雲一方手帕道:“你休息吧,我來照顧他。”遂從蕭霆雲的手中接過連奕志,蕭霆雲則藉機給馬兒喂草,欲等到連奕志醒來,將繼續前行。
不知什麼時候,連奕志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沈靈雁看見了,急忙道:“他醒了,他醒了!”正在餵馬的蕭霆雲一聽連奕志醒了,立刻奔跑過來,拿起他的胳膊爲其把脈,連奕志漸漸睜開了眼,看到了面前的正是他的兩位知心朋友,沈靈雁與蕭霆雲,用微弱的聲音道:“你們怎……”
蕭霆雲道:“別再耽擱了,趕緊去給他找郎中!”騎著馬兒繼續前行。這次沈靈雁的臉上不再是擔心憂愁了,蕭霆雲騎得更有勁了,“駕……駕……”蕭霆雲策馬吟喊。
好一大會兒,纔來到了另一個城,找到了一家醫館,蕭霆雲率先下馬道:“到了,還行嗎?”連奕志點頭道是。沈靈雁亦下馬過來幫忙,兩人共同把連奕志攙扶進醫館。
沈靈雁喊道:“大夫……大夫……”一個醫館小二看見兩個人攙扶著一個受傷如此嚴重的人,便道:“呦,受這麼重的傷!”連忙上前去。蕭霆雲道:“大夫呢?”小二道:“你彆著急,我這就喊師傅!”把連奕志扶坐在椅子上,等待大夫。
一個年邁的老郎中從內廳走了出來,一眼看見了受傷的連奕志,急忙跑過去大道:“怎麼搞的?被誰傷成這樣了?快…… 快把他扶到牀上!”二人把連奕志扶上牀,平躺下來。
老郎中開始專注爲連奕志檢查,蕭沈二人一邊看著大夫,一邊看著連奕志,都在等待著老郎中的診斷結果。
久久,老郎中才道:“其脈象忽明忽暗,老夫估計是因爲失血過多,這樣,先爲他開點修復內傷的藥,然後爲他開點補血的藥,希望能夠見效。”
“我去隨大夫抓藥,你照顧奕志。”蕭霆雲道。沈靈雁道:“你去吧,我來照顧奕志。”三人隨即拿著藥走進了一家客棧。蕭霆雲、沈靈雁二人輪流照顧連奕志。
蕭霆雲道:“靈雁,藥煎好了沒有?”沈靈雁道:“快了,快了!”沒有一柱香的功夫,沈靈雁雙手端著湯藥走進屋來。蕭霆雲接過湯藥道:“奕志,藥來了,張口,喝藥!”連奕志試著起身,端碗持勺喝藥,卻怎麼也不能起來,而且還愈加疼痛。
蕭霆雲連忙把湯藥放下,扶起連奕志道:“你現在還不能起來,快快躺下。”沈靈雁道:“你不能起來,就躺著喝吧。”連奕志痛苦道:“我不是成了一個廢人了!”沈靈雁哀傷,扭頭不語,蕭霆雲道:“別這樣,把藥喝完之後就會好起來的。”
連奕志聽了此話,情緒才穩定下來。蕭霆雲又端起碗,拿著勺子盛了一口送至其嘴邊,連奕志張開嘴喝藥,有一半藥還是流了出來,蕭霆雲趕緊道:“快拿條毛巾!”
沈靈雁趕緊遞過來一條毛巾,接過毛巾,給連奕志小心翼翼地擦拭嘴邊流出的殘藥。連奕志感動萬分,但只能用微笑來代替。
一碗藥就這樣喝完了,蕭霆雲在連奕志身邊守護了一上午,沈靈雁走了過來,看見連奕志已經睡著了,悄悄地把蕭霆雲叫出了門外,道:“你已照顧他一上午了,下午就讓我來照顧他吧,剛好沒有藥了,你去抓點藥回來。”
蕭霆雲道:“那好吧,我下午去集市買藥,你就照顧奕志吧,記得,千萬別讓他亂動!”沈靈雁道:“我知道了,你早去早回。”沈靈雁進屋坐在連奕志的身邊,一會兒給他蓋被子,一會兒又去看看廚房的藥。當她再次從廚房出來進入連奕志的房間時,發現連奕志此刻醒了。
還聽見連奕志喊她:“靈雁,靈雁……”沈靈雁立刻快步走到其跟前,用手託著他道:“你別起來,別亂動!”連奕志低聲道:“你一直在這?”沈靈雁道:“嗯。”連奕志又道:“那霆雲呢?”沈靈雁道:“他下午去集市買藥了。”
連奕志咳簌道:“那可辛苦他了。”沈靈雁亦道:“是呀!他這幾天爲了你的傷勢可是急壞了,累著了。”連奕志又道:“謝謝你們這……這幾天對我的照顧。”沈靈雁道:“朋友之間,應該如此,哦,對了,你等一會兒,藥可能煎好了,我去給你端藥。”
連奕志點頭。喝完之後,問道:“這都幾天了?”沈靈雁回答道:“已經第三天了,不過,你別擔心,大夫說吃完一個星期才能見效。”
連奕志又問道:“我們如今身處何地?”沈靈雁道:“是我師傅的一個朋友家,這兒很安全。”
連奕志道:“已經離開上杭城了吧。”沈靈雁回道:“已經離開江蘇省了,脫離了新谷軎軎的魔爪了。”連奕志閉上雙眼點點頭。黃昏的時候,蕭霆雲纔回到家中,看見沈靈雁正在院裡收衣服,道:“靈雁,你看,這是我買的豬蹄、豬肝、五花肉及補充營養活血的蔬菜,跑到很遠的地方纔找到的,人家都說這豬蹄有利於癒合傷口,所以我就多買了些。”
沈靈雁悅色道:“辛苦你了。”“奕志的病有沒有好轉?”蕭霆雲問道,沈靈雁道:“還是不見起色,或許真如大夫所言,七日之後方可見效。”
蕭霆雲道:“我進去看看。”沈靈雁提著肉與蔬菜走向廚房。一進屋發現連奕志已醒了,看見了蕭霆雲進來,趕緊欲起身招呼,蕭霆雲見狀,快步走上道:“你有傷在身,不可亂動!”連奕志道:“扶我起來吧,躺著怪難受的。”
蕭霆雲在他的背後墊了個枕頭,連奕志靠著牀頭而坐,面目蒼白,眼睛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乃道:“霆雲兄,我有點渴了,你給我倒杯水吧。”蕭霆雲道:“好,你等著。”
轉身欲倒水,一摸此壺中水已涼,便道:“這水已涼了,我去廚房找點熱水吧。”
連奕志道:“嗯。”廚房與連奕志的病房不遠,走幾步便到了。一進來,看見沈靈雁正在做晚飯,便道:“靈雁,我看奕志從哀傷中還沒有完全走出,你有機會開導開導他。”沈靈雁道:“我一定會的,你也一樣哦!”“來,這是我剛倒的熱水,放在桌子上,待會兒你喝吧。”
蕭霆雲道,連奕志看著蕭霆雲,眼中好像充滿了愧意。蕭霆雲道:“你怎麼了?是不是那不舒服?”連奕志道:“不是,都是我的錯,我太任性了,沒有聽你的話,獨自去報仇,如今倒好,落得如此下場,這都是我罪有應得呀!”說著說著又感傷起來。
蕭霆雲道:“沒關係,反正已經逃出來了,不要再想其他的事。”
連奕志道:“我不能不想,這幾天只要我一躺下,滿腦子的都是我與新谷軎軎決戰的場景。”蕭霆雲道:“你現在需要忘了他,專心治病養傷,待到武功恢復時,我們一起殺了新谷軎軎。”連奕志道:“這次若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恐怕我早就人頭落地了。”
蕭霆雲道:“之前我們兩不同意你獨挑新谷軎軎,而你卻一再堅持,我們沒有辦法再阻攔,於是在你走後,我與靈雁最後決定,要去幫助你,怕你不是新谷軎軎的對手,當我倆剛上坡時,發現了你的馬,所以加速前進,結果卻看到你被打落下來,趁機救了你。”
蕭霆雲又問道:“這新谷軎軎練得到底是什麼功夫?何以能把你傷成如此重?”連奕志道:“新谷軎軎練的是東洋絕學合氣道,集忍術、幻術、武士道於一體,我一不謹慎中了他的招,才導致的大敗。”
蕭霆雲自思道:“合氣道?”連奕志道:“看來這新谷軎軎不僅劍術高超,而且內力雄厚,若想勝他,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蕭霆雲道:“看來這新谷軎軎不僅擁有鳳鉞劍,還練有合氣道,若想打敗他,非你我二人之現狀。”連奕志道:“此世間必有降其之物,破解之法。”
沈靈雁此刻走了進來,看到二人聊得如此開心,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如此認真?”連奕志咳簌了一聲道:“我們在聊如何破解新谷軎軎的武功?”沈靈雁笑道:“像你們這樣多好,不要整天愁眉不展,開心點嘛,哦,對了,吃晚飯吧。”
蕭霆雲道:“哇,今晚做得如此豐盛!”沈靈雁道:“你先吃吧,我來喂奕志。”
看著連奕志一口一口的吃下去,沈靈雁也是高興不已。還不時道:“你現在的臉色比之前好多了,看來是好轉了,用不了七天,你就能下牀了。”連奕志看著沈靈雁那認真的樣子,心裡似融進一杯熱水,暖暖的。到了第七天,就是老郎中所說的關鍵時機,這天蕭霆雲、沈靈雁沒有出門,全心全意照顧連奕志。
沈靈雁還是依舊煎完最後一包藥,十分用心,因爲她把全部心思,所有祝願都集中在這爐藥上了。蕭霆雲亦是陪著連奕志聊天,均等待連奕志下牀那一刻。
一杯茶的功夫,只看見沈靈雁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連奕志亦是對自己的傷自信不少,他也相信這最後一碗的藥會讓他站起來。接過藥遞給了連奕志,一飲而盡,蕭霆雲道:“怎麼樣,運功試試。”
連奕志盤坐開始運氣,從下往上,從腳到腰都還順暢,可是當氣至丹田與肺部之間時,胡亂撞擊,像是碰到了另一個氣團似的,極其阻礙,連奕志又加大力度試圖衝過去,但情況似乎越來越糟糕,看得蕭沈二人擔心不已。
只見連奕志坐立不安,搖搖欲墜,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灰,如似幻影,終於‘啊’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倒牀喪命。可嚇壞了蕭沈二人,沈靈雁大喊道:“奕志……奕志……”蕭霆雲更是焦急失措,道:“奕志……奕志……”
率先撲了上去,扶起連奕志拼命地輸真氣。沈靈雁已淚含眼眶,無奈傷心的看著可憐的連奕志。
蕭霆雲口中不時道:“奕志,你不能死!我一定要救活你,我一定要救活你!”輸了好長時間,卻未見連奕志醒來。沈靈雁道:“我們去找那個郎中吧!”蕭霆雲道:“對,趕緊去找老郎中!”
二人匆忙的奔向之前的那個醫館,店小二正欲出去,剛走到門口,被迎面而來的蕭霆雲撞倒在地,蕭霆雲連聲對不起都來不及說,一進醫館怒道:“大夫出來……大夫出來……!”
那位郎中從內廳裡出來了,蕭霆雲撲了上去,一把拽住老郎中的衣領,怒道:“你不是說七天之後他就能下牀?你不是說他會好嗎?現在你看看,我的兄弟死了……死了……”
嚇得老郎中不敢回答,搖的老郎中快要散架;沈靈雁遂上前勸道:“你冷靜點,讓大夫看看吧。”這才冷靜下來,放開了老郎中,看著滿嘴都是血跡的連奕志,不免於心不忍。
老郎中爲連奕志把脈,沒有摸到脈跳,難怪蕭霆雲會說他死了,老郎中道:“你不要著急,他只不過是假死而已,因爲正邪兩氣衝撞,造成了一種假死隱脈現象,待我用銀針刺他一次,他便會醒來。”
蕭霆雲與沈靈雁聽了此話之後,才安心下來。老郎中命令小二拿來穴針,挑選了一把最細的銀針在火上烤,烤過之後,在連奕志的後背處紮了一針,又在額頭中間紮了一針,緩緩道:“半個時辰之後,他便能醒來。”蕭霆雲這才道:“大夫,剛纔是我衝動了,我向您道歉了!”
老郎中擺擺手道:“都是年輕人嘛!那個沒有點衝動呀!你來一下,老夫跟你說個事。”沈靈雁亦聽到了,遂道:“你去吧,我來照顧他。”與老郎中來到內廳,道:“那位傷者可是你的朋友?”蕭霆雲道:“我們三個是知己,情如兄弟姐妹。”
老郎中道:“你的那位兄弟雖已搶救過來,但是若想根治痊癒,以老夫之術不行。”蕭霆雲道:“那可該怎麼辦?”老郎中道:“少俠不必著急,老夫雖無解治之策,但可向你推薦個人,此人平生治內傷,解奇毒,或許能夠對你們有所幫助。”
蕭霆雲道:“不知此人是誰?又身處何地?”老郎中道:”那是我的高齡師兄,一直隱居於長安翠華山冰風洞。”“翠華山冰風洞?”蕭霆雲又自述一遍。
老郎中道:“切記,切記,此距長安翠華山冰風洞有二百餘里,你們應該有充足的時間,但是這位傷者僅能維持十日之久。
倘若你們快馬加鞭的話,或許三五日即可到達,待老夫書信一封,你們見到我師兄郎幽子時,可呈現於他,他會明白的。”
蕭霆雲道:“待他一醒來,我們就出發,晚輩在此謝謝您了。”老郎中道:“不用,不用。”又來到了前廳,此時的連奕志緩緩睜開眼睛,老郎中道:“不要說話,保持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