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小道之上,珞櫻蕓走在前面,心中卻是隱隱發顫,雖然她早就知道,影夜的人早晚會早來,但昨日得到主子消息的那一刻,心還是狠狠地顫了顫,凡是在影夜待過的人,影夜對于他們而言都是一場噩夢,絕對的噩夢。
哪怕過去了整整五年,也無法忘懷,哪怕只是念到這兩個字,也會全身產栗。
耳朵微微一動,珞櫻蕓猛然回頭,一個旋身,一柄短劍便架在那人脖子上,剛要切斷那人的動脈,瞳孔卻是縱然一縮,吃驚地道:“將軍,你怎么會在這里?!?
蒙恬眼底的吃驚還未全部散去,看見珞櫻蕓發現自己,也是微微有些尷尬,卻是故作平淡的冷哼一聲:“云英,還不把你的短劍放下。”
“哦。”珞櫻蕓急忙把短劍收起,暗嘆是自己太草木皆兵了,沒辦法,自己對影夜的忌憚太深了。
還沒等珞櫻蕓問蒙恬,你怎么會在這里的時候,蒙恬卻是先發制人:“云英,你鬼鬼祟祟來這里是作何?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正處于敏感時期么?上次你和那個穆云魅的事情我還沒同你計較呢。”
“呃,這……”珞櫻蕓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她又能怎么說,難道他說,其實吧是我知道今天會有大批的殺手來殺我,不想像三天前主子搞的動靜那么大,特意選了這么一個山清水秀的風水寶地給那些殺手作為墓地。
突然,珞櫻蕓瞳孔縱然一縮,雖然她不作殺手很多年,但是當年在影夜養成的的極高的警惕性已經深入骨髓了,比起五年前,反而更加敏感,翻身便是一大把暗器甩出。
幾名黑衣刺客當場命斃。
“呵呵,不愧是無字輩的人。”一道有些嘶啞的聲音傳來:“無影,你的警惕性竟是這么高?!?
說著,一個黑色衣袍的人走出,接著一道紅色的牌子被扔向珞櫻蕓。
珞櫻蕓接過來一看,果然令牌正面是大片的綻放這的彼岸花的圖案,一個‘令’字凸顯而出,而背面卻是用更加耀眼的紅色,如同血潑上去一般可這四個字——格殺勿論。
“格殺令。”珞櫻蕓轉了轉手里的令牌,臉上勾起一抹有些詭異的笑:“紅級,你們倒是瞧得起我。”此時的珞櫻蕓與平時表現出的截然不同,蒙恬雖然心有疑惑,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問珞櫻蕓這些人是誰的時候.
“呵,能讓公子月親手帶出影夜的人,自然非同一般。”黑袍人陰森一笑。
“原來竟是看在她的面子啊,呵呵,我就說么,我無影哪里值得你們這么大動干戈?!辩髾咽|瞇了瞇眼睛,然后輕蔑的掃了一眼那些黑衣殺手:“不過,你以為就憑你,能乃我何么?”
“哈哈?!焙谂廴祟D時大笑:“嘖嘖,其實公子月說的也沒有錯,我們影夜最喜歡的就是人海戰術。”話音剛落一群黑色勁裝的人便是緩緩走出,而且看數量至少有三四十個。
“嘖,果然是一群見不得光的卑鄙鼠輩。”珞櫻蕓咂舌,雖然她看似平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面臨的形式有多險峻,可是她卻不得不故作平靜,她越是平靜這些人就越是不敢完全放開手腳,畢竟自己當年在影夜的名聲也不是白得的,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在這些殺手中,有十分之一的機會沖出去,當然,此刻,珞櫻蕓已經自動把蒙恬給忽略了。
“呵,江湖道義可不是殺手需要講究的?!焙谂廴死淅湟恍Γ骸笆芩腊桑撍赖呐淹健!?
還未等黑袍人發出行動的手勢,就聽見一聲悠揚的曲調,頓時便是朵朵葉片向他飛馳而來,黑袍人雖然已經快速躲避,但依舊就那些葉子劃破了臉上的面罩,露出一張約莫三十上下,極其普通的臉。
接著便是一道動聽的女音傳來:“藏頭露尾的家伙,終于露出你的相貌了?!?
眾人都齊齊的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去,只見一戴著斗笠的白冰藍色衣女子正倚在一顆大樹上,她的面容有一半被動力上垂下的透紗擋住,兩指夾著一片綠葉,放在唇邊吹出一陣動聽悠揚的曲調,突然手指一彈,那片樹葉卻是再次射出,這次樹葉并不是朝向那領頭的黑袍人,而是一個殺手,那個殺手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樹葉射入眉心,然后永遠的陷入黑暗。
“公子月?!鳖I頭的黑袍人瞇了眼睛,以葉為武器正是殘月的招牌手法,曉風殘月,一對奇特的組合,一對過分年輕俊美的少男少女組合,卻也是奪命于無形十分強大的組合,而最奇特的便是,這兩人,女子以花或是葉為武器,而男子則是以白色的羽。
“主,主,小姐?!辩髾咽|舌頭打了結,主子怎么來了,而且這一手‘飛花射葉’簡直和當年一樣的酷炫拽啊!和司兒的‘萬葉飛花流’有著異曲同工之效。
呃,好吧,這本就‘萬葉飛花流’的簡易版。
最最關鍵的是,她明明記得那個樹前原本根本就沒有人,主子是從那冒出來的?
“影夜的人,我已經等了你們很久?!陛p舞目光微微流轉,唇角的笑有些詭異:“報上名來,我殘月從不殺無名之輩?!?
“我乃寒厲?!焙谂廴死淅湟恍Γ骸皻堅?,你真是不知死活,竟敢殺了十二衛中的玉手修羅?!?
輕舞無辜的眨了眨眼:“那可是不我殺的?!?
“你男人殺的自然算在你身上?!?
“……”誰說星魂是她男人?輕舞頓時有些無語,自己和星魂明明是清白的好不好!
微微瞇了瞇眼睛,輕舞也懶得解釋,畢竟她覺得是在沒有必要和一個死人解釋這些,只能無奈的聳了聳肩:“隨你了,反正我手上你們影夜的命也不差這一條。”
“公子月這是要阻止我們的行動么?”寒厲眼睛瞇了瞇。
輕舞微微搖了搖手指,指了指蒙恬:“你們如果是殺他的話我當然懶得管,可你們殺的是她誒?!闭f著手指指向珞櫻蕓,緩緩道:“怎么說,這家伙也是我從影夜帶出來的,就這么讓你們殺了,我多沒面子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殘月可是最愛面子的人了?!笨窗?她想出來的理由果然完美的無懈可擊!
“……”
“呵,既然如此的話……”寒厲微微舔了舔唇:“聽說你的懸賞金可是第一呢,看來這筆賞金我可以收了。”這人話雖說的狂妄,但是卻也在暗暗打量輕舞,他實在不明白,這看上去也就十六七的女子怎么會是位居格殺令和懸賞榜雙第一的任務,更關鍵的是,這個位置竟然是這少女五年前創下的,也就是說當年這個少女創下這個位置的時候只有十一二歲。
“就憑你們?”輕舞手指一指,頓時輕笑出聲:“你們的少主也未免太看不起殘月我了吧,莫非他真以為五年前我真的僅僅是僥幸?以前我只覺得他的腦子缺根筋,現在看來根本是腦殘么,怎么相貌停留在十二歲,難道心智也停留在了十二歲不成?”
“哼,殘月,你莫要太張狂,少主出動我們已經是看得起你,你若識相,便和我們回影夜,否則,按照格殺令,格殺勿論?!庇耙沟娜硕记宄?,永遠長不大的相貌和身形是少主心中永遠的痛。
輕舞揚唇一笑,臉上略微露出一絲冷意,只聽她冷冷的:“若是追剎和冥落親自來或許還有這個資本,而你們,嘖嘖,還不夠格?!?
“你,”寒厲面色一變,這個女子竟然如此張狂,五年前,若不是影夜內部出了一些疏忽又怎么會讓這個女子鉆了空子?少主派自己等人來就已經是很看得起她了,這女子竟這么不知所謂。
“我倒是不知道,何時影夜寒字輩的人也能如此張狂,看來這些年,影夜可真是越來越沒落了?!陛p舞輕蔑一笑,話所如此,但輕舞卻深知影夜的底蘊十分雄厚,現在她還不能和影夜硬碰硬。當然對于一些小角色,她不介意順便給解決了。
影夜之中,便是每個人的代號也既有講究,就比如說,在影夜之中,代號最高的便是,‘追,冥,殘,孤’四字,其次便是‘暗,離,殺,無’四字,在之后則是‘寒,血,墨,忘,幽……’等等,之后更是有著無數的等級之分,就如同一些殺手組織中的殺手等級之分一樣,只不過影夜之中的競爭更殘酷,更血腥,而等級之分更嚴密。
而具輕舞所知,最高等級的四字,每一字只能配一人,除非那個人被人殺死才會給被人,而至今,追,冥,殘,孤四字中,唯有孤位未有人占據。
而曉風卻是個例外,因為他并不在代號排名之內,而他在影夜的地位也僅次于他們四人。
而輕舞能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內占據殘位,可以說是絕對的奇跡,要知道能占到四位的人,沒有一個不是踏著萬千尸骨走上去。
而四位在‘影夜’之中卻也是有著不容小視的影響和勢力,若是當年輕舞沒有離開影夜,她現在在影夜中的地位一定不遜于追殺和冥落,但即便是這樣,她在影夜幽都中留下來的暗樁也不容小視。
其實幽都在一定意義上與影夜是分開的,換句話說,幽都更像是影夜的一個‘門戶’一層外城,真正的影夜是在幽都的內部,同時幽都也是影夜的一個狩獵場,完全是影夜為了培養內部人參而開辟的一個殺戮之都,罪惡之城,但隨著幾百年的發展,幽都漸漸有些不受影夜控制了,也就像是將,真正的影夜劃分成了兩部分,影夜便是內門,而那幽都就是外門,這也是為什么,輕舞雖在影夜的格殺令上,但幽都之中仍有輕舞的勢力,而且那股力量,對幽都絕對有著抖三抖的力量。
“廢話少說。”寒厲冷哼一聲,提起長槍便向輕舞刺去,當年他并不在幽都之中,自然不知當年這個女子在幽都掀起的那一場風暴究竟有多恐怖,僅有一些聽聞,也不過是認為那些人是以訛傳訛罷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五年前更只有十一二歲,再厲害能有多厲害。
“呵?!陛p舞冷冷一笑,身子卻依然動了起來,一邊應對影夜十數人的圍攻,卻是一邊對珞櫻蕓和蒙恬道:“蒙將軍,你莫不是打算放任影夜之人在帝國撒野?若是蒙將軍想坐收漁翁之利,本君無話可說,不過這些人根本無法乃我何,況且就算蒙將軍有意看戲,這些人會放過將軍你嗎?”
蒙恬將眼睛瞇了起來,冷冷的道:“你的那些小伎倆對本將軍無用,雖然本將軍不是什么真人君子卻還不至于趁人之危,哼,我就不信一個影夜能在帝國翻了天。”說罷已經大有一番和影夜的人打起來的沖動。
珞櫻蕓眼角抽了抽,這還叫無用?好吧,她也不得不承認蒙大將軍實在不是一個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什么好人,在兵法上姑且算是頗有造詣,但問題是只要一碰上帝國的問題,這家伙絕絕對對的是一條筋的簡單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