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一直甩不掉的“尾巴”,文若勛懶得管也管不了。基本上是采取放任自流的態(tài)度。
天色已經(jīng)漸晚,他卻絲毫沒有想要停下的意思,心里也只有一個念頭——快點找到公主!只要一刻沒把她找回,他的心就一刻難以安定。
“文若勛,咱們休息一下好不好?”此時的藍月聲音已有些發(fā)顫。北郡的冬天本就是干冷干冷的,如今又在馬背上奔波近乎一天,她整個人已經(jīng)累得快要虛脫。
文若勛停下馬回頭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整個身體幾乎已經(jīng)趴在馬上。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誰讓你跟著來的?要是嫌累就回去吧。”非但幫不了什么忙,還要讓他一路費心。現(xiàn)在他哪有心情照顧她的情緒?
藍月一下坐起身子,生意也刻意拔高了幾分:“文若勛,你有沒有良心啊?我都陪你找了一天,連口飯都沒顧得吃!你怎么能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我?”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也管不了渾身的酸痛,只想好好和他理論一番。
文若勛懶得和她繼續(xù)糾纏,索性右手一拉韁繩,雙腿往馬腹上一夾,再次啟程。
藍月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打馬離去的身影,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她低聲用突厥語咒罵了一句,看著兩人越拉越遠的距離,無奈的再次揚起馬鞭。
不知道又行進了多久,天已經(jīng)黑透,周圍卻一片荒蕪,別說客棧,連個人影也沒有。
聽著林中時不時傳來的奇怪聲音,藍月忽然覺得有些害怕。
“文若勛!”
前面的身影已經(jīng)慢下,并非刻意等待,而是在視線受限的夜色中,他不得不放慢前行的步伐。
聽到她的呼叫,文若勛從馬上翻身而下,牽著馬往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怎么了?”他的聲音很溫和,和平日里說話聽不出太大差別,但若仔細分辨,還是可以從其中聽出他語氣中所掩藏的幾不可聞的擔心。
已經(jīng)
追逐了他一整天的藍月,意外的看到他牽著馬往自己的方向走來,心里驀地一酸。她看著他一步步的走到自己的近旁,忽然伸出雙拳不客氣的捶向他的胸膛。
“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人家又累又餓又難受,你一點都不知道體諒人家!嗚嗚,天好黑,我,我好怕……”打著打著,她忽然撲到文若勛的懷中“嗚嗚”的哭了起來。
文若勛的脊背一僵,有些不自然的伸出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背脊,希望可以安撫下她的情緒。
感受到懷中的人兒身體一抖一抖好像很委屈的樣子,文若勛情不自禁的說了句:“有我在,別怕。”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愣住了。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語,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只會對公主一個人說。
藍月也有些意外,但只是愣了片刻,她的哭聲便更大起來:“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呢?人家一路上叫了你那么多次,你為什么不肯停下來?為什么不肯看看我?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多害怕嗎?我好怕,好怕自己只要慢下來就再也追不上你了……”
她哭得是那么傷心那么委屈,讓文若勛的心也跟著一陣陣酸楚。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把一個女孩子弄得那么傷心,也從沒想過自己會遭遇如今這種境地。
除了那一句脫口而出的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勸她才好。
她的身子是那么熱那么軟,她的情緒是那么激烈,仿佛要把胸臆中所有的怒氣都在這一瞬間完全釋放。
他感受得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跟著亂了節(jié)奏。
這是他除了公主之外抱得唯一一個女人,他從沒想過自己此生會抱除了公主以外的女人!
隨著她的手捶打他胸膛的動作,她衣服上的鈴鐺叮當作響,煞是清脆好聽。
也正是這些鈴鐺,讓文若勛原本有些紛亂的情緒頓時變得清明。
“藍月公主,哭好了嗎?”他扶住她的
肩膀,讓兩人之間拉開一些距離。
月光下,他看見了一張滿是淚痕的臉和一雙錯愕的眸子,那雙眸子里寫滿了委屈和憤怒。
“文若勛,你就是這么哄女孩子的嗎?難道你對那個萱妃,也是這么冷淡的態(tài)度嗎?”剛一問出口,她便冷笑一聲,自己給出了答案:“不!你不會的!你怎么舍得那么對她?如果現(xiàn)在在你懷里的人是她,你一定會緊緊的抱住,再也不愿意放手了吧。”
文若勛沒有說話,但臉上那有些沉痛的表情已經(jīng)泄露他的心聲。他知道藍月說的沒錯,若是公主愿意給他這個機會,他一定會好好把握,再不放手。
可惜,她不會!即使他愿意拿自己的所有去賭,她也仍舊連一個機會都吝嗇給他。
他的沉默在藍月看來就是默認,這讓她更加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你說話啊?為什么不解釋!被我說中了是不是?文若勛,你這個笨蛋!討人厭又惹人生氣的大笨蛋!”
她氣急敗壞的站在那里又蹦又罵,完全不顧公主所謂的尊嚴和形象,只單純的想要把他罵醒,徹底的罵醒!
她想不明白,就算萱妃再美再好,也終究已經(jīng)是他人的妻,他為何仍舊執(zhí)迷不悟的去追尋一個心不在他身上的人呢?
文若勛的心驀地一痛,仿佛有千萬根針扎在他的胸口,又好像忽然有股氣堵在胸口發(fā)不出,讓他感覺悶悶的,很難受。
他苦笑一聲,看著藍月一字一頓道:“是,你說的沒錯,我是笨是傻!但喜歡一個人愛上一個人有錯嗎?我愛上的比他早,付出的比他多,為了她,我背負了“投敵叛國”的名聲,為了她,我甘做情敵的左膀右臂任人驅使,我甚至愿意為了這份愛連性命都不顧。可是,在她心中,我卻始終比不上一個慕容景銳來得重要!”
想起她為了慕容景銳所做的一切,文若勛就心里發(fā)酸嫉妒,恨不得當著她的面把她搖醒,告訴她,他才是那個最愛她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