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到醫(yī)院門前,齊樂來了個電話,我沒猶豫接了,他問我是不是去了醫(yī)院?我覺得還是不能瞞他,便如實告之,他說,讓我中午再回來,否則人家以為你是翹班,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有客戶需要上門就可以了。
齊樂如一杯熱開水,頓時暖了我的心,剛剛跟蹤韓澤宇真是撞到腦子,不知道廖亦雅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昨天我消失了一天,她該是多擔心啊。
想著想著我就走到病房前,門是半掩著,我似乎聽到韓澤宇的聲音,提著保溫瓶的手立刻緊了緊,安靜地敲了門,里面的聲音就那么一下戛然而止。
“誰啊?”廖亦雅緊張的聲音如警鐘一樣敲在我心頭。
“我!”我有種沖動現(xiàn)在推門進去能不能抓個正著,這個時候門就打開了,廖亦雅一下抱住了我,“你是不是生氣了?他來看我!”
“沒有啊!”我心虛地回答道。
“你丫的,他真的是順路過來看看我而已!”
廖亦雅緊緊摟著我,我卻沒有以往那樣的熱情,可能那種隔閡和懷疑讓我熱情不起來,卻瞅見她是光著腳丫的,心立刻軟了,她肯定第一時間跑來給我開門的。
“你怎么光著腳丫,這樣對身體不好!”我立刻跑過去拿那拖鞋給她穿上,那拖鞋旁邊放著一對新的毛茸茸拖鞋,和我家那對差不多,是韓澤宇陪我買的。
“朋友送的?”廖亦雅已經(jīng)點著腳尖一骨碌跑上了床,我卻像藏了一樣什么東西在心頭,沉甸甸難受。“哦,這么有心啊!什么朋友?我認識嗎?”
“你今天又給我?guī)砹耸裁礈。俊绷我嘌潘坪鯖]聽到我的問題,在弄著那保溫瓶,她是在回避問題還是……
我才站起來,她啊的一聲尖叫,原來那保溫瓶不知道怎么弄的,瀉了出來。“你怎么樣?”我緊張地跑過去,廖亦雅的手背紅了一小塊,我蹭了她一句,“還說沒事?我去弄點冰給你冷敷吧!”
“不用了,不用了!”廖亦雅扯住了我笑著說,“小意思,又沒掉皮!”
我眼停留在廖亦雅的手背上,是紅了一塊,卻沒有,我還是很擔心地問,“真的沒關系嗎?”她笑著點點頭。我說沒事就好!
廖亦雅朝那保溫瓶看去,抱歉地朝我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可能太滿了。
果然,那湯弄到到處都是,保溫瓶成了落湯雞,有點慘不忍睹,我有點心疼,立刻抽紙去擦拭,這大冷天的,都不知道齊樂多早起來弄。再說了,齊樂是個細心的人,絕對不會裝太滿了,除非就是廖亦雅心急。
我擦拭完,就開始扭瓶蓋,可是怎么扭都打不開,應該是沾了油打不開吧!我蹲下打開柜子,看看有沒有布之類的,卻看見滿柜子都是所謂的補品,其中就有習溪蕓提到的血燕,人參,阿膠,紅棗,林林種種,已經(jīng)塞滿整個柜子了。
“啊妍,快幫我消化一些,我又不是病危,女人那點事哪需要那么多補品?”廖亦雅拍了拍我的肩,“倒是你,胃穿孔,該補補!”
我蹲在那里沒動,想著習溪蕓那番話,心跳再次凌亂,“那個,誰送你的?又是那個朋友嗎?”話說出來,連聲音都變得顫抖了。
“不是!”廖亦雅沒發(fā)現(xiàn)我的異樣,說話很輕快,“我的保險客戶啊!”
“這么好啊!”我心不在焉地說著。
“當然羅!”
廖亦雅開始神采奕奕地說她的保險史,人家說汽車是男人的老婆,我覺得保險都快成為廖亦雅的老公了,平時聊天三句不離本行,鬧得我曾經(jīng)還興致勃勃地去說服韓澤宇的車保險在她那里買,韓澤宇賊了我腦門,說早買了,下一年吧!
事情一過,我就不記得這事了,今天的廖亦雅精神似乎特別好,拉著我說了老半天,我想我這是多慮了,人生何來的那么多婆婆媽媽,我再這樣,真是連自己也該鄙視自己了。
后來我打開那保溫瓶,那湯就只剩下了一半,沒有任何腥臭,聞著就很香,心里覺得怪可惜的,廖亦雅探個頭過來,苦惱地說,是鯽魚啊?
這下我才反應過來,這家伙,不吃魚的!她聞了聞說,不是很臭,就倒了一小碗,她讓我把剩下的都喝了,我也不客氣,不喝才叫暴殄天物,她都不知道齊樂做的東西有多好吃!
我咕嚕咕嚕一口氣就喝完了,鮮美又甜的味道充溢著整個口腔,真讓人回味無窮,“你丫怎么就喝完了?好好喝啊!”廖亦雅湊個頭過來瞅著我,好像我罪大惡極,“明天,我還要喝這個!”
“沒了,沒了!”早知道就不讓她嘗到齊樂那手勢,還倒瀉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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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亦雅懷疑地看著我,“哎呀,你的手勢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好啊?快說,你這個是不是去買的?”
結果兩個人鬧著笑成團了。人家說自己是怎么樣,看人就是怎么樣,難道說,我真的是那么小氣計較,對人沒信任嗎?我下決心以后得好好改!
事實證明我是多慮的,我回到公司后,韓澤宇就讓我進辦公室,送了我一大袋的補品,也有血燕,人參,阿膠,紅棗之類的,我心立刻愧疚起來,覺得自己太對不起他們了。
韓澤宇問我剛剛跑去哪里了?我笑嘻嘻地反問他,去哪里了?
他說,年底了,要給客戶送一些掛歷啊,年貨之類的,我心更內(nèi)疚了,哎呀,容柱妍,你懷疑誰都可以,怎么可以懷疑他們兩個人呢!
“齊樂和你關系還挺好的!”韓澤宇幽幽地看著我,肯定是習溪蕓告狀了,我要鎮(zhèn)定點,“是啊,你不是找他來幫我嗎?他不巴結我能行嗎?”
這話把韓澤宇逗樂了,韓澤宇在我額前吻了吻,“公事可以麻煩他,私事就找我吧!”
韓澤宇那話像一顆糖樣落在我心湖里,融化了,膩甜!久違的感覺,我順勢抱住了他,“我們過年去哪里玩嘛?”
韓澤宇大大嘆了口氣,拉開我,“再說吧!”
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不然韓澤宇不會有這樣的嘆氣的,我扯住了韓澤宇的一條手臂,“怎么了?有什么事?”
韓澤宇雙眸注視我足足一分鐘,最后才捏了捏我的手,還就勢拉開了我的手,“沒事,別擔心!”嘴角浮了一層淡淡地笑意,給人感覺更多是無奈的苦意。
他越是這樣,我越明白他肯定是有事,便不屈不撓地扯住他不放,板起臉說道,“你沒把我當你的人!”
“沒什么,只是業(yè)績有點差!”回頭的韓澤宇緊緊皺著眉頭,對著我的嘴角還是扯了扯,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出去忙吧!我能處理好!”他坐回大班椅上,埋頭開始看他的文件。
“韓——澤——宇——!”我生氣了,瞪著他,“你我有什么說不得的!”
韓澤宇這時候才放下他手上的簽字筆,煩躁地說,“還差一百萬,我們公司今年才能完成年前定下的任務!”
其實那一百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可是對于他要求完美的人來說,卻是一種難受,我想了想,“別太在意,我出去了!”
“若完成任務了,我們?nèi)ヂ糜伟桑 表n澤宇在我轉身出去的那一刻,說了這一句,明擺著這就是投擲了一顆重磅炸彈,極大的誘惑。
我沒回頭,卻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距離年已經(jīng)很近了,我拼了老命喊單,拉客戶,整天整天的通宵,用齊樂的話,能用上像我這樣工作起來不要命的員工,真是三生有幸!
直到年三十晚,當辦公室那個鬧鐘達到12點正時,我靠在椅子上伸了一個大懶腰,業(yè)績在我個人努力下終于達成四十萬,我媽電話催了幾次,問我什么時候回家,我當然是推了又推,不過這一刻我覺得值了,
當然韓澤宇所說的一百萬在全公司同仁的努力下,完全是超額完成。我舒了一口氣,心里冒起一個小小的心愿,那個旅游真的嗎?那只屬我們兩個人的旅游意味著什么?
“想什么呢?”齊樂突然湊了過來,我整想得起勁,嚇了一跳,好像心事給人撞破了一樣,蹭了他一眼,“沒什么!春節(jié)快樂!”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我耳根突然被落下一個輕吻,我捂住那吻,瞪了齊樂一眼。
齊樂洋洋得意地說道,“至少要這樣,總不能只是說說!春節(jié)之吻!”
“你……!”,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幸好那些同事都在商量去哪里慶祝下,習溪蕓則趴在桌上睡著了,我生怕別人聽到,便壓低了聲音說,“這里可是禮儀之邦中國,哪里有隨便吻的!”
“你們在說什么?”
我心一震,沒想到給韓澤宇看到,急中生智,“新年好!”
齊樂接了一句,“恭喜發(fā)財!”
我快笑噴了,這家伙還接著那么順暢,結果我們雙雙都伸出了手,討到新年第一封利是!
害韓澤宇送我回家的時候,問我們是不是商量好的?怎么說呢?若說是,那豈不是為我聯(lián)合外人討他便宜,若說不是,異口同聲,又不知道韓澤宇會說什么,我索性一笑了之。
下車前,韓澤宇滿臉笑容對我說,謝謝!
為何不是一個深吻呢?我邪惡地想到,嘴里卻悶悶不樂地說,晚安!
我失望地下了車,他突然叫住了我,我以為他記起了什么?欣喜地轉過身,他說,早點休息,這段時間辛苦了!
我看著他車消失在黑夜里,心里一點也不舒服。
“怎么?失望了?”黑夜里,齊樂不知從哪個角落閃了出來,拉起我的手就走,“我陪你去逛逛,走過2014年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