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的夏空有些豁然開朗,卻也難擋夾雜著的落寞,可夏空就是夏空知道什么更重要,明陽先生的教誨“理論一定要與實踐相結合”夏空同志一直銘記于心,所以夏空打算在心里把玄冰清當女神一樣供著,敬愛著就得了,人還是要實際點,不屬于你的不奢望,夠不著的趕緊扔。
應夏空的極力要求,峨眉山的姐妹們將夏空送到了樂山縣衙,順便交待抓來的一干人犯。夏空坐在馬車里里三層外三層的掏出印信攥在手心里,有些緊張,她知道當車簾打開的時候她的理想也就終于實現了。夏空的手有點抖,臉有點紅,車停了半天還沒有反應,大師姐朝離馬車最近的玄冰清示意,玄冰清伸手夏空拉開了簾子,夏空盯著深藍色布簾上的青蔥玉手,魂從天外飛回,他整整衣衫眼觀鼻,鼻觀心心無旁騖的大踏步走下馬車,留下出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忽略的玄打美女呆呆的舉著簾子。夏空第一次拿出官老爺的架子將印信亮給出來迎接的衙役。
衙門里跑出了三班六房,直接在衙門口放起了鞭炮,熱烈歡迎新太爺的到來,可看來看去只看到了馬車前被峨眉山眾位美女襯托的更加不起眼的夏空。
“恭迎大--人!”沒等喊完就都愣在那,還是老班頭反應快,沖過去一把握住夏空的手,大人果真是青年才俊,儀表不凡,吾等在這里恭候大人多時了。有人帶頭大伙一下子全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把夏空夸的比花都好看。阿諛贊美之聲立刻充斥了整個縣衙門口的空地,夏空的臉被捧的有點紅,雖然明知道自己根本和玉樹臨風青年才俊相差甚遠,可被這么夸還是頭一次,夏空的眼睛不知該落在哪,往眼前的人頭上放吧,那幫人就像給打了興奮劑,說的更狠。百種情緒沖上腦袋,夏空就覺得成群的腦袋在眼前晃來晃去,耳朵里全是嗡鳴,夏空下意識的向后靠,想離這些和她爭氧的人遠點,身后有人,夏空想起是峨眉山的師姐妹,十幾天的相處夏空早就當她們是親人,至少比眼前的人親,夏空顧不得去看是誰,手碰到手,就是救命稻草,夏空緊緊抓住,用力的抓住,不給她抽走的機會。
站在夏空后方的正是還沒從郁悶和驚訝中走出的玄冰清,玄冰清從幫夏空拉完車簾一直處于被忽略狀態,一直是焦點的她被夏空搶了風頭,玄冰清很郁悶,可看看夏空那干瘦的小身板又覺得為她生氣好像太掉價,所以悶不吭聲割跟在夏空后面目睹她像模像樣的舉起印信,聽著鞭炮噼啪響,言不符實的贊美聲,精神也有些恍惚。忽然手被緊緊抓住,玄冰清直覺想要甩開,再給這登徒子一大嘴巴,可馬上就感到了一片冰涼,涼的玄冰清完全清醒過來。玄冰清順著自己的手臂看到一只蒼白的手,手的主人腰桿還在挺的筆直,可又分明在顫抖,只有玄冰清能看到的顫抖,玄冰清的心一下子就柔軟了,手用力握緊回應,另一只手按上夏空肩膀,走到夏空身邊,“夏知縣旅途勞頓需要早些休息,你們房間準備好了嗎?”玄冰清的一句話如同雨后春風,救了夏空、感動了夏空,夏空回頭感激的看了看玄冰清,跟著前面引路的人就想往前走,腳下一踉蹌差點沒有跌倒,玄冰清手快一把扶住晃晃悠悠的夏空讓她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幫她支撐一直努力維持的尊嚴。而身后峨眉山的眾位美女們還沒有從震驚中走出來,眼前這個瘦不啦幾,不起眼的家伙原來真的是新來的縣太爺。
傍晚縣太爺在縣衙后花廳內設宴款待對樂山縣全民有功,對自己有恩明天便要離去的峨眉派眾位美女們,而峨眉山的眾位美女們還沒有從不可置信中清醒過來,眼前這個瘦不啦幾,不起眼的家伙真的是縣太爺?作為峨嵋派的領軍人物,夏空的救命恩人,大師姐和玄冰清分座在夏空左右手。大師姐端莊有禮的幫夏空張羅著酒宴盡顯未來掌門人的風姿,而玄冰清則一直安靜的悄悄的觀察著大師姐與夏空的互動,心里琢磨著是該勸勸大師姐還是任其發展。夏空坐在主席百感交集,愿望終于成真,而今日玄冰清的那下攙扶讓夏空感動至深。作陪的三班六房們趕著巴結新太爺輪流上前敬酒,夏空喝的情緒高漲,喝到激動處一手抓住大師姐的手一手抓住玄冰清的手捂在胸口處,又嫌不夠捧到嘴邊,玄冰清和大師姐明顯沒反應過來,想抽手可大師姐看看玄冰清沒動,玄冰清看看大師姐還很鎮靜,自己也不好意思表現的不大方,可夏空壓根沒有放手的意思反倒越來越過分,玄冰清的臉掛不住了,這一大屋子的人都看著,我玄冰清何時被人如此輕薄過,玄冰清的臉開始發紅,眼看就要憋不住了,不成想手上有液體一滴一滴滑過,澆滅了玄冰清的羞憤,夏空抽一口氣滴兩滴眼淚,哽咽的看看大師姐,看看玄冰清,聲音斷斷續續含糊不清,可玄冰清和大師姐聽的真清。
“額,額爹娘都都走了,額在這世上再沒一個親人,這么多年都是額一個人過,額、額,沒人對額好、沒人關心額、額為了口飽飯趕考,只想有口飽飯而已,你們對額這么好,救額地命,額額好感謝你們,你們就是額的親人。”
玄冰清不知大師姐是什么反應,反正自己的心狠狠的收縮了一下,可卻不知道改說些什么,又該做些什么,反倒是夏空眼睛一閉大頭砸在桌上睡了過去。
峨嵋派的師姐妹們走了,大師姐走了,玄冰清走了,又剩下夏空一個人,可夏空一點不覺得失落,因為這幫女英雄們自打從震驚中反應過勁來就變了十八變,你說說也不怪這些女俠們不張狂,自己可是連縣太爺得絕密部位都參觀過了,這是什么概念?相當于抓住了縣太爺得小辮子啊,所以眾位美女離去時得微笑那叫一個詭異,二師姐趁沒人揪著夏空得小耳朵,“小空空啊,你說你后面那塊肉還真白。”
夏空得臉騰得就紅得跟猴屁股似的,“二、二師姐說笑。”
“我琢磨著那后廳花園里得水榭不錯,你說我們師姐妹要是沒事下山小休一下----?”二師姐的尾音托的老長。
“師姐、師姐喜歡我、我給師姐們留著。”
還是大師姐人好,拍拍夏空的頭,“小空以后沒事可以上峨眉山看我,有人欺負你就告訴師姐們,我們給你出頭。”夏空一個勁的點頭,末了還不忘偷偷去看玄冰清,還是大師姐推了夏空一把,“去和你七師姐告個別吧,怎么說也照顧了你一路哪。”夏空拉了拉官袍,手里攥著的那方素帕被汗浸滯的有些潮濕,玄冰清沒有站在人群里,好像怕被塵世沾染般獨自站在路邊,一陣微風頑皮的拂過,白色的裙帶為濃黑的發絲鋪出無以倫比的風貌,打在夏空心中。夏空借著大師姐的掌風兩步蹭一步的蹭到玄冰清身邊。玄冰清看看她,沒有開口,夏空有點尷尬,可生怕錯過這不知何時還會再有的機會。
“七、七師姐,額、額。”夏空死活憋不出一肚子的話。
“照顧好自己。”玄冰清臉上雖看不出表情,語氣卻如春陽,夏空聽得出的關懷。
夏空的眼角濕潤的目送著玄冰清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