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萱萱。別這樣。”
沐青悠抓住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沖動。
葉萱看了她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沐青悠,他都這么欺負你了,你還護著他,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呢!”
“我……”
沐青悠突然覺得自己是百口莫辯,可是她真的不是裝傻,她只是怕像夏宇這樣記仇的人,葉萱今天公然頂撞了他,想必日后的日子也是不好過。
正當兩人為了‘尊嚴和骨氣’爭吵的時候,車里的夏宇卻嗤之以鼻:“你們想吵的話到別處,我不喜歡無聊的對話。”
話音剛落,沒等她們反應過來時,他已經(jīng)關上了車門,而且還加了鎖。
“……”
沐青悠和葉萱面面相覷,下一秒,葉萱的獅吼功重出江湖,她單手叉著腰,另一只手指著車窗里的人,直接破口打罵,她的聲音很大,可是那車窗的玻璃是用隔音效果頂尖的材料制作的。
所以,葉萱在車外罵得大汗淋漓,聲嘶力竭,但在車內(nèi),夏宇卻是只字都沒有聽到。
這時,司翰文從公寓里出來,當他站在沐青悠身后時,葉萱的獅子吼還在繼續(xù),司翰文聽著那彪悍犀利的罵聲,嘴角一抽,額上頓時冒出幾根黑線。
“咳咳。”
他微微清了清嗓子,表情有些尷尬。
沐青悠聽到身后的聲音,心里一驚,立馬轉(zhuǎn)過頭,眼神中還帶警覺。
司翰文沖著她彬彬有禮地點了點頭,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司翰文,是夏家的私人律師。”
他的溫良性格和和煦微笑讓沐青悠愣了一下,隨后對他也報以柔和一笑:“我叫沐青悠,你好,司律師。”
“沐青悠,很好聽的名字。”
司翰文笑了笑,整個人顯得更加儒雅翩翩。
隨后,兩人很熱絡的聊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一束灼熱犀利的目光正注視著他們。
車內(nèi)的夏宇本想著捉弄戲耍一下沐青悠,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勾搭上司翰文。
她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忘了給他戴綠帽子!
看著他們愉快聊天的樣子,尤其是沐青悠臉上的那一抹如春風般燦爛的笑容,夏宇就覺得格外刺眼。
她能對別的男人笑,但是對他卻是一副冷冰冰的死人臉。
夏宇越想越氣,鷹眸中射出懾人的陰鷙目光,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他恨不得此刻就將他們兩個殺死,特別是那個不知好歹的司翰文,虧得他還偷偷將夏倩的消息告訴他,他竟然這么迫不及待地撬他的女人!
唰——
車窗緩緩放下,正罵得起勁的葉萱突然頓住,整個人停了足足五秒之后,才反應過來。
“夏宇,你終于肯放下車窗了?”
“……”
夏宇并沒有回答她的話,他的目光始終聚焦在她身后的那對已經(jīng)熟絡的男女身上。
葉萱皺了皺眉,發(fā)現(xiàn)夏宇的臉色開始逐漸變黑變冷,只不過這次他眼中的冷酷與方才的不同,沒有那種懾人的寒意,而更像是……情侶間的鬧脾氣。
葉萱狐疑地轉(zhuǎn)過頭,恰巧看見沐青悠和司翰文正愉快的熱聊著,她瞬間了然,隨即便忍不住噗嗤一下大笑出聲。
一時間,三個人全部愣住。
葉萱捂著肚子大笑不止,沐青悠不解地蹙了下眉,抬眼時,目光剛好與夏宇相碰,令她驚訝的是,夏宇竟然慌亂地率先避開了她,而且他的臉上明顯有種做賊心虛的表情。
不知何時,夏宇的身體稍稍往旁邊挪動了些。
“沐青悠,上車。”
夏宇冷冷地吩咐一聲,語氣中帶著些慍怒。
沐青悠和司翰文都是一頭霧水,此時只有葉萱才知道夏宇發(fā)怒的真實原因,她突然覺得這個夏宇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樣無情。
或許他也是顆埋在冰山下的火種吧。
白色布加迪走后不久,一輛黑色賓利緩緩駛來,車子在大門口停下,葉萱彎腰看了眼車里的人,隨后拉開車門,直接坐了進去。
“葉子,你今天很漂亮。”
夏明陽清清淡淡的好聽音色憑空響起,唇邊翹著淺淺的弧度。
葉萱睨了他一眼,撇嘴道:“夏明陽,你想夸的另有其人吧。”
“……”
夏明陽的笑容一下子僵在嘴角。
大約過了幾秒之后,他才開口,聲音中沒有了剛才的那份輕松,而多了幾份滄桑和無奈:“葉子,以后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我不像讓青悠難做。”
葉萱微微側(cè)首,看著夏明陽的精致雕刻的側(cè)臉,腦中突然想到那條他發(fā)給沐青悠的短信,在那一刻,她覺得那個曾經(jīng)跟她打鬧嬉笑的男孩在一瞬間變成了有擔當、有膽識的男人角色。
“好,我知道了。”
賓利車穩(wěn)穩(wěn)地跟在白色布加迪的后面,在它后面還跟著一條長不見尾的迎親車隊,車子一順兒的都是黑色賓利,而且最絕的是每輛車子的車牌號都是連著的,除了白色布加迪是8888,伴郎和伴娘的車是6666,剩下的都是按號排列。
江城市內(nèi)的中央大橋因為夏宇的婚禮,今日停止通行一天,氣勢恢宏的大橋上,只有一串車隊行駛,而且布加迪前面是幾臺警車開道。
這樣的陣仗除了夏家,其他平民人家根本連想都不敢想。
當婚車到達現(xiàn)場時,賓客們正在陸陸續(xù)續(xù)地入場,夏倩站在門口幫忙迎接。
見到司翰文時,夏倩的臉色明顯露出一抹不自然。
司翰文知道她現(xiàn)在心里還有放不下的東西,如此便也不再強迫她什么,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自由,讓她舒心的生活下去。
他只是簡單地沖她點了點頭,之后便走進了會場。
會場二樓的休息間里,沐青悠和夏宇沉默地坐在里面,一路坐車,沐青悠臉上的妝花了些,幾個造型師正替她補著妝。
夏宇背對著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陽光打在他挺拔的身上,投射出長長的影子。
沐青悠的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駐足,她甚至有一刻希望他能突然轉(zhuǎn)過頭看她一眼。
“沐小姐,您看這樣滿意嗎?”造型師輕聲地詢問道。
沐青悠游離的思緒瞬間被拉回來,她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精致淡雅的妝容,很自然,也襯得皮膚白皙細嫩,只是脖子上的那道細細的紅痕,卻是顯得異常突兀。
她目光怔怔地盯著那道痕跡,手不自主地撫上去。
造型師愣了下,隨后抿嘴道:“沐小姐,如果您很在意這道痕跡的話,我可以幫你用遮瑕膏遮住,保證別人看不出來。”
“不用了,這樣挺好的。”
沐青悠沖著造型師淡淡一笑,心里卻是澀如苦果。
這道痕跡是夏宇給她的,即使掩飾得再完美,騙得了別人,又怎么能騙得過自己呢?
正當她發(fā)愣之際,窗邊的那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悄聲走近她。
剛一出聲,就嚇得她渾身激靈一下。
“把這道痕跡遮住。”
夏宇冷冷地說了一句,語氣堅決,不像是和她商量,而是命令。
“不用了,看不出來的。”
沐青悠仍舊在堅持,其實遮不遮住痕跡倒是其次,主要的是她不想再有任何的欺騙和虛假,她只想做真實的自己。
聽到她的堅持,夏宇的眉峰輕微地皺了一下,黑眸中似乎有些不悅,“沐七,你別忘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夏家的媳婦,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夏家,你自己丟人無所謂,但絕不能給夏家丟人。”
他冷酷的說完,而后抬眸,伸手指著造型師說:“如果讓別人看出半點馬腳,我就會讓你從江城徹底消失。”
“是,是,我明白了,夏總放心。”
造型師忙不迭地點頭哈腰,之后拿出最好的遮瑕膏往沐青悠的脖子上涂抹。
沐青悠從鏡子中看到夏宇唇邊得意的笑容,還有他眼中戲謔的目光。
她不由再心底暗嘆:夏宇,我們這是何必呢,既然你無法原諒我,為什么還要舉辦這場婚禮,既然你恨我入骨,為什么還要在意我是否會被別人戳脊梁骨。
露天會場內(nèi),賓客云集,大家面上都是笑意濃濃,舉杯恭賀夏家這次的喜事,但究竟有多少人是出自真心,又有多少是面善心惡,或許只有天才知道。
夏振海正和一群人在熱絡的交談著,這時,夏倩疾步走到他身邊,對他耳語幾句后,他的臉色稍稍一沉,而后冷聲說了句:“你去告訴他,就說我在忙,沒時間過去。”
夏倩皺了下眉,表情稍顯為難。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該如何向蕭啟良解釋。
當蕭啟良看到夏倩一個人返回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不好意思,蕭叔,爸爸正在招呼客人,實在是脫不開身。”
蕭啟良干笑兩聲,語氣微諷道:“看來夏董事長還在生我的氣呢,連見一面的機會都不給我。”
“當然不是,蕭叔這是哪里的話,爸爸是真的脫不開身,他說忙完之后一定過來。”
忽然,蕭啟良抬手打斷了她,意有所指地說道:“好了,不用解釋了。既然夏董現(xiàn)在不愿見我,那我也只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