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我的話嚇到了嗎?”夏宇戲謔地揚唇,修長的手指抬起沐青悠的下巴。
“別怕,只要你安心待在我身邊,我是不會對你怎樣的。況且你也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忍心呢?”
“……”
沐青悠漠然地看著他,這個男人變了,從他的眼睛里已經(jīng)找不到半點真意,有的只是偽裝和嘲諷。
為什么會這樣,難道就是因為她對他說的那個謊話嗎?
他向她要一個理由,她給了,同時也將夏明陽扯了進來。
她說她至始至終都只愛夏明陽一個人,他是她的初戀,她注定永遠都忘不掉他。
高傲如夏宇,看到這些之后,又怎會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愛著其他的男人呢。
所以,他震怒了,將她從云端推了下去,從此只能卑微地仰視他。
其實,她并不怪他,倘若他們換個位置,或許她自己也會做出同樣的事,甚至比他還狠。
背叛,并不是輕易能夠被原諒的。
突然,夏宇的大手貼上她的背,從衣服的下擺一點點鉆了進去,與她的肌膚相貼。
他手心的冰涼讓沐青悠忍不住打顫。
她抬眸看他,眉毛皺在一起。
夏宇卻不以為然,唇邊依舊是邪肆的笑。
“你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身體,我什么時候想要,你就必須要乖乖奉上,懂嗎?”
“……”
沐青悠緊咬著唇,后背上的那只大手越來越不安分,一點點向上,然后在中央停住。
她眸光一怔,他要干什么,不會是……
啪嗒——
她猜得沒錯,他果真解開了她的胸衣扣子,隨后大手繞到胸前,恣意的撫摸著。
沐青悠憤然地瞪著他,指甲已經(jīng)深深地嵌入皮肉中。
她想反抗,可是手剛剛抬起一點,便聽到夏宇冷聲的警告:“在反抗之前,最好想清楚,你的一個舉動,可能會害了一群人,明白嗎?尤其是那些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人。”
聽到這話,沐青悠的手又緩緩地放下來,他是在告訴她,從今以后,她只有順從,也只能順從,不然,她身邊的朋友都會受到牽連。
夏宇,你真卑鄙!
沐青悠恨恨地想著,但她任何事都做不了,只能任由他在她的身上為所欲為。
反正不過是一副臭皮囊,她也不在乎了。
又是這種眼神,該死的淡漠。
夏宇暗暗咬牙,鷹眸一瞇,他恨透了她臉上這種無所謂的表情。
沐青悠,難道在你心里,無論我怎么做都不能激起你的一絲波瀾嗎?
他想著,心頭怒氣上涌,大手狠狠一握。
沐青悠疼得皺眉,牙齒死死地咬住下唇。
看著她這副模樣,夏宇卻突然笑了:“我說過,你的身體永遠比你的嘴巴誠實得多,你沒聽到它的呼喊嗎,它現(xiàn)在很需要我,不信,你看……”
之后,沐青悠被壓倒在那張硬木板上,后背咯得生疼,她感覺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她的力氣似乎已經(jīng)到了極限。
她大口喘著,雙手緊緊抓住木板的邊緣。
夏宇說得對,她的身體的確不排斥他的進攻,反而還有種飄入云端的錯覺。
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羞恥,她恨這樣的自己,卻又無能為力,畢竟,這是她身體的需要,或者這是她潛意識里的需要吧。
結(jié)束后,夏宇利落地起身,稍微整理了下衣服,便又變回了那個英俊倜儻的高貴王者。
凌亂和殘敗只屬于她,身體一絲不掛地呈現(xiàn)在他面前,沒有任何遮蓋物。
她的目光空洞地望著上面,沒有任何焦點。
余光里,她掃到了夏宇眼中的不屑和鄙夷,他并沒有像以往那樣,體貼地為她蓋上被子,或者細聲詢問她的情況。
這一次,他決絕地轉(zhuǎn)身,極其瀟灑地離開了屋子。
木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沐青悠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淚。
她感嘆世事輪回,如今,他們的關(guān)系又回到了最初,自己于他而言,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床友。
她欠他的錢,只能用身子來抵債。
他說過,她離開他,只有兩種方法:一是他主動丟棄,二是她死。
死亡……
似乎這是唯一能夠解決問題的方法,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但又有多少人明白,有時‘生,不如死’,選擇死亡并不是懦弱和躲避,更多是尋求另一種解脫。
沐青悠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她剛才竟然想到了死亡。
不,不可以這樣,即便死亡真的給她帶來解脫和自由,但那樣太不負責任,而且愛她的人會很傷心。
所以,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沐青悠摸到一旁地上的衣服,拿起蓋在身上,現(xiàn)在她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眼皮重得要命,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或許,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夢,等再次睜眼的時候,一切又恢復到了原來。
她閉上眼睛,睡意一點點襲來。
夢中,她來到一片花海,白色的海芋,紅色的郁金香,還有好多別的花,一簇簇,一團團,她置身其中,感受著它們散發(fā)的香氣。
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將一切都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突然,一大片烏云遮住了太陽,不過一瞬,便下起了瓢潑大雨,冰冷的雨滴肆虐地打在她身上,她忍不住直打冷顫。
此時,耳邊傳入一聲聲憤怒的吼罵。
她咬緊牙關(guān),努力想聽清楚說了什么。
耳朵感到一陣劇痛,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驚魂未定的沐青悠看著眼前的人,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阿容揪住她的耳朵,狠狠一擰,呵斥道:“沐青悠,你大白天的竟然敢躲在這里睡覺,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沐青悠抬手打掉耳朵上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拿衣服擋在胸前,隨后怒然起身,氣憤地瞪著阿容。
“嗬,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想造反嗎?別忘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什么少奶奶了,你是傭人,地位卑賤的傭人!”
沐青悠哂笑著,而后清了清嗓子,努力擠出一句:“那……你……呢?”
“你說什么!”阿容氣得直咬牙,隨手扇了她一耳光。
沐青悠猝不及防,實實地挨了這一下。
“沐青悠,如果以后再讓我看到你偷懶不干活,我打得會比這次還狠!”
“……”
阿容瞅了眼她光溜溜的身子,嗤笑道:“嗬,我當你是什么‘貞潔烈女’,不過就是個任人玩弄的東西,真是下賤。趕緊穿好你的衣服,然后到院子里打掃!”
說完,阿容瞪了她一眼,臨走前,還啐了她一口。
沐青悠自嘲地笑著,如今,任何人可以來指責她,踐踏她的尊嚴。
這一切都要感謝那個男人,他這樣對她,她該恨他的。
可為什么心還是痛的,卻沒有一絲恨意。
穿好衣服后,沐青悠走出木屋。
到了院子里,阿容扔給她一把長掃帚,冷聲道:“你把這院子里的落葉掃干凈,如果讓我看到一片落葉,你晚飯就不要吃了!”
掃落葉……
沐青悠看了看手里的大家伙。
原本掃院子這活并不困難,可是這落葉怎么會掃得干凈,況且今天還是個有風天,只要風一吹,樹上的枯葉就會飄落幾片。
她怎么能掃得干凈,這明明就是阿容在故意刁難自己。
沐青悠拿著掃帚,也不知怎的,連老天爺也在耍她,只要她一掃完,保準就有一陣風吹來,然后落葉飄飄。
她仰頭看著那顆參天大樹,掃了這么多次,為什么它的枝干上還有那么多葉子。
看來今晚的晚飯她是吃不上了。
日頭漸漸西下,從白天到黃昏,沐青悠就拿著掃帚一直在院里掃落葉,連一口水都沒喝上。
直到太陽全部落下,天空慢慢被黑色吞沒。
此時的院里只剩下她一個人,陪伴她的也有那棵大樹和手里的這把大掃帚。
老天爺終于發(fā)了善心,風漸漸地停了。
掃完最后一片葉子,沐青悠的腰已經(jīng)累得直不起來。
她走到那棵大樹下,席地而坐,后背靠在粗壯的樹干上,靜靜地享受著秋夜的安謐。
公寓的燈亮著,這個點兒應該已經(jīng)吃完晚飯了,傭人們正在打掃餐廳。
她仰起頭,看到二樓臥室的燈也亮著,她猜想此時夏宇和樂佩佩應該在里面濃情蜜意吧。
有一句話特別適合描述她此刻的心情: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在夏宇的世界里,自己應該已經(jīng)被棄如敝屣了。
輕嘆一身,隨即站起身,拖著滿身的疲累回到了木屋。
或許是白天干了太多的活,這一夜,沐青悠睡得很安穩(wěn),甚至連夢都沒做。
直到第二天早上,突如其來的一盆冷水叫醒了她。
阿容將水盆一扔,單手揪起木板上的沐青悠,吼道:“沐青悠,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嗎?我告訴過你,不能偷懶,你偏偏跟我對著干。好,我今天就讓你嘗嘗跟我作對的下場。”說著,她松開了沐青悠的衣領(lǐng),拎起地上的水桶,再次潑了上去。
此時的沐青悠還處在半夢半醒之間,等第二波冷水澆過來的時候,她徹底清醒了。
水打濕了她的全身,頭發(fā)貼在臉頰上,衣服緊貼在身上,下擺還滴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