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我看見自己躺在一條破船上,但是裡面佈置的卻是十分雅緻,船外還隱隱傳來悠揚的笛音。
“這是在哪?”我驚訝地打探周圍,起身問道。
“你在秦淮河上,在我的船裡。”一個老臉蠟黃的女人站在我的面前,“我叫青姨,靠賣藝討生活,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真的要告訴自己的真名字嗎?那個天下人都在唾棄的名字?不,我不能說,“我已經沒有名字了!”
“你會做些什麼啊?”青姨問。
“我會彈琴。”我小聲回答。
“那好,那以後你跟著我在船上賣藝討生活吧,我把你的臉用黑紗布蒙起來,我在給你取個名字,叫醜女,你覺得怎麼樣?”青姨看著我,微笑道。
“醜女?很好,我喜歡。”我微笑著,手摸了摸被劃破的疤痕,那個長長的疤痕已經結痂,摸起來凹凸不平。
琴聲已經悠揚的響徹整個秦淮河,青姨說我彈的十分好,醜女這個名字,也徹底紅遍了整個秦淮河。
“醜女,你爲什麼不把你臉上的面紗拿掉呢?”聽曲子的人很好奇我的臉頰。
“我太醜了,我怕拿掉會嚇到你們。”我淺淺的微笑。
“誰信呢,你的眼睛那麼迷人,你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吧。”那人更加好奇。
“好!”我瞇上眼睛,猛地揭開黑色紗布。
“天吶,你真醜,嚇人啊,怪不得你叫醜女。”原來那些好奇的聽衆也開始避嫌我,他們真的相信了原來世界上還有像我這麼醜陋的人,他們不再打擾我,他們一眼也不再看我。
這時,有人叫我。
“醜女,有人想聽你彈琴。”原來是青姨叫我,然後船停了下來。
“好!讓他們進來吧。”我撫摸琴絃。
岸邊,有位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緩緩走上來。“我要聽醜女彈琴。”
“我也是來看醜女來彈琴的。”另一個身穿青袍的中年男人也跟著上了船。
“怎麼會是你?爲什麼你總是給我爭!”原來他們倆就是黃公子和楚無雙,他們互相厭惡的走進船艙。
“兩位公子,這邊請!”青姨迎接兩位公子,看見他倆,又覺得面熟,卻又冷冰冰的樣子。
天漸漸黑了,河面上升起一層水霧。
天黑了,掛起來船燈。
紅燈下,我撫摸著琴絃。《梁祝》的音韻正在響起,這時,黃公子和楚無雙急匆匆的衝進來,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知怎麼的,突然心裡很難過,想要逃避卻已經無路可退,我低下頭去,手也不彈琴了。
“你彈得《梁祝》真好,我有一個故人也喜歡彈這首曲子。”黃公子委婉的說。
“姑娘,你臉上的黑麪紗可以拿下來嗎?”楚無雙更加靠近我一點。
“不可以!”我堅定不移的拒絕他們的請求。
“因爲姑娘太像我一直要尋找的人了,我想知道姑娘是不是她?”楚無雙很好奇的看著我。
我沉默良久,終於拿下來面紗。
“啊!”黃公子和楚無雙嚇了一跳,硬生生的向後退了幾步。“原來,你真的不是她。”
只不過,是黃公子聽聞秦淮河上出現了一位經常彈《梁祝》的人,因爲我,曾經,就是最喜歡彈,他們以爲我這個醜女就是郭心月,纔會找到這裡來。
看到我並不是郭心月,他們失望了。
此時,正是月亮最亮的時刻,河面上,大大的月亮光灑在上面,閃閃爍爍。
那曾是我最愛的兩個背影,他們卻爲了我打仗,我多想叫住他們,心裡好難過,只可惜,我不再是郭心月,我現在已經叫醜女了。
他們已經完全認不出我了,我來到船艙外,看到水面上映出來的我,真醜,一道深深的疤痕掛在我的臉上,我看到這一切,流了淚,滴在了水裡。
我真的就以爲,我再也見不到楚無雙,可是他們卻找來了,這讓我的心怎麼都平靜不下來,我真的是絕望的閉上雙眼,就向河中跳下去。
“啊!”
黃公子和楚無雙立即停住了腳步,他們聽到從遠處傳來我哀怨的聲音,“這是她的聲音,郭心月!”黃公子立即跑回去,看到往下跳的我已經跳下去,沉入了河中,他也跟著跳下去了。
大約半小時,黃公子抱起渾身溼漉漉的我爬上岸,只可惜,我已經沒有了呼吸,已經變成冷冰冰的屍體。
“你還要給朕爭嗎?從我當皇上的那天起,我就愛她。”黃公子的痛哭聲傳遍了大江南北,肝腸寸斷,撕心裂肺,他哈哈哈大笑起來,月光下,他的頭髮散亂一團,他笑瘋了,黃公子徹底的瘋了。
“她曾是我最愛的女人。”楚無雙流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