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玲看著一張照片問道:“他們兩兄弟好像形影不離的樣子。 是不是性格也非常相像?”
“您如果有孩子知道了,即便是雙胞胎的兩兄弟,性格也不會完全一模一樣的。哥哥阿爾戈多更加熱情,積極一些,如果兄弟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他會去和別人打交道。
弟弟貝爾穆多更加冷靜,看去不聲不響,不過,他們在一起玩的時候,拿主意的往往是他。”
羅玲注意到有幾張照片是兩男兩女四個年輕人一起拍的。
見她在看一張四個人一起劃船的照片,卡梅拉說道:“坐在船頭的那個是阿爾戈多,船尾的那個是貝爾穆多。”
羅玲看到和阿爾戈多在一起的是一個金髮女郎,而靠貝爾穆多更近的則是一個紅髮姑娘。
“那是阿爾戈多的女友凱瑟琳和貝爾穆多的妻子菲利希亞。”卡梅拉說道,“我原以爲他們四個人會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菲利希亞真的嫁給了我的兒子,但是凱瑟琳……那可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等了阿爾戈多八年,卻什麼都沒有得到。”
“八年?那件事發生到現在只過去七年吧。”蕭晨問道。
羅玲道:“卡梅拉說的是阿爾戈多去國留學開始,凱瑟琳在等他了吧?”
“是的。凱瑟琳是一個非常忠貞的姑娘,她的父母都是非常虔誠的教徒,我當時看到她覺得她不會辜負阿爾戈多,他們說好等阿爾戈多回來以後結婚了,可阿爾戈多再也沒有回來。連我都不抱什麼希望的時候,凱瑟琳又等了他五年。”
“她一定深愛著他。”
“是啊,像你們兩位一樣。”
“啊?”羅玲臉色微紅。
“您可真是敏銳。”蕭晨說道。
卡梅拉用咖啡杯掩著嘴笑道:“我可是過來人,當年也像瘋了一樣愛了費德羅。我能夠聞出那種味道,戀人們相互依戀的味道。每次和凱瑟琳聊天,我能在她身找到這種氣息。”
“後來呢?”蕭晨問道。
“我勸過她很多次,後來不知道她是自己想通了,還是聽進了我的話。她終於離開了這裡,離開了巴塞羅那。”
“傷心的人應該離開傷心地。”卡梅拉輕輕撫摸著那張劃船照片的相框,“要不是貝爾穆多還在這裡。我也會想要離開的。”
“我後來沒見過她了,聽菲利希亞說,她後來去了法國,和一個法國男人結了婚,剛有了一個孩子。”
蕭晨和羅玲又與卡梅拉聊了一會兒,卡梅拉決定帶他們去參觀阿爾戈多空下的房間。
那是一間在二樓的臥室,房間不大,整個房間的基調是綠色的。窗簾是淺綠色,牀單是深綠和藍色相間,傢俱都是原木色的,線條簡潔很有現代感,在這個略顯壓抑的小樓房裡,顯得頗爲明亮。
蕭晨把這個房間的環境深深地印入腦海,在冥想空間複製出它的樣子,將它與他繪製的其他小樓部分結合起來。
房間給人的感覺是有一段時間沒有打掃了,羅玲的手摸在桌子,感覺有不少灰塵。
卡梅拉道:“抱歉,我這幾天沒打掃這個房間。我真是有些糊塗了,不該帶你們來這個沒有準備的地方。”
羅玲道:“不,來過這裡以後,我才更明白您說的那些事情。在我心裡阿爾戈多像活了起來一樣。他一定躺在牀看過牆的球星海報,他一定坐在那個書桌完成過他的作業。也許下雨的時候,他會趴在那個窗口,看雨滴滴落在地面。而您在路過的時候,也許會從門縫裡悄悄往裡看一眼,確認他是否還安好。”
卡梅拉怔怔地看著羅玲,眼淚止不住地從她眼眶裡涌了出來,她輕輕拉住了羅玲的手,喃喃道:“對,他是那樣的。你說的每一個景象我都看到過。
事實,在過去幾年時間裡,我常常會避開這個房間。你們也許不知道,當一個母親想起兒子,卻再也見不到時,心裡的滋味是什麼樣的。”
羅玲和卡梅拉說話的時候,蕭晨卻在觀察和記憶卡梅拉的表現,她哭泣的樣子,她說起兒子的樣子,她的動作、她的語氣、她的神情。所有這些都會變成他製造幻境的素材。
他趁著卡梅拉情緒激動,還用精神力悄悄拉開了一個個抽屜,觀看裡面到底放了什麼。等卡梅拉平定下來情緒,蕭已經把這個房間摸了個通透。
在房間裡卡梅拉回憶了一些阿爾戈多小時候的事情,羅玲時不時在關鍵的地方插兩句話或者問一句,將卡梅拉的談性全都激了起來,不知不覺他們在房間裡聊了將近一個小時。
羅玲看看蕭晨,後者了個ok的手勢,於是羅玲向卡梅拉告辭。
“感謝你們,今天和你們說了這些,我的感覺好多了。只要有人記得阿爾戈多,在他應該沒有完全離開這個世界,對嗎?”
“是的。我感覺自己已經認識阿爾戈多了。”羅玲說道。
當他們準備下樓的時候,蕭晨注意到了樓梯另外一頭的房間,那個房間色調同樣偏綠,但是房間的傢俱卻是深色爲主,整個房間的感覺阿爾戈多的房間暗了不少。
“那是貝爾穆多的房間。不過現在他和菲利希亞住一起,很少會住這個房間,他們在我以前開花店的地方租了一個房子作爲辦公室,住的地方在辦公室樓。
他現在搞一些外送鮮花的服務,還給別人的辦公室或者房子配樹配花,搞一些我不太熟悉的業務。”
羅玲問道:“您以前開的花店也還在經營嗎?”
“當然,那是我和費德羅認識的地方,是阿爾戈多兩兄弟小時候玩耍的地方,也是貝爾穆多現在事業開始的地方。不過貝爾穆多不太去,大部分時候是菲利希亞照看那裡。”
羅玲道:“和您聊了這麼多,我很想看看您當年開的花店現在是什麼樣子。能不能給我一個地址讓我去參觀一下呢?”
卡梅拉很高興地連聲道:“當然,當然。”